白果树人家
铧口街背后,也就是狐狸山下(后来的政府招待所处),民国时期有一户人家,人称“白果树人家”。
白果树即银杏树。
为什么要叫“白果树人家”?因为这户人家的屋挡头临河的地方,有两棵高大的白果树。由于一棵瘦一棵粗,所以又有人把这一瘦一粗称为一公一母。
瘦的是公白果,不仅个头比母白果小许多,而且从不结果。母白果树干很粗,要五六个人牵着手才能围起来。这棵树由于年代久远,树干已经变空,生出了一个宽大的洞来,看起来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然而每一年,树冠依然茂密着,千万片如扇般的叶片,迎风展动。特别是白果成熟的季节,母白果树枝上缀得一片金黄,缀满了过路人羡慕的眼光。
的确,白果树人家的白果,与其他人家的白色果子大有不同,它是金色的。而且,白果树人家的白果,没有苦味,吃起来特香。
正是白果树人家的白果味道与众不同,于是,白果树人家的白果,在织金很抢手。那个时候织金城内人家办红白喜事,酒席上离不开一盘白果树人家的白果。白果树人家的白果产量也很高,每年都能打上一石多。当然,出售的方式,更多的是用粮食来兑换,一升白果兑换一升大米。
民国时期,织金城内有很多名树,人们挑选了十棵最有名的,编成了顺口溜,广为流传。顺口溜排在头位的,就是白果树人家的这棵千年白果树。
这棵老白果树在传说中也就成精了,称为白果精。白果精有一天跑到京城里去科考,居然考上了。差人敲锣打鼓送其回乡,次日人却不见人。满城找遍了,才发现白果树人家的树冠上,挂着其人的顶戴。
一天,老白果树突然燃烧起来了,火势很大。白果树人家搭了梯子,用稀泥去灭火,火是灭了,树却变成了光秃。
有人说火是送神的人引起的,因为人们把这棵树看成了精,平常就有人往树洞里送草人或是烧点钱纸。其实是几个调皮的孩子,抱了一堆木花,放到树洞里去,准备烧死“白果精”。不过白果精并没有死,到了次年,虽然树枝上没生出叶来,但是长出来的果实,比哪一年都更好更多。
老白果树依然存活着,直到20世纪50年代,修沿河公路被砍伐。
白果树人家其实姓曾,两兄弟,两间屋,门前是个小院,院前是菜园,一条小路穿过菜园通向沿河路,然后与铧口街和回龙桥相连。
曾家两兄弟,其中一人叫曾琦,字子玉。曾子玉特爱梅,更善画梅,是当时织金画梅的一等高手。
曾子玉是个老夫子,以教书为业,在学校里任美术教师。在绘画技艺方面,他并不拘于书本上那一套,更多地向大自然学习。早年时期,园林、山水、花鸟、人物无所不画,晚年专注于水墨梅花画法。凡有梅之处,曾子玉必去进行揣摩与写生。当时西山药王庙里有一株绿萼梅,在织金最为有名,是曾子玉最常去的地方。
作画的时候,曾子玉先是凝神静思,并不急于用笔,构思好后,才一挥而就。
1935年,八十一岁的曾子玉逝世,其所作梅画,也在动荡的年代里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曾家的背后,便是狐狸山。狐狸山上有奢香亭和斗姆阁,亭下有一洞,人称“狐狸洞”。
狐狸洞洞口并不大,进入里面却算宽广。
洞里住有一人,人们都叫他“叫花子”(乞丐)。
叫花子经常出外乞讨,而他乞讨回来的食物,并不只是一个人吃,部分得留下来喂猪。
乞丐也喂养猪,这事现在听起来挺新鲜。而这位叫花子,到了过年的时候,还会杀上过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