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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公大战疯女人
所属图书：《织金老城纪事》 出版日期：2016-05-01 文章字数：1281字

谭公大战疯女人

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我的父母从龙潭戏楼那里的综合厂分离出来后，新成立的综合厂就设在二小对门的一户李姓人家里。我家也搬到离新综合厂只有几户人家的地方。我家住于后院，院前临街的房子，则是谭公居住。

那时候这一带的房子，全是木板房，门上安有铁巴打成的门扣。锁门的时候，用的全是明锁。锁很大，有十来公分长，与门扣一样，也是铁匠用铁巴打制出来的。

因为不准私人做生意与做手艺，街上的铺子都关着。路上行人也很少，大家都去参加“四八派”或是“红反派”搞武斗去了。

但是在二小前面的空坝里，虽然已经放学，还有很多学生在玩耍。我这时大约5岁左右，还没有入学，也在二小里玩。

就在那棵高高的野樱桃树下，我捡起石头，抛向树冠上那些青果子，但是打了半天，也没见落下来几颗。

突然，我发现身边所有的学生都往家跑，学校大坝子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就像一阵狂风卷过之后，大地一片清洁和安静。

因为学校没有围墙，学校前面的空坝，就像一个空荡荡的戏台，只有我一个演员。

戏台下的猪市坝与南门街上，也不见一人走动。所有开着门的人家，也都关上了。

也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一样，我预感到将会发生什么，也飞快向家跑。

在后院里，我与同院的孩子们玩起了堆石头。

后院其实都是土地，很宽，向东一直延伸到小河沟边，向南一直到四方井的石阶路。地里有很多果树，其中也有皂角树。

有一天，父亲从这里去四方井打了一条一尺多长的鱼来，院子里的人们共同美餐了一顿。那个时候的人们虽然穷，但是却不吃小鱼。

这时谭公来到了后院，像是要找什么，见我们正在堆石块，便叫我们把石块都送到他的小楼上去。

去到谭公的小楼上，见谭公正从低矮的窗户往外偷看，我们也去看，也想搞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队人从南边的路上来到了二小前面站住了。他们都穿着百姓一样的服装，身上却背着枪或手拿冷兵器。

从这队人中走出几个人来，把所有街上人家的门都扣上了。

这群人像是在等着什么，一会，他们又撤回去了。

等这群人走了之后，街上又恢复了平静。

寂静之中，却又走出个人来。

这是一个女疯人，披着散发，在街上跳舞般晃动。

谭公说：“石头还不够，你们几个小孩，再到后院去给我搬石头来。”

等我们再次来到小楼上，见谭公正往窗外用力地抛着石块，不知与哪些人打起石头仗来了。他一边往外打石头，一边催着我们找石头。等到我们累得不想动的时候，才发现他是在与那个疯女人对石仗。

这位谭公，个头高大，穿着军服，背着手枪。

没了石头，谭公不打了。那位女疯子，也走了。

谭公为什么要与疯女人打石仗，至今我也没有搞明白。不过有一样我却搞清楚了，这一天，四八派的人与红反派的人约定，要在二小前面搞武斗，但是藏身于城外的四八派来了，红反派的人却没有来。

几天后，双方在城西发生了战斗。

一位姓李的小校场农民，碰到了这场大战。他不是四八派的，也不是红反派的。那年头，像他这样没派的人很少，可他偏偏就碰到了。

四八派被击败，拼命往城外逃，他也拼命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跑。跑得累了，就赶紧躲进了一个土坑里。但还是被人盯了上来。那人举起一块六七十斤重的石头，砸在了他的头上，他也就没了。

这个农民，是我小学时候一位同学的父亲。

织金老城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