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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洞
所属图书:《王阳明贵州诗译诠》 出版日期:2017-04-01 文章字数:1003字

钟鼓洞 [1]

见说水南多异迹 [2] ,岩头时有鼓钟声 [3]

空遗石壁千年在,未信金沙九转成 [4]

远地星辰瞻北极 [5] ,春山明月坐更深。

年来夷险还忘却 [6] ,始信羊肠路亦平。

译诗

解说

这是由一处神奇山洞触发的诗篇。

贵州很多地方属于喀斯特地貌,山体溶洞很多。由于大山的绵延层迭,它的溶洞不但多,而且往往都非常长大,现在能开放的有深达数里的,据说已发现而待探明的还有长达数十里的。不过这些直到今天才能揭开其神秘的面纱,在古代由于条件的限制,人们所知者,都是比较浅近的。即便如此,在那深具神怪观念的时代,这些都是让人想入非非、神魂迷茫的。王阳明不是那种浅薄的神怪论者,但终为时代的识力所限,还是有着很强的半信半疑的好奇心,故而特别记之以诗。

这诗前半是盛赞钟鼓洞的神奇。后半是说,在此本身就充满神奇的古洞前面,深夜遥望明亮的北斗星,那是圣上所在的方位,作为一员远遭谪贬的臣子,他还是不能忘记效忠君主,所以在那春山明月之下,王阳明深更独坐,思绪万千。他毕竟是科举出身的,忠君报国是自来的古训,他又哪能因一时的惶惑苦难而忘怀呢!最后他又在困厄中找到了自信,自从入狱出狱以至今日,这一年多来的九死一生,自己都被迫地承受下来,在生与死的挣扎中,眼前什么样的凶险都忘却了。“夷”,在这里是平安的意思。“夷险”,此处是复词偏意,它的重心应落在凶险上。忘掉了一切凶险,坚强地应对,终于一次次克服了它、战胜了它。经历了那无数的坎坷之后,自己获得一条充满哲理的感悟:无所畏惧,即使是羊肠小道走起来也如同坦途一般!

他又一次在精神上战胜了自己,鼓舞了自己,他那“瞻北极”而“坐更深”的长想,是不是由“金沙九转”而成“钟鼓”引发出的无限联想呢?那“九转”不也是艰苦的磨砺吗?


[1] 钟鼓洞:地址当在当时的平溪卫之东不远处,今已不明具体位置。很多人认为它应为现在的贵州属地,因从众,故本书第一首从它选起。

[2] 水南:水之南。

[3] 鼓钟声:该句按律诗要求,声律应为“平平仄仄仄平平”,因而第五六字的声调当是“仄平”。题目上的“钟鼓”二字是“平仄”,不合要求,而前后调换恰为“仄平”,则正合诗律。

[4] 九转:极多次的变换。

[5] 北极:此指北斗星。

[6] 夷险:夷,平坦、平顺。

王阳明贵州诗译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