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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生命的赞歌
所属图书:《峰林絮语》 出版日期:2014-06-01

榕树,生命的赞歌

古寨的村口,是一大片怪石嶙峋的石头,由于山洪年复一年的冲刷,土非常少,然而这里的几十株百年古榕却绿荫盖地,虬枝满天,阳光下,微风中,嫩绿的树叶排成奇特的队形,和着生命的节奏,在呐喊奋进,唰唰的响声是它们向蓝天挺进的足音。大树下面好乘凉,不论风霜雨雪,还是酷热难当,古寨里的人家永远被庇护着,屋顶的天空永远是绿色的,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来到古树下,穿行在遍地巨石的沟壑里,近距离地品味,我被榕树顽强的生命惊呆了!那树根像一双双灵巧的手,或粗壮有力,青筋突起,或纤细若丝,时断时续,每时每刻都在石缝里突破,挣扎,发展,挺进,寻找泥土,寻找水分。我坚信榕树的根是有眼睛的,能够辨别方向的,它知道哪里有水,哪里有泥土,总是选择最短的距离,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效益。我忍不住遥想,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一只鸟排泄了没有消化的榕树种子,或者一次山洪一阵狂风,带来一粒榕树的种子,这个了不起的生命便在石缝里与险恶的条件扭打,石缝土少,就将根伸展开来,抱住石头,缓慢地、坚韧地跋涉,准确无误伸向有泥土有水的地方。在悬崖上怎么办?离水离土太远怎么办?树根垂下来,短的两三米,长的十几米,持之以恒几十年朝着一个目标远征。渴了嗅一嗅潮湿的风,饿了舔一舔冰冷的石壁,只为寻找那捧泥土、那几滴水,就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永不停息。

那根也怪,变得扁扁的伸进石缝,等到穿过石缝又变圆变粗,榕树能分泌一种酸性物质,腐烂石头,将石头变成养料吸收,用气根捕捉空气中的水分维持生命。无数的根就像无数台小水泵,对水进行吸收过滤,同时将水分和养料由土层提升至高几十米的枝头,将水分散发,也将雨水从枝叶往下输送至土层,循环往复,作为生命锁链的载体。据生物学家研究,一棵向日葵的叶子每天蒸发的水分,相当于一个人一天排泄的水分。这么大的榕树群简直是一座生生不息的水库,不断地吐纳,涵养水源,调节空气。

树根紧紧地抱住一堆巨石,就这样几十年上百年地拥抱着,人们常用是团石头都抱热了,来比喻夫妻感情,但这榕树呢?无论风霜雨雪,就这样紧紧地拥抱,那种感情人岂能相比!每一棵古树的根爬在石壁上、泥土里,仿佛在呐喊,在不断地旋转、弯曲、转向和抖动,那是生命的进行曲,那才是世界上最为壮观、最为生动的根雕!

利用风,枝叶也在不停地旋转,追逐阳光、空气、雨露,榕树粗大的枝条伸展开去,覆盖几十亩地,天空里画出一个优美的生命的弧形。根在地里穿过岩石伸进泥土,在黑暗中画出一个同样优美的生命的弧形,数百年持之以恒地拓展着,雄心勃勃地奋斗,即使是石头和空气也要化成养料,不过这画在地下的弧形较少地为人所知罢了,更不要说被赞美了。但它又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它们是榕树绿色生命的两极,一阴一阳,阴阳相抱,榕树的生命才成为一个完美的圆。

古榕虽然高大却不霸道,它是一种和谐的树,它那几人才能合围的树干上有许多爬山虎之类的植物,不少昆虫在它树干的皱褶里愉快地生活着,枝条上鸟儿跳来跳去,有的干脆在那里筑巢,榕树不因其小而拒绝它。树下喜阴的乔木、灌木、藤类等许多植物各得其所,古榕像一群虚怀若谷的长者,慈祥善良,扶老携幼,不断前进。

峰林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