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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年话牛
所属图书：《峰林絮语》 出版日期：2014-06-01

牛年话牛

牛年已到，比起人们对坐十二生肖第一把交椅的老鼠的恨意来，对坐十二生肖第二把交椅的牛，人类是一片赞扬之声，凭牛对人类的贡献，许多美好的事物和品质都和牛联系在一起。鼠、牛的排名除了鼠偷伏牛背，先牛到达群兽大会，最后排名十二生肖之首以外，还有一个传说，说的是“鼠咬天开”之后大地依旧荒芜一片，人力难以耕种养活自己，于是牛站出来帮助耕种，使人类得以繁衍，所以有“天开于子（子为鼠）”、“地辟于丑（丑为牛）”的说法，牛也有开天辟地之功，这个传说为牛坐十二生肖的第二把交椅提供了正面依据。另一个传说是牛非平常之物，乃玉皇大帝身边的天神。当时人间遍地荒芜，五谷草木难分，人类的日子十分难过，天神巡视后报告玉帝，玉帝派牛神到人间传旨：“草木要人栽，五谷遍地长，一日吃两餐。”哪知牛神记性不好，把圣旨传错了，说成“五谷要人栽，草木遍地长，一日吃两餐。”这样人类的负担更重了，生活更苦了。玉帝得知原由后罚牛神下凡，耕田吃草，帮助人类。牛神到人间，自知有愧于人类，所以特别勤劳卖力，任人使唤，越是被骂被打，越是勤奋向前，最后供人食用。这个传说表明牛的忍辱负重，使人感动也使人惭愧，人像牛，牛像人，惺惺相惜，于是编出这个赎罪的传说，人到世间都是为了赎罪，牛大概也差不多吧。

在现实中，牛尽管有庞大的身躯、犀利的尖角，从来不恃强凌弱，放牛娃在背上正骑、横骑、躺骑，高声唱歌或悠闲地吹笛，甚至抱住牛脖子，将书包挂在牛角上，无论怎么折腾，它都只是甩着尾巴吃草，或不急不慢地迈步，一双褐色的大眼睛透出母性的温柔，这时的放牛娃仿佛不是它的主人，而是它的孩子。牛吃草的时候，喜鹊、乌鸦、八哥跟在嘴边，草丛里惊起的蚂蚱及其他虫子是这些鸟的美食，鸟吃饱了就站在牛角或牛背上叽叽喳喳地唱歌，有时也为牛捉虱子等寄生虫，牛与鸟显得那样和谐。到了春耕时节，瘦得皮包骨的牛就更辛苦了，犁地耙田运粪，鞭打快牛，好用的牛人人争着用，牛总是默默地忍受打骂，默默地奉献，糊口的仅是草、树叶、粗糠之类的东西，因此鲁迅先生有“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诗句，人们赞扬踏踏实实为人民工作的人是老黄牛，赞扬老同志勤奋工作叫“老牛自知夕阳短，不用扬鞭自奋蹄”。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牛不仅奶自己的孩子，还奶人的孩子。牛真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牛有孩子的天真，空闲的时候喜欢在地埂下磨角，弄得满头稀泥，让小树插在角与耳朵之间，上下晃动搔痒，那专注的神情像一个调皮的小孩。牛在田埂上吃草，我们就到麦田里扯嫩草野菜喂它，它总要发出欢叫的感激声，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礼貌地说谢谢一样。吃饱后安静地躺在草坪上反刍，一副悠闲自足的样子，又像阅世颇深的老人。天寒地冻时节骑在牛背上，牛背简直就是移动的天然的电热毯，安全、舒适、温暖。

但牛的温顺并非软弱，牛有牛脾气，一旦它的忍耐超过了极限，发起怒来瞪着铜铃似的血红眼睛，喘着粗气，勇猛如狮虎，任你是栅栏、是荆棘，它都勇往直前毫不畏惧，人不得不畏惧三分，真可谓不怒则已，一怒冲天。牛斗牛，一个回合接着一个回合，人是无法阻止和靠近的，直到双方遍体是伤才罢休。牛斗人比牛斗牛血腥残酷，人即使用自己的智慧与牛斗，谁胜谁败也无法预见。这时候牛意味着勇猛、倔强。来势很猛或很有实力称为“牛”，称股市飙升为“牛市”，牛年大家都希望“牛气冲天”，这些是对牛这种阳刚之美的认可。

峰林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