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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场的红军足迹
所属图书:《黔史纵横》 出版日期:2013-12-01 文章字数:1740字

猴场的红军足迹

猴场会议会址

元朝至元二十一年(1280年),草塘是播州安抚司辖下一个长官司,明洪武十七年(1384年)改为草塘安抚司,现系瓮安县辖下一个镇,为全省十大乡场之一。小镇历史,多以草塘名义承载。

但草塘却因猴场扬名。《瓮安县志》载:“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史称猴场会议)于(民国)二十三年12月31日下午——二十四年1月1日凌晨,在猴场西1公里的下司宋家湾举行。猴场会议是红军入黔后,政治局在一个月内,于黎平会议之后,遵义会议之前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这里说的猴场即草塘。

猴场会议遗址原为宋氏住宅,建于民国元年,是一座俗称“一颗印”的标准四合院。1948年,宋氏因产业纠葛,将“一颗印”拆散变卖,屋基改作耕地。20世纪90年代,旅游热兴起,县里向省文物管理单位申请经费,准备恢复“一颗印”,但文物只能整旧如旧,款没有拨到。本世纪初年,镇里狠心挤出点钱,了却这个愿,却把“一颗印”的位置从河的北面移到河南面马路边,挂了块“猴场会议纪念馆”的牌子。在红色旅游热中,来这里的人火暴。

猴场因“猴场会议”入史,猴场的许多故事,便与红军有关。在猴场镇以东四五里有个村子叫陈家湾。红军到猴场,有人马驻扎该村。部队开拔时,村里一个姓陈的小伙子邀其堂兄一同参加了红军。堂兄很聪明,是个马车夫。两兄弟随红军走了两天,走出80里,当夜宿平越(今福泉)牛场镇。躺在冷飕飕的干草堆里,堂兄思想开始动摇。他对堂弟说,吃红军这碗饭,我受不了,还是赶马车自在。当晚就溜了。20世纪70年代,堂弟作为小镇走出去的第一位将军荣归故里,堂兄依然还赶马车,两哥弟脸上当然堆了许多岁月沧桑。

镇街上有个叫唐良的人,解放前的流氓无产者,解放后给镇政府当过几天传事。他身材瘦高,有只脚短,终年披一件又脏又破的二马驹服。我在县委工作那阵,得知他是有名的上访户。有次在汽车站碰到,等车无聊,便听他闲扯。他说,红军在猴场猪市坎开群众大会,是他带头高呼“拥护红军”、“打倒地主土豪”的口号。他抱怨陈昌奉《跟随毛主席长征》那本书写这个情节时,漏掉了他的名字。他说,红军到猴场,他给红军带路,指认过镇街上几户大地主的具体位置;红军走了,地主把他抓去陪杀场,还断了他的脚筋。他发誓,地方政府要老不落实他的待遇,他会去北京找陈昌奉对质。“不敢去是龟孙子!”他说。

1974年,陈昌奉来了趟猴场。在一些人怂恿下,唐良果真提起精神,大步流星直奔陈昌奉下榻的草塘饭店。刚到饭店门口,却被站岗的镇派出所长一阵断喝,唐良只得落荒而逃,引得一群半截大爷抚掌大笑。后来,我曾认真问起唐良的事,听的人笑笑,说:“谁知道呢!”笑意是有让人捉摸不准的神秘。唐良今已作古,半辈子都试图挖掘红军资源改善自己境况,无果,却造下了许多笑料。

1934年10月至1936年1月,红军第六军团、第一方面军和第二军团转战入黔,曾先后三次经过瓮安,且都到过猴场,有的师、团在猴场更是进出频频。红军第一次进猴场,群众都害怕。听外婆说,一听到枪响,外公就躲到猪圈房顶的捡水槽里去了,红军将他从房顶“请”下来,吓得他尿了裤子。外婆正坐月子,没有躲,红军战士给她送来炖猪肉,甜酒鸡蛋,还问长问短。每次忆述,有件事总让外婆笑泪横飞,住隔壁地主家的红军,临走,不知是哪一位拉了泡屎在糟辣椒坛子里,待地主回来发现,火冒三丈!我问外婆,在那个时候,红军来或不来,于你们有什么不一样?外婆想了想,笑着说,红军来过了,“干人”感到有了盼头,有钱的人,心头肯定多了一种怕惧。

外婆说起,红军来猴场两天后,要“干人”去戏楼场坝分浮财,可“干人”们都从门缝往外看,没一个敢去的。隔两天,红军在场坝杀了一个叫陈筷子的人,干人们才眉开眼笑分了浮财。原来,红军一到猴场,陈筷子就到处散布“今天分浮财,明天掉脑袋”之类的谣言,非常时期,犯到革命刀口上。

猴场镇街上张糍粑店,在红军来的那段日子,生意火暴,赚得许多苏维埃纸币。红军离开猴场,张糍粑挑起担子尾随其后,从猴场到天文,从天文到江界河,过了乌当在桐梓坡驻扎几天,下了因溪,直抵遵义,最后用苏维埃纸币换回一大包叮叮作响的“袁大头”,着实发了一回“红军财”。这之后,不知为红军烧了几多高香。

红军在猴场留下了许多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东西。今天,猴场还处处弥漫着红军的气息。

黔史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