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波凤藻 山高水长
贵定阳宝山地理坐标为:东经106°03′—107°22′度,北纬26°31′—26°47′之间。这个纬度是世界上专家学者们公认的地球上最适合人类居住的纬度,国内外很多名胜之地如太平洋上的夏威夷、南美洲的迈阿密、贵阳市都处在这个纬度上,生态植被好,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爽风习习,气候四季宜人,是独具的气候资源优势,不可替代,不可复制。阳宝山又是天然的分水岭,阳宝山前山后山所有向北流淌的溪河都属于长江流域乌江水系,所有向东流淌的溪河都属于长江流域的沅江水系。中国名山昆仑山向南延伸的山脉脉系,其南大支正干东经贵定复转都匀、凯里、丹寨、雷山、榕江、黎平,形成著名的苗岭,在贵定县南部,就耸立着苗岭北段中部主峰即贵州茶山云雾山,而在贵定县东南部,就矗立着黔南州和黔中地区的最高峰斗篷山,它们都与阳宝山遥相呼应。这种天设地造的自然环境被古人描述为“山势自西北来,不知几百里,结峙于新(古称新添卫、今之贵定县城)之北,由北而南而东而西。群山翠立,环绕此山。远者如遡如赴,近者如拱如揖,左右者如待如卫。至山半,诸峰在几席,至顶则陪楼矣”。阳宝山山环水抱,有万山来朝之势。1931年5月著名的商务印书馆编印的《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第962页上列阳宝山条目,就这样描述:“阳宝山在贵州贵定县北十里,高千余尺,树木森密,殿阁崔巍,群峰朝向此山,称黔东之胜。”
名山阳宝山除具有独特的气候、自然、地理、生态优势外,更重要的,它还与贵定历史上形成的名门望族诸如水东宋氏、姚氏、汪氏、戴氏、凌氏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我们就重点来说一下名山阳宝山与贵定的名门望族丘氏家族的关系。
丘氏家族先祖居于山东莱州府即墨县。据丘氏宗谱记载,从公元1368年起,丘氏家族先祖即以征战军功入黔,二祖丘安被封授贵州都司新添卫后千户所世袭试百户职;三世祖丘铭封授贵州都司新添卫千户所世袭实受百户职;四世祖丘胜封授贵州都司新添卫后千户世袭正千户职;五世祖丘昂封授贵州都司新添卫世袭实授指挥佥事,赍授明威将军;六世祖丘润,升授贵州掌印都指挥使司指挥使,诰封武略将军;七世祖丘瑚为知县;八世祖丘东鲁袭祖职,为指挥佥事;又八世祖丘东昌开丘氏科举之先,经明万历应天乡试知直棣河涧府阜城县,后升开州知州、旋补四川泸州,转散秩即晋阶奉政丈夫;九世祖丘禾实,字登之、有秋,号鹤峰,天姿英敏,过目成诵,文章诗词为一时之冠。明万历辛卯科举人,万历戊戌科进士,选庶吉士,读中秘书。庚子授翰林院检讨。云贵向无授词职者,授之则自禾实始。辛丑春以平播捧诏赦至蜀宣读。癸卯直起居注。甲辰分校礼闱,所取皆知名士。丙午使代藩。壬子升右谕德,为储讲疏。癸丑秋典试武闱,晋右庶子。万历贵州巡抚郭子章著《黔记》,请丘禾实作序,是为著名的《黔记序》。丘禾实文章详雅,贵州有大政须记载者多出其手。后为右春坊,诰封奉政大夫,又九世祖邱禾嘉,字献之、有谷,号鳌峰,别号少鹤。少勇敢,有胆略,足机智。明万历四十一年中举。天启时因有功被任命为祁门教谕。崇祯元年经贵州巡抚推荐,被崇祯皇帝破格授其兵部职方主事。后因率军收复永平四城,被提升为辽东巡抚,超拜右佥都御史,兼统山海关诸处兵马。后又因营救并坚守锦州、松山、大凌河一带,崇祯皇帝题赐“倚为长城”匾以示褒奖。十世祖丘懋朴、明代崇祯六年举人,任湖广按察司佥事分巡上荆南道,遭遇李自成军攻城,他率领荆州军民坚守,直至城破战死。清代乾隆皇帝追封他的尊号为“节愍”。十世祖丘懋素,明代崇祯十三年举人。任南阳知府时,面对李自成军攻城,坚守南阳,城被攻破后也不投降,痛骂而死。清代乾隆皇帝追封他的尊号为“烈愍”。又十世祖丘懋宏,英伟好学,文武兼备,恩荫指挥,克光先业。十二世祖丘南凤,清康熙四十四年举人。雍正时任陕西临洮府金县知县,政声很好,深得民心。丘氏直至二十二代,代有才人。
丘氏宗谱记载,从入黔始祖即一世祖算起,至今已传至二十二代,字派原开二十八字,历时六百四十八年,历经明朝、清朝、民国、新中国,故可称贵定名门望族。丘氏入黔先祖多被封授或恩袭新添卫官职,而阳宝山就在新添卫直接管辖之下,新添卫对阳宝山有保护管理之职责,自然不言而喻。据丘氏宗谱载,除一世祖丘课战功卓著,归葬即墨、称即墨公外,其余各代世祖,皆葬定邑,历代有名有姓世祖,葬于阳宝山的,就有一百一十七人,因此又可知阳宝山为丘氏名门望族的祖墓坟山,可以想见名门与名山关系密切,感情深厚,荣辱与共,也可以说,丘氏先祖特别在有明一代,对阳宝山的保护管理支持,可谓尽心尽责,名门名山皆相安无事。随着丘氏族人在省内外的影响扩展,阳宝山亦名闻遐迩。丘氏子弟,多被丘氏宗族长辈安排在阳宝山寺攻读诗书,后来从中走出不少名震天下的英才,这又从一个侧面,深刻反映出名门对名山文化教育的深切关注支持,超乎常人的想象。
阳宝山寺兴盛于明万历初,僧白云再创丛林,辟榛建刹,灵景毕臻。明崇祯乙亥(崇祯八年,1635),初夏,丘懋朴在《送阳宝前山宝华上人游鸡足山序》中写道“上人来,谒礼日重、宝地一新,于玄帝殿后又建佛庐,画栋飞甍,屹然巨丽。聚徒百余人,鸣钟而食,盛矣!”说明在三百多年前,该山庙宇就很具规模。历经清朝的修建,始成为“我省年代最早的,规模最大的(就目前发现的情况而言)寺观庙宇建筑遗址。”(见贵州《文化广角》1999年12期《谒贵定阳宝山》)。据有关资料及阳宝山碑刻记载,这里殿宇大的维修是嘉庆十六年(1821)前后和光绪中期。有嘉庆年间维修寺庙的碑刻(碑被打碎),另有一块“皈戒碑”的残片,上书“恪遵(横书)、重究,各宜禀遵毋违,特示(竖书),住持僧广种、洪兴、洪操、永修立。嘉庆十九年八月十九日”,这是清嘉庆十九年维修之证。民国《贵定县志稿》载:“阳宝山诸庙宇,同治间毁于贼,光绪中,宗定募捐重修,惟旧有之千佛楼,上巨而巧,不能修复。”在残存的募捐功德记事碑中,对宗定复修山寺有如下记载:“募化众善士银壹仟伍佰伍拾余两,白米壹佰贰拾壹石。计石工、木工、土工、砖瓦工、塑像装金、油漆彩画,除米供给人工饭食外,前殿约计去银贰佰陆拾捌两,中殿约计去银贰佰捌拾肆两,三殿计约去银一千余两。”花去如是多的钱财和食米,无怪殿宇修得如此巍峨、壮观。在道光五年(1825),黔灵山第五代沙门法弟盛光显为贵定阳宝山第十二代掌教沙门上若下显严密和尚写的碑文曾有如是记载:“严密大师至定邑之阳山千佛寺,礼上广下元为师,”足见千佛楼可为梵宇群的代表。斯楼于明万历时就已修建。
明清之际,丘氏为贵定的名门望族,与阳宝山结下了不解之缘。丘家先辈坟茔多葬于阳宝山。明翰林院右吉士右庶子,当过天启皇帝老师的丘禾实;辽东巡抚、有塑像长期立于山海关的邱禾嘉;登崇祯癸酉科贤书、任湖广按察司佥事分巡上荆南道的丘懋朴;著《贵阳图经八仪》的丘润等“皆尝读书于阳山”。“庚午夏(明崇祯三年,1630),余读书山中,灯火与幡影之间,梵语与书声互答,尝至午夜不休也。”(丘懋朴“送阳宝前山宝华上人游鸡足山序”)。那幅对仗工整、字亦上乘、现仍镌刻在阳宝山莲花寺藏经阁遗址残门上的“月明午夜书声逸、露冷三霄佛号严”的名联也形象地道出当年这里有几多佛子儒僧。
在《送阳宝前山宝华上人游鸡足山序》中有“惟是虎溪莲社、究竟赖吾二人,缺一不可”,“既序矣,复订以诗”之句。虎溪莲社者,乃晋慧远法师在庐山虎溪东林寺集缁流慧永、慧持、道生辈暨名儒刘遗民,宗炳、雷次宗、周续之等凡百二十三人,同修西方净业。此即是高僧、学者志同道合的结社。丘懋朴、宝华上人等他们既以前贤自喻,这正反映他们的品德高尚,学识渊博。“复订以诗”,订诗数量多少不得而知,但在“送宝华上人之鸡足山”一题下,竟留下绝句八首。充分说明丘懋朴与宝华上人方外之交十分友善,过从甚密。“后先生(指丘懋朴)节义慷慨,死国难于荆南;上人终老佛山。各得其志焉”(《明阳山寂然和尚传》)。
阳宝山既是名山,香火鼎盛,自然达官显贵、骚人墨客登临者甚多。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就有“食新添、宿阳山”之记载。“王士祯、张澍、赵翼、檀萃、林则徐也曾到此山游览观光”(见《贵州日报》2003年6月2日《探访阳宝山》)。呤颂阳宝山的诗亦不少,我们看到的明、清两代以及民国初年共存诗二十六首。这些诗或载于《贵州通志》,或载于《黔诗记略》,或载于铅印的《畅园诗草》,或载于《贵定县志稿》上。
丘禾实进士坊牌额为“鸾波凤藻”,丘东昌墓碑上刻“山高水长”,寓意深长,联在一起,正好可以反映出丘氏名门与阳宝名山相互辉映的关系,故借用为本文之标题。
阳宝山在丘氏族人心目中,是祖山、是圣山,不能忘怀,不能割舍。丘氏族人对阳宝山,爱得真切,爱得深沉,一往情深,并对阳宝山佛教文化兴旺,寄予了无限的期盼。丘禾实在受命巡视湖广云贵时,顺道回故里看望双亲,并抓紧挤出时间登阳宝山、游牟珠洞、兮别留下了《冬日登阳宝山假宿僧舍二律》、《凭虚洞记》等诗文,还在阳宝山上留下了笔力苍劲的“千岩万壑”四大字。让我们共同来欣赏丘氏名人的诗文,体味他们对阳宝山的深厚感情和期盼阳宝山佛教文化兴盛的美好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