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路过月亮山苗寨
工农红军第七军(简称红七军),在广西百色起义过程中组建,1929年12月11日宣告成立。
红七军张云逸任军长,中共红七军前敌委员会书记邓小平兼任政委,红七军下辖三个纵队,第一纵队李谦(李龙光)任司令员,第二纵队胡斌任司令员,第三纵队韦拔群任司令员。
1930年初,桂系军阀李宗仁得知广西右江地区不少县城村镇,特别是隆安县城解放后,大为恐慌,李即派三个团另一个营的兵力,由他的师长李通新任总指挥与红七军驻隆安部队交战,由于敌人兵力集中,来势凶猛,激战数日,我军失利,2月6日撤出隆安,开展游击战。同时,为了广泛发动群众,扩大政治影响,补充部队给养,1930年4月初,红七军前委决定,第一、二纵队、由军长张云逸、总指挥李明瑞率领,从广西河池出发,向黔桂边区的荔波、从江、榕江推进。
红七军总指挥李明瑞率领的第一纵队一千多人,经荔波边关黎明关到达荔波之板寨,由军长张逸云率领的红七军军部及第二纵队一千多人分两路向板寨方向进发,两路到达板寨与第一纵队会合。
红七军第一、二纵队板寨会合后,又分两路向茂兰方向进发:一路经寄才,洞改到达茂兰;一路经里通,洞良到达茂兰,两路茂兰会合后,又分两路行军;一路经瑶六拉滩到佳荣;一路经甲界到达佳荣。两路佳荣会合后,分批继续北上,由荔波之佳荣出发,经拉潭、拉易、水维,进入从江县境。
一、红七军经过从江的路线
红七军第一批于1930年4月27日到达从江之长牛宿营,28日经加牙到达从江之加早宿营,29日经高潮,九秋到达榕江之加宜宿营,30日正午经大友进入榕江县城;第二批于4月28日经长牛到达从江之加牙宿营,29日经加早到达榕江之九秋宿营,30日经加宜,大友到达榕江县城,在从江县境内行程近百里,历时两天,路经长牛、白朵、加牙、百吉、新寨、加早、高潮等七个村寨。
二、红七军在人民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红七军经过从江县境已经53年了,但红军的许多动人事迹,至今仍留在人民心中,传为美谈。
月亮山地区,山高路险,道路崎岖,且气候变化无常,这些给红军行军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可是,红军靠着坚强的革命精神,胜利地通过了月亮山地区。
白吉之新寨八十一岁的老人韦故恭回忆说:“几十年前,从长牛到加宜这一带,林多树大,很多地方小路虽有,但是很窄很险,红军人多,马匹也多,很多马背上驮着大枪(实际是炮),红军行军起来是很困难的,我们后来才晓得,红军边走边用铁锹修路。”
从荔波到榕江,山路二百多里,由于人地生疏,语言不通,给红军通过月亮山区增加了更大的困难,但是,红军凭着秋毫无犯的严明纪律,使在长期受封建军阀、地主统治和盘剥下,形成相当深的民族隔阂的苗族人民深为感动,改变了对红军的看法,积极支援红军过境。
红军行军快到加牙时,风声传来,加牙寨上的人们纷纷逃到大山上躲避,只留下头人潘德旺、韦故来二人到红军来路上观察动静,当潘、韦二人与红军见面时,即下跪磕头,竟即求饶,红军当即向潘、韦二人作了宣传,说明红军是人民的军队,是打封建地主、官僚军队的,潘、韦二人才半信半疑地将红军带引进寨。红军进入加牙寨后,潘、韦二人见红军不像以往那些封建军队那样搞抓丁抢劫,潘、韦二人才上山将躲藏在山上的群众叫回。
加牙大队七十三岁的老人刘洪华回忆说:“我们加牙寨上的人从山上回来后,群众看到未上锁的屋内东西一样未动,见到有的红军战士睡在屋外,有的还在吃用口盅装着的冰冷的饭,心里很过意不去,有的人即将红军战士让进屋内,可是,有的人家才生小孩不久,红军战士怕违背民族习惯,坚持不肯进屋,有的人主动帮红军做事,如有的帮红军做饭;有的帮红军买马饲料。有的送菜给红军,红军总是开钱了才收,红军带的粮不多了,在韦故楼,韦故定等五家买了一百个东毫的米(当时红军使用的是广东省造银币,即称东毫)红军一东毫才要五筒米(一筒米约合半斤多)。我们寨上看到红军没有肉吃,还杀了一头大肥猪,红军也按斤数开了钱,红军在离开加牙寨时,将借的用具都一一的归还了主人家,借用的门板全部照样装好,同时,红军把他们住的地方打扫得干干净净,才集合队伍离开村寨”。
长牛大队七十多岁的老人吴少兵,百吉之新寨韦故恭都在回忆中说:“红军上路之前都开了一个大会,能听懂一点客话的人给我们说:红军开会说的是要把借我们的东西归还清楚,还说损坏的东西要照价赔偿……”韦故恭还回忆说:红军在新寨开会时,新寨一个名叫刘味友的妇女,看到红军战士有的才十多岁,背着枪,粮、背包规规矩矩地站在队伍(列)里,自言自语地说:“这些人都是娘生娘养的,怎么这样能干,这个军队真是了不起。”
月亮山区,山大谷深,寨与寨之间相距几十里山路,为了顺利地通过这段山路,红军先在佳荣的坤地寨找了几个熟悉山路的又与苗族群众相识的当地人当向导和当司通(翻译),荔波之坤地覃贵荣,过去经常在加牙一带做生意,对加牙,九秋一带的苗族群众比较熟悉,红军便请覃贵荣带路。红军行至长牛,加牙后,潘贵略、钟故江等看到红军是和穷人一条心的,也主动为红军带路。
长牛大队七十多岁的老人吴少兵回忆说:红军进入长牛,群众不了解红军是什么样的军队,慌乱向山上逃跑,有的群众连刚采的竹笋也丢了,唯有潘贵略胆大未跑,红军进寨后,红军和他摆谈,潘贵略见红军和气,对老百姓好,便给红军做饭,第二天清早潘贵略又带引红军去到加牙,红军走后,大部分群众从山上回到寨上,有的看到鸟笼中的养鸟还在啄红军刚嚼下的饭食时,心里真高兴,不久,又见潘贵略回来了,潘贵略手里拿着红军给他的三块大洋,高兴地对我们说:“红军真是好人,红军还要回来。”
苗族人民对红军的印象是深刻的,他们也采用各种形式纪念着红军。
加瑞公社裕民大队八十六岁老人王故杆,当红军走到别扭时,他听说红军给穷人衣穿,饭吃,就随红军走了。他给红军挑担历时四个多月,在随红军走的几个月里,王故杆老人回忆说:“红军真好,对我们这些挑担的像对亲人一样。我们有病及时给我们医治,红军同志和我们一道吃住。除发给我们穿的外,每月还发给二百东毫的饷,除了交伙食钱,每月还剩下一百多毫,我回家后,节余的钱快用光了,我就留下几个东毫,把它保藏起来作为纪念”。王故杆老人还说这几个东毫,我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将东毫保存到今天,主要是让我们的子孙看到这几个东毫是红军送的。是红军救了我这个过去当长工的人。
三、红军的革命影响之反映
红七军经过从江县境的主要目的是攻打榕江县城,所以在从江县境内不可能久留,但是,红军每到一寨宿营时,红军总是不顾疲劳,和群众摆家常,宣传革命的主张,红军在百吉宿营时,红军战士见韦故定家还留有伪政府派款派粮单时,红军战士就向韦故定作宣传,韦故定很受启发。
由于红军的宣传影响,人民群众中蕴藏着革命的火种。
1948年8月间,邝先知等同志遵照渤海军区的指示精神,为了牵制敌人,配合全国解放战争,深入国民党军队防御力量比较薄弱的黔桂边区,组织起义部队,发动当地的农民进行抗丁抗粮。后来农民起义,部队总部移到月亮山(长牛大队范围)时,碰到有的农民到月亮山种苞谷,有的农民到月亮山打鸟等,起义部队给这些农民吃饱了饭,并说明这支部队是帮助穷人打国民党反动派的,是来组织农民抗丁抗粮的,希望他们都来参加,如当时百吉之新寨龙老对正在月亮山上种苞谷,听宣传后,毅然参加了起义部队。
由于红七军经过长牛,加牙一带,曾说过红七军要回来,所以在群众中有着红军要回来的传说。不多久,很多农民邀约参加了起义部队。由于农民纷纷参加起义部队,一些有钱有势的人也吓破了胆,百吉大队龙祥光是一个较富的人(解放后划为地主),一听说穷人的军队又回来了,便给去参加起义部队的农民说,我这个家业不要了,也去找个出路,后来他也去参加了起义部队。
由于起义部队在月亮山区得到了发展,榕江县伪政府,惊恐万状,便派出一个伪保警中队(九十多人)到月亮山打击这支起义部队,后来,荔波,从江伪保警队亦步步逼近起义部队,在这种形势下,起义部队被迫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