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乡神韵
在月亮山脚下有这么一条河,蜿蜒曲折,落差千米,两岸峭壁,波似金落,她叫污茂河;在从江西部有这么一座山,他威严桀骜,原始森林,树木丛生,古树参天,状若圣冠,两山能对话,相见要半天,她叫月亮山。青山和秀水养育了一个古老的民族,记录着她沧桑的历史,镌刻着她迷人的民族文化,这就是——加勉乡。
独特的民族服饰
加勉乡苗族的妇女服饰最具特色,与月亮山区其他苗寨妇女服饰有显著差异,可以称为“加勉式服饰”。
加勉苗族妇女上穿宽大半袖圆领对襟衣,衣料自染深黑色,衣长及腿部,衣袖用绣片或绿缎装饰。黑色亮布紧袖对襟长衣,袖长至肘,衣侧开衩,袖口、衣肩用绿缎或色布拼接,衣肩与衣身黑布连接处用花带镶饰,无领对襟衣,下穿长裤,下装穿细褶中长黑裙,裙长至小腿处,外罩百褶裙。长裤脚约有10厘米穿腿套用花带系紧,腿套有两种,一种是平时穿的青蓝色布腿套,另一种是踩歌堂跳芦笙舞时穿的绣花彩带腿套。上衣肩部镶圆形托肩,托肩以红、绿、蓝等色压边缝制,前面宽约3厘米,后面宽约10厘米。衣长过膝,前后襟下端为25度尖角,前后衣片在衣袖腋下缝合10厘米,衣摆开口较长,领口、襟边、袖口、衣边均镶栏杆花边4条,每条宽约0.5厘米,衣扣两排,每排3对,扣头是布扣或圆形铜质扣或银质扣,扣桩长约4厘米。上衣内系围腰,围腰以4片红、蓝、绿镶嵌为菱形,长约60厘米,宽约80厘米,上片绣花。百褶裙分为前后两片,每片宽约90厘米,长约40厘米,上半段为青布,下半段约有15厘米,左右白底绘蓝花蜡染图案。前片为青百褶裙,后片花白百褶裙。平时装束胸前系围腰,外罩青布衫,下穿长裤和后片百褶裙。特别是踩歌堂跳芦笙舞时,上衣加穿到六、七件,再加系前片百褶裙,裙边另加一圈绣花,还缀几十个小银玲或硬币,膝部以下系脚笼,脚笼彩带是用苎麻做成6条穗子,染上青色,脚穿白色球鞋、花布鞋和解放鞋。上装内穿棱形胸围兜,围兜上部有大块棱形红、黄、绿云草花纹,用绿缎或浅黄色布贴花,花边为黄色镶边,棱形图案外为绿缎或色布,上挂于颈系于腰扣。过去盛装衣大多用丝片、绸缎贴花,但此衣现已不用,存世较少。加勉男子服饰相对简单,上穿对襟短衣,下穿汉服长裤,头包黑色亮布青帕,一端绣齿轮形花纹,包头时花纹竖于额前。未婚女子以方格布帕折成宽10厘米的头带,束头一圈,让头发从头顶自然披散,使头带时隐时现,用洁白鸡毛做成毽子状插入额前发带处,头发梳成螺旋形,穿着该服饰的妇女头绾云髻,髻偏头左,插银钗。未婚女子需戴帽着盛装时,戴上银角、银花等头饰,分为上下两排,每排10个,戴圈式耳环。项饰为羊角形项圈和麻花形项圈,一般戴3至5围。手腕戴三四副银手镯,最具特色的还是其银手镯,有三道锥芒装饰,平时戴2至3个,盛装5至7个。节日穿盛装还和一块宽约8厘米镶两排锥子的银片箍在额前,两端用红色织带在脑后系紧。已婚者挽云髻,插银钗银梳。全身所戴银饰重达数公斤,最重者可达10公斤。
苗族服饰(梁全康摄)
1992年实行“普及六年义务教育”后,所有适龄女童都入学,现在所有女孩的头式已经全部汉化,“加勉式服饰”的传承与保护将受到严峻挑战。
神奇的民族芦笙舞
加勉苗族芦笙舞独具有民族特色,加勉苗族是在农历九月至次年正月期间,以及吃新、吃鼓藏、过大年、开秧门等习俗节日举行芦笙舞活动。若遇重大喜庆活动时也可跳芦笙舞,村村寨寨都轮流或集中跳芦笙舞,以此表示庆祝丰收和预祝来年的兴旺。
加勉苗族芦笙主要有两种:一种叫“格等”(苗语),此芦笙其由大、中、小5至7根芦笙组成,音域可达三个八度,和声结构完整。此芦笙舞由男性(不限年龄)吹芦笙,女性(3岁至出嫁未生孩子的女孩)踩芦笙舞组成,芦笙舞步从曲调上可分为男步和女步,男步的曲调明快活泼,全用高音芦笙吹奏,边吹边舞,舞步轻盈,颇有节奏感,女步是一步向后转一圈,用圆圈的步伐按着芦笙引路的拍节作环形形式前进;另一种叫“格懂”(苗语),此芦笙由小、中、大等芦笙和莽筒(苗语叫“董”)组成。芦笙舞“格懂”(苗语)主要有两种跳舞形式:一种是行进的游动式,另一种是环形跳动式。行进游动式,是由40岁左右的男性中年3至5人组成披裟舞队在芦笙队伍的前面。芦笙队伍由10人至50人组成,所有芦笙队员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犹如出征般的威严整肃。作为先行的是精致短小而音量清脆的前导小芦笙队,首先吹奏一曲动员的韵律。接着吹奏预备出发旋律,随即中、大芦笙(苗语叫“嗝”)、莽筒(苗语叫“董”)齐声合奏。吹奏者上穿对襟短衣,下穿汉服长裤,头包黑色亮布青帕,一端绣齿轮形花纹,包头时花纹竖于额前。男子们左右摇摆身子,并启动脚步随节拍向前游动,按着传统的组合队列一步步地向芦笙堂行进,其顺序为:披裟伴舞队、芦笙队、莽筒伴奏队等,排成长龙式队列,踩着芦笙优美的旋律、节拍,紧跟前面芦笙队的摇摆身姿和步伐。芦笙队伍进寨门设有“拦路酒”,所有芦笙队员和随同人员都喝一碗米酒,方能进寨门。迎宾时鸣放铁炮和放鞭炮。当手执芦笙队旗帜的人和芦笙前导队步入芦笙堂时,先导的小芦笙即换奏环形转堂的芦笙舞。铁炮声、鞭炮声一停,姑娘们伴芦笙舞队则另选宽敞场地,跟随芦笙的小伙子的芦笙曲调节拍,开始踩堂舞,其舞步是向前四步转一圈,用圆圈的步伐按着芦笙引路的拍节作环形形式前进。女步曲调由高、中、低音芦笙加上低音芦笙芒筒伴奏,并按芦笙节拍翩翩起舞,和声效果非常优美动听。舞女们听到变换动作旋律时,即将双手掌移至胸前,拼成半环形围胸部左右摆动,舞步变得轻盈欢快,个个面带笑容,双双勾魂的眼神时左时右,向观众投去欢快的信号,姑娘们身上华丽的装扮,在那婀娜多姿的舞步带动之下,银光闪闪、叮当着响,扣人心弦。在另一头场地的男子组合的芦笙舞中,别具一番风味,令人心旷神怡,这里是原地踩歌堂的圆环形形式。小芦笙为主导,大、中芦笙挨次排列围成一个核心圆圈;莽筒队在对面角落,边吹奏边游动,由左边摆到右边,又由右边摆到左边。披裟队随着边摆边舞,莽筒队原地不动用尽全身力气伴吹,周围观众被这芦笙歌声和芦笙舞蹈陶醉了。
加勉芦笙舞(韦燕宇摄)
生动的民间防火安全教育——洗寨
地处月亮山山麓的加勉乡苗族同胞世世代代流传洗寨,自从苗族祖先被驱赶到苗岭以来,苗族同胞都认识到火的两重性。一方面很好地利用火可以给人类带来很大的利益;另一方面用火不慎将会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为了避免发生火灾,每年冬春干燥季节,加勉乡苗族村寨都兴起洗寨。
洗寨的目的是灭掉旧的火种换新火种(传说旧火种用久已脏,容易发生事故;新火干净、安全)。洗寨由寨老们确定好日子后叫青年人去买一条狗回来,选定会驱鬼逐邪的鬼师组成“12人”(含鬼师),“12”意味着一年12个月人人都增强防火安全意识。
洗寨一般都是在晚上12点举行,把狗拉到寨子中央,鬼师在11人的陪同下拉狗周游全寨,鬼师肩披一条白布在前,手拿巴茅草(据说巴茅草能驱鬼逐邪)边走边念经,全寨男青年逐家逐户检查灭火和关灯情况。若有不灭火和关灯的男青年检查组将亲手灭火和关灯,并且当场对该户进行防火安全教育。周游完寨子后把狗拉到不能见到寨子的悬崖上丢下,预示狗把旧火带走,本寨从此用上了新的、安全的、干净的火种。
洗寨的驱鬼逐邪显然是一种迷信,但是洗寨却是加勉乡苗族同胞世世代代一年一次十分具体、深刻、生动和形象的防火安全教育活动,多年来对避免发生寨火和减少火灾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柏油路通到了苗乡
由于过去不通公路,群峰叠嶂的大山似乎把加勉苗乡“隐藏”了起来,与世隔绝。只有山间的小路记载着苗乡的沧桑。在各级部门领导的关心和支持下,这里苗乡的这一状况都成为过去的历史。
每当想起柏油路未通的岁月,乡亲们都感慨万千。
“我们边远山区能够通公路不错了,哪个想到会有柏油路通过家门口嘛,真想不到呀。”党扭村党支部书记梁金城感慨地说。
记得1999年刚修通宰便镇至加勉乡公路时,由于路况不佳,班车无法通行。乡亲们外出办事或回乡探亲都是乘坐货车出入。我每次出差都与同行的乡亲们挤站在货车箱里,有时干脆爬到驾驶室上方的平台上,风风火火出发。如果是晴天,泥路干透,路面全是尘土,车子一跑,尘土满天飞扬。远看,好像汽车牵着一条黄龙在群山叠嶂的山间飞舞。飞扬的尘土把公路两旁的风景给弥漫了,路边的花草树木和路过的行人都披上了一身黄色的“军装”,只见到行人那转动的眼珠和张开的嘴唇;如果是雨天,路面全是泥泞与水塘,车子根本无法通行,行走的人们不知从何处下脚,路面滑得要命,稍微不注意,就会摔一跤,浑身黄泥。
现在柏油路通了,苗乡人民欢欣鼓舞。老人牵着小孙子的手在油路上漫步;小孩兴高采烈地在柏油路上骑自行车、溜滑板车;妇女们把柏油路的半边当成了她们的晒谷场和晾布场;青年男女把柏油路当作他们的“游方”场所。
柏油路通了,享誉贵州的加勉芦笙舞不再静默了;美丽的腰带田园风光和独特的苗族服饰银饰头饰不再羞待闺中了;神奇的苗族民俗习俗不再封锁在大山深处了,它们将让外界人士撩起神秘的面纱。
柏油路通了,这里苗乡的面貌发生了令人振奋的变化,昔日低矮的茅房、木房四面通风,杂乱无章,留给人们印象最深的是“脏、乱、穷”现象,如今交通方便,新农村房屋布局错落有序,水、电、路、讯等设施配套齐全。人民生产生活条件明显改善,学校里书声朗朗,农民文化生活丰富多彩。“整齐、美观、清洁”的村容寨貌令人耳目一新。
柏油路通了,许多昔日开发成本高的自然资源和农产品走俏了,村民种植养殖的热情空前高涨。如今,山头绿树成荫,将“香猪、核桃、金银花、高粱”四大生态农业定为主攻目标和方向。
柏油路通了,它成为这里苗乡的重要交通枢纽,它连接每一个村庄和自然寨,直通广西河池地区,联通光辉乡、加鸠乡、加榜乡、宰便镇、秀塘乡。从此,加勉柏油路不再是断头路了。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家家户户都普及了摩托车,乡亲们正努力向普及小轿车迈步。
柏油路通了,勤劳、朴实、善良的苗乡人民更加充满信心,迎着党和政府描绘“和谐幸福”的康庄大道前进。
人类回归自然的精神家园——梯田
加勉乡是贵州省100个省级一类贫困乡之一,距从江县城120公里。由于地处西部月亮山腹地,地理和交通环境的地域局限性使大山深处的加勉乡形成了独有的民族原生态与山区自然风光相融相映的多彩的文化空间。在这样的地理环境条件下开垦出这一层层梯田,那时候的月亮山人的祖先可能仅仅是为了填饱一家人的肚子,他们绝没有想到他们的创造今天会成为后人眼中一道道美丽的艺术风景。
当你走进加勉时,迎面而来的高大青山座座相连,这里的苗族祖先在山腰上开拓的层层梯田,仿佛无数条金色的彩带;高山、峡谷、梯田、稻穗构成的一幅幅美丽壮锦,远远望去一条条宛如丝线的梯田弯弯曲曲,沿着山冲翻过山柳延绵数里,蔚为壮观。放眼山间,大大小小的梯田布满山腰,一层层的拾级而上,线条流畅美观。山风吹过,成熟的稻穗左右摆动,犹如一块块流动的金色织锦,美不胜收。这大大小小的金色条块,仿佛在显示着大山的富有和美丽,看见了人与自然在和谐的无声对话中相互恩赐。当看到这些梯田,被这些梯田的景观所迷恋的时候,只能让心灵的语言穿越远古的时空,才能聆听到那亘古与现代在交遇瞬间的默默对话。这难道不是人们梦寐以求的人类回归自然的精神家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