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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一样的丹阳
一
如果你疲惫于豪华闹市的街头，如果你烦闷于枯燥无味的案牍……请不要惆怅。在庆云最东端有一块电视上、小说里、梦幻中都找不到的温馨的土地，她能为你拂去心中的尘埃，她能替你抚平失衡的港湾。她的名字叫丹阳。
几年前，我曾看过一个《走进丹阳》的电视专题片，上面对丹阳作了这样的介绍：
丹阳是民间故事的天堂。这里记录着神奇萨玛的故事，这里传承着猪八戒偷窥仙女戏水的传说，这里深藏着三龙抢宝的神话。
丹阳是生态保持最平衡的地方。在国土面积8.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原始森林面积就占了5平方公里，森林覆盖率达到了98%。
丹阳是现代人们旅游、休闲、科学考察的理想胜地。这里凸现有大自然造化的景点二十多处，奇山异石层出不穷，景致景点千姿百态。
是年5月，我终于实现了对这个神秘村寨的访问。尽管访问的时间是那样的短暂，行程是那样的匆忙，但是这里却给我留下极度美好的印象。我曾在日记里写下了这么几句话：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可爱了，万万想不到今天在这里还遇到那样一块洁净无瑕的土地。这里的大自然是那样地与人贴近，人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大自然也在人的怀抱中。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统一，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人感到特别的欣悦。我觉得人在这种环境中生活更容易心境平和，滋生出一些美好的印象。这就是丹阳，素有“小家碧玉”美称的丹阳。
从庆云乡政府往东行13公里，再翻过两座配对齐美的尖乳峰，从尖乳峰往右，穿过一片片松杉共舞的林海，再盘旋斜下约4华里路程，前面便是我要寻找的神秘胜地——侗寨丹阳。那天，在乡政府吃罢午饭，稍作片刻休整，便起身出发了。一路行、一路看、一路品，最后到达丹阳已是下午6时许。披着晚霞的丹阳显得格外的爽朗、欢快而艳丽，鳞次栉比的吊脚木楼在紫褐色的霞光映照下折射出多种层次的色调，四周繁茂的青山经过熟日暴晒后更显得英俊潇洒。说真的，笔者也到过各地不少大山名川，但是像丹阳这样纯真的地方实属罕见。置身其里，简直就是来到了一座天然的氧吧。因为那里没有一座光秃的山峦，没有一片裸露的土地，挤进视线的是永远望不断的丰饶、茁壮的绿色世界。
当晚，我住宿的地方是丹阳四组——平洞侗寨。这是一个小得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寨子。整个寨子坐西朝东，寨外竹树绵绵，寨内小溪潺潺，寨前不到1公里处就是莽莽的原始森林，也是丹阳景致最集中、最美丽的地方。屹立寨口，通过肉眼可以清楚地看到山那边精彩的画卷，同时也可以闻到大山传来的浓浓香味。虽然大森林还远在1公里之遥，但已经使我初步感到了它的魅力……
二
在丹阳的二十多处景致中，无处不给我烙下出乎意料而久久难忘的印记。最让我心动的就是那美丽的“飞云瀑布”和“仙女湖”。举目过去，人们常用的“真像”、“真美”之词在这里出奇地显得苍白无力。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明，白纱般的云雾还在萦绕着山寨，我便背着相机整装向大山进发了。刚走入森林，四周便响起了鸟雀的啁啾和其他动物的鸣叫。百鸟歌着不同样的天然的妙曲，鸣蝉大放起自己的喉咙，一群毛猴正在林间嬉戏，它们悦耳的歌声不停地在我的身边飘荡。再看那正从自己洞穴钻出来的野蜂和飞舞在小溪边的昆虫，交织地勾画出了一幅惬意的图案。地面上铺满了一层厚厚银莲花，旁边挺拔的白桦树刚绽出淡黄的叶片，漫山矫健的松针也吐出了新鲜的嫩芽，脚下茂盛的苔藓已成了白色和蓝色的白头翁，还有那叫不出名字的树木，枝梢交错，繁茂地伸展开来，好像颤动的叶子织成的碧玉的云彩，停在清朗的蔚蓝的天空下，处处弥漫着树木的气息。在太阳的照射下，黑黑的泥土腾起缕缕蒸气，一阵一阵的沁得我神清气爽，妙趣横生。
盘过前边的小山腰，我来到了被绿荫压得透不过气的小溪旁。我最喜欢那条小溪，它从山顶的天鹅湖上流淌下来，欢欢地落在了两山对峙的峭壁石缝里，一边奔流、一边玩耍。一会儿拍拍岸边五颜六色的卵石，一会儿摸摸地上伸出脑袋的小草，一会儿让那漂浮着的小树叶打个转儿，一会儿挠挠那些追赶它的小蝌蚪的痒痒。远远望去，仿佛就是一处极妙的乐园。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明亮、新鲜。
在前面一片茂密的丛林里，突然一阵隆隆的声音向我们传来，而且愈来愈响，我往前一看，顿时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那画面就是丹阳五大瀑布之一的“飞云瀑布”。
“飞云瀑布”果然名不虚传。瀑布高约五十来米，左右分开，呈“八”字形体，瀑布前方是一块绿郁郁的草地。抬头仰望，白花花的小溪水从高高的刀削般的岩壁上直射下来，使溪水顿时变成了一幅洁白、晶莹、银练般的巨型幕布。俯首下看，深邃的溪谷里，不断腾起一团团蒙蒙乳雾，帐篷似的弥漫在上空，形成了一道无边的纱帐。此时，太阳已挣脱了遍野的丛林，把金色的光芒移射到了瀑布的上空。特别是那峭壁上敢于与瀑布叫板的小野树，受水激荡后，活像一些弹簧，经常东摇西摆，让人目眩心惊。再往前走就是“三龙抢宝”的地界。随行的向导老石说：“三龙抢宝”景致虽然奇特，但场面太大，近观不如远望。
丹阳寨后的群山里，有一平静的湖泊特别让人向往，据说那就是当年猪八戒偷看仙女戏水的地方，其名叫仙女湖。当天，我到访时已是下午4时了，天上已开始飘着毛毛细雨。
夏天的仙女湖的美丽，是很难用笔墨形容出来的。碧绿的湖水上泛起微微的轻波，偶尔有几条红鲤欢快地跃动。湖边，株株秀丽的杂树肆无忌惮地向夏空舒展它那壮实的绿色。最美的要数那朵朵盛开的白莲，那毫无保留的怒放，绽起了一片银色的世界。太阳已经完全被征服了，在金黄色的周围渐渐显出一条条橘红色的彩带，接着又闪出一条条蓝色和紫色的彩带，最后在半空中架起了一道半圆形的彩色长桥——彩虹。
仙女湖面积不大，约十来亩见方。放眼湖中，不觉远古流传的故事又浮在了眼前。相传远古的一天，这个如镜似玉小山湖，突然从远方飞来了一只美丽漂亮的白天鹅。白天鹅对小山湖经过周到的考察后，认为可以安身，于是便栖身于此。白天鹅驻足后，为当地做了不少善事，后来便脱服成仙，变成了一位漂亮的仙女。不料有一天，仙女照例在湖中洗浴时，被贪恋美色的猪八戒发现了。当时，随唐僧西天取经归来成佛的猪八戒云游过此，看见仙女在湖中戏水，便按下云头，绕过山口窃视，不细心惊动了仙女。受惊的仙女花容失色，慌忙驾起彩云升天而去，从此再也没回来过。后人便将此湖定名为“仙女湖”，亦作“天鹅湖”。
三
在侗族的历史上有过这样一段记述：在很久以前，美丽的螺蛳寨出生了一个名叫婢奔的姑娘。有一天婢奔的父亲堵囊、母亲仰香和众乡亲在九龙山挖鱼塘（一说挖屋基）时，挖到了一块闪闪发光的神铁。堵囊拿回家后，请人打成了一把大刀，称九龙宝刀。堵囊家仇人、六甲寨官家财主李从庆欲霸为己有，于是借口说挖鱼塘毁了他家的地气龙脉，立即派家丁打手到螺蛳寨强占了鱼塘，打死了仰香。李从庆得寸进尺，图谋杀死堵囊，夺取宝刀。李从庆的帮工，一位名叫石道的好心人闻讯后，星夜跑来向堵囊报信。悲痛之至的堵囊父女再也忍不住了，便邀集螺蛳寨众乡亲，半夜攻打六甲寨。善良的贯公也星夜从平瑞寨赶来相助，并将珍藏多年的一把宝扇送给婢奔。堵囊父女在各方力量的帮助下，一举攻下了六甲寨，杀死了仇人。李从庆在朝廷做事的儿子李点郎得知其父被杀，田地被瓜分，遂启奏皇上派八万兵马前来讨伐。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婢奔终因寡不敌众，誓死不屈，与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一起纵身跳下九层岩，死于弄塘凯。婢奔死后，化作神女，继续率领侗乡人民与敌人战斗，终于杀死了李点郎，击败了官兵，迎来了胜利。从此婢奔也就成了侗乡的保佑女神，人们尊称她为“萨岁”，也就是“圣祖母”的意思。
据说，萨岁就义的地方，就在今天的丹阳。于是本来就已神秘的丹阳又套上了一层难以揭开的面纱。我是上午11时许步行抵达当年萨岁英勇就义的地方，太阳非常火辣，晒得全身热乎乎的。此地距离丹阳寨子较远，地势特别险峻，三面绝壁，独峰顶天。从脚到顶，全是苍黑的岩石。有些地方，非常突出，好像就要崩下一样；有些地方，又凹了进去，如同里面有很深的岩洞似的。岩石上下的缝隙里，到处长着枝桠弯曲的野生杂木，看去极像巨人身上的粗毛一样，非常威武可怕。此时，在我的眼前，好像玄学哲理似的奥妙莫测，我仿佛已看到了萨岁当年就义的悲壮场面。她的灵魂就像那绵绵不断的群山高的更高、青的靛青、绿的碧绿，在那鉴证着大自然的不可思议的创造。
我独立山脚，久久目视着孤峰，仰拜着这位侗家的英雄。临行前，平洞寨里的62岁的老人石文锦告诉我，从古到今，经常不断有人到这里来朝拜，以求幸福和平安。特别是方圆几百里的侗寨举行盛大的祭祖活动，都要虔诚地派人到这里来把她接去。在返回路上，我看到对面来了一伙古装打扮的人群，靠前一问，原来是去祭拜萨岁的。
当我告别丹阳时，已是一天的下午。太阳已钻进了一堆铅色的云层，雨点一阵紧似一阵地从空中飘落下来，小寨、田野和山峦都蒙上了一层五光十色的浓雾。对此情景，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但我深信，只要这里的人民找到一条正确的发展道路，他们一定能够用这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创造出震惊世界的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