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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语法
一、词类
土家语按其意义和语法特点，有名词、动词、形容词、数量词、代词、副词、叹词、介词、连词、助词和象声词11类。
1.名词。有一般名词，如ci55pa53（衣服）、tchie21pi35（碗）、u35（牛）；专有名词，如pi35tsi53kha21（土家族）、su21su21（月亮）；时间名词，如lai55（今天）、lon21pai21（今年）、si53（月）；方位名词，如tsi55ke53（前）、tha55nie53（后）、ka21xa35（上面）。
名词，在句中主要充当主语、谓语和定语。例如：
A21kho53li53tchie21.（哥哥耕地。）
哥哥 地 耕
Ko35pi35tsi53kha21.（他是土家族。）
他 土 家 族
Tshe21khu35e35la55tie21liau21.（麻绳子断了。）
麻 绳子 断 了
名词作定语，其位置在所修饰的名词之前。例如：
tshe21lan21ci55pa53（麻布衣服）
麻 布 衣 服
名词可被形容词和数量词修饰，修饰语在其后。例如：
ci55pa53a35ci55la53phi53（一件新衣服）
衣服 新 一 件
表示动物性别时，一般在名词后加pa53表示雄性，加ni21ka21表示雌性。例如：
za21（鸡） za21pa53（公鸡） za21ni21ka21（母鸡）
在亲属称谓前加a21、an35表示亲昵。例如：
a21nie53（母亲） an55pei55（叔叔） a35ze53lai21（妹妹） an55ηai53（弟弟）
方位词，在句中一般作状语，本身有“在”的意思，位于名词或代词后。例如：
Ko35ηa35tha53.（他在我后面。）
他 我 后面
时间名词在句中作状语，位于谓语前或句首。例如：
An35ni55lai53li35pu55xa21la21.（我们今天打谷子。）
我 们 今天稻谷 打 在
2.动词。主要用作谓语。不及物动词作谓语，位于主语之后；及物动词作谓语，则与其宾语所表示的支配关系是宾动式。例如：
Ko35cie55xui55en21tciu35.（他很快地来了。）
他 很 快 来 了
ηa55nie53piu35ci55pa55tsa35lu21.（我女儿洗衣去了。）
我 的 女 衣服 去 了
动词能与副词结合，受副词修饰。例如：
Phu21ni21an35xu35ni55si21tcie53la21.（昨天我们都在打猎。）
昨 天 我 们 都 打 猎 在
能愿动词tai55ci21（能够、会）、to21（应当）等，在句中位于动词之后，表示动作的意愿或可能。例如：
Ko35kha55phu53tha53tai55ci21.（她会织花。）
她 花 织 会
Ni35 tshi55thu55to55.（你应该读书。）
你 书 读 应该
能愿动词除与动词、副词组合外，一般不与其他词类组合。
3.形容词。主要用作定语，一般在所修饰的名词的后面。例如：
Ai55 kha55phu53 mia55tcie53.（那花是红色的。）
那 花 红
形容词没有“级”的语法范畴。表示“级”的意义，土家语有多少语法手段。
形容词的比较级用“a21+形容词+nie55表示，含“更”的意思，这时逻辑重音在“a21”上。
Kai35 mo21si21 a21tsha35nie55.（这布更好。）
这 布 更 好 些
形容词的最高级有三种表现方式：
一是形容词的迭用，当中介以助词“le55”，有“最”的意思。例如：
le55mia55tcie53（最红）
二是形容词后加“ci53thai35”也有“最”的意思。例如：
tsha35ci53thai35（最好）
三是形容词后加一个重叠，表程度深。例如：
cin35ka53tan21tan21（绿油油）
形容词中较特殊也用得最多的是三音格形容词，其基本形式有五种：
AAB式：tshu21tshu21pha21（直挺挺）
ABB式：oη55tci55tci55（甜丝丝）
AA’B式：pc21pc55tic21（软绵绵）
ABB’式：ku21tsu53tsu21（胀鼓鼓）
ABC式：si35khu53thu21（肥噜噜）
由这五种基本式产生的变式变更多了。
4.数量词。土家语中没有独立的数词类和量词类。
量词类，表示基数的只有10个音节。它们是la35（一），nie55（二），so55（三），ze55（四），oη55（五），o21（六），nie21（七），je21（八），ke55（九），xei35（十）。这10个音节只是表示基数的词素，单独使用无意义，只有同表示量的词素组合成词，才表示数量。如la35pu55（一个），nie55（二个），so55pu55（三个）……ke55pu55（九个），la35xei55（十个）。
土家语的量词可分为名量词和动量词两类。表名量的数量词用在所修饰的中心词之后，如kha55phu53la53phu21（花一朵）；表动量的数量词用在所修饰的中心词之前，如la35toη55xa21（一下打）。
度量衡单位，土家语里保存不完整。长度单位都借用汉语。重要单位只有tci53（两）、tchi53（斤）、tha53（百斤）。容量单位只有ci21（升）、pho53（斗）、pa53（石）。
5.代词。为人称代词、疑问代词和指示代词三种。人称代词有单数和复数之别。
（注： 单数 复数第一人称 ηa35（我） an35ηa55（我们）第二人称 ni35（你） se35（你们）第三人称 ko35（他） ki53tse21（他们））
人称代词或非人名词后加“nie53”，表示领属关系。例如：
ki55tse55nie55tsho53（他们的家）
他们 的 屋
Ai55 zo35 nie55tci21mi55.（那是羊的足迹。）
那（是）羊 的 足 迹
人称代词后加“kuan35to21”或再加“nie21”分别表示“自己”或“自己的”。例如：ko35kuan35to21nie21（他自己的）。
指示代词有近指和远指之分。近指：ke21ti55（这个/些），ke21（这儿/里），ke21xo53（这么），ke21tio53nic21（这样）。远指：a55ti55（那个/些），cn55ke53（那儿/里），a21xo53（那么），a21tio53nie21（那样）。
疑问代词有a53se21（谁、哪个），tchie53ci35（什么），khei35（哪儿），khei21la55pi55（哪边），tchi53mo21（怎么），kai53（多少），tchi35tu55（几时）等。疑问代词主要用来表示疑问，构成疑问句式，另外也泛指人或事物。
人称代词在句中可做主语、谓语、宾语、定语；指示代词和疑问代词可做主语、谓语、宾语、定语和状语。
6.副词。数量不多，绝大部分都借用汉语副词。程度副词，如pian35（稍微），la35pie55（一点点）等；范围副词，如xu35ni55（全、都、统统），cie35ci55（所有的）等；时间副词，如mu35lan55（现在），kha55lon21（从前），mo53mo21（刚才），cie55xui55、ui21tie55（马上、立刻），la35pie55la35pie55（渐渐）等；情态副词，如tha21thai55tha21thai55（一点点），ze55ze53（慢慢）等；否定副词，如ta35（没），tha53（不、别、甭），thai35（无）等。
副词在句中作状语，一般在中心词之前，也有少数在中心词之后。
7.介词。土家语原有的介词保存得不多，多借用汉语。原有的介词有lie55（从），po21（到、往），表示起止的方向或地点。例如：
Ni35 khei21 lie55 en21tci21？（你从哪儿来的？）
你 哪儿 从 来 的
8.连词。土家语连词也保留得不多，凡汉语用连词“和、跟、同”时，土家语均可用“nie55”表示。例如：
Zo35 nie55 u35ke21 ci21 ka35 la55.（羊和牛在这里吃草。）
羊 和 牛这里 草 吃 在
有时，表示并列的连词nie55可省掉，借助于副词xu35ni55（都）、ta53xa21（一起）表示。例如：
A35？？ta55a55 tso53 xu55ni55en21tciu35.（姐姐、姐夫都来了。）
姐姐 姐夫 都 来 了.
An55ηai53a35？？ta55 ta53xa21 ke21tshi55lu21.（弟弟同姐姐一起玩去了。）
弟 弟 姐姐 一 起 玩 去 了
9.助词。多而复杂，就其语法作用来看，可分结构助词、语气助词和时态助词三类。
结构助词有nie21（的）、mo21（地）、ci21（得）、ko55（被）等。
nie55（的），在名词或人称代词之后，表示领属关系。例如：
ηa55nie55ci55pa53（我的衣服）
我 的 衣 服
mo21（地），一般在动词、形容词谓语之前，是状语的标志。例如：
Ko35nie53mo21tsau21.（他笑着走了。）
他 笑 着 走了
ci21（得），补语的标志，一般在动词、形容词谓语之后。如：
Li21 ci21 tsha35.（讲得好。）
讲 得 好
Tsah35 ci21 thai35.（好得很。）
好 得 没有
ko35（被），主要用于改主动句为被动句。
语气助词。表示陈述语气的助词有lu21、lo21，相当于汉语的“了”。表示祈使语气的助词有pa53、mam53等。表疑问语气的助词有xo53、pa53、man53等。
时态助词。有po55（着）、po35la55（过）等，位于动词之后，是动词体的语法范畴表达手段之一。
10.感叹词。一般独立于句子之外，表示感情。土家语感叹词有an21nie21（哎呀），表示惊讶或意外；ie55xe55（咦），表示惊疑；an35an21（唉），表示失望；o21xo53（啊呼），表示满足和赞许；me35e55（天呀），表示惊呼，绝望。
11.象声词，主要位于动词谓语前，作状语，无“体”和“趋向”的语法范畴，不能单独成句。象声词如kha21tsha21（咔嚓）等还可放在动词或形容词后面作补语，表示其程度。例如：
Kai35kah21a53ka21kha55thai55kha55thai55.（这柴干得喀哒喀哒响。）
这 柴 干 喀 哒 喀 哒
二、句法
1.成分与语序。土家语的句子有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和补语6个成分。基本语序有“主语+谓语”、“主语+宾语+谓语”两种。作主语的主要是名词、代词，作谓语的主要是动词、形容词、名词；作宾语的主要是名词、代词。例如：
U35 cn21tciu35.（牛来了。）
牛 来 了
Ko35kha55phu53tha53.（她织花。）
她 花 织
定语、状语、补语在句子中的语序如下：
定语：不同词类作定语，其语序稍有不同。名词、代词加定语助词或词组作定语，位于中心词之前，形容词、数量词作定语，位于中心词之后。例如：
xa55tshe53lu21nie21lo53（卖菜的人）
菜 卖 的 人
Kai35ci55pa53a21si21.（这是件白衣服。）
这 衣 服 白
u35lam35ka53lau53（一头黑牛）
牛 黑 一头
状语：凡副词、形容词、名词和数量词作状语，位于中心词之前；动词作状语，位于中心语之后。例如：
Ko35cie55xu55en21tciu35.（他马上来了。）
他 马 上 来 了
Ni35kha21khci55mo21li21.（你轻轻地讲。）
你 轻 轻 地 讲
Ko35phu21ni21tsau21.（他昨天走了。）
他 昨天 走 了
补语：补语的位置也有前有后。数量词作补语，其位置在前；动词、形容词作补语，位置在后。例如：
ηa35ko55la35tchie55li21.（我讲过他一次。）
我 他 一 次 讲
Ko35xo21mo21tsu35tiu55.（他拿了出来。）
他 拿 了 出 来
2.单句。
土家语的单句有主谓句、无主句、独词句三种类型。
主谓句。是主语和谓语都具备的句子，是连续话语中最常见的句型，可分为名词谓语句、形容词谓语句和动词谓语句。
名词谓语句：
Lai53tchi55kha55.（今天是春节。）
今天春 节
形容词谓语句：
Kai35pan35lic55ci55oη21tci21tci55.（这葡萄甜丝丝。）
这 葡 萄 甜 丝 丝
动词谓语句较为复杂，由于谓语动词与主语、宾语的关系多种多样，因而在语序上产生了一些变化。
（1）宾语提前。在基本式“主语+宾语+谓语”中，谓语是能愿合成谓语，则宾语提前。例如：
Ci55lan55kha55phu53ηa35tha53tai55ci21.（我能织土花被盖。）
土 花 被 盖 我 织 能 够
（2）双宾语。结构为“主语+直接宾语+间接宾语+动词谓语”。例如：
A21pa53ηa35tshi55phu53lic35.（爸爸给我书。）
爸 爸 我 书 送
（3）连动：
Ko35nie35op55tshi55phu53pa53.（他躺着看书。）
他 睡 着 书 看
（4）被动：
Kai35tsi53xa53lie21 ko55 ka35liau53.（这猪被狗咬了。）
这 猪 狗 被 咬 了
3.复句。按复句中各分句间的关系，可把复句分为联合复句和偏正复句两类。因土家语中连词少，复句大多不用连词。
（1）联合复句。可分为并列句、选择句和递进句三种。
并列句：
Ai55lan35ka53，kai35a21si21.（那是黑的，这是白的。）
那 黑 的 这 白的
选择句：
Ni35u35kha35xo55cie53pu21zi55？（你守牛，还是种芝麻？）
你 牛 守 或 芝麻 种
递进句：
Ko35li21e53ci21xu21a21 zi55 e53！（他岂止会讲，还会做！）
他 讲会 岂止 还 做会
（2）偏正复句，可分因果句、假设句、条件句和转折句。一般是偏句在前，正句在后。
因果句：
ηa35tshi55thu55po55？？ta55，thsi55tshi53xa53thai21.（我没有读过书，所以不识字。）
我 书 读 过 没 字 不 认 识
假设句：
Ni35 sa21 zu21 tha53，en21 tci21 tha53to21.（如果你不听话，就不要来。）
你 话 听 不 来 不 要
条件句：
Ko35 ηa55 po21 kha55 tha55pu35，ηa35li21thau53；ai55tha53，ηa35ko35thai55.
他 我 给 头 叩 我 讲 不 否 则 我 他 将告
（他向我赔礼道歉，我不说二话；否则，我将告他。）
转折句：
Ko35lo53suan53， sa21 ci35 liau53.（他人虽小，但很懂事。）
他 人 小 事 懂 了
4.无主句。存在于对话中，实际是一种省略句（省主语，有时省谓语）。例如：
甲：Ni35 tchie53 zi55？（你干什么？）
你 什么 干
乙：U35 kha53.（守牛。）
牛 守
格言中的无主句：
Tchi35pu55zi55 tchi35pu55thi21.（种豆得豆。）
豆 种 豆 得
5.独词句。这种句式主要表示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或偶然出现的事物。例如：
Phu21ni21！（前天！）
O53la35tsi55！（一条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