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风景杜鹃湖
尽管去过无数次,但每次要去杜鹃湖,我心里总有一种迫切和激动。我知道,这是因为在浮躁与喧嚣里,杜鹃湖是一个难得的宁静港湾。
杜鹃湖因四周满山的杜鹃花得名,三四月大小杜鹃繁花似锦,水映春光,游客蜂拥而来。但我却认为,秋冬素装的杜鹃湖才是湖的本意,也因此自以为能读得懂她。
快艇在杜鹃湖绿深深的湖面上划过(摄影:陈立可)
杜鹃湖最大的魅力应该在水,再没看到这样清秀的水了,浅处清澈见底,深处翠绿如玉,快艇在绿森森的湖面上划过,掀起一条白花花的水浪,煞是抢眼。在这样的秋冬季节,走在湖边的小径上,你会看到那倾向水面的毛栗树,金黄金黄的叶子以深绿色的水面为背衬,勾染了一幅幅精美绝伦的小写意。此时是枯水季节,水线落下一大截,那些桑柴胡柳把自己那嶙峋精瘦的根须抖露出来,真个凄美而真实。水浪把湖边泥墙上凿了千百奇形怪状的洞,让你疑心哪一洞里会爬出个水獭泥猫来。我一直认为杜鹃湖的水是最为洁净的,它本身就是长顺县南北水系的分水岭,可谓为高原悬湖,湖首南流往乌江,湖尾北流向长江。人说水至清则无鱼,但那是说浅水,杜鹃湖深达20余米,有大鱼。常有钓友湖边放线,架灶搭棚,猫着就是一个星期。更有一位钓友,吃了一条大鱼,岸上难以收线,便纵船入湖纳鱼,纵放之间被鱼带近湖坝水口,险些连人带船滑下50米高的瀑布之下,结果鱼也没拿上来,每每说起便嘘唏不已。
秋冬的杜鹃湖有灵气,因为有鸟。一进九、十月,就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各色水鸟,尤其鸳鸯和野鸭最多,有的三两只在水边灌木底下栖息,还有的游在水面上,划下一条条直直的水痕,游船近了,有的一个小扎头便匿进水下,有的惊得扑愣愣飞将起来,还有叫不出名的大水鸟,各自矗立在枯树桩上,不是很大的惊动,它自岿然不动。还会有一些白鹤在湖上空飞着,或又从容地星星点点栖进松林里。
以前我还不知道杜鹃湖有这么多野果,前不久天晴去游了一趟,在船上看见两岸不时有簇簇野柿子,因为没了叶子,看上去满树金黄,问为什么没人去摘,船师傅说,哪有路上去哟。还有那叫不出名的野果,葡萄般大小,也是金黄金黄的,我小时候吃过,又酸又甜又涩,那味道很有意思,至今还记得。冬天去杜鹃湖也可以上山去看杜鹃,但花是没有的,是看树。杜鹃树也算一奇,那厚厚的、毛毛糙糙的树皮斜斜扭扭从树根包上去,既暖和又防火,样子极其沧桑,树叶大片大片的,非常写意,你简直不相信这样粗陋的树能开出那样娇艳的花。我这样想,杜鹃花属于春天,而杜鹃树则是真正属于冬天的。
杜鹃湖是一个静谧的港湾,尤其在冬季有雾的早晨,此时没有游人,薄雾弥漫,静得似乎要听到雾气拂过水面的声音,和尚坡的望云楼,码头斜靠的船只以及四下的林木绰约可见,那真个如梦如幻。杜鹃湖是一个羞涩含蓄的少女,从码头出发,山岛为屏,陡生悬念,转而宽阔,茅塞顿开,水路分叉,时广时窄,让人游意不尽,欲罢难休。且不需去感慨望云楼建文皇帝的落魄历史,也不用去但氏坟茔探寻“金家一门四进士,但家父子两翰林”的广顺古州醇厚文化,只需将自已置身湖间,便可让你身清如洗,尘埃涤尽,吐浊纳新,情迷忘返。当然,这得你有心去感受,不然,杜鹃湖也仅是一个不很出名的生态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