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于仡佬傩面的韩洪柳
在文化界有一种共同的认知,“中国傩文化在贵州”。但贵州并不是中国傩文化的发源地,傩文化产生于中国远古的农耕文化,并以长江流域为中心向南北延伸,所以在中国,无论是东南西北,你都能找到傩文化的遗迹。但要说到对傩文化系统全面的保存,“中国傩文化在贵州”这句话是当之无愧的。
提到贵州傩文化,最直观的是保留在贵州各地民间的傩戏傩仪,其中有系统全面的傩堂戏,有古朴原始的撮泰吉,还有各种各样民间的冲傩、行傩仪式,但人们比较陌生的就要属道真县仡佬族的傩戏了。仡佬族傩戏中的傩面与众不同,显得生动活泼,又形象各异。与其他傩戏的傩面不同的是,仡佬族傩戏中最重要的是傩面中的山鬼造型。山鬼傩面的双眼和下颚都会动,在演出中那忽闪的双眼和随着下颚上下咬动的獠牙,使得肃穆中更显出了几分生动伶俐。
韩洪柳是现在制作仡佬傩面不多的匠人之一。韩洪柳在制作山鬼傩面时,特别注重对转轴的处理,这样一来,他所制作的傩面就越发显得灵活生动了。
韩洪柳最大的愿望是办一个仡佬傩面博物馆,为了达成这一愿望,他一方面四处收集资料,复制加工出传统的傩神面具;另一方面,只要发现有民间的仡佬傩面,他就会不遗余力地去购买收藏。为了自己的这一目标,韩洪柳把自己家里弄得除了傩面外已经家徒四壁。
记得第一次到道真县去见韩洪柳,老韩兴奋地开着自己那辆老迈的桑塔纳轿车来接我,结果我上车的时候老韩是直接把车门卸下来,把我让到了副驾驶座上。上路后,我才知道老韩这辆车是典型的除了喇叭不响全身都在响的“爱车”。四扇车门居然有三扇的铰链坏了都没有去修理,因为他要省出钱去收购傩面和木料。虽然上车到他家并不远,但我却着实为自己和他捏了一把汗。走进他那寒碜的家里,看见壁上挂满的傩面时,我又为自己庆幸,能以这种方式体验一个执著的民间艺人,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