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交通通讯技术有新的突破
抗战期间,贵阳成为西南公路交通枢纽、川黔、黔桂、湘黔、滇黔公路运输繁忙,军车、邮车、商车络绎不绝。那时汽车的质量不高,杂牌车占有很大比重,在砂石路面的盘山公路上行驶,经常抛锚,汽车修理、零件制造,补胎在工业中占有重要地位。
1936年建成贵州第一个修车厂,隶属于贵州省公路局,初设中山路,继迁紫林庵,1939年迁贵阳西郊和尚坡,拥有车床、刨床、钻床、压床及交流发电机、充电机、磨气门机、镗缸机、连杆校正机、机械千斤顶、液压千斤顶、打气汞等设备,有技工189人,年大修能力100辆,小修能力200辆,并能制造活塞等汽车配件。省公路局还在贵阳设立筑一保养场和筑二保养场,先后设立遵义、松坎、湄潭、黄平、马场坪、六寨、晃县、永宁、兴仁、黔西、毕节等修理站,负责汽车小修和急救。1938年西南公路运输局设立贵阳大修车厂,并增设机械厂制造汽车配件,次年将贵阳、黄平两修理所并入,更名贵阳汽车修理总厂,旋改为马王庙修车厂。1940年9月,国民政府特许中国运输股份有限公司接管马王庙修车厂,以美国援助的机具器材充实设备,拥有各种修车设备86台,聘请美国顾问为厂长,下设工事、装配、修制3系和检验部。1943年改属西南公路运输局,次年改属西南公路管理局,并接收西南公路局工具厂和材料库,1945年将贵阳龙洞堡修车厂并入,有技工148名,年大修能力可达480辆,并制造汽车轴瓦、活塞、活塞环、螺丝、大王针、气缸套、道奇车转向节、羊角螺丝等汽车零件,成为全国技术设备最好、生产能力最大的汽车修理厂。
抗战时期汽车技术上最大的成就是木炭汽车。当时中国所需的汽油均靠进口,主要由“美孚”“亚细亚”“德士古”等外国石油公司供应。东南沿海城市相继陷落,日本封锁海上运输,汽油供应日益紧张,日本封锁滇缅公路以后,汽油更加奇缺,出现了“一滴汽油一滴血”的悲壮局面,寻找汽油代用品成为当务之急。用酒精、桐油、木炭等进行试验,以木炭产生煤气作燃料最为经济实用。在各种煤气发生炉中,李葆和研制的上吸式煤气发生炉得到推广应用。
李葆和,河南济源人,早年留学美国,专攻机械制造,毕业于密歇根大学,回国后在汉口成立中国煤气机制造厂,1939年将厂迁到贵州龙里。煤气机制造厂与贵州企业公司合作,成立中国机械制造厂股份公司,主要生产煤气发生炉。下设龙里、贵阳两厂,以李葆和为总工程师。李葆和研制的“上吸式”煤气发生炉,以木炭为燃料,采取压入式送风,产生二氧化碳,经过除尘,还原为可燃性的一氧化碳(煤气),性能比中吸式、下吸式优越。1941年试验成功,在贵阳举办煤气车技术培训班,培训56名驾驶员,结业后到云南畹町接运50辆进口汽车,开回贵阳改装为木炭汽车。这种汽车,在驾驶室后侧安装一个圆筒形的煤气发生炉,用鼓风机鼓入氧气助燃,每部汽车有一个司机和一个助手,上坡时助手负责摇鼓风机和垫三角木,时速20—30公里。1942年,交通部在重庆举办西南各省木炭汽车比赛大会,数十辆木炭汽车满载货物,从海棠溪出发,经过“七十二道拐”,翻过娄山关,越过乌江渡,顺利驶进贵阳。各种性能综合比较,第一、二、三名都被贵阳生产的上吸式煤气车夺得。因为研制者是李葆和,被命名为“葆和式”;又因是这次大赛的优胜者,称为“胜利牌”。
木炭汽车成功后,首先在贵州企业公司运输部使用,1941年由企业公司控股成立中国煤气车营运股份有限公司,彭湖任董事长,李葆和任总经理,娄即庭任总工程师。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办理煤气车运输,经销大马力煤气车及汽车配件,办理有关煤气车的各种业务。公司有木炭汽车80辆,其中,4吨20辆,3吨50辆,2吨10辆。运输以贵阳为中心,北至重庆,西至昆明,南至金城江,东至芷江,开展4条省际公路干线及省内4条支线运输,月运货量46.4万公里/吨。机务部在贵阳、重庆、曲靖设立保养场,在贵阳设立修理厂。公司制造厂设有机械、冷作、锻铸、什作4个工场,生产煤气发生炉及波斯、活塞环、齿轮、螺丝、羊角、大王针等数十种汽车零件。
木炭汽车很快推广,重庆的利昌公司与周浩东合作,改组为浩东煤气公司,改装煤气车200余辆,经营成渝、渝昆、渝柳等运输线,渝昆、渝柳两线皆经贵阳。云南在滇缅公路上有商车900辆,其中有400辆是木炭汽车,大部分采用“葆和式”。在汽油紧张的情况下,除军车而外,大部分商车都改装为木炭汽车。木炭汽车跑遍西南各省,在抗战最艰难的时期担负起大后方的物资运输,对坚持抗战做出重大贡献。
兵工部在贵州大定(今大方县)羊场坝创建的航空发动机制造厂
抗战时期,贵州在科技上的另一重大贡献,就是制造航空发动机。抗战初期,中国空军总共只有战斗机300架左右,日军掌握了制空权,对我国城市、军事要塞、交通路线及作战部队造成很大威胁。飞机都是由国外进口,飞行300小时必须大修,不但要更换易损零件,而且因本国不能制造航空发动机而停飞。1939年,国民政府航空委员会决定筹建一个航空发动机制造厂,筹备处设在昆明。昆明虽然地处西南大后方,但日军占领东南亚后经常遭到日机轰炸,最后选定厂址在贵州大定县羊场坝的乌鸦洞。乌鸦洞在万山丛中,洞长900米,高30米,洞内有一个长50米、宽80亩的场地,航空发动机制造厂的主要车间都建在洞内,十分安全。
大定航空发动机制造厂对外称“云发贸易公司”,直属于航空委员会。总投资350万元美金,设计生产能力为年产G-105型1050马力航空发动机300台。它向美国莱特航空发动机厂购买了生产专利,设计图纸和机器设备都由美国提供。先后担任厂长的李柏龄、王仕倬都是留美航空工程专家,在留美学生中招聘了李耀滋、钱学渠、张汝梅、程嘉厚、胡旭光、沈运乾等人,派200人到美国培训,全厂职工1600余人,大部分是技术人员和技术工人。
按美国的企业管理办法,生产由工务处负责,下设铸工、机工、装配、设备、购运和支配6课,铸工、机工、装配属车间性质,设备课负责水电和设备维修,购运课负责采购运输,支配课是生产控制中心。技术由总工程负责,下设设计课、工作准备课、检验课和研究课。设计课的任务是提高自行设计能力;工作准备课是根据莱特厂的工艺资料与图纸制订适合本厂的工艺及工装;研究课下设中心试验室和金相试验室,偏重质量控制和材料改进;检验课负责检验产品质量。为了提高员工技术水平,设有员工训练班,分为技术员班、器材管理员班和技术工人训练班。经过几年努力,1945年试制成功首批两台航空发动机,经过100小时耐久试车合格,并送美国莱特厂详细鉴定,然后投入批量生产,共生产出赛克隆G-105型发动机32台。大定航空发动机制造厂开创了我国的航空工业,在国内第一次制造出飞机的核心机械——飞机发动机,达到美国设计水平。
军事和通讯的需要推动电信技术提高。抗战前贵州只有贵阳有市内电话,抗战期间遵义、安顺也有了市内电话。1937年贵阳安装了共电式电话交换机,取代了人工接续的磁石式交换机。1935年始开通重庆至贵阳的长途电话,1937年贵阳与南京长途电话开通,并在省政府会议室举行通话仪式。更重要的是载波技术的发展,1938年在贵阳至长沙和贵阳至重庆的线路上装置单路载波电话终端机,1940年在国内首次开通贵阳至重庆的三路载波电话。
无线电技术也有较大发展,1927年始用短波无线电台发送电报,1940年开始用短波传送长途电话。1943年,全省有无线电台96个,除军用电台而外,省政府、公路局、运输局、航空公司、通讯社、银行都有专用电台,32个县通无线电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