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城文化价值初探

地处黔东北大山深处的德江县朝阳村的中寨，当地百姓称之为“福王城”。福王城以其成规模的建筑地基、石院坝、石阶阳、石龙门、石雕刻、古亭基座、残墙遗存和古朴的民居、丰富的非物质文化，使人惊叹、震撼。本文试图对其文化价值进行初步的探析，以利其充分的保护和开发。

一、石头文化——博大而又细腻

福王城选址在朝阳山的上半坡。其城坐东向西，依山而建。由于山势的坡度，宅基用石头砌成阶梯状，一级一级的。又因坡度不大，所以每一级都比较大，容易形成不同的院落。从现状看，很多古老的地基都是荒芜的。但那成规模的石院坝、石阶阳以及宽大的排水沟，看得出它曾经的辉煌。右边还有一些残墙，也是石头的。在其平行的地方还有土埂，像是段老的城墙。有两条巷子，左右都是石墙，很有些气势。进入不同的院落，就在石巷墙边修了石质龙门。石龙门的高度均在2.5米左右，门内空1.6米左右，门柱由40厘米厚的方石构成，分别插入打有槽的基石内，稳定性强。门楣也是30多厘米厚的料石，还有榫头扣合，所以很稳固。周围的墙早没了，就一个门洞仍然挺立着，它傲视沧桑的变化，也述说着当年的辉煌。龙门的石料全部过了细钻，但没有图饰，更没有文字。这许多石龙门既是一道风景，也是一个不解的谜团。

石院坝、石阶阳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一般的石院坝，只要石头规则就不错了。而福王城内的石院坝，多为等规格石板铺就，其石板全都经细錾铲过。这一点，许多文庙、万寿宫都做不到。特别是朱克新、朱文修家镶有“回”字印的石院坝更是不一般。“回”字印，中为一张边长四尺的正方形料石，四边由四张外边长九尺的料石斜角穿斗，不仅观念要新，石质要好，工艺也要求高。五块石头合拢起来，严丝合缝，所以又叫五石印，暗合“五字登科”。很多户还有院坝外墙，院坝外墙除了起护栏的安全作用外，还有院落的隔离作用。朱克新家的院坝外墙是料石盒子墙，中间的填充物不是泥土，而是洗沙，雨天透过院墙的流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也就是他家的院坝墙上还有几幅浮雕，工艺很好，很生动。

阶阳坎的讲究，更让人惊叹。立面的料石一般是整幅，即一块的高度，细錾铲平，每寸内有10条左右的錾路。有一家阶阳坎的料石因风雨剥蚀，成十分丰富的云纹状，不同视区是不同图案，妙极了。就是这家阶阳石梯，最下层在与阶阳坎衔接处转了个角，使直角窝心，真是与众不同。尤其阶阳平面的料石，最长的近6米，宽1米多。不说这样的料石难找，就那近3千斤的重量，不是十几个人就搬得动的，那他们又如何加工，如何安放？还有的大门内外的石板均凿了花，如铜钱花等。其良苦用心足矣！

福王城的柱础（磉礅）雕花的不多，但有的将其分段，下方上圆，下方可增大同地面的接触，受力更大。上圆同柱头一样大，不影响家什摆放，也不碍脚。

还有古墓的石雕，也很有特色。叠鼓形立柱、正方形碑帽，花饰有云纹、花草、八仙、文武官员及传说故事等。男主人的墓也以凤饰，这在其他地方也是少见的。有意避开“龙”饰，疑与皇子避难有关。有一座生基墓，面石两米多高，外竖两根5米高的华表（已倒）。土地庙旁的石狮，造型独特，别具一格。还有哨亭、惜字亭的基础均为石料，虽然说不上几多精雕细刻的文化，但近6米长的巨石垒砌，也说明当年主持者的胆量和气势。

石头，是福王城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其运用的广泛、规模的宏大、构思的细腻、工艺的精湛，形成了福王城的一大特色。

二、木房文化——古朴而又精致

福王城的民居，基本上还是木结构的，相当数量为清朝和民国时期所建。由于坡度平缓，地基宽阔，所以木房也建得比较宽大。一丈八的高度，丈五八、丈四八宽的房子不在少数。正房排列，有的是七柱六，有的是七柱二或五柱四。很多人家都装修得很完整，不留穿排眼，风河口也装得严严实实的。窗花很多，渔、樵、耕、读，福、禄、寿、喜皆为主要饰画题材。不少人家的打门锤也很讲究，工艺特细。大门很讲究，朱文修家的六合门算是一个典型。平时只开中大门，重大的节日或丧葬，则边门亦开，显其堂屋空旷、宽敞，也极显主人的开放性格和豪放气度。可以想见，正月年节，花灯在堂屋里，狮子灯在院坝里，六门齐开，里外相连，浑然一体，好不闹热。农家的香火（神龛）也相当讲究，各家的装饰不尽相同。有的为内镶式，上有瓦檐盖饰，边有云纹格子花相托，抬板以下为盒式香案，外饰雕花，富丽堂皇，内藏香纸花烛，方便大气。香案上，有的供奉祖宗牌位，或天地君亲师和昭穆，或者张贴伟人画像，既有传统风情，也有现代气息。

正房的瓦饰也相当丰富。青瓦素面，清静而又凝重。有几户人家，在大瓦面上揭起一小层，说是好通风泄烟，十分特别。尤其是屋脊的装饰十分显眼。有简式的，两三层仆瓦；讲究的，在仆瓦上立一层竖瓦，或者立两层竖瓦，很有气势。特别是中脊，多有单鼓锣圈，也有三鼓锣圈的。用8块瓦，每两块凹面相对为一叶，四叶两两相对，组成一个外圆内棱的铜钱状鼓锣圈。或者用l6块瓦组成的中为紫荆花状的鼓锣圈，或者用44块瓦组成三个相环相扣的鼓锣圈。福王城的正房脊饰很丰富，特色也很明显。

正房以外，多有厢房。厢房较小，立在院坝的平面，所以比正房矮。但都是双层的，向中堂这一面大多有签子栏杆，又叫干栏式建筑。下置牛栏猪圈，相当方便；上存农具或作闺房歇屋，别具风格。现在有些人家，将牛栏猪圈放在正房外的侧后，厢房下就改作推磨春碓堆放农具的地方，上作未婚子女的书房闺屋，更加适用和卫生。

还有很多人家，在正房的晒壁木板上，竟然锯开几个小洞，有的呈菱叶状，有的是几个菱叶组合，一般在三连灶前。晒壁上已有窗子，为什么还要开这个小洞，有说是为了观察有无鸡鸭糟蹋晒谷，有说是为观察院坝里的动静，有说是为方便青年男女传递信息。无论何种说法，不管它有理没有理，都是福王城里人家的特别之处。

民居文化，最能体现一个民族的特色。福王城居住的都是土家族。他们的民居在哪些地方突显了民族特色，还需要进一步挖掘整理。

三、历史文化——深厚而又凝重

对福王城，当地百姓很有感情，他们不知叫了多少年多少代，还有“街上”、“哨亭”、“马道子”、“囚狱堡”、“杀人界”、“兵营”、“官林”等地名。想来这些绝不会是无中生有。在今人看来，这地方确属大山深处，既不沿江，也不靠河，更不是交通要道，何以能建“城”？

只要进到寨里，面对那重重叠叠的宽大宅基，一道道石坎子、一堂堂石院坝、一堵堵石龙门、一座座石亭基础，见者无不惊叹而被震撼。察看《惜字亭碑记》和《永盛寺碑记》，旋厂、朝阳山、香炉山都有铭刻。再翻开明嘉靖和清道光年编撰的《思南府志》均有记载，“香炉山”一条：“县治北一百里，在旋厂。山势巍峨，昔人留题甚伙。”《黔南古志》载，香炉山在旋厂，说明当时旋厂是出名的地方。香炉山被收入《黔南古志》，也说明了香炉山当时的影响力。“永盛寺”一条又载：“在朝阳山，万历时，里人朱文启建。后有古塔。”这里与寺内古碑有异。寺内古碑则刻明：“朱文启重建。”因志书翻印、点校多次，难免有误。再看清道光《思南府志》的地图页，有官道从思南经黑鹅溪、许家坝、张家寨、宽坪、旋厂、穿岩到煎茶溪。可见，旋厂曾经有官道通达，不能说是深山荒野。

显然，福王城那庞大的宅基群、石龙门和亭、塔、寺建筑，再加上官道、官林、跑马场、囚狱堡的存在，其地绝不会是某一官员私建的山寨，甚至连军屯的可能性也极小。部分史志文物专家关于唐朝扶阳县旧址的论证指向不无道理。

关于明朝朱氏后裔定居福王城的传说，更是丰富了福王城的历史内蕴。李闯王进入北京城，明朝崇祯皇帝朱由检上吊，其兄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称帝。吴三桂打开山海关，清军入关，后将朱由崧缉拿斩首。朱由菘的儿子被川湖副总督陈登榜父子四人救出，逃至僻远的思南府，后又逃至旋厂的山大窝，便隐姓埋名定居下来。小福王改名朱兴信，陈登榜改名余登榜。二人的墓均被发现。特别是“朱兴信”的墓碑与众不同，十分突出。“万古佳城”一般作为碑的题额，可此碑将其四字放在碑的四角。碑中行和右边空着，只在左侧刻写朱婆×氏。这张碑文及其排列，说明墓主非普通百姓。特别要指出的是，“朱公兴信”几字竟是后人补刻在碑的右列的。朱兴信本身纵有复辟的思想，但当时是万万不敢说的。原碑不刻主公之名，也符合避祸的需要。再说又有谁愿将自己祖宗之名随意刻在与之不相干的墓碑上呢。为避祸，《朱氏家谱》没有记载这一内容，但有的人已声言他们是小福王朱氏的后裔。

还有的老人悄悄透露，他们朱姓赶蛮夺业，驱走了当地的龙姓、赵姓土著居民。现在村中还有龙姓、赵姓和康姓后代。当然，这一内容，在家谱中也是找不到任何文字的。

再有一个传说，就是福王城最近的遭殃，是在清朝咸丰、同治年间，毁于号军起义。当时号军无序，在进攻福王城时，曾被朱家、龙家的杆子王杀得血流成溪。号军包围城池多日不下，以火烧之。水火无情，福王城只剩下石门石巷，民房尽成灰烟。虽然遍查号军攻城占寨的有限资料，并无旋厂的只言片语，但当地居民以“记仇”代代相传，不应有错。此一传说，也给“城”中今无官家建筑作了注释。即使如此，福王城中的木房板屋，也应在130年以上。

隋唐扶阳县旧址，明皇室后裔，这有深厚的一面。但赶蛮夺业的残杀、号军战火的焚烧以及“大跃进”的拆伐，显示的是凝重的一面。看着那孤零零的石龙门和残缺的雕刻、沉默的亭基，又不仅仅是凝重，而是荒芜与凄楚。再想想如此的规模和曾经的辉煌，为何不见史书明载？家谱中又为何要隐瞒？长时期以来，又为何听的人不信、看的人不见？这些历史文化的谜团，又让人增加了不尽的茫然。

四、非物质文化——特出而又丰富

居住在福王城内及邻组的村民，纯朴而又勤奋。惜字亭说明旧时古人内敛的性格，也说明他们世世代代对文字文化的崇尚。该村旧时曾有朱德辉、朱大经、朱正显等三位进士，当代有成就的读书人也很多。他们能歌善舞，只是不张扬罢了。只要进村入寨，走近他们，会发现他们的非物质文化特出而且丰富。

杆子舞算是个特出。杆子舞由男子表演，群舞。传说福王城朱姓有两个杆子王，龙姓有三个杆子王。为保证“城池”的安全，每年农闲时节，族长都要召集杆子王及青年男子进行操练，久而久之，就成为一种表演形式。杆子王的表演难度很高，他要将由两人抬着的很长的杆子舞出簸箕花来。杆子舞要有很宽的场地才能表演，福王城的石院坝就提供了这样的条件。

薅草锣鼓，福王城上中下三寨能表演的人尚多。因为人少地多，请人薅秧草、薅包谷草，又专请二三人敲锣打鼓，谁掉在后头就跟在后面唱闹。所以又叫打闹歌。打闹歌腔调古朴粗犷；唱词风趣幽默，即兴创作，集嬉笑怒骂为一体，使人忘却劳作的疲劳而提高效率。朝阳村打闹歌的乐器就是鼓和锣，打鼓者将鼓挂置于胸前，他是指挥者，也是主要的歌者。敲锣者则左手提锣，右手敲打，也可以唱，但主要是追落后者。真要是在田头土里，锣鼓一响，歌声、笑声、责骂声闹成一片，劳动就变成了一种趣事。

那里的打镏子，乐器要丰富得多，有锣有鼓，还有钹和马锣。队伍大的还要加锁呐、长号和碰铃。打镏子，是一种常见的娱乐形式，可以在过年过节增加喜气，也可以在结婚、造屋之时烘托热闹气氛。

福王城的花灯也很不错。花灯的乐器主要是钹、大锣、马锣。还要看纸扎的花灯，灯扎得好不好、亮不亮，也是这个灯队的标志之一。跳花灯一般是在正月的初一至十五，主要是恭贺新年，增加节日的喜庆气氛。花灯是一种唱、跳、亮白结合的歌舞形式，跳者为男妇二人，女的都是男扮女装，有的手执花扇，有的是手舞彩带。唱腔比较高亢、婉转，因地域不同而有所差异。唱词多为自己创作，也有手抄本子相传，或者口传。主要是讲农事、倡孝悌、扬善挞恶或赞颂主家福禄寿喜、五谷丰登之类。花灯还有一个亮白的环节，亮白词多以诙谐、幽默为主，为的是让大家乐一乐。唱的那部分也还有一个领与和的问题，领者优秀，和者众多，气氛十分热闹。福王城80岁的朱光谱，他的亮白，真让人忍俊不禁。

福王城的唢呐也很悦耳，朱召奎、朱文斌的唢呐就吹得很不错。别看他们光膀赤脚，身上还沾有田泥，但他们吹起唢呐来腮起腮陷，专注有加，“水落音”、“过街调”，一吹六七十分钟不停气。吹起那“过船调”，则又是你停我接，活脱脱少妇同艄公的对话，情音交融，动听悦人。

还有望牛山歌、犁田山歌，以及男女青年谈情说爱的五更调等，粗犷、豪迈，情真意切，生活气息十分浓烈。

还有舞龙灯、狮子灯和诸葛灯的艺术。特别是舞狮子灯，舞狮者艺高胆大，竟敢在叠桌罗汉上穿梭。叠桌罗汉，就是将四五张八仙桌面对面、脚对脚叠起来，不绳绑，无外撑，最多在接触面上垫几张草纸。舞狮者不但要狮状而上，还要从上至下将桌了拆下来。舞狮，又是杂技表演。

福王城，还有傩戏班子三坛，他们可以分别设坛祭祀表演。据说过去还可演高台戏，只是没了地方，就失传了。

福王城的村民很重礼节，牵牛都不得从别人家院坝过，怕弄脏人家的院坝。犁田归家，要先洗净脚泥、洗净铧口，进龙门时要放下裤脚。过年过节，都要点香焚纸，拜祭祖宗，要向老人请安。相当部分村民还信佛，以女性犹多，她们三十、初一和十四、十五都要吃素。福王城民风纯朴，治安良好。

总之，福王城的非物质文化价值根基深、底蕴厚，丰富多样，色彩缤纷，值得挖掘、整理和开发。

五、文物文化——保护与利用

福王城的历史文化和民族文化，无论是物质的还是非物质的，目前都还属于原生状态。越是原生态，其文化价值越高。所以，对福王城的保护、挖掘、整理和开发利用，任务繁重而紧迫。

保护任务紧迫。福王城的历史遗存本身已遭到严重破坏，但其人为破坏并未停止。村民修房子有的仍然拆去古老的地基，户户都有的龙门只剩下七个，一户村民的石雕院墙，竟被当作牛圈一壁，真是“对牛展画”。有的很古老的木质民居，无人看守，或风雨剥蚀，或虫蛀人弃，或者堆放柴草，倾圮、火焚的危险时刻存在。有的村民索性以新换旧，用水泥砖屋取而代之。非物质文化部分，也因传人问题，有的正在消失，特别是口传身授的部分更是加速消减，令人担忧。还有边界矛盾、土地纠纷，或者盗墓、出卖古物等，切不可轻慢忽视。故建议在专家论证的基础上，应对福王城整体定为文物保护单位，并对特点突出的个体建筑实物进行重点保护。要对当地村民加强教育，使他们增强认识、提高觉悟，自觉对福王城的一瓦一石、一草一木加以保护。不要司空见惯、熟视无睹，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只有保护好，才能有价、增值、变现。

组织人力挖掘整理。福王城的文化价值，很多还没有被发现，有的还需要进一步发掘论证。要坚持专家论证评估。要注意专家的权威性，按专家的指点挖掘整理。要利用好当地的人才资源，他们生于斯长于斯，不仅熟悉情况，而且很有感情，只要感情投入，其力量和作用不可轻估。指认历史遗存和整理历史资料、民间传说，一定要尊重事实，讲究科学，实事求是，切不可主观臆断，胡编乱造，或穿凿附会。

开发利用，予民以实惠。从某种意义上说，开发利用是最大的保护。在偏僻的大山深处，能有福王城这么一片历史文化遗存，实在难能可贵。当地村民功不可没。现今发现了，但不是将其收藏起来，而应该让世人参观，给当地百姓造福。最大的开发利用，就是开展乡村旅游。福王城离中心城市较远；开展旅游是有一定困难，但做好准备工作，希望还是很大的。县里已确定改造从合兴乡通达该村的15公里公路，并决定先搞7公里示范性工程，这无疑会改善该村的交通条件。规划中的杭瑞高速公路要从附近通过，交通应该更加方便。中寨应作重点规划，现今的石板“官道”，寨中的巷道，应让其恢复原貌。外围城墙，可恢复一小段以便作为参照。重点庭院，重点规划，环境卫生清理干净，突出不同的参观特色。村内的电线要重新布置，可能让农民参加，使之在开发利用中获得实际利益。

为配合乡村旅游，要适当编印相关的图书资料，包括传说故事和摄影图集。有的农家还有土布织机，可以进行引导，开发旅游纪念品。对永盛寺、香炉山，可作中长期开发规划，丰富庙会的内容和形式，使之同福王城连成一片，成为规模旅游区。

福王城的文化是原生的、立体的和高品位的。

福王城的开发利用也应是原生的、立体的、高品位的。

我们期待着，期待福王城的复苏，期待它既能给参观旅游者带来福缘，也能给当地村民带来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