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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寨
所属图书:《贵阳地名故事》 出版日期:2009-09-01 文章字数:2406字

天鹅寨

天鹅寨位于花溪水库南岸的高山上,与石板哨、镇山村隔岸相望。天鹅寨人都姓何,每年清明节,一寨人都要聚在一起杀猪祭祖。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这里只有几十户人家依山而居。山上苍松翠柏,山寨洁白宁静:石板猪圈、石板马厩、石板水缸、石板火灶……一切的一切,全是洁白的石板做成。石板房角的土地上种着各种果树,春天数枝红花出墙来,秋天金果累累压寨墙。山寨有寨门,在门旁并排耸立着三棵粗大的古皂角树下是古老的土地庙,庙的门窗有精致的雕花。古庙往前走几步,是长着古柏的小山包,山包下较平的一块地方有几座古墓,古墓前是通往寨子的石板路,路边有池塘,鸭子在里面戏水。

山寨天天在变。那些石板房明显地老了、矮了,又脏又旧。只有寨门旁的三棵古皂角树虽然被雷击断了半截,却依旧青枝绿叶,郁郁葱葱;只有树下常常聚在一起的近百岁和百岁的老人,仍然是当年淳朴而慈祥的模样,依旧在传诵着他们先祖的故事。

公元前二百三十年,秦王嬴政挥师东进,向六国发起进攻,国土与秦国紧紧相连的韩国第一个被消灭,韩王安被俘,他的一个公子逃亡投奔燕国。秦兵在后面紧紧追赶,公子逃到黄河边,滔滔的黄河拦住了去路,只好沿岸奔逃。忽见岸边有一条木船,船上站着一个中年汉子,公子见了,翻身下马,将马屁股一拍,马自行跑走了。公子走到船边,解下佩戴的宝剑递给汉子,请求渡河。汉子接过宝剑在手中掂了掂说:“韩国最能造兵器,最好的弓箭、最重的宝剑都是韩国打造出来的,这把宝剑只有君王才能佩戴,听说韩王安已被俘,公子一定是韩王之子吧?”这时远处尘土飞扬,秦兵喊杀声由远而近,公子急忙请求救命。汉子道:“我拿你这宝剑吃不得,卖不得,反被捉拿连累。”他把宝剑还给公子,指了指北岸:“那边虽是燕国国土,几个月前已被秦兵占据,我若渡你过河,我一家性命不保。”公子听了,摘了头冠,脱了衣服,用衣服把头冠和宝剑包起来扔在河中,衣物转眼就不见了。公子对汉子伏地下拜,说:“壮士,我一看见你,就知道遇上了救星,把马赶跑了。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就剩一个韩姓,壮士若救我过河,从今以后”,他指着翻滚的河水说:“我及我的子子孙孙就姓河了。”

秦兵追到黄河岸边时,木船已载着公子过了河心。秦兵大声喊道:“船上何人?”汉子边划船边顺口答道:“北边何家小儿,回家探母。”韩国公子受到了启发,将“河”变为“何”,此为何姓始祖。

何姓子孙在历史的长河中,沉沉浮浮,转眼一千多年过去了。公元一六四七年,盘踞在云南贵州活动的农民军首领孙可望向永历帝提出要加入明军一道抗击清兵。虽然只剩大西南了,永历帝却坚持不同意。于是孙可望攻打贵阳。贵州总兵何兆斗率明军在城头与孙可望部激战数日,死伤无数,终因兵力不足,城被潮水般涌入的农民军攻破。何兆斗身负重伤,只得骑马逃往三块田住地,逃到龙井巷城隍庙处被农民军追上砍成肉酱。何兆斗的坐骑黑马叼着他的一只战靴奔回三块田家中。何兆斗妻郭氏看见,知道丈夫已经阵亡,急忙背上幼子,带上弓箭和战靴,骑着黑马从次南门夺门逃走。郭氏从小练习击剑和射箭,尤其箭法高超,虽然农民军紧追不舍,但她总能杀开一条血路逃脱农民军的追杀。后来她中箭负伤,但在危急之时,花溪仡佬寨围猎的苗族民众救了她。农民军的追兵赶来,不敢进入苗区,只好撤退。郭氏从此在仡佬寨住了下来。

贵阳城被攻破后,永历帝只好同意孙可望加入明军,封孙可望为秦王,驻守贵阳。因为花仡佬寨收留了郭氏母子,农民军常常攻打仡佬寨,仡佬寨死伤多人,只好举寨搬迁。郭氏正准备携子再逃,听说孙可望军队已经瓦解,贵阳已被清军占领,就在仡佬寨定居下来。

郭氏死后,她的儿孙建了一座夫妻墓,将何兆斗的那只战靴同郭氏葬在一起。

此后过了几辈人,有一位风水先生来到仡佬寨,他天天在山上悠转,渴了向村民要水喝,饿了向村民要饭吃,又让村民带他到寨后,看村民们的祖坟。风水先生对村民讲:“我看了几天,觉得这里气象非凡,地形像一只天鹅,将来此地必出贵人。只是你们的祖坟埋得不正确,埋在鹅翅膀上了,寨子前面水塘边的这个小山包,才是天鹅的背,水塘边的这一小块平地,是天鹅的嘴巴,天鹅在这里喝水,你们的祖坟应该埋在这里才对。”村民们说,他们的祖先讲过,祖坟山是块宝地,是“猴子抱金盆”。可是村民们经不住风水先生的劝说,就按风水先生的指点先迁郭氏孙子的坟,当他们挖开泥土撬起棺材时,一对美丽的白天鹅从棺材下飞了出来,直上云霄,转眼就飞不见了。村民们都吓儍了,风水先生也连连顿足说:“完了,完了,是我错了,从此你们后人出不了贵人了。只不过天鹅嘴巴也不错,有水吃,今后你们子孙衣食无忧,只能走经商发财的路了。”

坟墓已经打开了,天鹅也飞走了,村民们只得把郭氏孙子的棺材迁到“鹅嘴巴”上;后来郭氏儿子的坟墓也迁了过来。此后村民们把仡佬寨更名为天鹅寨。从此何氏家族清明节祭祖吃饭,今年在“鹅嘴巴”处,明年就在祖坟山郭氏处,连绵几百年至今。

又过了好些年。有一天,一个少数民族妇女走过鹅嘴巴池塘边,因为来月经弄脏了裙子,不好意思赶路,就在鹅嘴巴池塘里搓洗。肮脏的血水让鹅嘴巴池塘里的龙王又难受又愤怒,他化身成一个白胡子老头,把鱼装进筐里挑走了。龙王走到花溪云上村,一个村民看见他,关心地说:“老人,太阳这么毒,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白胡子老头说:“我从天鹅寨来,天马上要下大雨了,你赶快回家吧。”那村民抬头看看天,奇怪地说这么大的太阳,又无一丝云彩,哪里来的雨呢?”但是他很敬重老人,就走回家了,刚进家门,倾盆大雨就从天而降。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在云上村形成了一个池塘,池塘里的水终年不干,云上村变得又美丽又富足。

天鹅寨还有一宝,就是寨门边的三棵千年古皂角树。据说,三棵皂角树中间的一棵是雄性,两边的两棵是雌性,雌性从来不结果,雄性难结一回皂角,如果某年结了几片皂角,村里就会考取几个秀才或举人。恢复高考后的一九七八年,皂角树结了八片皂角,当年村里的孩子就有一个考取大学、七个考取中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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