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映南郊
贵阳南门外“九架炉”的名气,在附近的永乐、猫场、元宝寨、麻芝、谷脚,甚至远到龙里的洗马河一带,是以它锻造的铁质农具而闻名的。有一首山歌这样唱道:
一些八九十岁的老农爱说,九架炉的镰刀钢火“精湛”,老秤十三两重一把,就是磨得只剩一片柳叶宽,还照样修得下络腮胡子来。九架炉的全胜时期,是在清朝的同治年间以后。清末民初直至解放,这里也只有陈、刘、蒋等三家铁作小店,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八座以上的洪炉。那么,九架炉这个名字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要讲清它的来历,那要从诸葛亮南征的时候说起。
三国蜀汉建兴三年(225年),诸葛亮从四川南下,演出了他那有声有色的七擒七纵孟获的大戏。最初,蜀汉各路大军齐头并进,进击今贵州境内,由主将马忠率领,一举击杀了牂牁太守朱褒。
为了钳制一方,诸葛亮命令这路大军留驻古且兰北境(今贵阳一带),并专门从事军器、甲仗的打造,负责转运粮米军需,不再从征。马忠委托他的部将王志主管军器的锻造和物资的储藏,王志不通铁冶之术,造成的刀剑在临场使用时不是卷口就是折断,常常违误军规,受到不少的责罚,使他十分苦恼。他的帐下有一位书案先生蔡某是荆州人,向王志推荐了他的同乡人冶丰。王志一问冶丰的出身,竟使他大吃一惊。原来,冶丰是铸剑名匠干将、莫邪的后人。
当年,楚昭王命令干将铸剑,干将历时三年铸成雌雄剑两柄,这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吹发能断,遇有奇事,会自动出鞘发出啸声。干将因为潜心铸造宝剑,不想早就错过了楚王的期限,他预感到将会祸事临头,就让妻子莫邪带上雄剑逃走,自己带着雌剑去见楚王。楚王听干将说了宝剑的神奇,立即起了个恶毒的念头:杀了干将,免得他再去为别人铸剑,自己就能独占这件稀世珍宝。于是,楚王严厉指责干将违误期限,犯了欺君大罪,判处以干将试剑,残酷地断下了干将的头颅。
莫邪逃出不久,生下了遗腹子赤鼻。赤鼻在母亲的教诲之下成长,用母亲交给他的雄剑刺死了残暴的楚王,报了父仇,母子双双逃走,辗转来在荆襄。转眼之间,七百多年过去了,旧事已经被人们遗忘了,不过,他家仍然保留了有名无姓的古风和精湛的冶炼技艺,这也就是冶丰这个名字有名无姓的来历。
王志请来冶丰,请教他冶炼精铁的方法,冶丰告诉王志:精铁成败在淬火,淬火优劣在龙泉,龙泉是指含有龙涎的泉水。那么,哪里有这样的龙泉呢?冶丰说他早就有心建功立业了,他已经仔细踏勘过,从且兰南岳山崩塌下来的岳丘(今陈家坡)南面有股泉水叫“龙湫”,正是有龙涎的龙泉。王志听了以后,大喜过望,立即呈报给了主帅马忠,马忠采纳了王志的意见,围着岳丘修建起了九九八十一座洪炉。炉门一律朝南,取的是南方为火,九为阳数,九九归一,无极无限的意思。蜀军以龙湫泉水为卤,日夜不停地冶炼精铁。从此,打造出来的军器锋利无比,源源不断地送到诸葛亮军前,为加速安定南中建立了功勋。后人为了纪念这件事情,取九九归一的谐音,一就是玉,玉是石之精,便以石代玉,凿成白石香炉九架,象征九州八极,安放在陈家坡上,八方石炉朝向正中的炉首,青山白炉,平添了景色之秀。
从东门眺南岳山
后来张三丰来到贵阳,围着这些白石香炉转了一圈,他说石香炉本来就是火器,结成一团,恰好造成一个火眼,就是贵阳南关一带经常招来火灾的原因。他就叫人把白石香炉对准南岳山的仰天坪重新一字排开,说这样一来就接通了当年被王志、冶丰他们烧断了的地气,就可以免除大南门一带的水火之灾。
传说虽然透着虚妄与神秘,不过,一字排开的白石香炉,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却非常壮观。于是,人们就把周围这片地方叫做了“九架炉”。十分明显,这和九架炉的铁匠作坊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
至于这些铁匠作坊的精湛技艺和当年王志、冶丰他们的活动有没有什么关系,那就无从知晓了。
南岳山下的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