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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南族的“母亲节”
所属图书:《火影石灵:毛南族》 出版日期:2014-06-01

毛南族的“母亲节”

迎春节,毛南语叫“寒尾”,这一天,老年妇女要开展祭天活动,倾诉衷肠,过一个畅快的“母亲节”。

祭天是毛南族最隆重、最庄严的祭祀仪式,起源于何时已无从考证。毛南族人通过祭天、与天交流的形式来表达自己对于天滋润、哺育万物的感恩之情,祈求上苍庇佑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祭天祈福

立春之日一大早,老婆婆开始备齐供品和食品,以及萝卜、木牛、簸箕、红辣椒、红毛线、红纸、炊具等物品,三五成群地来到预定的地方聚集,开始了一年一度的祭天活动。

活动开始前,大家先用萝卜做牛:在萝卜身上裹红纸,用红辣椒做牛角,用四根小木棍做牛脚,在萝卜头画牛眼睛、鼻子、嘴巴等,再用红毛线拴几圈。有的萝卜牛是用红墨画身子,红白相间,煞是好看。这些萝卜牛称之为“仙牛”。“仙牛”做好后,将它们放到簸箕内,将带去的木牛围在中间,或者将它们放置在簸箕之外,前前后后排列,如一群赶路的牛,形象栩栩如生。

在毛南族聚居的地方,牛是“灵物”,也是“聪明”的化身。因而人们对牛情有独钟,倍加爱护。出于对牛的崇拜,迎春节这天,老婆婆就要用牛的替身来祭祀上天,祈吉求福。

活动开始时,老婆婆点燃香烛,对天拜三拜,将香烛插在地上后,供奉“仙牛”。老人们口中念念有词,用毛南语祭天。大意是感谢老天,为我们带来阳光,为我们带来雨水,今天,我们用“仙牛”来祭祀你,感谢你,祈求你给我们幸福,给我们欢乐,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寿年丰。

祭祀完毕,大家围坐成一圈,点燃炊炉,摆上酒、菜、糯米饭等,大家开怀畅饮,谈天说地,对歌作乐,气氛祥和。

老婆婆声情并茂地在山坳里高歌,面对的仿佛不是石头,不是花草树木,而是万千观众,看着她们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们的,只有她们和她们的歌声,别的都已被忽略,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浸染着风中激荡的曼妙,动人的音韵,不光在火边做厨的两位男性老人忘记了手上的活,就连山坡上树林中的小鸟也忘记了歌唱,枯萎了一冬的小树小草已经在她们的歌声里悄悄酝酿新的生命活力。

迎春节是毛南族特有的节日,于每年的立春之日举行,参加者均为年过花甲的老婆婆,男人一律不许参加。如需邀请一两个男人参加,主要的工作是充当“火头军”,他们在背风处挖坑垒灶,烧火做饭,不允许插嘴和妨碍婆婆们的活动。

这一天,老人们兴高采烈,歌声不断,路上、山坡上变成了歌声的海洋。

欢歌迎春

迎春歌是迎春活动的主要民歌,是老婆婆用她们喜爱的音乐来抒发心情的语言。歌唱作为迎春活动的载体,伴随着老婆婆的回忆、幻想、憧憬,诉说了老人们曾经的人生成长、生产劳动、出门经商、外出打工等一系列的社会生活,真实地反映她们的喜、怒、哀、乐。

岁月如歌,歌如岁月,歌如美酒,岁月越久,酒香越浓烈,越醇美。与其说迎春节是老人们欢庆春天到来的节日,还不如说是她们抒发感情,畅叙人生的节日。

祭仙牛祈福迎春

山坳里,阳光打在老婆婆的身上,使她们的周身散发出了欢乐的光芒。那一首首从她们内心迸发出的歌唱春光、歌唱岁月的歌曲,充满了对生命、对自然、对亲人的关爱和尊重。对于这些老人们来说,也许只有歌唱才是她们心中最真诚、最纯洁、最有感染力和生命力的部分吧。在这样的歌声指引下,想必春天真就已经来了,来到老人们的身边,并随着歌声在这片土地的上空回荡,用我们听不见的语言,与老人们的歌声一道,呼唤沉睡一冬的生命复苏。

老人们在做“仙牛”

席间,老婆婆时而侃侃而谈,时而窃窃私语。内容多是倾诉老年人的苦恼,评论谁家儿媳能吃苦耐劳、尊老爱幼、婆媳关系好,议论谁家妯娌和睦,与邻里关系融洽。

有时,老婆婆用歌声代替议论。春风中,歌声飞扬。

这是《十二月老年苦恼歌》,道出了儿媳不孝顺的苦恼。歌声刚落,别人劝导的歌又起:

以歌诉苦,以歌解心中的疙瘩,营造和谐的气氛。此外,老婆婆还要唱《百岁经历歌》、《相和歌》、《敬老歌》等。

《相和歌》这样唱道:

迎春节

《敬老歌》这样唱道:

歌声悠扬,传递着老人们的思想感情,反映了毛南族人对生活的热爱,对和谐社会的追求,情真真,意绵绵,同时也展示了毛南族妇女尤其是老年妇女的地位和被尊重的程度。

太阳下山,天渐渐暗了下来,迎春节的活动也接近了尾声。老人们对着“仙牛”烧些纸钱,端着木牛返家。到了家中,将木牛放在神龛上供奉,保佑今年丰衣足食,幸福安康。

火影石灵:毛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