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相悦“割耳朵”
毛南族人的婚俗,就像盛放的各种花朵,在生活的河岸之上,让那开放的花朵,把芬芳交给一段漫长的旅程。
贵州毛南族人实行一夫一妻制,主要以族内婚为主,同姓可以通婚,但须在五服之外。过去,毛南族人在结婚前要请人严格地推排生辰八字,如果“八字相克”,即使男女双方父母关系好,男女青年双方有感情,也不能结婚。一旦结婚就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和“姑娘菜子命,嫁落肥吃肥,嫁落瘦吃瘦”的约束。男女青年不许自由交往,自由恋爱。如有不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者,往往遭到父母暴力虐待,甚至撵打出门或强迫结亲。如今,有些青年男女互相爱慕,自由恋爱,私定终身,也还必须请媒人出面说合,经双方父母同意方能成婚。这是必经的程序和必要的形式。毛南族青年男女玩表唱歌受到严格的限制,偶有青年男女对唱情歌,必遭父母兄长干预。毛南族人曾经有姑表婚的习俗,素有“舅家讨外甥,哼都不敢哼”的说法。结婚后有“走媳妇路”的习俗,婚后两三年内女方主要在娘家居住,参与娘家的生产劳动,只有农忙季节或者夫家近亲有婚丧大事及逢年过节,夫家派人去接才来短暂居住。一般住一两日又回娘家。如此往返两三年才在夫家定居。现在,毛南族人也按国家颁布的《婚姻法》规定的婚龄结婚,并且也不再有近亲结婚的现象。自由恋爱已很普遍,结婚后“走媳妇路”的习俗基本上不存在了。
毛南族人要结婚,首先必须经过“定亲”这个环节,也叫“割耳朵”。
毛南族婚姻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由双方父母自行商定的“背带亲”和妊娠期双方父母预订的“胎儿亲”。不过这种情况要看孩子长大以后是否合适结婚。如果因升学、外出工作等原因不能结婚,双方父母及孩子也不会深究。对于男方父母中意的女孩,根据习俗也要请寨上有名望、能说会道的两个中年妇女做媒人,到女方家去求亲。一般要去好几次才能成功。女方父母再怎么满意男方家,也不能一口就答应,总得找出若干的理由来回绝。媒婆在了解女方家的意思后,就从男方家带一两封点心去,只要女方父母大方收下点心即表示默许两家开亲。此后媒人就得为两家互通信息,商谈彩礼、嫁妆、婚期、接亲等具体事项,直到男女双方圆满结婚为止。现在,即使是自由恋爱的青年男女,在结婚前男方家也得请媒人从中说合,协商接亲、送亲等具体事宜。
讨“八字”
双方家庭决定开亲后,要由男方家选择吉日备办礼品前往女方家定亲。“割耳朵”的意思是先由媒人到女方家问清楚女方家近亲有多少家,男方家按数准备礼物。每家一个糯米粑,两封点心,两瓶酒。还要准备给女方的衣物,酒肉之类。由媒人带领男方近亲几位老人,一两个年轻姑娘携带所备礼品前去定亲。届时,男女两家近亲欢宴一场,并将准备的礼物由女方家按户分赠各位亲友。从此双方正式成为亲家,双方近亲也正式成为亲戚。这叫做摆了酒,定了亲,吃了糖,认了亲。
“割耳朵”
“割耳朵”是谈婚论嫁的基础。双方家庭在定亲后频繁交往,男女青年也开始接触,相互了解,感情不断加深。随着年龄增长,婚姻也提上了议事日程。但还要通过讨“八字”才能最终确定结婚的日期。讨“八字”要由“塘漂”择定吉日后由媒人通知女方家,若女方家同意,即可以讨“八字”。这一天,男方家邀约舅父姑爹等内亲八人、十人不等,前往女方家做亲家(女方同样邀约近亲在家等候)。请十多个(双数)男女青年抬着衣物、酒肉一同前往。所携带的礼品按双方商定的数量和要求来定,一般要有女方衣服若干套,以及皮鞋、袜子,还要有糯米粑、大米、酒、肉和敬对方祖宗的猪肘子、香烛纸钱、鞭炮等必需品。必须书写“桶子”(即红封),内装礼金,用来敬外家、敬乳母和开口银等,一般6~8个(双数)。所有礼物均要用红纸贴好,凡钱币类均装在红封中。“桶子”中,有一封为“庚书”,书写男方生辰八字的称“乾”,留给女方书写的称“坤”。同时准备两支新毛笔和一对墨(方条硬墨),也用红纸腰封。男方家一行人到女方家门口时燃放鞭炮,马上有女方家族人将所备礼品接去,摆放在堂屋正中神龛下的方桌上,由专人(阴阳先生)燃香点烛敬供祖先。请男方亲家进屋就座并安排吃饭。饭后,设席开封。女方家委托一位“主事”主持“发庚书”仪式。由“主事”将女方“八字”填写于男方家备去的“庚书”单上的“坤”位。“庚书”填好后,用碗盛装,上盖空碗,同时用相同的碗装满酒,上面也同样盖碗,一排八碗,请男方家委托的“主事”来讨“八字”。男家“主事”不知“庚书”放在哪个碗中,只能靠运气猜出。揭开盖碗如果是酒必须喝下,直到找到“庚书”为止。男家主事往往要连喝好几碗酒才能拿到“庚书”,这是最热闹的环节。“庚书”找到后燃放鞭炮,庆贺双方喜结良缘。之后又摆筵席。宴后,全部青年抬着女方家回敬的礼物和“八字单”当日返家,其余亲家三日后方归。讨“八字”是正式举行婚礼前必要的程序。其实双方家庭在说媒和定亲的过程中已认真核对过男女双方的“八字”,“八字”合不合早已很清楚。当然,现在男女青年自由恋爱,婚前也要讨“八字”。但男女之间主要是讲感情,“八字”合不合已没有那么重要了。
男方家讨回女方“八字”后,请阴阳先生按双方“八字”推算,择定婚期,用红纸写好“报书”,由媒人和男方家族一位老人送去女家,叫送“报书”。“报书”包括发亲时辰,即新娘出阁时间和由哪一种属相的中年妇女为新娘梳妆等内容。
从“割耳朵”到讨“八字”,男女双方完成了婚前的所有准备工作,接下来就开始筹办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