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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骂”中的智慧和胸怀
所属图书:《火影石灵:毛南族》 出版日期:2014-06-01

“对骂”中的智慧和胸怀

火,是人类文明的象征;火,是毛南族人最崇尚的。

生活在贵州的毛南族人过去刀耕火种时代需要火,如今的祭祀、礼仪、娱乐也与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你看,除夕之夜,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开始了!

火把节,流传在平塘毛南族聚居的卡蒲、者密等乡镇的村寨。于每年的除夕之夜由一村一寨各自举行。在火把节开始之前,各寨都要推选几个中老年人为主持者。吃了年夜饭后,各家各户早已备好火把,等待牛角号声。号声一响,全寨男女老少聚集寨中,然后吹起牛角,敲锣打鼓,成群结队,在活动主持者的带领下,挨家挨户上门祝福,每到一家,主人家都要放鞭炮迎接。其意有三:祝福主人家来年万事顺利、如意;给主人家驱逐邪恶,撵走耗子(老鼠);向主人家募集物资、柴火备办夜宵。挨家祝福完后,留下少数人在家备办夜宵,其余的人均点燃火把,在鼓声、号声中向靠近邻村的附近山上游去。

铜鼓咚咚,穿透黑夜;大号声声,浸透心灵。火光映照村民古铜色的脸,诡谲而神秘。火把由星星点点,渐渐地变成一串。吆喝声,呐喊声,调动了村民情绪,大家应声而行,使火把的队伍不断扩大,不断增加,浩浩荡荡前行。火把在田埂间摇曳,在山坳上舞动,最后在山坡上与邻寨的火把队伍交汇。

相遇的队伍均如临大敌,迅速抢占有利地形,火把高举,竭力招摇,展示本队的强大阵营和实力。接着双方在各自主持者的带领下使用秘密武器——“对骂”。如:“恶魔,你们的死期到了!”“该死的瘟神!”……在毛南族人看来,骂得越难听就越觉得吉利,骂得越难听越觉得心里舒服。众人则跟着帮腔。如骂对方喂牛牛死,喂猪猪瘟,喂鸡鸡死,种庄稼遇到干旱、虫灾等。其寓意是驱邪祈福,预兆吉祥。鼓号喧天,火光摇曳,“对骂”声声,将除夕之夜的气氛也渲染得格外浓烈。

火把节“对骂”

“对骂”声中,双方各自暗中派人悄悄潜入对方“阵地”,秘密捕捉“俘虏”,将“俘虏”拖回寨中以酒灌之,直到“俘虏”酩酊大醉才被“释放”回去。

毛南族风情

“对骂”积淀着毛南族人更深层次的文化内涵,并非两寨结下深仇大恨,而是毛南族人用这样特殊的方式进行一次纪念活动。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毛南族的祖先来到卡蒲,看到卡蒲山清水秀,土地肥沃,气候适宜,遂开荒种庄稼,起房建屋,定居下来,繁衍后代,过着幸福的生活。有一支异族人看到这里土地丰饶,田园风光秀丽,便想独占这块风水宝地。人强马壮、兵器精良的异族人决定年三十晚前来。毛南族的祖先得知消息后,寨老便召集大家商量对策。大家一致认为,硬拼是要吃大亏的,只有采取疑兵之计,才能击退异族人的进攻。于是全寨男女老少在寨脚和进入山寨的路旁、山坡上插了许多还未点燃的火把,再用藤索将火把串联起来,并在树上挂上许许多多的鞭炮。天快黑时,全寨人马四处埋伏,封锁消息,准备牛角、火药、锣鼓、铜锣等,等待异族人。

是夜,异族人马果然趁着夜色气势汹汹而来。当他们进入寨脚时,突然,一声炮响,埋伏多时的毛南族人点燃火把,拉动藤索,点燃鞭炮,吹响牛角,敲锣打鼓,顿时,炮声、牛角声、锣声、鼓声,对异族人的大骂声、吼声响成一片,火把晃动,火光冲天,似有千军前来。异族人被眼前的阵势吓得心惊肉跳,闻风丧胆,遂不敢抵抗,纷纷夺路而逃。

毛南族山乡不夜天

火龙图案

毛南族火把节

火把节的由来,有一个传说。相传很久以前,毛南族的祖先就在卡蒲这块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息劳作。一天,有一支异族人将要来侵占他们的地盘。寨老立即召集大家商量对策。最后顺利击退了敌人。从此以后,异族人再也不来侵犯毛南族的地盘。

后人为了纪念祖先的功劳,年年都在除夕晚上将全寨人集中在一起,手持点燃的火把,敲锣打鼓、吹牛角、放炮仗,互祝新年快乐。这个习俗一直保持到现在,毛南族人称为“火把节”。

有的异族人逃跑时,由于不熟悉地形,被毛南族人捉住,拖进寨子。寨老们亲自给他们松绑,用好酒好菜招待他们,用好言好语规劝他们,让俘虏们很受感动。第二天临行时,还用钱财打发他们回去。

这就是火把节的民间传说。这个传说的精髓,是战事与争夺。战事是血腥的,战事中对待俘虏的手段是残酷的,会让人胆战心惊。然而,毛南族对战事的态度却让人肃然起敬。我们知道,历史将蛮荒推向文明,每个民族都积淀着各自不同的深厚内涵。毛南族这种独特“对骂”的内涵和善待俘虏的态度,是无法用政治、用哲学或用美学的观点去诠释的,也很难准确地表述“对骂”的内容、形式和善待俘虏的方式。但是,这恰恰就是毛南族文化最高明最独特的地方,充分展示了毛南族人的聪明才智和伟大胸怀。

毛南族尽管人少,但他们的胸怀却很宽广。就算是对自己的手下败将,甚至俘虏,也要善待之。让俘虏品尝美味佳肴,劝导卷进战事中的人,要珍惜眼前的生活。

孙子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矣!孙子的话道出了毛南族的智慧。毛南族的祖先让俘虏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其目的就是换一种方式向俘虏讲述生活的美好,生命的珍贵。同时,现在的毛南族人通过这种形式,希望自己能保持头脑清醒,像祖先那样高度警惕,团结一致对付潜在的敌人,希望自己在活动中表现出足够的聪明和智慧。

“对骂”结束,双方队伍各自撤回山寨。这时,火把的长龙渐次散开,变成密密匝匝的点点繁星,繁星游动。回到寨中,在宽大的院坝中燃起篝火,全寨老少围成一圈。小伙子和姑娘们则在中央跳起了火把舞。火把舞动作比较简单,只是在不同的队形中左右舞动火把。脚却走正步,叫“龙行虎步”。表演舞火把时,舞者可排成“绞麻花”形,也可排成一字形,互相穿插,每过一个人便互相对拜一次,同时发出“嗬嗬”的吼声,围观者也同时呼号呐喊,讴歌和声。这时候,整个山寨牛角声声,锣鼓齐鸣,为舞者助兴声响成一片。加上舞者颈项、手腕上佩戴的响铃,清脆悦耳,更添了火把舞的古朴风韵。气氛浓烈时,围观者将各自带来的花生、葵花等食物雨点般地抛向舞者,把欢腾的气氛推向高潮。

火把舞风格拙朴粗犷,动作奔放有力,情绪高亢,节奏感强,感染力强,有强烈的生活气息和独特的地方色彩。过去火把舞所表现的内容是祭祀祖先英雄业绩,如今,火把舞的内容已突破祭祖,将辞旧迎新、祈吉纳福、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人丁安康等吉祥如意的内容纳入其中,成为一项健康的、文明的、有意义的群众性舞蹈活动,其生命力经久不衰。

火把舞,是火把节的延续,是以舞蹈的形式表达对祖先的崇敬,是再一次对“对骂”和善待俘虏的生动诠释。

火把舞

在这样的夜晚,参加这样的节日,欣赏这样缠绵的歌、旋转的舞,人就会如醉如痴,感到远古的传说在舞姿里复活,让人终身难忘。

火把节绣品图案

“喷火”

火影石灵:毛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