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门敬酒比歌喉
在这个世界上迎宾的方式有许多种,或敲锣打鼓迎接,或列队欢呼迎接,而毛南族的迎客方式却是拦门“刁难”,要唱了“拦门歌”才能进入。
“拦门歌”是毛南族的礼俗歌之一,是毛南族婚礼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接老外婆进屋”所唱的歌谣。
“拦门歌”流传于平塘县卡蒲、河中、六硐、者密、甲青、吉古、摆茹、马场、上莫、甘寨乡等毛南族聚居的村寨,热闹欢快、诙谐有趣。
在成亲的第二天,老外婆(新娘的母亲)和受邀请的内亲女客若干人前往新郎家。行至新郎家村口平坦之地,早有数十位亲友邻居中的老年妇女及歌手迎候。她们用棕榈扇和烂斗笠为老外婆遮阴洗尘。其间的“笠帽盖顶”、“笠帽扇风”、“蒲扇拍打”、“蒲扇扇凉”、“笠扇端酒”、“肩滚斗笠”等动作,泼辣大方,姿势夸张,趣味性浓,给人幽默诙谐的感觉。然后,让老外婆坐轿。
“拦门歌”的“序曲”是“抬轿歌”。抬轿的和扶轿的分别是两对女扮男装的中年妇女,“轿夫”们边抬边唱道:
到了目的地,老外婆准备下轿,早已端酒等候的歌手们唱歌迎接:
每抬一个,“轿夫”就要唱歌“问”坐轿钱:
接亲
新娘出阁
如果有老外婆吝啬,不愿意拿,则歌声又起:
“轿夫”们得钱后,则唱歌多谢:
抬完老外婆,男方家则在大门口门槛脚设一张大桌,举行“拦门”仪式,桌上摆放酒壶、酒杯、米花、糖果等,“拦门歌”以对答的方式唱,内容十分广泛,包罗万象。若对答不上,会令人觉得丢脸,故对唱要迅速正确,可连唱三四个小时,即兴编词,很是体现双方的智慧。
主人:
客人:
主人:
客人:
主人:
客人:
主人:
客人:
主人:
客人:
抬老外婆
毛南族婚礼仪式中的双亲对歌
毛南族婚礼仪式中的双亲对歌
歌曲是完整的五声宫调式,与热情隆重的迎接氛围相吻合。歌声此起彼落,笑声朗朗,场面热闹非凡,直至双方情酣意醉方休。这一问一答,十分有趣又耐人回味。这故意刁难,“拒绝”客人进入,实际上是为了逗趣,是为了展示主客双方的聪明才智,将浓浓的亲情融入优美的歌声之中,融入喜庆的婚礼之中。
其实,老外婆以歌作为进门的“钥匙”也仅仅是第一关。进门后,主人家安排酒席给老外婆吃。上菜前,要唱小菜名盘歌。主人唱道:
主人所盘的小菜名歌有二十多种,把小菜的特征融入歌中,要老外婆一一解答。老外婆也不示弱,随口答出:
盘完小菜名,主人随即上菜,却故意上一整只鸡,又要老外婆与主人唱鸡的盘歌。主人唱道:
主人的“刁难”并没有难住老外婆,她们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应对自如,答案脱口而出:
老外婆答完,厨师随即将鸡端回厨房切碎。
菜上齐了,老外婆却没有筷夹菜。原来这是主人故意不上筷的,还要出难题唱筷子的盘歌。若老外婆们答对了,才能得筷吃饭。主人“盘”:
筷子盘歌,所盘的问题很多,必须要老外婆们全部回答。老外婆们也非等闲之辈。主人的歌尾刚落,她们的歌头又起:
毛南族婚礼仪式中的双亲对歌
女扮男装扫街迎外婆
筷子盘歌答毕,主人分筷给客人,主客双方入席吃饭。
席间,主客双方还要唱酒的盘歌才上酒。主人唱道:
老外婆们随口回答:
歌罢,主客双方互相敬酒,酒酣时候,主人歌声又起:
“开火车”接外婆
乔装打扮接外婆
问题围绕造酒来问,切合当时气氛,很有特点。老外婆们立即还上:
你一首,我一首,主客双方边吃边唱,直到筵席结束。
饭后,主客双方要彻夜对歌。对歌中,仍然有盘歌。如《事物盘歌》、《十二月盘歌》等。
在《事物盘歌》中,主人这样问道:
老外婆们则答:
在《十二月盘歌》中,主人这样问道:
从一月问到了腊月,所问的事物多而复杂,但再难的题目也难不倒机智聪明的老外婆们,她们眼睛一眨,歌从口出:
你“来”我“往”,优美的歌声在深沉的黑夜里飘荡,在山村里游走,将婚礼气氛尽情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