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桥求花佑子孙
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在这样的日子里,走进毛南族聚居的卡蒲、者密等乡镇的山村,常常会看到热闹非凡的场面——在村口小溪旁,一群老年妇女在举行祭祀活动:在溪边摆放酒肉、糯米饭(其上插有红纸剪的花)等供品,焚香祈祷,用桃木棒做成一木桥形状,搭在溪边,木桥上钉上三色布,旁边安放七颗石墩,一边祭祀,一边唱歌……这是毛南族“做桥”的情景。
夫妻结婚多年,如果没有生育孩子,或者家里孩子体弱多病,就要“做桥”,求子,保子,俗称“修桥补命”。“做桥”时间是每年三月间。第一次叫“做桥”,以后每年都要“暖”一次桥。
关于“做桥”,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毛南族的祖先曾有一家生五子,五子都陆续死亡。夫妻二人昼夜伤心哭泣。有一天,来了一位秀才,便问夫妻二人为何如此悲伤。他们把伤心事给秀才说了以后,秀才说:“只要你夫妻二人愿意做桥,五子就可以还魂。”夫妻二人答应了,就请秀才帮做桥,后来夫妻二人又连生五男二女,七子都健康长大。从此,毛南族人代代相传,兴起了“做桥”,以保佑有后和子女长命富贵。
“做桥”有一定的依据。首先请“塘漂”定幼童开关度“桥”。要按照幼童命理、出生月份来确定。如幼童是金命,六月生的,架6座“桥”;幼儿是木命,六月生的,则架12座“桥”。每一座“桥”都有4句咒语。
七星“桥”
做桥求花
“桥”一:长生二三郎,一子落空亡,度化修禄吉,富贵得安康;“桥”二:沐浴六个郎,一半别离娘,毒蛇实不免,未来是鬼郎;“桥”三:男女有遭殃,早早要修祥,修得三个子,不修一个强;“桥”四:度祷一炉香,一个度化郎,投神合吉利,到老是风光;“桥”五:五桥五个郎,天狗在中央,久后多衣禄,到老足成双;“桥”六:一子也难当,鬼祟又来伤,重拜父母吉,外子押身强;“桥”七:生拂有儿郎,只要早焚香,来年多欢乐,一世永吉祥;“桥”八:儿在深山上,命中无损伤,本有三个子,也要福来当;“桥”九:天狗损儿郎,祭拜一儿娘,他年两个子,真假一般强;“桥”十:命里孤儿愁,夫女方可保,外子押身强,老来无烦恼;“桥”十一:儿在松树梢,不想被儿抛,若能修福祥,到老心不焦;“桥”十二:男女命长年,不得一儿全,命有三利色,劝君作福田。
“桥”的种类很多,有沐浴“桥”、隔山“桥”、孤独“桥”、冠带“桥”、安子“桥”、墓官“桥”、太平“桥”、胎官“桥”、养官“桥”、七星“桥”、房门“桥”、火龙“桥”、内门“桥”等。做什么“桥”,“塘漂”要根据主人家的实际情况和幼童所生时辰而定。如没有后代,要架孤绝“桥”;幼儿多病要架太平“桥”;丑时生人要架隔山“桥”、七星“桥”、房门“桥”;寅时生人,要架太平“桥”、火龙“桥”。
水缸“桥”
指路牌
确定“桥”的种类和“做桥”日期后,主人家要去通知外家。毛南族有“子孙出在外家门”的说法。“做桥”当天,外家蒸红糯米饭,煮红鸡蛋,剪红花(这“花”为纸花,先用刀将红纸剪成20厘米长的一条,再均等地剪成一长串小口,在香签棒上抹上糨糊,用剪成的红纸条沿香签棒裹,一边裹,一边转动香签棒,将红纸条粘牢,没有粘住的红“须”均匀地“伸”出来),用竹篮盛装红糯米饭,红糯米饭上安放红鸡蛋和插上代表12个月“月月走红”之意的12支红花,并带上些红纱线,邀约亲戚好友,前去女儿家送“花”。外家与主人家约定时间,将“花”送到“桥”上,参加“做桥”仪式。
做桥时,用桃木棒做成一小木桥形状,竖立在溪边路旁,用石头做成七颗礅,叫七星礅。用红色纱线与一座认为是能保佑的祖坟相连。由做桥人抱“花”走在前面,一直将纱线牵到家。外家也与众人一起,将“花”送到女儿家。
做桥,外家送花
“做桥”时中老年妇女要唱“桥歌”。“桥歌”种类繁多,分为《上坟求花歌》、《安龙歌》、《安龙献土歌》、《求官神地脉歌》、《引花歌》、《舅公送花歌》、《求花歌》、《送花歌》、《栽花歌》、《隔山桥梁歌》、《安七星桥梁歌》、《解过水桥歌》、《解六合桥歌》等。其内容丰富,大多数反映做桥的准备情况、根由、作用等,有祝福、祈祷之意。近亲的老年人前来祝贺,主人家宰鸡、宰鸭、杀猪招待,热闹非凡。
“做桥”,表达了毛南族人对后代的呵护之情,反映了毛南族助人为乐的传统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