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神灵信仰
神灵信仰,也是人类的一种文化现象。其内容反映岜沙苗族人的精神风貌、思想理念和心理特征。
岜沙苗民说:宇宙有两个世界,一个是“阳间”世界,即活人们居住的世界;一个是“阴间”世界,即死人居住的那个世界。这“阴间”世界只有鬼师、巫婆架起“天架”,才能沟通两个世界,即使是天子皇帝也无法上去。所以,岜沙苗民崇拜鬼师巫婆比崇拜天子皇帝更甚。他们相信活人的生死、命长命短、富贵贫贱、祸福凶吉等,完全是靠阴间世界的人遥控掌握的。所以他们把一切好的希冀,寄托在鬼师巫婆们来沟通协调“阴阳间”关系平衡,以达到健康长寿发财富贵之人生目的。
苗族的巫文化,源远流长,影响深远,有所谓“巫为家史”的说法。岜沙鬼师巫婆说:鬼的种类很多,有三十多种,七十二鬼。
岜沙苗族大众把会占卜“看手”“看脸色”“看香火”“看米”来诊断病情的女人称为“巫婆”“神婆”;把会搞“超度亡魂”“开路”“道场”、“求雨”“开财门”“架子桥”等一系列活动的男人称为鬼师或巫师。鬼师和巫婆既有分工又有合作。
岜沙苗族巫婆们说:鬼有吊颈鬼(即吊颈死者变成)、溺水鬼(即水淹死者变成)、产死鬼(即难产妇女死者变成)、火鬼(即拿去火化死者变成)。按其作恶情况分类,又可分为善鬼、中鬼、恶鬼,还有酒鬼、饿死鬼等。只要家里有人两病三痛或什么三长两短或遇什么不吉利的预兆。第一道程序必须请“巫婆”看卦。“过阴”,到阴间那里去问祖宗查看究竟是何鬼作祟。就像到医院看病一样,首先诊断病情清楚,然后对症下药;第二道程序就去问鬼师采取什么办法来摆脱病魔。鬼师们根据不同的病情,采取的办法有驱鬼、斗鬼、哄鬼和供鬼等。
鬼师们说,驱鬼是最后的绝招,也就是病人病得奄奄一息之时,就用驱鬼法驱鬼,驱鬼就必须用大牲畜牛或猪作为供品,病人的全房亲属都参加祭祀活动。鬼师用白纸剪成一串串的手拉手人像符篆,和猪牛像符篆,用竹片夹着纸片后,插在路边约1~2丈之长。并在病人堂屋内,摆上猪牛头和几碗酒、糯米饭等作为供品,烧香化纸,鬼师就念一些像儿歌似的顺口溜咒语:“叮叮当!叮叮当!妖魔鬼怪快滚开,今天我们杀牛,今天我们酹酒,杀牛任你吃饱,酹洒随你喝醉,请你高抬贵手,放开我们病人,我们一千个一万个谢谢你,如果你再纠缠我们病人,我们就用刀戮死你,用枪炮轰炸你……”鬼师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下大声疾呼,反复念咒语约一个多小时,最后令病人房属兄弟用火枪对天射击,表示已把恶鬼驱除了,大家就吃供品的酒肉,也拿一些酒肉给病人品尝,就算结束。猪(牛)头归给鬼师拿回家,还给一些钱作为鬼师草鞋钱(辛苦钱)。余下的猪牛肉就作为房属弟兄们的祭餐。
图四十八 巫师作法
招魂:按巫师们说,一般小孩,他们走路跌倒,吓了一跳,或看到闪电听到特大雷声或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就会惊恐万状,这样就容易掉魂。掉魂就得请巫婆去招魂。其过程是:砍一根带叶的小竹子,插在掉魂小孩家堂屋,在竹下摆三个酹酒的酒杯,并放三个煮熟的鸡蛋在地下,再放一碗米,米上搁置几块钱(或几角钱),作为巫婆辛苦钱。准备就绪后,巫婆就开始念咒语了。约一个钟头左右,巫婆停止念咒语,她说小孩的魂从小竹子来了,并叫他家里的人去找,不一会儿,真有一个波丝(即像蚂蚁大小的蜘蛛),由蜘蛛网线牵着掉在那根小竹子上,于是巫婆就拿酒杯去接,并叫小孩一口连酒喝尽,再破蛋给小孩吃。这样通过招魂后,原来面黄肌瘦,又哭又闹的小孩,后来红光满面,身体健康起来,真是神乎其神,苗民们“信而有证”。
自古以来,岜沙人都忌讳读书,没有受到科学文化教育,思想观念落后。他们把人生美好憧憬都寄托在神灵身上。在他们思想理念中,鬼神与人是形影不离的。因此,在苗族村寨中,看鬼敬神等巫术活动较为频繁。如夫妇结婚,早盼生儿育女,就请巫婆去架桥求子。老人过世了,要请鬼师喊魂,开道场,引老人回东方故地。起房造屋请鬼师看风水,择地基。出远门,必请巫师占卜算卦,选择吉日良辰。人生病了,又必请鬼师来驱鬼斗鬼。要知人生未来,就得请算命先生看相算命。要得到风调雨顺,五谷丰收,就得请鬼师祭天祈祷求雨。若出现天灾人祸,就得请鬼师来洗寨。与人发生纠纷争执,就得请巫师来神裁。各种各样的喜庆节日,也得请巫师来主持仪式。就是有客人来杀鸡喝酒待客,也得先酹酒,掐肉祭祖等。但随着现代汉文化的普及,医学、文化、教育科学蓬勃发展,这些巫术活动逐步淡化。但是,作为思想意识形态的观念,仍不同程度地残留在岜沙人的头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