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错镂”
二里头文化遗址出土的青铜器出现了引人注目的嵌绿松石的技艺,到了春秋战国时期,青铜镶嵌艺术已相当发达。战国两汉时期,金银错青铜器大量出现,在人们生活的各个领域中广泛流行,考古发现的战国汉代金银错青铜器以千百计。
最具代表性的是二里头的一件长形铜牌饰,满嵌绿松石,构成绚丽的兽面纹;另一件圆形铜牌饰有绿松石嵌出的许多十字纹,排成同心圆圈。这种罕见的图案,美轮美奂,有很高的艺术价值,见于上海博物馆珍藏的一件铜钺上。
青铜器的镶嵌材料就目前所知,主要有红铜、绿松石、玉、金、银、铁等。镶嵌工艺是在铸好的铜器表面上镶嵌其他物质材料做成的丝或片,再用蜡石在铜器表面磨错平整,构成纹饰和图案。
绿松石
关于镶嵌工艺的制作方法,1973年,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员、著名文物专家史树青先生,在《文物》上发表了一篇名为《中国古代的金错工艺》的文章,主要就是谈这种方法。其制作分四个步骤。第一步是作母范预刻凹槽,以便器铸成后,在凹槽内嵌金银。第二步是錾槽。铜器铸成后,凹槽还需要加工錾凿,精细的纹饰,需在器表用墨笔绘成纹样,然后根据纹样,錾刻浅槽,这在古代叫刻镂,也叫“镂金”。第三步是镶嵌。镶嵌金丝或金片时,金丝、金片都要用火适当加温,金丝需截作点线,然后捶打,使之嵌入浅槽。第四步是磨错。金丝或金片等镶嵌完毕,铜器的表面并不平整,必须用错(厝)石磨错,使金丝或金片与铜器表面自然平滑,达到严丝合缝的地步。
战国嵌金错松石鸟耳壶
商玉刃矛
镶嵌艺术,熠熠生辉,美轮美奂,生动地反映了古代先民的无穷智慧和创造力,他们善于利用青铜与其他材料强烈的颜色对比,使嵌入的材料构成的纹饰或文字反差明显,这样的衬托,主题鲜明,更使器物不仅具有实用价值,而且颇具审美艺术意趣,蕴藏着深刻的民俗学寓意。例如河北中山王墓出土的圆雕虎噬鹿器座,河北满城汉墓出土的博山炉、鸟篆文壶等。
1.嵌玉。故宫博物院珍藏的一件商后期的玉刃矛,长18.4厘米、宽4.9厘米。这是在青铜骹上镶入玉质锋刃。骹饰兽面纹、蕉叶纹,两侧有环钮。云南省博物馆珍藏着许多汉代铜扣饰,有圆形的和方形的,有面平的或凹弧形的,而最令人惊叹的,是在扣饰的面上嵌有数十粒纸一般薄的圆形玉片,且玉片中心加工有针孔。
2.嵌绿松石。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洛阳工作队珍藏的嵌绿松石兽面纹铜牌饰,于1981年在河南偃师二里头出土,长14.2厘米,宽9.8厘米。牌饰略呈长圆形,面凸起,两侧有两组穿钮,用于固定在织物上,牌上用绿松石镶嵌成兽面纹图案。国家博物馆珍藏的商代后期嵌绿松石虎形铜饰于1976年在河南安阳小屯出土,长12.8厘米,高7厘米。该铜饰作虎形,有前肢及尾,没有躯体和后肢。头部前端有大圆孔,内存朽木,说明它是木器上的饰件。虎鼻、眉均以绿松石镶成,通体亦嵌绿松石。此外,国家博物馆珍藏的商代后期的嵌绿松石曲内铜戈、嵌绿松石玉援铜戈、嵌绿松石兽面纹铜方罍、战国中晚期嵌绿松石铜方壶,南京博物院珍藏的战国嵌绿松石铜卧鹿,河南省博物馆珍藏的战国嵌绿松石云纹铜方豆,湖北省博物馆珍藏的战国嵌绿松石龙纹铜豆,云南省博物馆珍藏的西汉嵌绿松石舞人铜扣饰、嵌绿松石云纹铜扣饰等,都是青铜镶嵌绿松石的杰作。
3.嵌错红铜。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珍藏的春秋晚期嵌红铜龙纹方豆,于1978年在河南固始侯古堆出土。通高30.5厘米,口长7.3厘米;盖顶四隅各有一环钮,两侧有环耳。器两侧也有环耳,与盖耳上下相应。通体镶嵌红铜龙纹,光泽无锈,鲜艳美丽。又如,国家博物馆珍藏的战国早期的嵌红铜狩猎纹壶,1959年在河北唐山贾各庄出土。通高35.2厘米,口径10.9厘米;带盖,盖中一钮贯环。器颈两侧有环耳,鼓腹,低圈足。颈饰蕉叶状云纹,腹饰嵌红铜狩猎纹,加以络绳纹。这样别具一格的装饰,非常生动。此外,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珍藏的春秋中期嵌红铜龙纹啝,安徽省博物馆珍藏的春秋晚期嵌红铜龙纹敦,上海博物馆珍藏的战国早期嵌红铜狩猎纹豆,洛阳文物工作队珍藏战国晚期的嵌红铜繁阳之金剑等,都是古代青铜嵌错红铜的珍宝。
战国错金豆
4.嵌错金银。故宫博物院珍藏的错金银铜虎子,高13.6厘米,长22.6厘米,通体错金银,提梁饰几何形云纹,流口下为三角纹及几何形云纹,腹上下均饰盘曲的云气纹,近底处为三角形纹。辽宁省博物馆珍藏的战国晚期嵌错金银鱼鼎铜匕,相传于19世纪20年代在山西出土,残长18.87厘米,匕前端圆,柄首残断。通体装饰错金铭文,正反共存36字。此外,南京博物院珍藏的东汉错银铜牛灯,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珍藏的战国晚期错金银虎噬鹿器座、错金银犀牛器座、错金银有翼神兽,洛阳市文物工作队珍藏的战国中晚期错金银有流铜鼎、洛阳博物馆珍藏的战国中晚期错金银承弓铜器,河南省博物馆珍藏的战国中晚期错金嵌绿松石铜带钩、错金蟠虺纹铜罍、错金龙耳铜方鉴,山东省博物馆珍藏的战国中晚期错金三钮镜,湖北省博物馆珍藏的战国错金银云纹樽,国家博物馆珍藏的战国中晚期错银卧铜牛、错金鄂君啓节等,都是青铜错金银的艺术珍品。
战国金银错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