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摆:苗族议榔之乡
九摆,也称为“九匾”,位于台江县城南部24公里处,坐落于雷公山脚下,全村由播铥、干养、仗西三个自然寨组成,辖七个村民小组,全系苗族,也是雷山县西江走进台江县的第一门户。
九摆有一座迄今为止发现的苗族唯一遗存的一座鼓楼,修建时间距今已有388年的历史。它既是九摆苗族进行“招龙”等重大祭祀活动的中心,也是全村重大活动的议事场所。
Ghed Hlangb(“议榔”),是苗族历史上遗留下的一种民间议事组织。它形成于何年何月,从现有的资料中无从考证,但可以通过九摆的民间传统节日——Nongx Jangd Niel(鼓藏节)和Dex Vongx(招龙节),找到它的历史踪迹。
据《九摆招龙节》一书记载,九摆鼓藏节和招龙节的兴起,可以追溯到明代后期,即1629年前后,距今已有388年的历史。那时迁来九摆播铥居住的李、陆、杨三个姓氏家族为了管理村寨上的大小事务,也为了三个家族的团结共荣而商量修建独柱鼓楼,并杀牛宣誓,建立严明的仪榔文化。为了世代传承这种仪榔文化,也为了寨子的永久平安繁荣,约定每13年举行一次杀牛祭祖活动,以祈求神灵保佑全寨平安。这种祭祖活动便渐渐形成了后来的鼓藏节,议榔组织也从这个时期开始形成。我们可以想象,在一个充满宗教信仰的苗族社会里,能通过鼓藏活动来强化议榔组织的职能,使议榔文化通过鼓藏节和招龙节的形式一代代地传承了下来。而鼓楼又是九摆鼓藏节和招龙节的祭祀中心,自然也就成了九摆议榔组织的重要场所,成了人们的精神寄托所在,成了九摆人团结共荣的象征。因此,鼓楼也就成了九摆人神圣不可侵犯的精神领地。鼓藏节和招龙节正因为浓缩人们这样一种精神寄托,所以这两个传统节日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依然是盛传不衰,历久弥新,使古老的苗族议榔文化在九摆与鼓楼同辉,与发展同在。
从以上记载来看,九摆历史上的议榔组织应该起源于鼓藏文化。直至今天,人们依然可以从这两个传统节日看到“议榔”遗风。鼓藏节要由寨上选出12户人家和一户鼓藏头来组织鼓藏节活动。在节日期间,许多环节都有严明的规定,从杀牛祭祀时间的测定到宰牛人员的选择,从饭间言语的禁忌到祭祀活动的安排等都有一套成熟的规矩。这些看似巫文化的延续,实则是苗族早期“议榔”文化在九摆苗寨的传承和发展,是“议榔”遗风在九摆苗寨盛传不衰的最好印证。
在九摆苗寨,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即自然村寨之间可以开亲,但一个自然村寨内不能开亲,但平寨却有特例,如从雷山县西江搬迁到平寨居住的杨姓家族可以与本寨的其他姓氏开亲。这个规定从何而来,无从考证,但从九摆寨老的介绍来看,最初来到平寨定居的祖先就有从凯里市凯堂乡迁徙而来的杨姓。他们来到九摆生活一段时间后就与九摆平寨的其他姓氏结拜为兄弟,如此便不能在寨内开亲也就不足为奇了。根据推断,九摆三个自然村寨的诸多姓氏应该很早以前就到九摆定居,并彼此结为兄弟,因此才形成今天不能在本自然村寨开亲的局面。
当站在九摆鼓楼追忆它几百年的沧桑历史时,我们不禁为鼓楼在几百年的风雨中背负着一代代九摆苗族的祈福而深深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