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毡与“查尔瓦”
身着披毡的彝家汉子
毡子,曾经与彝族人贴身了数千年,在床上作垫、盖,晴时用来遮阴,雨时用来挡风雨,冰雪交加中用来御寒,背负重物时用来垫背,做成礼服取的是它的刚劲,女子出嫁时用它陪嫁也是风光的,战时甚至用来挡刀枪弓箭,真是“离了盐巴就不咸,离了披毡才无奈”。无论地位多高,都须臾不离披毡,元代的李京在《云南志略》里说:“男女无贵贱皆披毡。”唐代的樊绰记录说:“其蛮丈夫一切披毡,其余衣服略与汉同,唯头囊特异耳。”
《新五代史》载:“天成二年,尝一至,其首领号昆明大鬼主,罗殿王、普露静王九部落,各遣使者来,使者号若土,附牂牁以来。”宋代周去非在《岭外代答》中记载:“西南蛮地产绵羊,固宜多毡毳。自蛮王而下至小蛮,无一不披毡者,但蛮王中锦衫披毡,小蛮袒裼披毡尔。北毡厚而坚,南毡之长,至三丈余,其阔亦一丈六七尺,折其阔而夹缝之,犹阔八九尺许。以一长毡带贯其折处,乃披毡而带于腰,婆娑然也。昼则披,夜则卧,雨晴寒暑,未始离身。其上有核桃纹,长大而轻者为妙,大理国所产也,佳者缘以皂。”
因为披毡的需求量大,在古代的乌撒地区,还出现了以专业的擀毡作职业的群体,如彝语称之为“阿武那”的蔡家人群体,他们的主要职业是擀制毡子。他们擀制的毡子,不仅供应给当地,而且作为商品随马匹往外交易,传到了中原一带,到明代还成了贡品,明洪武“十七年(1384年)割云南东川府隶四川布政府司,并乌撒、乌蒙、芒部皆改为军民府,而定其赋税。乌撒岁输二万石,毡衫一千五百领;乌蒙、东川、芒部皆岁输八千石,毡衫八百领。又定茶盐布匹易马之数,乌撒岁易马六千五百匹,乌蒙、东川、芒部皆四千匹。凡马一匹,给布三十匹,或茶一百斤,盐如之。实卜复贡马,赐绮钞”。乌撒地区每年的赋税中,毡衫就占了一千五百件。
行走在支嘎阿鲁湖边
披毡还被做成各种颜色,如元代周致中在《异域志》中提到西南夷人:“国人椎发跣足,衣斑花布,披色毡。”在彝文文献《细沓把》和《古歌·曲谷走谷》里,也不时有“汉子披黑毡,色如锅烟黑,迎了走过来”的人物着装形象的记录。到了现代,一方面是擀毡技术失传,另一方面,毛料、纤维绒等等更轻便的材料也可制成替代披毡的披风。通过同四川凉山等彝区的交流,由凉山“加史瓦拉”演变为“查尔瓦”的反映披毡的彝语流传到各地彝区,并逐渐被接受,“查尔瓦”一词基本成了披毡的代名词。
少男少女的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