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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族女士官,巾帼的风采
所属图书:《火耀布摩经:彝族》 出版日期:2014-06-01

彝族女士官,巾帼的风采

在彝族历史上,女子与男子拥有平等的政治地位,因而,彝族的君长、方国和土司制政权时代,出类拔萃的女性有继承权位以一展巾帼风采的机会,水西的奢节、奢香,乌撒的实卜、圆和、奢勿,普安的适恭等,是其中杰出的代表。

奢香夫人,香肩担道义

奢香夫人,被后人誉为“外来交流(四川)干部”、“少数民族干部”、“妇女干部”、“党外干部”、“青年干部”等。

选自《彝文典籍图录》

奢香年少时,就从四川属地永宁宣抚司嫁到水西,做了贵州宣慰使霭翠的夫人。霭翠老后,于洪武十六年(1383年)遣夫人奢香与水东宋氏之妻、代袭宣慰同知职务的刘淑贞一同入朝贡献方物,得到明太祖朱元璋的赏赐。奢香夫人代理了一段时间的宣慰使的职务。奢香夫人当政时,掌握贵州军事大权的都指挥使马烨,凭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又掌握着贵州实际权力的威势,“素恶奢香,又思尽灭诸罗代以流官,苦无间。会香为他罗所讦,烨欲辱香激诸罗怒,俟其反而后加之兵。及檄香对簿,香已不胜其辱,烨又叱壮士裸香而笞其背。香怒甚,折所服革带誓”。听到这个消息,水西“四十八部诸罗咸集香军门,戛颡,愿尽死力助香反”。然而奢香夫人看透了马烨企图通过武力消灭地方土司而代以流官的险恶用心,对群情激奋的四十八部土目说:“反非吾愿,且反则歹得借天兵以临我,中歹计矣!我之所以报歹者,别有在也”。于是奢香夫人与刘淑贞商议,决定到京城去向皇帝朱元璋告御状,揭露马烨的罪恶行为,并以“愿刊山通险,世给驿使往来”为报答,求得朱元璋召回马烨治罪,从政治上打败了马烨。奢香回来以后,“遂开偏桥、水东,西达乌蒙、乌撒,及自偏桥北达容山、草堂诸境之道,立龙场等九驿于其境内,岁贡马及廪积。自是道大通而西南日益辟”。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霭翠死,香擢职”,正式摄贵州宣慰使之职。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奢香夫人派遣儿子安的朝京师并且请求入太学学习,得到朱元璋的褒奖。安的学习期间和归来后的一段时间,政事仍然由奢香夫人管理。洪武二十九年(1396年),“香卒,朝廷遣使祭之”。

奢香

奢香能够忍辱负重地尽忠于国家而不率领四十八部起来与马烨进行军事斗争,割据一方,造成国家分裂,其高瞻远瞩的政治智慧,临机决策的战略眼光,最终从政治上取得了胜利。

奢香夫人的政治智慧和历史功绩对后世影响很大,形成了伟大的奢香精神。奢香夫人的伟大精神可以概括为:忠于国家、反对分裂、维护祖国统一的爱国主义;顾全大局、反对战争、维护团结的和平思想;热爱民族、忍辱负重、为民请命的英雄气概;善于学习、兼收并蓄、开放进取、积极促进民族经济发展和文化交流的远见卓识;忠于职守、努力奋斗、鞠躬尽瘁的献身精神。

面对马烨的险恶阴谋,她不以私愤害公忠,忍辱维护国家的统一。朱元璋曾经告诫过属下:“如霭翠辈不尽服,虽有云南,亦难守也。”清醒地认识到水西地区对于整个国家统一、政治稳定的重大意义。为改善交通条件,奢香当政时组织领导贵州境内各族人民,以交通为先导,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凿山开道,修建驿路,以偏桥为中心修筑驿路,一条向北,经草塘(今贵州瓮安)到容山(今贵州湄潭);一条向西经水东(今贵阳市东北)过乌撒(今贵州威宁)到乌蒙(今云南昭通),并在水西境内建立龙场九驿、修筑水西十桥。两条驿路连通了湖南、四川、云南,有力地促进了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和各民族的文化交流,收到了“道大通而西南日益辟”的客观效益。把云、贵、湘、川、桂几省分管地域联并起来,将境内的驿路纳入全国的驿路网络,与全国各地联成一气,沟通了贵州周围四省,使贵州的战略地位更加突出,在国家加强西南地区统治的形势下,为贵州建省创造了必要条件。客观上对维护和促进祖国统一起到了积极进步作用。奢香也因此被后世幽默地称为“西部开发第一人”。交通条件的改善,大力促进了水西地区的经济发展和文化交流。水西地区经常拖欠朝廷的赋税的情况常见于史志记载,在驿路修建好以后,这样的记载逐渐减少。

大方奢香博物馆内的奢香夫人塑像

交通条件的改善,还为文化的传播提供了必要的物质便利。奢香夫人对彝族文字的使用与传播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改革,把彝族文字从神秘中解放出来,打破了传统禁忌的坚冰,使彝文成规模地出现在金石等载体上,使用范围逐渐扩大开来,彝文从传统的传经记史的功用扩大到记账、契约、记录歌谣、书信往来等日常生活中。这是奢香夫人对彝族文化传承普及所作贡献的体现。奢香夫人对彝族文化所作贡献及其影响不单在当时的贵州宣慰司地盘,还延伸和辐射到周边的彝区,如乌撒地区、四川的永宁宣抚司地区(今古蔺、叙永一带)、云南的乌蒙(今昭通)、畔(今东川、会泽一带)、磨弥(今云南省宣威、沾益一带)等地区。奢香夫人彝文传播的改革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为了学习和引进汉族文化,加强和促进彝汉文化的交流,奢香夫人带头遣子弟到京师入太学,以本民族上层的行动来进行示范和带动,影响周边,并逐渐深入到社会各阶层。“明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五月己酉,香遣其子弟朝京师,因请入太学。上谕国子监官:‘善为训教,俾有成就,庶不负远人慕学之心。’”同年“播州、贵州宣慰使司并所属宣抚司官各遣其子来朝,请入太学。上敕国子监官曰:‘移风善俗,礼为之本。敷训导民,教为之先。故礼教民于朝廷而后风化达四海。今西南夷土官各遣子弟来朝,求入太学,因其慕羡,时允其请,尔等善为训教,俾有成就,庶不负远人慕学之心。’”在奢香的带动和影响下,在毗连的乌撒、乌蒙、芒布、永宁地区,各土司先后送子弟进京入学,“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七月戊申,云南乌撒军民府土官知府阿能遣其弟忽山及啰啰生二人请入国子监读书。各赐钞锭。”“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九月辛卯(初二)云南乌蒙、芒布二军民府土官遣其子以作、捕驹等,请入国子监读书。赐以衣钞。”明初乌蒙、芒部各土司多遣子弟入国子监读书,多至六七十人。通过交流,时机成熟后,即在贵州宣慰使司地置儒学,设教授。“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十一月癸寅贵州宣慰使安的等来朝,贡马六十六匹。赐以绮、帛、钞锭。置贵州宣慰使司儒学,设教授一员,训导四员。”这些举措,在奢香之前是没有过的。

实卜、圆和,女土官的智慧

元宪宗时期,蒙古铁骑横扫千军入卷席,征服欧亚,一夜之间,将巴尔干大地踏平,在中国境内,灭金国,荡南宋,一统天下。可是在征服乌撒彝部时,到小小的七星关要塞,从元宪宗起,到世祖至元九年(1272年),十五年间,莫能跨过七星河一步。“元跨革囊”,先征大理,从后包抄,元世祖至元十年(1273年),乌撒才归附元朝。元朝于是在乌撒地先后于1276年立招讨司,1278年设总管府,1284年改军民宣抚司,1287年置乌撒乌蒙宣慰司。

选自《彝文典籍图录》

选自《彝文典籍图录》

鲁迂诺直是乌撒部第58代君长,元乌撒乌蒙宣慰使。鲁迂诺直还有“鲁迂诺扎”、“诺哲”、“禄哲”、“那者哲老”等名字。随着诺直年迈而膝下无子,乌撒的各亲王、宗亲纷纷打起争袭的主意,并有所行动。诺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打算再续一房,传下香火,熄灭境内的纷争。“寻路边的草喂马,找舅舅家的女儿做妻子”,诺直相中了做舅舅的原毗那国王阿赤的女儿实卜,实卜如花似玉,深得诺直的钟爱,本想娶过来后让她生育一男半女也就了事,殊不知这实卜不仅有一把操持家务的好手,自从普安嫁到乌撒后,一直协助诺直操持乌撒的内政外交,协调各种利益关系,把乌撒治理得井井有条,树立了自己在部内的威望,替诺直摄乌撒乌蒙宣慰使事。元末,新兴的明朝势力势如破竹,元云南梁王把匝剌瓦尔密企图隅居云南一隅抗拒明朝,给大理段氏和乌撒部等加官晋爵,摄乌撒乌蒙宣慰使事的实卜被升为“云南行省右丞”。为在其位谋其事,明洪武十四年(1381年),实卜率兵在赤水河畔对明朝的进攻作了殊死抵抗,因寡不敌众遭受失败。实卜总结教训,很快认清了形势,于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归附明朝,被授为乌撒土知府。在中央王朝改朝换代的进程中,乌撒女土官实卜充分发挥了她的智慧。

选自《彝文典籍图录》

选自《彝文典籍图录》

实卜任乌撒土知府后,一是极力加强和改善同中央的关系,稳定地方。明洪武十六年(1383年)“五月,诏赐乌撒女知府实卜及乌蒙、东川等知府,人朝服一通,并常服一袭。十月,乌撒知府实卜等七百七十一人来朝,诏赐织锦、文绮、钞锭,及把事以下从人各有差”。

二是为国家的财政税收作贡献。“十七年(1384年)割云南东川府隶四川布政府司,并乌撒、乌蒙、芒部皆改为军民府,而定其赋税。乌撒岁输二万石,毡衫一千五百领;乌蒙、东川、芒部皆岁输八千石,毡衫八百领。又定茶盐布匹易马之数,乌撒岁易马六千五百匹,乌蒙、东川、芒部皆四千匹。凡马一匹,给布三十匹,或茶一百斤,盐如之。实卜复贡马,赐绮钞。”乌撒地区粮赋和毡衫的输出是乌蒙、东川、芒部三部的总合的两倍还多。

三是学习和引进汉文化,加强文化交流。“二十三年(1390年),乌撒土知府阿能,乌蒙、芒部土官,各遣其子弟人监读书。”实卜的继任者即她的儿子土知府阿能遣其子弟入读国子监,也完成实卜生前未能实现的遗愿。

圆和是乌撒第60代君长卜穆的夫人,实卜的孙媳,水西慕俄格家公主,一名阿曲洪亥。“宣德二年(1427年),乌撒知府卜穆妻圆和入贡。先是,卜穆已卒,故圆和摄。”水西女圆和年青守寡,与祖母相同的使命和命运落在她的肩上,她的事迹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在她的时代,能摄任乌撒知府,是必须通过明中央王朝和乌撒部的双重严格考核的。

适恭纳款,顺应潮流

普安首任女土司适恭,是彝族布支系磨弥部之女,元朝末年普安路军民总管府怀远大将军那邦的妻子、女总管。那邦去世后,他的夫人适恭顺应潮流,率本部夷民首先归附明朝。洪武十六年(1381年)授普安军民府知府,世袭。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适恭纳款内附明朝廷,朝廷改普安路为普安府,第二年升军民府,另置普山府,授适恭为土知府,许世袭,土、流二知府与普安卫(在今盘县)同地分治。与水西奢香、乌撒实卜一样,普安女土司适恭能成为当时著名女领袖,明初贵州土司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是与她高瞻远瞩的政治眼光,认清形势,顺应潮流的风范分不开的。

选自《彝文典籍图录》

火耀布摩经: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