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同贵州军事史》记述
第六册第一页:
咸丰五年三月十五日,乙卯,台拱厅苗起,径攻厅城,苗分党合清江厅苗入朗洞,大掠去。
三月十八日,台拱厅苗分陷稿贡汛城。并结黄平州苗,攻岩门司汛城。汛为控扼生苗要地。二十一日进攻黄平州城,略及旧州。
三月二十六日,攻下清江厅属之白索汛、德阜堡。贵州巡抚蒋霨远檄平越知州邵鸿儒,古州同知彭汝玮,龙里知县陈毓书同赴台供;署镇远知府吴登甲,查起情形分别剿抚。以贵东道承龄任督办,凡苗疆将、弁、营兵外调者,悉全归伍。
苗甫变,官吏挟威索贿无厌,于是“黠苗”及汉民“无赖思逞”者,广播其言相煽,而变愈重。山丙、革夷(现属台江县施洞区)、凯塘、凯哨(现属凯里县旁海区)苗实首倡、高禾、九松等皆首魁。
贵州巡抚蒋霨远先檄清平县知县秦正藩查办。甫至,遽云苗乱已尽灰,比事亟不敢以闻。苗连攻下凯里县丞属之排养汛,及威远、永宁、乐郊、怀恩各堡,丹江厅属之空稗汛、顶冠汛、及震威、培墉、连城各堡。
六月三日,苗攻陷岩门司汛城。古州厅同知彭汝玮、龙里知县陈毓书、凯里营都司盛修志、施黄千总邢连科、铜仁把总周国顺、土司何化隆等皆死之。镇远守备何其英率练来援,俱殁。丹江厅属之黄茅、乌迭各汛,肇泰、长丰、永定、望丰、抚远各堡,台拱厅属之覃膏、固圉、茂松、干城、施洞口各堡,黄平属之重要驿皆先后陷。岩门失而黄平危,施洞口失而镇远危、重安失而驿道塞,苗势大张,良苗相率变。
第六册第一至十三页:
六月十五日,苗攻丹江厅城,越日攻下鸡讲汛。时知府吴登甲在黄平一带指挥防御,及苗逼镇远城,吴登甲回防,苗复趋黄平、施秉,近薄城。
七月二十七日,苗攻镇远鼓楼坪。代理镇远游击余瑞祥弃营遁,思南守备黄朝珍力战,中三十余伤,同兵丁三百多人皆殁。生员陆作砺等率思州团练,御苗于施秉,全棚阵殁。
八月初四日,生员秦召南等击苗邛水,战殁。
九月十三日,苗攻下丹江厅城,通判严锡珍、参将乌尔滚珠,守备计维富等皆死之。得脱走凯里者仅十余人。
九月十五日,苗攻陷新城汛。松桃守备马连科及守城千总、把总、汛兵三百五十名皆殁。连日又败丹江代理通判余宗惇于乌包塘,败柳霁丞于柳寨塘,声势愈张。
九月十八日,苗据平越鸡场,清、黄驿道绝。
十二月贵东道员承龄,自清平退驻平越,被苗击败,苗势益盛。时光义府经历黄凤,镇远都司王定臣,前奉命援丹江厅,凯里遇敌,滞留不敢进,以褫革逗留凯里,城中兵疲食尽,承龄檄令移军香炉山汛。十二月二十五日日凤等行至龙头河,无舟,涉水渡,天大雨雪,火器尽湿,为苗击败,夺至汛城,乡团保拒不纳。奔清平,至气洞河,苗围歼之,全军覆没,苗尽得凤等巨炮火箭诸利器,益邹凯里。
咸丰六月二日,丙辰,苗围台拱久,军食垂罄,清江通判乾坤超与丁忧卸部、同知张礼度等自厅城突围走胜秉。苗围之五岔,十余日不得进。攻台拱益急,二十日超等自胜秉突围走黄鼓屯,苗复围之。镇远总兵杨启贤来援往救。内外力战,张礼度,都匀把总李定忠,贵阳营把总唐万宾,候选县丞王泰临,兵练二百余人,张礼度全家一并殁。二十二日杨启贤及韩超逃回镇远。遇苗于南凤坳,亦被创,外委杨正元阵殁。
七月初四日,苗攻下胜秉城。
凯里县城被围困经年,待援不至,告急文书皆阻不达,七月初九日,苗遂入凯里县城。
七月二十九日,苗攻陷施秉县城。
八月十三日苗攻陷清江厅城。代理通判余宗惇及都匀守备、千总、把总文武官员,均死之。
八月二十六日,苗陷台拱城,厅同知邵鸿儒、参将富忠自尽。
九月十一日,苗陷黄平州城,知州杨承照及文武官吏并殁。
冬十月初十日,苗攻陷清平县城。知县秦镇藩等死。
时,清廷以云贵总督恒春,贵州巡抚蒋霨远,督兵剿办调度无方,实难辞咎,均着革职留任,并饬将失陷城池迅速次第收复,倘再玩延,必重治罪。
十月二十九日,苗攻陷朗洞城,守备刘世勋、参将清廉死之。
十一月五日,苗攻陷黎平之锦屏乡城,代理县丞陈塊遁。
咸丰七年正月初六,丁巳,苗山涌溪图镇远,吴登甲、蒋玉龙、杨启贤、杨淮等分御之。镇远南毗胜秉、清江、台拱,东抵邛水,皆苗出没,与练兵为进退。焦溪西路口称要隘,只制兵三百人扼守邛水。苗略至黄泥岗,青溪知县陈岳霖会川军击之。
四月,韩超合青溪团出邛水,进剿寨头失败,苗遂据寨头为根据地。
八月,镇远苗,数纵火略卫城,吴登甲却之。至是川军饷乏,悉溃走思南富隆,阿止之弗听。二十九日,苗遂攻陷卫城。杨启贤及守备胡攀桂、邓春华,先一日遁。苗据卫城,分党过河图府城。镇远知府吴登甲御之于五牌盘龙坳。镇远县知县杨淮,御之于东关大桥,均战没,府城陷。
第六册第十页:
九月一日,苗众乘大雨登麻哈州城,提督孝顺,知州何铤等击出之。
咸丰八年正月二十二日,戊年,苗攻陷麻哈州城,已革提督佟攀梅,知州何铤,吏目余宝锟及毕赤营守备刘尊叔等巷战死,廪生邓毓,监生周官培同死之。州既下,苗遂长趋都匀。
正月二十九日,苗陷都匀府城,知府高廷锳死之。同死者有经历罗光祖,四川邑梅营守备黄廷超,云南昭通营守备张星明,东川把总何连甲等数十人。
总兵巴杨阿再遁,苗遂益趋瓮城桥、云顶关,龙里、贵定告急,省城大震。
六月,瓮安斋众结新州苗,出两岔河,分据柿花土、云务山……
第六册第十一至十二页:
二月,苗焚略至贵定城下,知县樊希棣固守,训导龙德伦分扼瓮城桥阵殁。先是徐何清请援贵定,比给以饷,则称病。仅遣团首刘孔扬等往防瓮城桥,至是亦败,蒋霨远严斥。
六月,平越苗袭溃杨义司全家良团营。
第六册第十五页:
秋七月,苗攻平越州城,知州高本仁及前署铜仁知府代办平瓮军瓮王敬烈婴城,……
第六册第十七页:
二十七日,苗陷平越州城,代办游击署守备张杰存城,把总李正桐……外委郭进修,世袭云骑尉李攀龙皆被害。署知州高本仁,代办军务王敬烈遁大麻窝,赵德昌,营千总谢发科,外委曾学渊亦遁……先是何德胜出水尾大平越甲湾粮局,平越饥告籴开川,至州城至梁家铺六、七十里皆敌麇集。而凯塘诸苗千余继至,先破城南金鸡关,本仁告急,德昌不至,粮且尽,城中练举火应,遂以蜈蚣麇入,堕南城。德昌前遣援之千总卜登友、戴雨先走还海瑛,以平越陷奏,请暂拨所属之湄潭、瓮安二县属遵义府责成办理。
正月,永从、古州相继陷,苗首龙才贵结斋首吴文明、余老科入黎平寨屯,久之,遂薄城下。多文祈援,蒋蔚远令就檄镇八弓汛兵,并乞援湘军进剿,湘军以未奉檄不至。
二月,古州苗众,斋众弃城走车寨。举人杨廷芳会各团复之。请黎平分兵守,黎平方苦龙才贵、余老科等逼,不果。
夏四月初九日,兆琛由杉木坳进军岔路口,吴自烈来会,苗袭营败之,进图锦屏。
五月,楚省以太平军围宝庆,旋撤三千人回。五月兆琛自古州得檄,撤回湖南……苗势益振。
第六册第二十三页:
八月,李文彩、罗光明、余老科合趋古州,陇头寨、高文、高武,胡性聪等结苗众罗洪、潘老冒等据梅寨,遥与斋众相呼应。杨廷桂图不果,署古州镇刘元勋遣定旦游击莫芝茂及守备穆双有合防王岭。张亮基以苗、斋众联合,为害甚大,奏请三省会剿。
第六册第二十七页:
二十三日,斋、苗复趋下江,二十六日各营溃。再入厅城,游击任大兴等皆殁。应洪以古州城垣多毁,孤军难守,移军过江堡、恩荣堡,于是清、台苗皆合窥黎平。
六月二日,清、台苗结教党,分道出通倒、修文堡、青龙岭,略据黎平寨高,并纠寨头、革夷苗,分趋黎平、天柱。
同治五年,春二月,丙寅,大河、九千苗陷烂土,遂出小河巴佑入荔波,趋甲站塘、甲梁塘东北,分道围县城。知县彭培垣婴城守,乞援独山,高禾、九松合都匀,敌亦攻翁奇,薄独山。署都匀知府吴德容不能分顾。
九千苗围荔波久,吴德容遣贡生黄金品进援,阵亡。德容遣其子广西即补知州吴江率千人驰援。率军由花坡大路进,至接官平、黄泥坡,苗围数重,军溃被执遇害。荔波至是,援绝粮匮。五日夜大雨,苗乘西门入。明日荔波城陷,知县彭培垣及文武吏目营弁五十七人悉被害。
第六册第二十八页:
春正月,张梁至荔波县,图由上羊奉剿水岩。代理知县钟毓材,以拉寨路险要,宜先取利运道,再图水岩,约张梁及方村县县丞高荃等并进。毓材至拉寨,张梁军别出方村,未会。苗等击溃荃军,劫荃去。毓材亦败退。
二十九日代理荔波知县钟毓材遇苗寨马村,阵殁。兵勇死者百余人。
三月荔波苗潘老帽、潘新简等掠走广西南丹、思恩。
正月,潘老帽集苗众并都江千四、千六苗略百六车厂,围攻古州各营。护古州总兵周玉成驰援,不利败走,署游击易乾定等皆阵殁。
三月十二日,潘老帽出黎平育洞,办团县丞杨开泰御之阵殁。敌旋陷寨蒿汛城,虏朗洞参将舒泽淇合家去。古州镇兵周玉成遣泽淇弟泽洛驰击。敌遣泽淇反拒,不从,害之。古州同知舒泽沾,自厅城陷后,以寨蒿为清江及高羊诸寨要隘,遂驻之。汛城失,奔黎平。敌旋走千洞、赖洞、大溶、九朝,苗首张秀眉据务弄,遥为应。贵东道陈枚致函席宝田以龚继昌、戈鉴、谢兰阶等至,破走秀眉,戈鉴同兰阶等回营防,继昌移剿南路斋匪。
第六册第七十九页:
咸丰七年秋九月,丁巳,一八五七年丁巳秋九月,天柱县革溪汛姜映芳结苗据顺洞、湳洞,图瓦寨,思州知府韩超御之。
三月,姜映芳结苗众,由八卦河东掠黄桥。至距天柱七十里之冷水,天柱县知县谢结曾出防。
第六册第二十一页:
同治二年春二月,癸亥,河西白号结苗围攻思南十里之饶家坝、大小岩关。思南府急,义方(即刘义方,思州府副将)故率军出磨溪岩进援。
第六册第二十二页:
夏五月二十五日,苗教陷天柱县城,署知县方时乾死之。
六月初五日,天柱苗教走款场洞司,城中焚毁略尽。锦屏县丞毛骞,前镇远知县胡元英,参将舒泽洛、杨松龄等入城,敌旋走岔处汛,汛千总王国桢战殁。
第六册第二十三页:
一八六四年九月,知府戈鉴自白市场、陇头援天柱。初四日鉴及代理天柱知县谢承恩等走击附城石屯败还,复遣二百人会团众出郑场分敌势,敌走款场湳洞司。
三十日,苗再陷天柱县城,胡元英战殁。
天柱苗据城四掠,至邛水,署八弓汛游击谭应隆固守,祈援。周洪印方率湘军至击敌玉屏县属之寨头,卒遇敌伏,败回。敌掠至晃州境,分窜鱼铺。玉屏县知县唐日华请援,陈昌运转请驻防湘边。湖南总兵田宗扬及思州团首吴遇隆等先后至,分屯西北门。
十二月初七日,苗贼陷玉屏县城,典吏杜继尧死之,守备华锡光负创走出。知县唐日华方会湘军田宗扬、吴遇隆等御敌城外,未还。镇远知府龚世增,施秉县丞兼邛水县丞金泰,以辖境陷敌,寓居玉屏,至是皆遇害。
周洪印旋率军由晃州驰至,会田宗扬及华锡光等击敌校场阜角平,思州府经历张佩琮亦至。十二日复入城。
第六册第二十五页:
署贵东道赵崇庆廪有曰:“下游连岁用兵,只办得‘防堵’二字,剿则殊未易言。湘军驻天柱七营,驻大鱼塘、龙溪口、羊平亦七营,约万人。现在苗教诸贼,镇、思、石南连为一气,完区仅铜仁府、县,松桃、印江耳。镇、思、石要防有三:曰三屯,曰南嘉堡,曰邛水。一不得力,则三府立受其祸,而涉及于思南、松、铜。由三屯迤逦而西北,则皆思南、石阡所属,黄、白号教、苗,石属居之十之三,思南属居十之七,并无主名,贼巢亦几无隙地,其间最著老巢,为大屯、小屯、荆竹园。园贼即三屯走出来降之老教,结湄潭号匪镇远苗贼,均朝发夕至。而尤以大、小屯为前敌,屯贼平日无多,或官军进剿,或荆竹园贼欲出略始聚二屯,倚以为薮云。”
第六册第二十七页:
镇远苗出田坡平,略开天铺,一八六六年九月,署贵东道陈枚遣军御之,哨官姚华堂、丁大贤没。苗径桐梓坳,略小江及孟溪,湘军统领前浙江布政使李元度、兆深先后遣援。
苗九大别、包大肚等数结党出,掠饱即以所得归奉包大肚经理,因得以利指挥其众常犯湘边。
初六日,大肚等自镇筸沙罗寨回铜仁马脚岩,湘军道员罗章率军驰击失利,参将周洪富阵亡。前浙江按察使李元度遣军来援,苗走小别山去。
第六册第二十九页:
冬,湖南巡抚刘琨以兆琛日久生玩,以按察使衔席宝田代之。兆琛由邛水回湘,以思州、青溪、邛水为湘黔门户、檄吴自发选旧部屯军千八百人分驻之,时宝田方至沅州,苗势遽盛。
十二月十一日,席宝田督军至铜仁,分所部三千人并选周洪印旧部数营以道员戈鉴、邓善燮、谢兰阶、罗建章驻靖防湘边。以思、邛、青、玉责成吴自发募千七百人驻守,自率七千余人驰赴荆竹园,办黄白号,再檄铜仁协罗孝连募千五百人实后路,以固铜仁。
春正月,戊辰,苗教复出思州羊桥,略龙源屯,青溪喻家屯,旋东南走抬田,出席宝田、李元度军后。罗孝连分扼江口牛场坡。贵东道陈枚以副将李正南率洋炮队会防。敌知有备,遂旁出湖南麻阳溃湘军走芷江杀牛屯,回黄道司。湘军败之牛场坡,孝连、镇南再败之张海屯,敌还走思州黑岩。
第六册第三十页:
夏四月,席宝田还军邛水,击镇远苗,沿途连下颇洞、上德明、下德明、台刘、台纲诸寨。二十七日,破丁把塘,围攻寨头。寨头前属邛水汛,为贼老巢,兆琛、周洪印屡攻不下者,至是据之,斩牛官保,复破岑松。
第六册第三十二页:
闰四月,张秀眉、包大肚数犯寨头湘军营,席宝田拒之,乘胜夺取稿歇诸卡。九大别守岑相,潘老帽纠众据屯州,皆先后破之。于是抱金及清江南北岸诸敌,皆赴营乞降。丁把塘苗民,沿途输粮给军。
五月,席宝田丁忧,自寨头回湖南永州,军务暂由安徽道员叶兆兰代理,戒秋凉进兵。陈大六入台拱结潘老帽、包大肚等复分掠思州、青溪、玉屏,仍据岑松。兆兰以盛暑停战,约总兵张宜道、苏元春、提督屈德茂、魏玉采分道岑松牵制之。
六月,苗将略走湘境,叶兆兰驻寨头,因檄知府李光燎防青溪,以屈德茂率千五百人扼玉屏,敌至皆败之。
秋七月,杨阿九复纠凯堂、凯哨、革夷攻平越、白马,龙井降。初八日,川军知府唐炯遣副将唐天佑,率守备莫抡元等剩间直趋平越州城,入城据。邓鸿超等攻马龙井。杨阿九还牛场。十九日,阿九夺祁山屯,川军同知邓锜以参将吴洪贵及守备杨继春、周万顺驰击,洪贵先遇阿九毛坡,力击杀之。杨继春、周万顺驰击,洪贵先遇阿九毛坡,力击杀之。杨继春、周万顺续至,敌败奔桐木岭,洪贵力追,中枪落马被杀。唐炯急驰越马龙井,以副将刘鹤龄、何行保等分道击毁牛场敌寨,敌奔九龙山,炯旋遣邓锜进兰家关,规黄平旧州。
唐炯禀言:“……请趣记名提督彭芝亮移驻思、石之间,进军规施秉,席宝田所部进规镇远、台拱,提督张文德以龙贵师进规都匀。诸者并进,自得专意苗疆,庶可克期竟功。”
九月十九日,张玉文、唐天佑攻麻哈城,分莫抡元攻高木塘。降,黄子刚等率降众由笑天龙攻五寨、三庄复苗,复州城。
湘军叶兆兰败九大别、报南烧于土地祠。二十四日,席宝田还至寨头。
十月,清平苗由黄猫岭出杨老鸡场,击溃羊大山、黄子刚。莫抡元等团众及参将黄开才寻回据羊场河,既复出黄猫岭,于是附近诸寨及都匀、八寨苗数出没。
凯塘诸苗西犯平越,刘鹤龄自击破阳平、杨阿保敌。杨阿保与芦平扼平越乐,总隘在杨老、打铁关中,凯塘诸苗,西犯平越皆由此。至是破,敌悉东走上塘,用以降人唐绍虞率众札杨保,遣游击田应豪等驻芦平相犄角,檄邓锜夜出兰穴关,袭上塘,自督何行保攻打铁寨,皆下之。敌溃走重安江,刘鹤龄已出小岩,扫平越以东狗瓮河略清。
十月,张秀眉以苗首田白眉出顺河羊平,趋青溪泡木溪,团首杨通本拒之败死,杨通凡驰援,击断田白眉,会席宝田军出梁上,复破张秀眉及潘老帽于岑松,并下耶应诸寨。复由李光燎率锐守六营自石榴坡凯寨破敌而前,东规天柱,约柳霁县丞清江副将攻青龙脑,自咸丰中敌据以为患者,至今破之。时为二十三日之夜。柳霁丞涂垣焯乘势入柳霁汛。李光燎、龚继昌、李金榜急驰破江口屯,寨六屯亦名一龙山,极险峻,三面环邛水。甲子陈大六据此出入湘黔边为患,至是擒大六斩之。明日进复天柱城。
十一月初十日,香炉山、谷洞、黄茅岭诸苗出龙头山,攻杨老唐天佑营,天佑固守,候补道员张玉文分军扼据,苗首金干干乘间率众赴李井,突入平越龙场堡、杨穴林、牛场,出川军后截粮路,平越知及川军转运委员汪廷燮、游击宋国桢死,兵民死甚众,敌直攻牛场营,不利,突出瓮安。唐炯虑后路虚,请仍以旧部扼平越州城、杨家林、牛场,固川军后。
第六册第三十三页至三十四页:
清、台苗复出古州。古州绅民相率赴湖南乞援。
二十四日,席宝田自寨头北上,趋松柏洞,进图镇远。西路抱金降苗复变,同九大别力拒。湘军击败之,并破塘脚苗寨十余。玉田侔湘军到,将以知府所部同规镇远,以彭芝亮、罗孝连两军同复施秉,以李光燎专办清江,以戈鉴、李金榜援古州,自率军西进施洞口,扫荡而北。
第六册第三十五页:
唐炯以苗集罗坳阻饷道,遣副将谢鸿章与瓮安同知颜佐才等驰击,斩苗首李阿乜,余奔清平,鸿章移驻冷水沟。
席宝田数败苗于松柏洞、白堵,因约记名提督彭芝亮进军客楼大地方,期以兵出镇远规施洞口,会军施秉。
时施秉苗出龙洞略石阡,彭芝亮率军败之。席宝田出松柏洞,因取金堡秀地诸寨,以达镇远。而黄润昌、邓子垣已进军焦溪,檄调炮船六号渡河至两路口。席宝田虑秀地苗旁出袭击其后,则以记名提督荣维善击走九大别于桥绕。大别走回施洞口。复遣苏元春、唐本有捣秀地,群苗悉走。二十七日,黄润昌等乘苗方为席宝田牵制,亟进军薄镇远城。总兵江忠珀中炮没。及知府吴自发等均在,黄润昌、邓子垣继攻之,二十八日镇远府城、卫城先后复。
第六册第三十六页:
二月初五日,黄润昌、邓子垣督军出田坝,西进。苗三道拒军:中出马院洞小溪,左出壁田凉伞,以至鼓楼平,与中路会于黄冲,以达施洞口,左路则通新城,右凭水,左倚峻岭负险力拒。润昌等分道进击,副将黄时贵阵殁,群苗先后下,杀甚多,烧毁苗寨三十余。就卫城筑垒,日出搜剿。时九大别据猴子坳,张秀眉据塘头哨、凉伞,包大肚据西南鼓楼平负固自若。
时邓锜谢鸿章率率军出大风铺,转战而前,十七日取黄平新州据之。新州东南黄飘、白堡、谷陇之苗来争。刘鹤龄旋遣李启贵军会击新州附近苗。
第六册第三十八页:
席宝田遣荣维善、苏元春攻下老帽坡塘平坡,乘胜取道抱金进击台拱,南告、岩寨诸苗均望风走,寨头以南,清水江边数十寨力略尽。因乘胜进窥清江。李光燎、戈鉴、李金榜等率军出柳寨败敌而西,击败杨昌彩于返号寨。宝田亦遣荣维善与候补道谢兰阶出巴野,南下出南包董敖,昌彩力拒,参将丁发兰、都司王德贵,守备蒋维海等阵殁。荣维善、苏元春力攻之,杀杨昌彩,遂由南包渡河愈清江厅城东南趋革东寨,进取白索汛。时戈鉴、李光燎取反排九寨来会。二十六日,合军进取白索汛。二十八日,北进据清江厅城背公鹅屯,潘老帽等西奔东兜,遂据清江厅。会饷道艰,席宝田仍回寨头,李军分据白堵、返迷诸寨。时陈希祥率军至平越,旋会张玉文攻下冷水诸苗寨,由高木塘击敌而前。一八六九年三月十四日,破万潮,追低香炉山,卒遇伏败还。炯督军攻鱼梁河、平茶、五寨等地……
初唐炯言约希祥自万潮堡急趋龙洞河,而自率军趋鱼梁河逼苗入凯里,凯棠扼河而守,然后以希祥出下司,自由鱼梁渡河与刘鹤龄夹攻旁海,趋瓮谷陇与湘军会。炯因希祥玉文守清平,分一军出据牛场,一扼虎场坡,而自督军札重安,以为黄平、清平声援。侔鹤龄引湘军上,兵力厚集,然后扫荡下司、龙头河,进窥凯里。鹤龄未行,而湘军之败已闻。
初四日,黄润昌、邓子垣遣军西进取鼓楼平,先破锅牛坡、茶园诸苗,鼓楼平苗恃险犹据,各军击破之,包大肚逸。总兵田宗胜,都司廖拱顺,守备鼓惠俊,县丞胡雅南,都司伍远景均阵殁。
初十日,黄润昌、邓子垣率军再下塘头哨,张秀眉走,连据楷杷楼、翁贡诸苗寨,掳辎重无数。鼓楼、塘头为苗疆入镇远门户,润昌、子垣以为两隘既得,镇远可守,于是复进攻施秉。席宝田亦以川军驻黄平,中隔施秉,不下施秉,两军终不得合,因以提督荣维善率军十二营赴镇远。会彭芝亮由刘庄破敌而前。十九日率贵为营自谷定来会施秉。苗扼河守之,诸军争渡,击走苗,进薄城垣。荣维善视城西北略缺,卓旗先登,诸军继之,进据施秉城。
第六册第三十九页:
施秉距黄平六十里,横出三十里为白洗,西四十余里为谷陇,苗营林立。于是商留芝亮守施秉,荣维善、黄润昌、邓子垣等乘胜而西,直逼白洗破之。二十二日再进谷陇。谷陇苗拒战山下,兵交辄弃寨走,诸军直穿苗寨而过。据谷陇民间传说:湘军曾驻谷陇寨数日,才往白堡走。谷陇距黄亦六十里,中阻黄飘、白堡诸苗寨。道路崎岖险惬。诸军乘屡胜之气,荣维善率五营及总兵苏元春先行,黄润昌、邓子垣继之。将达黄飘十余里,路中尤险陡。包大肚集新城、旁海、凯棠、凯哨、革夷苗党万众,沿途设伏。荣维善军至,遇伏,奋击突击过敌。润昌、邓子垣继至,伏始尽起。西隘檑木、滚石、飞炮一时如雨而下,润昌、子垣冒死力战,不能出,死伤过半。伏苗相持益急,飞炮中润昌裂脑,死于阵,子垣力战死。润昌营知府罗宣,总兵凌子龙,参将杨洪亮,邓子垣营知府邹钟泗,副将唐运琛,皆负创战死。
时荣维善遣苏元春、张宜道回援,久不出。旋闻黄润昌、邓子垣军,维善愤极,麾军还战,身先陷阵,所至披靡。会苏元春、张宜道受重创被围,维善突入,元春得从之出,游击韩兆禄、都司曾德林战死。元春旋夺路走黄平,荣维善转战一昼夜,苗围之数重,荣维善力竭,从守备刘之彪,副将罗志宏等二百人亦殁。仅余丁勇一人,重创逃回亦死。
四月初,湘军黄飘之战,张秀眉同席宝田军分出,率党北渡清,攻大、小巴野。都司毛树勋,总兵将怀清等御之。
张秀眉、潘老帽复合报南烧,率众自台杆北锯槁木头。宝田复至巴野东,疾驰五十余里赴援,遇敌寨前。苏元章、魏玉彩、黄元果先进,敌殊力战,副将徐启端、沈得彪,游击覃祖德军少却。席宝田亲斩数名于阵前。诸军悉争进,突敌大败,追及大洋河,敌由清江渡去。是时川军既据重安、清平,而湘军定施秉、清江、都江、丹、凯周围千里而已。敛守黔军复再败,至是下湘军事为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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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沿江至施秉数百里,苗寨尽被焚,苗众集施洞口、革东汛一带,不能耕,众多饥,宝田获一苗剖其腹,往往皆糠秕。
宝田遣军分剿寨头、巴野、松柏洞余党略尽,旋以天暑瘴发,军中多病,不能深入,乞假三月,回籍养病。而以军事付提督龚继昌代理,分布镇远,施秉遏敌,图俟秋再举。唐炯亦以瘴疫流行多死亡。饷既艰,铅丸且竭,请敛军分扼黄平、重安、清平,俟秋凉瘴退,大举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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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出朗洞走掠育洞、寨蒿,旋与古州敌企趋黎平,沿途毁屯寨颇多。湘军李金榜驰援,至九朝,苗仍退清水江去。又掠十洞、九洞,所至残破。古州营外委李至贵、云骑尉、王家培等以御敌阵殁。戈鉴、李光燎遣湘援,败之贡寨,敌仍退寨蒿去。
七月,都匀苗,以重安坚不能撼,金干干等期集众再出牛场劫粮饷,袭川军到。唐炯以副将鄷有伦代向长曙防贵定,檄长曙伏九龙山,打死苗首张老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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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众掠思、铜,兼署思州知府吴自发乞援湘军。龚继昌留魏玉彩防寨头,自率军往援、苗走狗牙场、苗汉溪。袭继昌走狗牙场进击,以副将黄元果等遮之苗汉溪,苗败走,潘老帽乘继昌出,复攻巴野,游击毛树勋败之。
胜秉在清水江北,与施洞口隔一河,距报南烧、九大别、张秀眉、包大肚营数里,其最远者,也仅二三十里。西接新城,南连台拱,为诸苗薮。一八六九年九月初八日,龚继昌率军进击桥窝平,苗败。继昌长趋胜秉,而以元章分军攻三寨。而大别、报南烧诸首领援至时,元章已毁三寨。回军合击,苗败。继昌中石伤脑,回松柏洞。苏元章复毁平塘,据乌门诸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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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苗余屯、乌亮屯等处数出略,张秀眉等复进攻天柱。龚继昌以苏元春击之。而檄苏元章由五岔渡河攻台拱、稿贡苗营。苗败还,怨五岔降苗,复攻之,无意等急救之,敌泅水遁。
正月,席宝田以新募九营成军出沅州,驰回部署,而虑施、镇间地坝、高碑苗梗河道。因商扎防镇远,接统精捷营候补道员邓善爕,以提督黄仁遗率一军驰赴施秉,会扎秉章贵营总兵邓真发剿办,破地坝、高碑诸苗寨。时龚继昌等遣军击破清江南岸交榜苗寨,知县王声扬阵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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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八日,席宝田新募诸军至塘头哨,新旧凡三十余营。席宝田以二营扎寨头至桥头,四营扎巴野,二营扎五岔,三营扎松柏洞,其余扎寨头。以邓善爕进扼鼓楼平蔽粮道,别以一营扎毛平,二营守胜秉老城,相联络固军后,以窥施洞口。施洞口为九大别、报南烧久据,后张秀眉、潘老帽又移营驻此,共同据守。席宝田进军金钟山、猴子坳,逼敌数里而营,先毁毙琶附近诸寨。苗来攻,宝田指挥湘军败之,敌渡水走。诸军涉水追击,敌列炮凭河拒。千总黄致和,守备何忠才,游击胡胜隆中炮没,引还。
席宝田以施洞口粮足守固,中隔清水江,湍急难涉,唯方寨前稍浅,可以争渡,而敌列炮守卫颇严,议潜军夜从上下游暗渡。于是,遣苏元章率松柏洞诸军由胜秉渡江取平兆,副将唐本有率七营由八梗上游,龚继昌率七营由巴拉河下游,而以提督魏玉彩、屈德茂率八营平明陈军江干,伺势间进。本有方渡八梗,遇九大别与战,力败之,进烧大小八梗。继昌渡巴拉河,袭破平敏、平洋,敌始觉。秀眉、报南烧力拒,提督周家良击死杨正荣,苗众败走。苏元章亦毁平兆场而西,魏玉彩、屈德茂得信挥军进渡方寨。敌发炮,炮遽裂,诸军急上夺其炮台,苗悉山由后退。唐本有出场坝后,龚继昌出杨家寨后邀击,杀苗以千计,斩苗将军杨老辉等八人。席军外委把总萧意安、丁有成等阵殁。遂拔施洞口。席宝田复以总兵萧荣芳率二营同周穴良、邓善爕进军鼓楼平,包大肚来拒败之。大肚走还新城汛。邓善爕、黄仁遗进毁附屯龙塘、把琴塘诸苗寨,于是席宝田进军九股河,檄善爕等合进屯马坪、架桥图,克期会攻新城。
时席宝田禀曰:“……倘川军自重安下击数十里,施黄之贼可尽,北岸可清。湘军一面进九股河,以定台拱,以定苗人。再之小江——小江发源于八寨厅之斩据寨,包丹江,径台拱西,三百余里至施洞口与清江会。大、小江绵亘百余里,张、潘诸渠三百余寨盘踞其间,近丹、凯者,谓之上九股苗,近台拱者谓之下九股苗。大江之苗蚁附于外。黔苗悍者,以台拱为最,又以大、小江为最。大江已靖,小江再复,台拱自安。唯水汛湍急,夏潦难渡。若移军过江,大虑浪艰,目前方共图新城,当俟秋凉水退,再过水筹剿。”
唐炯还至重安营次,乘湘方据施洞口,因进军东坡,以邓锜同总兵谢鸿章、周万顺等出新州,刘鹤龄等出烂荡田,何行保等出灰坑坳。二十六日,同趋黄飘,乘胜取白保。明日,进击,哑咙、蒙加、杉树坳、芦笙坪、新庄二十余寨先后下,苗死亡以千计,毁苗房五千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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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唐炯欲进,而苦都匀群敌时出军后,劫掠粮饷,保留军防,复苦前军力薄。因以三营留谢鸿章、周万顺扎防黄飘而还。将俟粮集,再图进取螃蟹。
四月初十日,刘鹤龄等复率十营进攻岩莺,前营总兵姚萃华,参将杨继春,先后分道出马鞍山。鹤龄旋以大雨不果发,欲追回萃华,不及。遣向长曙率三营驰援。萃华初至,敌惊溃。已而瓮谷陇、加巴、牛场、旁海诸苗悉至,合围萃华及都司杨其清、杨通祥,力突皆不能脱重围,遂战死。长曙、继春亦至,被创退。鹤龄闻警,弃率兵驰援。军殊死战,苗始退。
十八日,唐本有、龚继昌、屈得茂、黄元果等复出翁板,进攻蓑衣坡、高山、亮板诸寨。苗众麇集,殊死拒。继昌负伤力战,游击张友田、杨利川,都司胡敬华,千总贺荣华均重伤,阵没。宝田旋移邓其发营于翁板,檄唐本有出翁板驻营,移苏元章前驻蓑衣坡。敌来袭,都司江历福,外委王德玉等阵没。于是苗陇、叫乌诸苗营相继遁。席宝田将进军王坳,以积雨不果,仍回金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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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十日席宝田遣唐本有、苏元章进攻岩门司,冒大雨而前,出苗不意,苗仓皇拒战,大败去,遂取岩门司城。十一日唐本有、苏元章会邓锜于瓮谷陇。
时川军进剿谷陇,苗寨略尽,唯叫乌洞未下,洞广险,诸败苗皆集其中。刘鹤龄病,邓锜率军逼攻十余日,守备骆安帮阵没,军多伤。锜因伐木置硫黄熏这两日,复以死士砍门入,苗死数千。李光燎、戈鉴札防清江返号岩坳,以败苗多走朗洞,因进击,先破走柳拉汛苗。十八日逼朗洞,苗拒之,李光燎击败之,遂入朗洞城。
六月初七日(1870年),席宝田以岩门北岸略清,禀言:天暑疫作,万不能亟议进取,必俟秋凉退,乃可南图,仍以军付唐木有、龚继昌,即回沅州。
六月,清江、台拱苗略入广西界,广西副将黄仲庆、何元凤援击复败之,进军葛亮,黎平知府倪应复请粤军自葛亮进古州,期以独山、荔波诸军会。黎平南有粤军,西北有湘军,亦可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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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炯亦禀:军中疫重粮竭,请移师休养待拆。
七月十九日,陈希祥军溃于清平。先是希祥得信,复白唐炯以固守终非良策,约炯拔两营扼虎场坡,以备援应。是夜希祥出令各营,开队护运粮米,未半里,而营勇遽拆帐房,有敌数十登木鸡卡山头哗噪,营勇遽越壕沟奔,敌乘之入。于是罗坳大小洞、翁垭、达守堵营皆奔,连夜退虎场坡。都匀田应豪住虎场坡,亦拔队退狗翁河。副将周绍南直奔至省。巴香、平越皆惊。军械悉委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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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十日,贵州巡抚曾璧光,以陈希祥之溃,苗势复振,奏略曰:唐炯援黔数年,勤劳历著,本年夏月间,与湘军会合,声势益壮。正当犄角并进,共定苗疆,上报国恩,下酬乡望,乃进退自由,大局弗顾。既不禀州咨会,又不俟友军接防,仓促拔营越远,退扎内地,使苗贼得以下压湘军,上窥省城。前功尽弃,后患纷乘。应请饬令四川将军督臣自行查办,以警惊戒。顷接贵定文武禀称:苗贼已聚屯清、黄、麻哈,唯牛誓众,上窜龙定,黔军进攻都匀者,既中止,而近省者亦须设防。现将前派越贞丰新城之贵字营急调回省,分控要害,其龙贵诸隘,已令川军会同黔军严防,以顾省垣,应恳天恩饬下四川将军督臣,速筹挽救,迟恐川退楚亦不支,黔必坐困……
八月,四川营贵州候补道邓锜,四川知县王恩蓉,先后病殁。唐炯亦以病乞假。刘鹤龄始还至营,镇抚重安、黄平、清平一带。
十月十六日,席宝田自沅州还。十月初六日以提督周久良出长滩,以唐本有袭取黄泡大寨,以总兵苏元春袭取仓朗诸寨。先毁革夷山丙门户,并断台拱通道。初九日席宝田、邓善爕、彭芝亮出棉花平,龚继昌已乘夜潜堂平毁卡而进,苗拒战,大败之,遂据棉花平。十四日进军茅草坪,席宝田虑金大五出凯塘、凯哨来援,因以本有出敌不意先取之。大五闻警奔回,遇于黑寨,溃而逸。善爕、芝亮亦破沙邦、小棉花平诸寨,遂由沙邦攻进。继昌等乘势并进革夷,三寨破,革夷苗首营酗洋逸,唐本有追斩之。张秀眉等益蹙,据老岩、桃赖自守,继本有由台拱西北进取坝场,本有元章分道并进,望风皆下,琴邦、排略诸寨大震,走入城。秀眉多退入麻柳坡,诸军再进,再破之,并毁桃赖。台拱城无可恃,皆散走。诸军分道掩击,斩以万计。二十五日入台拱厅。苗首报南烧死乱军中,宝田留苏元章以五营驻守台拱,进军再破潘老帽于斩复老寨。城西南苗寨略尽,诸军仍回施洞口,邓善爕因病请假,归湖南,以军事付黄仁遗和知府邓在镛。时周达武代唐炯提督职务。
闰月,湘军方视北岸,而革东稿武、展架等地复为苗据。席宝田又遣唐本有、苏元章、毛树勋毁台拱西北苗寨。高坡、鸡摆尾苗为梗。席宝田以为高坡在台拱东偏,以鸡摆尾横梗清、台、丹、古之交,张秀眉、潘老帽失巢后据于此。而九股河深处之机生、养开、箕颇、南庄、南瓦、台盘诸苗寨,毗连丹、凯,应先图之。于是约彭芝亮、黄仁遗列陈茅草坪,牵制金大五。以龚继昌先进,席宝田亲自率唐大有、苏元春、谢兰阶由报效进,道狭几不容骑,诸军攀岩而前。十六日取桃生、台水。越日,唐本有取养开、南庄,金大五、九大别、包大肚等集斩麻乜,为台拱入凯里要道,故九大别、包大肚皆为大五援。诸军方破箕颇,大五等迎战大败去,乘胜取斩麻乜,南瓦、台雄两寨未下。席宝田还军施洞口,会附近高坡、鸡摆尾之番台沅,厅东之连花屯约降复变,因移军破之。
十一月初一日,金大五乘湘军方剿番台,与九大别率丹江、凯里苗由螃蟹渡江,纠黄飘、谷陇苗,声趋湘沅,绕湘军后。过高碑击杀吴自发防练数十人,径犯镇远东北,走思州,出铜仁,守备营玉发等阵没。自发稍却,席宝田以谢兰阶率军追援,及之龙头坳败之。千总张元明、杨殿邦死。番台军还,是时湖南巡抚遣营务处候选道员张自牧视师,席宝田与张自牧和苏元春驰赴玉屏,北趋铜仁,出太平场击之挂口,杀苗以千计。追败江口,余苗西折回,分由闵家场遁思州狗牙场,彭芝亮击于张家冲,杀虏略尽。
十二月十五日,谢兰阶、唐本有、苏元章、黄元果由台拱瓮岗追剿南瓦,苗溃走,合围蹙之大小江,死亡颇众。连夜以营官唐占营率五百人驰往台盘袭取,于是九股苗略清。
正月,自川军去,范春阳又据麻哈、高木塘,出掠平瓮,其党掠至龙里驿道。
时周达武檄总兵钟开兰自牛场进窥麻哈,焚其营,并毁中山、牛角冲、螺丝诸堡,招降六堡以归。
金大五、包大肚出白洗、高碑、夺茅草坪,图袭镇远,薄卫城河。黄仁遗、总兵将良春,往同彭芝亮、罗孝连、吴自发诸军走击之。副将吴喜荣阵亡。仁遗以北岸瓮谷陇未下,终碍南图,因约谢兰阶等进军。兰阶适与苏元秦朝率军援镇远还,旋与唐本有出清水江南岸,击破交沟大寨。都司赵占魁等阵没。连下汪江、高坡,平南诸寨以次降。
二月初二日,谢兰阶诸军进剿乌淄塘,攻破鸡摆尾大寨,附近乌交诸寨悉降。苗遁台拱南之香庆寨,戈鉴等击破之。
金大五、包大肚、张秀眉退至丹凯,势日蹙,复分攻排生、台拱营,并嗾北岸瓮谷陇。苗首雷金趋叫乌,屡攻瓮板,席宝田檄唐本有、苏元春引军会合趋谷陇破之。邓善爕、假满还营。席宝田仍以北岸加巴、牛场属善爕及彭芝亮图,由排养汛扫荡南岸丹江以东,断凯里苗右援。然后西进火烧寨、地武、图凯里。
三月,丹江鸡讲汛苗闻湘军进,诣席宝田营乞降。初四日席宝田乘间遣谢兰阶、苏元春、唐本有诸军进排养,连下丹江东北岩寨,排洛、空稗诸寨苗皆与凯里属铅厂、华细诸寨相应者。初七日,驰至鸡讲令降众剃发。丹江间苗寨略定。
越日,再进东下乌瑶,西下乌烧等十余寨。初十日,破连城堡而前。丹江苗惊遁,遂入城。十一日,还军鸡讲。十四日仍回施洞口,留苏元章札空稗、铅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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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戈鉴自南进军南工,遣毛树勋及知府储裕立等破交减交包、乌迷、乌降诸寨。张秀眉、姜老柱集清、台苗,倚雷公山为巢。山跨连丹、古、都江,林菁深邃,即张广泗所平的牛皮大菁地。大平山、斩架诸寨蔽其前。裕立、树勋等击破大平山诸寨,以逼雷公山、会铅厂。苗等疾鸡讲先降,将屠之,诸苗告急,苏元章急驰至,出其不意,斩苗首金正明,乘势下凯里东南癞子坡。既而杨大六仍驰鸡讲,副将邰德胜败之。苏元章复进击桂丁、羊掌、寨瓦诸寨,又下之。于是南岸丹江之东北,凯里之东南,苗俱定,凯里路无阻。
是时,邓善燮、彭芝亮趋叫乌洞、蜡堂山而进,善爕取滚水、老猪里场屯,遣黄仁遗军循岩门、马海长坡,直攻牛场。越日,进军仰朵。金大五由螃蟹渡河至,败之。再入瓮谷陇搜剿而还。既而金大五、包大肚以南岸丹江、凯里败蹙,益集北岸。螃蟹、黄飘诸苗屯火烧,与善爕军相持。复分屯白岩坳,遏席宝田援路。芝亮败之茅草坪。席宝田由张自牧率军出台拱西排生,周家良、戈鉴皆会。廿七日,唐本仁击破白岩坳。营官李承继、朱富春,都司林显龙,守备张玉林中炮亡。席宝田分道,取火烧十四寨,一时俱下。
四月一日,席宝田遣诸军进攻凯里,连破翁项、翁琴、翁坝、屯秋诸寨。初三日,苏元春、龚继昌先进,谢兰阶、戈鉴等继之,席宝田及张自牧策后,直抵凯里城。金干干先遁,余苗无守志,诸军砍门入,苗悉奔,斩溺无数。都司连生,外委三王升,千总黎孝忠、李启贵等中炮没。席宝田以周家良率四营驻守火烧寨搜剿,自还剿雷公山。
包大肚疾闻国兴之降也,连日以清台诸苗毁新丹江之乔洛、开屯、丹江、乔王、莲花落百余寨屯,夺回兴居之八宝山,国兴闻,急驰回援。战不利,败之。率三百余退三脚屯。
二十六日,苏元春、谢兰阶诸军还,出排养,先破附山南刀、大塘,已据雷公山之半。二十九日,再破雷公坪、九眼塘,直攻山顶。张秀眉、姜光柱走,擒杨大和杀之。搜剿一空,苗死伤枕借。席宝田还军施洞,分戈鉴仍札南工、交工,经营丹、古一带。至是群苗多集黄茅岭。
六月,席宝田以患风痹,乞假还沅州。诸军亦以暑瘴停兵还营,请俟秋凉又图进取。秀眉复出黄茅岭,分据螃蟹,龚继昌率行队出山丙,游击邓善爕往凯塘应援,苏元春、龚继昌击破凯哨,并搜剿上塘、斩瓮。邓善爕亦毁凯塘、泡溪、棉花平而还。
六月,戈鉴以闻国兴遏包大肚,自率军追张秀眉于东依格头。秀眉走,龚继昌、邓善爕复击走金干干于螃蟹。十月,张秀眉、潘正洪、包大肚等数为湘军败,仍出没丹、凯间。龚继昌、苏元春等,十三日合军趋黄茅岭,先破岭前桃瑶大寨,进兵乌、桥碓,擒杀苗首杨九崽。困张秀眉于建著,秀眉乘大雾逃。
龚继昌闻秀眉败走大塘山,率六营追击,至同南,守备曾占鳌,千总萧贵隆中炮死。拔其寨,未获大肚。大肚串南皋、九门,闻国兴进札乌吉、乌香,湘军杀苗数千,丹江苗寨略尽。时席宝田以龚继昌、毛树勋守黄茅岭,与闻国兴同抚降众,仍还军施洞,图清水江北岸。规划既定,仍回籍养病。以军事付龚继昌、谢兰阶等。
十一月初四日,邓千胜、罗应旒会邓有德军于南岸。有德击走金干干,走攻漫洞,千胜驰击金干干创走,龙塘已复。包大肚自清平、舟溪堡毁青杠林、朗洞、大坡诸寨,千胜追击之漫洞,死甚众。并由河外扫下,还自卡乌、卡司、再由万潮进规香炉山,以出龙头河。
时湘军去丹江,杨大六在丹江北之北柳,数攻行树勋于黄茅岭,不得逞,转攻毁闻国兴于乌香。国兴势孤,退羊乌,降寨多被虐。复分党进孔罄,邓有德击走之。唐天佑亦自交黎来会,再败苗于竹柳。进攻大六,大六不利,在激战中,都司杨嘉兴,军攻杨仕昌,外委李步庭等先后没。军稍退。
时漫洞急,周连武檄有德援。邓千胜军退九门,遇罗应旒已出大塘击漫洞,旋出翻瓮,苗势大振。有德引退簸箕寨,而令国兴创孔罄,以副将陈际盛护朱砂厂粮局,副将遣永盛率两营札龙坡寨卫,以唐天佑驻八寨厅城。大六攻龙坡寨,邓有德遣把总陈建勋、陈义纲驰援,败退烧茶寨,苗复乘之,营复、副将杨永盛没,余勇二百人逃回。有思驰约龚继昌等以湘军会击。先是唐本有函曾达武,檄曾纪凤援军,俟湘军进凯里,再行进万潮、香炉山。至是继昌等闻苗势复振,又得湖南巡抚王文韶檄,令进深入汛扫残苗,遂复起师,分唐本有、苏元春、戈鉴进剿南岸,而邓善爕已遣副将邓善居由谷陇击仰朵,宇文秀击东坡。十三日,钟有思攻清平城东水落洞,守备潘显思突卡入,创死。诸军俱进,苗匿入洞。
十二月初四日,龚继昌、苏元章率湘军复出黄茅岭,败苗丹江桥,进破曩猛三寨。杨大六闻自翻瓮回报德拒军,龚继昌等进兵其前,苏元章涉险由山后入,毁其寨,毙苗千余,大六跳岩遁并破乌留。戈鉴移毛树勋驻之。更取排洛等四寨,开怀苗拒,复破之。大六合张秀眉集新丹江之西皆夷。图乘虚出桃瑶,抄龚继昌、戈鉴后路。继昌夜遣军出乔消,袭取皆夷,苗奔舟溪,继昌、戈鉴军去开坏苗寨数里,以雪深冰凌,不进而还舟溪。近凯里苗分掠翁垭大坡,时攻漫洞。自舟溪至青杠林、白午、摆仰,仍为苗有。唐本有、苏元春等分道并进黄飘,谢兰阶自施洞口来会,取瓮坝,烧苗积谷万石。
正月十八日,杨大六分党由排卓走破乌乃,希图进入八寨,时邓有德由省还,遣军援出荆竹平,引还,苗亦退排卓。排卓间道南走九十里,可达三脚,有德益军扼守防堵,已而苗饥挈眷万余,走上江属。
二月三日,龚继昌进军至蒿枝平、开怀、凡四大寨,地颇廓落,苗首张夜叉、杨三等率党死拒。越日龚继昌等进逼力战,都司谢云林中炮死。元章率军力击之,敌惊溃。四寨一时下,遂拒开怀,杀苗以千计。
初八日再进绵席,群苗悉集乌鸦大坡,联络二十余里,龚继昌以敌势重,将期会戈鉴、邓有德、邓千胜诸军坏困之。并约唐本有等南渡重安,由凯里兜抄而前。时戈鉴军方出桃瑶,杨大六由丹江而西进石板寨,据乌哨,遣党分据乌迭拒湘军。鉴因约有德会剿,而遣毛树勋击坡乌迭,戈鉴自取乌香破之。有德已由南皋会罗应旒出石板、风塘诸寨。石板山岭,东北俯视黄茅岭,舟溪、漫洞、凯里、下司、香炉山皆在目,龚继昌单骑赴戈鉴商规乌鸦,鉴约黔军会攻下乌哨诸寨,然后会师进。时邓有德军由石板寨付乌鸦坡,鉴军扼敌左,邓千胜、胡国灿击敌虎场坡,龙洞至舟溪扼敌右,戈鉴军旋破杨大六于乌哨,又追破之于昂德,把总刘仕垣阵没。
时金大武率部拒火烧寨、翁项、地五,与唐本有、苏元春、谢兰阶相持。苗积谷被焚尽,饥殍塞道。
唐本有连破地五,建瓴南下,再据翁项,金、李由火烧寨走,渡岩头河。旋以舟师来攻,又败之,杀溺各半。敌悉趋两岔河南岸,就香炉山。为聚歼计,苏之春旋自翁项出赏酿开怀来会继昌。因攻毁乌鸦附近乌沙寨,以围里禾。而有德、应旒复由货厂至坡头,破上里禾之老营,游击龚生隆、千总高耀廷、外委黄占元等先后没。诸军引退。
周达武以苗饥窘,官军大集,通饬诸营分道剿,檄清平龙场堡军取香炉山。驻黄平、重安军进取平茶、五寨。曾纪凤以龙场堡为清门户,苗所觑觎,军不可动,遣龚生环等先移进万潮。请饬扎防清平,并檄新城总兵万化林军慎札龙场。
钟有思连日袭取附近香炉山、青华堡、洞头、盐井诸寨而进。过香炉山十余里至狗场,李德贵、宇文秀亦同赴重安,由江口径趋狗场左近大、小泡木合击,悉破之,由悉奔平茶五寨。诸苗麇集,粮亦少斗米银三两,斗糖钱一千六百文,香炉山有水无薪,苗颇困。
三月,湘黔两军会商:以湘军仍东南趋凯里,黔军进窥乌鸦坡,而龚继昌、苏元春、苏元章方攻拔里禾大寨,据其营,逼乌鸦东南。戈鉴由党垢报德进里梧。邓有德军驻舟溪河坝与里禾小头湘军相望。遣闻国兴移石板大寨坡与戈鉴军相联络。苗目金矮子时与乌香、乌吉两百余户赴国兴营降。
时周达武复抽钟开兰一军自香炉出温洞会攻,唐本有、谢兰阶进至凯里城,苗悉溃,于是苗大蹙。二十二日分道进,苗不能拒,悉夺路走,大破乌鸦苗寨。有德擒毛姑欧保、陈秉才、张三等千余人,杀以万计。张秀眉、杨大六、九大别、报南烧尚率党万众,悉由凯里分走乌堡、冷水沟大坳。李文采部亦有和其中者。大别等分道奔挂丁河,图走北岸。大六、秀眉等分出开怀,图走雷公山乌东坡。龚继昌追败之冷水沟,进薄之挂丁河,杀九大别于岸。戈鉴、毛树勋由报德、桃瑶蹑大六后,追之黄杨山,几成擒,弃马逸。复迤剿至乌东山,约继昌由鸡讲排养来会。大有、兰阶方搜捕凯里诸苗降。金大五胁从苗二百寨,四千多户,人口五万多,金大五投香炉山山脚,走伏冷水沟,唐本有,谢兰阶图之。曾纪凤亦遣军由下司东渡,过河来援,蹙敌辣子坳大寨。湘军由大坳截之,金干干创逸。戳其孥,金干干旋走死于石猛岩下。是役湘、黔军杀敌以万计,苗多略定。
是时黄平、重安先收季节苗万六千多人,乌鸦之捷,收降六万,由湘招安者数万人,饥惫不能自存。曾璧光、周达武奏略曰:牛角之役,降众十余万,饥惫待哺者五六万人,奄奄一息,日有饿毙,不能不酌给口粮,会杂菜为食。四人一升,亦需百余石,加以牛种农具,更属不支,力难兼顾。
张秀眉、杨大六为湘军追急,复出雷公山东南交迷寨,遇戈鉴军截杀略尽。复西向乌东山,时龚继昌留苏元章以三营扎乌鸦,以苏元春率军自南刀出雷公坪,自率湘军出桥乌,初六日获苗首姜老拉于洞旋,蹑至乌东山,毛树勋亦阵擒张秀眉,杨大六突围走,树勋追及,擒之归。苏元章亦擒潘帽于南瓦。金大五久伏白水洞不出。二十六日,唐本有、唐占寅纵之逸而追擒于凯哨,皆先后械送湖南杀之。报南烧逃去,也为唐本有、谢兰阶所擒之。包大肚、金大五、金干干、张秀眉、杨大六等活动于上下游者累年,至是先后失败。
第六册第七十三页:
时闻苗首本公鸡逃至局迷,因率军剿,杀苗颇众公鸡逸,闻国兴率军穷搜入雷公山。
适革夷苗首高禾及台拱欧保降,逃出水牛寨,夜设伏卡地擒献邓有德营。高禾九松自胡林翼任黎平知府时即缉捕,旋招至湖北,以不遵守纪律,遣散归,乃聚众起事,至是凡十八年卒被擒送省伏诛。
第六册第七十六页至七十七页:
三月,张文德既赴省,摆雷败苗走集俾亥良文,因逸苗李公鸡、欧老变、罗洪招沿江五塘六洞一千诸苗集九挂归奶界、古州、下江间,闻国兴击之,苗走苗谷大寨。
四月,苗谷苗分党西走古州辣子寨,张喜元闻国兴御击,张文德闻警,自省增募新军六百返古州。
第六册第七十七页至八十页:
丹江游勇及逸苗,出掠无时,并犯桃绕诸防军。署丹江同知屠翰以告龚继昌,继昌驰至,则潜伏不动。逐增防练而去,既去则仍出。
六月初四日,苗攻张喜元、闻国兴营于下江。都司张金伤目。张闻德禀:各军深入苗地,距古州南数百里。而苗寨应剿者自邱讫俾把,凡百三四十里,加岁迄蕨菜平八九十里,共百多寨,生苗众且悍,李启书扎九邱扼定旦、八开大道,距诸军数十里,请援军。苗日攻营,李公鸡则率党千人扼广西界、石碑塘、梅寨为粤军却,回劫货船渡下江河,掠永从,走丙梅平瑞,仍据高增岂扒,胁从颇众。张文德檄周有龄,徐定邦自党根往击,会李公鸡分党攻下江,遏于恰里,定邦等击不胜。
七月初七日,苗犯定旦,李启书等御之。守备时明害中炮没。李公鸡走辣子寨,窥古州。张文德遣军击退加歹弄夺。已回犯定旦。刘德顺军方至,李败走,二十夜,遂犯下江,毁城外民房略尽。
九月防军减拆,颇生玩志。至是因八寨桑乌落李必茂,莲花蜡垢皆角苗首杨定国等结游勇集于萧家寨、乔落讲,图作乱。鸡讲苗将应之,丹江城久圯文武住鸡讲城。二十六日,桃江通事侯定邦告变。丹江同右屠翰求救于台拱,同知席启悌,托转告龚继昌。二十七夜,苗遽起攻屠翰及其妻,候补知县张铸,右军守备轼仑等死之。冬十月初一日,龚继昌、苏元春败敌莲花塘,敌奔黄茅岭。继昌进军鸡讲,元春追敌至党高,本朋至治安堡再败之莲花落,余众奔走皆角。而舟溪翁垭苗亦乘间复变走八寨。同知陈仕芳先一日逃走都匀,闻敌入城,惧罪仰药死。
十一月初二日,邓有德、何仕华等集皆角,进围苗走雷公山南刀。龚继昌败之九眼塘,再败之乔乌。饥寒走死者相属道。罗应旒至,招降杨定国徐廷桢等,李公鸡逸去。
十二月初六日,丹江归俾团民,擒李公鸡杀之,献首湘军。湘军储裕立。下游悉定。
第六册第二页:
九月,丹江通判严锡珍及乌尔滚珠乞援略曰:“自台拱苗贼围城时,丹属被胁良苗屡具禀掷入,请催援兵速至,及反戈攻贼。乃催禀百上,一卒无援,良苗失望,遣卒从贼。贼知城中粮绝,药铅都尽,愈攻不息……”
第六册第九页:
年初,梁上巴野诸良苗,自韩超驻军老城,首归顺。清江之围,曾米以济,降后保全难民颇众。且时输苗情、超给军符,约为应,军不果入,苗觉袭而屠之。脱者奔瓦寨,旋安邛水,自是苗中消息格阂,无能效顺者。
第六册第二十页:
九月初,平越陷。知州高本仁先遁大麻窝,复走还摆窝,附近苗民诸寨未变者,因抚之,且耕且守,并购良苗伪输粮入城为应。至是降苗唐天佑晋省密陈内情,田兴恕乃檄古州镇总兵杨岩保所部六千人回,以天佑为导。由大麻窝进窥州城,廿二日军至斗牛坡坡上,折洞扼要害为苗据,岩保击破之。廿七日岩保以参将梁正秀分遁薄城,苗出拒,本仁率团众至,合击。苗败入城,内应突起,溃走,州城复。
第六册第三十页:
四月,席宝田破寨头后,清江苗首小播五乞降。周玉成来信,令札定旦。玉成上言,黎、古军务难平,皆由土贼与外贼相结,大兵入境,则成归各寨,大兵一撤,仍出没无常。
闰四月,张秀眉、包大肚数攻寨头席宝田营,席宝田败之,乘胜夺取稿歇诸卡,九大别力守岑松,潘老帽纠众据屯州,皆先后破走之,又追败之于儿背,于是抱金及清江南北岸诸敌,皆赴营乞降。丁把塘苗民沿途输粮给军。
第六册第四十三页:
九月初,五岔最先降。席宝田以地扼要,苗众尤强悍,因收而用之。廖洞冰洞之据,苗与有力,九大别等颇衔之。而其他三面临滨,又松柏洞苏元章为之援,得不陷。至是九大别等多集胜秉、桥窝平,北断五岔出路,降苗乞援。胜秉在清江北与施洞口仅一河,距报南烧、包大肚、九大别诸营及张秀眉大营仅数里,最远者亦仅二三十里,西接新城,南连台拱,为诸苗薮。初八日龚继昌等率师进击桥窝平,苗败。
第六册第六十一页:
元月,古州苗首闻国兴,大河苗首唐大烜同降,赴清军营檄王印二攻,任复八寨厅自赎。闻出交栗排力大河下江,三脚屯上江诸城,一时剃发者二万众。廿六日唐大烜取八寨厅,马登科走,闻国兴入城。
第六册第六十三页:
六月,清贵州提督周达武以闻国兴代理八寨游击,总办团务,自三脚驰回八寨,尽起所部还八宝山击包大肚,躬自搏战,再创再进累月卒败包大肚走小革夷及打略汛去。
第六册第六十四页:
七月十五日,马登科王贵才遣人往湘营乞降。
宣威江高士、江廷芳乞降于曾纪凤,金干干杀之。遣其党至清平,清平万潮苗姜德隆、潘仁杰、杨有才、吴文秀复斩其党以降于曾纪凤。
九月,闻国兴以乌洛莲花落为黎、古冲衔,排调为上江要道,分军扼防清台苗来攻,屡却之。湘军进军黄茅岭,檄国兴进军合击。
第六册第七十三页:
三月,乌鸦坡战后,闻国兴知苗首李公鸡逃至局迷,因率军搜剿,杀苗颇众。公鸡逸,国兴复率军穷搜,入雷公山。
九月,呈文有:“五月以来,大小十数战,而粮匮兵哗,不得已,分练领饷,镇远不得,转又赴省。迄四十余日,练亦无耗,进剿则存练过单,且缺饷八十饷日,饥寒交迫,谁能用命,待饷候练,困守台城。及至练回,得饷无几,前餐后空,又将复起,仆之道路,安能剿贼。请速调兵二千,拨饷二万,责成韩超统率进剿,饷不掣时,军威自壮,再请檄饬镇远、施秉、凯里一并兜剿,以分贼效。”蒋蔚远以固守省垣驿路为重,拆鸿儒请兵饷过多。
第六册第十三至十四页:
韩超禀略曰:失用兵之道,守非长策,下游各城,处处设防,自顾一隅,不思合剿,或守半载经年,卒致饷绝力疲,相继沦亡,今苗教虽众,其心不固,中多忠义良苗,联团为应,倘游移坐困,良苗解体,师老财匮,其凭何极。超军迭奉湖南巡抚檄称:频年湘省应援江、鄂、黔、粤,库诸早竭,江西肃清,又复援闽援江。黎平援师续增至八千有奇。镇远陷后,更须增兵筹饷,值此时艰,力图樽节,以超军乏饷,允按月拨四千金,俾同张守田镇合力剿贼。现将地势贼情及进兵方略上陈,请再添兵一万合剿。黎田、兆两军约巴镇等及都匀属各大团刻期由镇远、黎平上下并进,并请飞咨川督添兵协剿白号,使贼势自分,不能相顾。超合楚军由邛而进,但将巴野、梁上、寨头三处聚巢攻破,五岔、景洞、柳窗诸义团亦必立取廖洞,同外相应,则超军日所晤结丹、台、青、黄义苗,闻声响应,定不乏人。至超军新募兵练一千七百余名,长夫四百余名,按月需工银五千二百两,湘抚月济外,尚短工食一千二百两有奇,其从前旧欠,将及十万,亦须时为点缀。此外,新红纸张、探资医药、埋葬犒赏诸资复不少。镇郡既失,羊角脑地居功青中,此路空虚,若阑入功青隔绝,所关非细。现以把总杨朝荐等募练六百,偕团堵御,月需百二十金,又青溪当镇郡冲,募练一千七百分防诸隘,月需百二十金,又青溪当镇郡冲,募练一千七百分防诸隘,与功犄角。青溪不保,功难孤立,虽练资较减,亦月需二十五六百金,并新收镇标官兵与八弓汛兵盐菜,及至,凭防剿勇资合计,非月五六千金不能敷衍,多文则谓超所拨饷已逾两万,近复欺蒙湘抚续添月饷,老守无用之地,大言欺人云。
第六册第四十至四十一页:
十二月(1868年),工部侍郎石占清奏请裁军移饷济黔略曰:“黔中号教苗贼,自川军赴援,剿抚兼施,不半年克窠禽渠,教号诸贼,渐次削平,惟苗贼尚宜大张挞伐,川军由平越进击,黔军克服,龙、贵亦乘胜直趋都匀,正联络进取犁窠扫穴之时也。川军不及万人,恃所饷需,降人乐为之用,长以士气百倍,所向无前。黔省饷项奇绌,勇每月仅能给饷数钱,即此数钱之银,尚不能按月支发,枵腹从尸,哗溃时虞。前贵定之捷,坚城即破,异停兵待饷,潘名杰乘机远飏,无米之炊,智勇俱困。乃包则募勇以拒贼,乃缓又无钱以养之,黔中号教诸贼,皆由溃练散勇迫有,难民相乘,继起十余年年,靡有止底。今幸剿办得手,开、修、余、瓮各州县先后肃清,臣窃思收复地方,残破已极,非措经费,安插降众,即给牛种,以招流亡,难保无余孽复萌,又生他变。然此犹善后之策也,目前急务,川军直抚苗境,恃黔军为之后应,必集劲旅多人,一面会合剿洗,一面屏蔽省城,使苗贼不致上窜,窥伺省垣,腹地无虞,边境庶可徐图扫荡。顾第黔省增防剿之后人,而不为筹有著之饷,恐饥军必不能根,黔患仍未易平,安危之机,关系匪浅。我皇上广念边陲,于协黔饷银,屡蒙严饬拨解,而各省苦于无款可筹,黔中竟致束手,臣愚以为今之时势,莫如裁邻兵以裕饷,即移邻饷以赡军,权其轻重缓急之间,似有可以通融办理者。查湖南援黔之兵二万有余,兵勇坐粮每月四两,行粮则每月五两六钱有奇,合计月需饷银十三四万两。闻湘军入黔后,侵染瘴痢,缺额堪多。李元度告养回湘,军已不振,席宝田一军,因苗进扰靖会,退劄沅州,旋亦告假回籍,现虽檄催前进,而李军与席军不洽,势必遣散,另募方可大举入黔。臣窃计湘中将士皆系湘人,川军唐炯、蹇訚,半系黔人,深入苗疆,自以熟悉地理者为便。夫用兵之道,俯剿易,仰攻难。黔楚接壤,青溪、玉屏一带,山深箐密,道路崎岖,苗贼碉寨林立,居高临下,我兵进,敌设伏以待,退则乘虚而来,楚师屡克镇远而不能守,此明验也。且楚军不服水土,疾病易出,与其轻进无功,不如凭险自守。但防堵得力,使苗贼不复出巢,则川黔官军自上而下,势若建翎,只需克服重安江一带,使苗贼受惩创,必可一劳永逸。湘军仅于防扼,当就现在兵勇,淘汰老弱,清查浮冒,将李元度旧部酌量归并裁拆,以万余众交席宝田统领,扼要驻劄,亦足以敷分布黔省边境,即易剿为防,则方勇可照坐粮给发,每月计可省粮七八万两,即以腾出之饷,按月给银五六万两解赴贵州省城,俾抚臣曾璧光得以选将练兵,力图克服。如此转移间,湖南得散无用之兵,黔中得有用之饷,黔疆早靖,湘境可拆防,是以有益于黔,而并无损于湘。抚臣刘琨素顾大局,谅不致拘泥,援黔之说,靳恤邻封。黔中得此五六万金,今日为招练兵勇之费,乃平即可为安抚地方之用,一举两得,食惠无穷。黔中平,则川楚居安,此机可乘,时不可失者也。”
清廷接得此奏,批给贵州巡抚曾璧光酌情处理,同时认为湘军不可撤,催席宝田由镇远疏通驿道,与川军会合,分别“剿抚”。
贵州巡抚曾璧光接得清廷谕,行军必须熟悉地势,着曾璧光将黔省进兵道路及贼匪盘踞情况,绘图呈览。自是曾璧光将黔省进兵道路绘图复奏略曰:“查黔省十二府,四直隶州厅,均属苗多。贵阳、安顺、大定、遵义、石阡、思南、思州、铜仁、仁怀、普安、松桃、平越,则汉苗杂居,苗贼时发,然官军一到,即可荡平。惟上游兴义府、贞丰州,界接滇南,回民骁悍,岩大五等从而和之。下游都匀、镇远、黎平各府属,多九股生苗,巢穴与粤楚连壤,遇有不靖,即不免震及邻疆。其地箐密岭高,苗性凶顽贪狡,溯雍正年间,都匀、镇远、黎平等府苗变,用兵至数十万,降而复变者三,前后征剿十余年方定。逐置八寨、黄平、施秉、台拱、清江、丹江、古州、石岘、九卫安屯分军以控制之。自咸丰四年以来,苗贼复叛,非痛加剿洗,不能革面洗心。第苗疆沿边八九百里,道路分歧,博访形势,进兵当由古州、寨蒿、黎平、朗洞、柳霁、湳洞司、镇远、邛水、寨头、鼓楼平、施洞口、施秉、黄平、重安、麻哈、都匀、八寨、荔波、凯里各地分道并进,使贼彼此不能相顾。得一二大捷,必畏威携式,然后散胁禽渠,剿抚兼施,当不难于平荡。现在川军已进劄重安江,楚师已由镇远、清江分道进取,粤军拟由独山以出古州,黔军亦由都匀进窥八寨,皆已深入苗疆。无如筹饷万难,合计三省援师与本省征兵,仅四万余人,不及苗贼二十分之一,主客之形即异,众寡之数复殊,兵分愈单。而上游各府,自陈希祥一军调剿苗贼后,川军仅耀字一营,千数百人,会合文武各督练团,勉强撑持,兵力尤薄。臣仰天恩,黍膺疆奇,每与文武属僚,加意讲求,通盘筹划,邻援已借三省之力,黔乃更多可乘之机,两游未曾收复者,不复兴义、贞丰、台拱、八寨、丹江、都江等府州厅,倘能济以重饷,添募新兵,或为前导,或为后援,使客兵无跋疐之危,本省作同袍之气,于是招民复业,分屯设防,上纾宵旰,忧勤下释,闾阎疾苦,乃为万全。只以力有不逮,只能就势分军,各路进止机宜,遂难遥为牵制。”
庚午四月,时崇实吴棠饬炯停兵糜饷,趣令进战。复禀略曰:“查苗疆如台拱、丹江诸处,山多田少,苗类繁多,不能自活。从前蔓延施、镇、清、黄、平、瓮、都、麻,占耕地作自经,川楚两军扫荡,地蹙粮烬,饥疲死者不可数计。今斗米二千钱,自相残杀,其机势可图。诚有如席宝田者议,以地势论,十得其三,以兵势论,十得其七。贼之最悍最黠者,莫如台、凯、施、黄、清、平所属,而老林密箐,地险窠坚,亦百倍于他处。且首先创乱者,所在必剿者,此地廓清,其余剿抚自易。现今楚军攻拔施洞口、新城,川军攻拔黄飘、谷陇、加巴、牛场诸巨窠,贼悉举穴口上遁凯里、都匀,只留壮健拒军。而两军相距,只三十余里,所以卒未得合者则以左右一二十里坚窠林立,以数百计尚难塞廓。楚军米粮军火转运皆船,取携甚便。川军悉由陆运,自遵义、思南、贵阳三路采办,运至孙家渡、袁家渡水尾,一卒负米二斗,现值农忙,雇役尤难,每一路饷到不过五六十石,又自孙家渡、袁家渡运岩坑,再运瓮安,再运至牛场。自水尾运大麻窝,亦至牛场,又至牛场地松大岩,转运至重安,沿途十余处,各设马匹二百,凡二千多匹,以次递运,余马两百匹,以备更换。一马驮四斗,三日一周到营,日不过三十石,而前敌二十营,每日约需八十石。此粮运艰阻,不能接济情形也。陈希祥一军,不能不留守清平,以三营节节驻守,以护该营粮道,清平只余四营,势能守,不能战。黔军只守龙、贵一面,都匀、凯里贼特出平、贵间,扰我粮道,川军所部分防大麻窝、牛场、瓮安、平越、地松六营,若能调赴前敌,粮饷一断,即虞哗溃。炯在重安,不能不留一营自卫,其在前敌者,仅到鹤岭、果毅十六营反炯,安足三营,是目前兵力已不能运掉自如,楚军兵力倍于我,而专驻清江、台拱,以剿为防,势不肯过重安江。自重安以西南,清水江之上流,皆川军独住,地阔路歧,势以分防,而不能畅意攻剿,迅速奏功。此兵单不敷分布之情形也。
李节相奉命督办,陈说三难,尚须增兵集饷,自顾何人。乃欲就区区兵力无米为炊,亦诚过不自量矣!前者宪台陈奏,有留兵以归其节制,或协饷以拯其困穷之议,故特缕陈实在情形,仰恳从长筹划,如或俯念边氓涂炭,始终接拯,则非增兵二十营,宽筹军火不足藏事。而任责重,自非浅薄所能肩荷,应请别派大员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