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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罗汉优娄质那造弥勒像考
所属图书:《铜仁生态美 梵净天下灵》 出版日期:2015-06-01 文章字数:8966字

阿罗汉优娄质那造弥勒像考

北天竺阿罗汉优娄质那带工匠上天观弥勒菩萨相而造弥勒像之传说在佛教史上绝无仅有,一直以来少为学界关注,迄今尚无相关专题研究成果。笔者梳理《高僧法显传》、《历代三宝纪》、《大唐西域记》、《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等汉文佛教典籍的相关记载,分析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地点、时间以及意义,以期为学界的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一、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地点

《道宣律师感通录》云:

《律相感通传》亦云:

根据《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的说法,优娄质那带工匠上天观弥勒菩萨相而造旃檀像在法显和玄奘的游记中均有记述。

《高僧法显传》云:

根据《高僧法显传》的说法,北天竺边缘的陀历国邻近葱岭。从陀历国顺葱岭向西南行十五日,度过新头河,就是位于北天竺中心的乌长国,可见陀历国在乌长国的东北。“诸国王竞兴供养”说明北天竺阿罗汉造弥勒像可能为同样盛行小乘佛教的乌长国国王所敬奉。一般认为小乘佛教徒不像大乘佛教徒那样重视像教。盛行小乘佛教的陀历国有证得小乘佛教最高果位的阿罗汉造弥勒像的传说和实物,反映大乘佛教弥勒信仰对小乘佛教徒的影响,以及小乘佛教徒对于像教的重视。

根据《大唐西域记》的说法,北天竺阿罗汉造弥勒像位于乌仗那国都瞢揭厘城东北的达丽罗川,与瞢揭厘城相隔信度河,是乌仗那国的旧都。这种说法与《高僧法显传》中有关陀历国位于乌长国东北方,与乌长国相隔新头河的描述吻合,应是同一地区。

根据《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的说法,法显和玄奘在北天竺所见之木像是优娄质那造的五重窟的五像之一。因此,《高僧法显传》和《大唐西域记》中记载的阿罗汉带工匠上天观弥勒菩萨相而造像的地点——邻近葱岭的北天竺陀历国,乌仗那国东北的达丽罗川,是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地点。

根据《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的说法,优娄质那造的最上重窟的小檀像在释迦牟尼佛灭后第六百年被阿罗汉佛奈遮送往扶南。

根据《高僧法显传》的说法,释迦牟尼佛涅槃时间相当于周平王在位时期(公元前771—720年),则释迦牟尼佛灭后第六百年是公元前171—120年,即公元前2世纪。

《历代三宝纪》卷二称:“元延……(辛亥)三。(壬子)四。(癸丑)绥和元。(甲寅)二。(乙卯)哀帝欣(元帝孙治六年称建平元。佛入涅槃来至此六百四年)” [6] 根据《历代三宝纪》的说法,释迦牟尼佛涅槃后的第六百年是西汉元延三年(公元前10年)。

综上两说可知:最上重窟的小檀像在公元前后流入扶南。

优娄质那造的弥勒五像中有两个木像——最上重窟的小檀像和第二重窟的牛头旃檀像。最上重窟的小檀像在公元前后流入扶南。因此,法显和玄奘在北天竺见到的阿罗汉造弥勒菩萨木像应是第二重窟的牛头旃檀像,而非传说中带工匠上天观弥勒菩萨相而造的最上重窟的小檀像。

“上重中取小檀像”说明最上重窟的旃檀像比第二重窟的牛头旃檀像小,这可能是法显和玄奘记述的所见之像的尺寸有差异的原因。法显以为自己所见的第二重窟的牛头旃檀像是传说的最上重窟的小檀像,其所述“长八丈”应是传说的最上重窟的小檀像的尺寸。玄奘所述的“高百余尺”则是第二重窟的牛头旃檀像的尺寸。两人所述之像的尺寸虽有差异,但其实是同一像,即第二重窟的牛头旃檀像。

根据《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的说法,优娄质那带工匠上天观相之事发生在“佛灭后三百年中”。当时释迦牟尼佛已灭度,不在天上,而弥勒菩萨在兜率天等待下生人间成佛。“罗汉将工人上天”见到的应是弥勒菩萨而非释迦牟尼佛。因此,优娄质那在释迦牟尼佛灭度后的第三百年中带工人上天造的五像均应是弥勒像,这与《高僧法显传》和《大唐西域记》的内容吻合。只是《高僧法显传》和《大唐西域记》仅提及一像,而《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提及五像。

写于麟德元年(664)的《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写于干封二年(667)的《律相感通传》称五重窟后来只有最下重窟开放,上面四重窟关闭。这种变化可能在东晋时已经发生。法显、玄奘均未描述石窟,说明他们所见的第二重窟的牛头旃檀像可能不在石窟内,被移往他处(玄奘记载所见之像在“达丽川中大伽蓝侧”)。因此,法显、玄奘的记述未提及五像,可能不知所见之像原是五像之一,而所见的第二重窟的牛头旃檀像误当作传说中带工匠上天观弥勒菩萨像而所造的最上重窟的小檀像。

二、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时间

根据《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的说法,优娄质那造弥勒五像的时间是“昔佛灭后三百年中”,即释迦牟尼佛涅槃后的第三百年。结合《高僧法显传》中的“像立在佛泥洹后三百许年”,则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时间应是释迦牟尼佛涅槃后第三百年至三百九十九年间。

如前所述,法显认为释迦牟尼佛涅槃的时间是周平王在位时期(公元前771—720年),据此,释迦牟尼佛入涅槃的第三百年在公元前471—420年间,第三百九十九年在公元前372—321年间,则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时间应在公元前471—公元前321年间。

《历代三宝纪》卷一云:“(己丑)三十五。(庚寅)三十六。(辛卯)三十七。(壬辰)二世皇帝胡亥元(始皇帝子,佛入涅槃来,至此四百二年,治三年)” [7] 根据《历代三宝纪》的说法,释迦牟尼佛入涅槃的第三百年是公元前311年,释迦牟尼佛入涅槃的第三百九十九年是公元前212年,则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时间应在公元前311年至公元前212年之间。

《历代三宝纪》卷二称“元光……壬子六(外国传云:佛灭度后四百八十年,有神通罗汉名呵利难陀,国王之子,于优长国东北造牛头栴檀弥勒像,高八丈,将巧匠三人上兜率,看真弥勒造,然后得成,甚有神验)” [8] 《历代三宝纪》写于《高僧法显传》之后,《大唐西域记》之前,其描述的是否为法显和玄奘所见的第二重窟的牛头旃檀弥勒像呢?

从尺寸来看,《历代三宝纪》中的“高八丈”与《高僧法显传》中的“长八丈”相同,可能指同一像。《历代三宝纪》文中的“高八丈”可能与法显一样描述的是传说中的最上重窟的小檀像的尺寸。

从材质来看,《历代三宝纪》中的“牛头栴檀弥勒像”与《高僧法显传》中的“刻木作像”,《大唐西域记》中的“刻木慈氏菩萨像”,以及《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中的“牛头旃檀”吻合。

从位置来看,《高僧法显传》称北天竺阿罗汉造弥勒像位于乌长国(正中的北天竺)东北的陀历国,与乌长国相隔新头河。“诸国王竞兴供养,今故现在于此”说明该像被多个国家的国王所敬拜,其中可能包括优长国(应是乌长国的异称)的国王。《历代三宝纪》中的“优长国东北”,与《高僧法显传》中“位于乌长国东北方的陀历国”,《大唐西域记》中的“乌仗那国都城瞢揭厘城东北的达丽罗川”,以及《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中的“北天竺”吻合,其未提及“陀历国”,而称该像位于“优长国东北”,可能因为优长国是北天竺的中心大国,影响力大,因此以优长国为地理参照点。

从事迹来看,《历代三宝纪》中的“将巧匠三人上兜率,看真弥勒造,然后得成,甚有神验”与《高僧法显传》中“以神足力带一巧匠上兜率天,观弥勒菩萨长短、色貌。还下,刻木作像。前后三上观,然后乃成像”,《大唐西域记》中的“以神通力携引匠人升覩史多天(旧曰兜率他也,又曰兜术他,讹也),亲观妙相,三返之后,功乃毕焉”,以及《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中的“将工人上天,三往方成”大体相同,但有“带一人”和“带三人”之差别,可能是“三次往返天上”被讹传为“三人”。

从造像者来看,《历代三宝纪》中的“呵利难陀”,与《大唐西域记》中的“未田底迦(末田地)”,以及《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中的“优娄质那”不同。从多种说法的共性来看,造像者是一位阿罗汉,而非多位阿罗汉。

笔者认为,《大唐西域记》中记载的末田底迦(末田地)是优娄质那的讹传,理由如下:

其一,有说末田地于释迦牟尼佛灭后六十一年离世。《历代三宝纪》卷一云:“(庚寅)灵王泄心元(佛入涅槃来三十九年)。(辛卯)二。(壬辰)三(迦叶灭后二十年,阿难住持法藏,然后付嘱末田地,方始入灭,亦出《像法正记》)。(癸巳)四。(甲午)五。(乙未)六。(丙申)七。(丁酉)八。(戊戌)九。(己亥)十。(庚子)十一。(辛丑)十二。(壬寅)十三。(癸卯)十四。(甲辰)十五。(乙巳)十六。(丙午)十七。(丁未)十八。(戊申)十九。(己酉)二十。(庚戌)二十一(十一月庚子,孔子生于鲁,是襄公二十二年)。(辛亥)二十二。(壬子)二十三(末田地灭后,舍那婆修住持法藏亦二十年,付优波掘多,然后入灭)” [9] 根据此说,释迦牟尼佛入涅槃第六十一年,即灵王泄心二十三年(壬子)(公元前549年),末田地已离世,因此,不可能在释迦牟尼佛涅槃后第三百年中造弥勒像。

其二,末田底迦(末田地)是佛教史上的声名显赫、众所周知的重要人物,传说较易附会在其身上。优娄质那在汉文佛教典籍中较为罕见,可能少为人知,所以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事迹被讹传为末田底迦(末田地)所做,既符合情理,又有助于提高该像的知名度和扩大该像的影响。

因此,末田底迦(末田地)可能是优娄质那的讹传。

《翻梵语》卷二云:“呵利难陀罗汉(译曰呵利者,师子;难陀者,欢喜)” [10] 呵利难陀罗汉名字的含义是“师子欢喜”,此外未见于其他汉文佛教典籍。

《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有关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记载最为详细,因此,造像者是优娄质那的可能性较高。呵利难陀可能与未田底迦(末田地)一样是优娄质那的讹传。

从时间来看,《历代三宝纪》中的“元光……壬子六(外国传云:佛灭度后四百八十年……”与《高僧法显传》中的“像立在佛泥洹后三百许年”,以及《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中的“昔佛灭后三百年中”有差异。有关释迦牟尼佛涅槃的时间相当于公历的哪一年说法不一,同一传说的不同版本在时间上有差异也在情理之中,因此,不能据此判定《历代三宝纪》与《高僧法显传》以及《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所述并非同一像。

从上述各方面来看,《历代三宝纪》中的“牛头栴檀弥勒像”与《高僧法显传》中的“刻木作像”、《大唐西域记》中的“刻木慈氏菩萨像”一样,应即《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中的第二重窟的“牛头旃檀”像。

如前所述,优娄质那造的弥勒五像在同一年完成,因此《历代三宝纪》中所述“牛头栴檀弥勒像”的造像时间——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即第二重窟之像的造像时间,也是优娄质那造弥勒五像的时间。据此,优娄质那造弥勒五像的时间是公元前129年。

结合前述《高僧法显传》、《历代三宝纪》,以及《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的说法,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时间有几种可能:其一,公元前471—公元前321年间。其二,公元前311—公元前212年间。其三,公元前129年。总而言之,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时间约在公元前五世纪后期至公元前二世纪早期之间。公元前129年是具体而相对合理的说法。因此,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时间约为公元前二世纪早期。

三、优娄质那造的弥勒像的意义

优娄质那造的弥勒像在佛教史上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带工匠上天观弥勒菩萨相而造像之神异传说在佛教史上绝无仅有

根据《道宣律师感通录》的说法,五像中只有最上重的小檀像是阿罗汉优娄质那以神力带工人上天观弥勒菩萨相而造。根据《律相感通传》的说法,造像最初时,阿罗汉优娄质那带工人上天观弥勒菩萨相,五像都在此基础上而造。因此,五像均可谓优娄质那带工匠上天观弥勒菩萨相而造。因此,从狭义而言,最上重窟的小檀像是优娄质那带工人上天观弥勒菩萨相而造。从广义而言,五像均可谓优娄质那带工匠上天观弥勒菩萨相而造。

《大唐西域记》卷十一云:“行二千余里,至荼建那补罗国(南印度境)。荼建那补罗国周五千余里,国大都城周三十余里,土地膏腴,稼穑滋盛,气序温暑,风俗躁烈,形貌黧黑,情性犷暴,好学业,尚德艺。伽蓝百余所,僧徒万余人,大、小二乘兼功综习。天祠数百,异道杂居。王宫城侧有大伽蓝,僧徒三百余人,寔唯俊彦也。其伽蓝大精舍高百余尺,中有一切义成太子宝冠,高减二尺,饰以宝珍,盛以宝函。每至斋日,出置高座,香花供养,时放光明。城侧大伽蓝中有精舍,高五十余尺,中有刻檀慈氏菩萨像,高十余尺,或至斋日神光照烛,是闻二百亿罗汉之所造也。” [11] 南天竺荼建那补罗国都城侧大伽蓝中的精舍中也有一刻檀慈氏菩萨像,高十余尺(相当于北天竺阿罗汉优娄质那造的弥勒像的十分之一),斋日时也神光照烛,是阿罗汉闻二百亿(人名)所造。可见优娄质那造的弥勒像并非唯一由阿罗汉造的弥勒像。但是,优娄质那带工匠上天观弥勒菩萨相而造弥勒像之神异传说在佛教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二)反映大乘佛教对小乘佛教徒的影响

身为小乘佛教最高果位的阿罗汉,优娄质那造弥勒像反映大乘佛教的弥勒信仰对小乘佛教徒的影响,以及小乘佛教徒对于像教的重视,说明公元前二世纪早期大乘佛教对小乘佛教徒有深刻的影响。

(三)使用多种材质的弥勒造像

优娄质那在大石山上修建从上至下的五重窟及造了弥勒五像,分别使用旃檀、牛头旃檀、金、玉和铜五种材质,反映公元前二世纪早期北天竺佛教造像材料的丰富及佛教石窟造像艺术的高度发展。

(四)与汉地有不解之缘

优娄质那造的弥勒像与汉地有不解之缘,体现在两个方面。

1.被视为印度佛教传入汉地之肇因

东晋法显记《高僧法显传》云:“大教宣流始自此像,非夫弥勒大士继轨释迦,孰能令三宝宣通、边人识法?固知冥运之开本非人事,则汉明帝之梦有由而然矣。” [12] 法显评价的是其所见的第二重窟的弥勒像(可能误以为是传说中的最上重窟的弥勒像),是优娄质那造的弥勒五像之一。法显认为,佛教宣流于汉地始自优娄质那所造的弥勒像,佛教传入汉地之冥运的肇始并非人事,而是弥勒大士继轨释迦牟尼佛而令三宝宣通,使边地人识法,因此优娄质那造弥勒像后,才有汉明帝之梦金人的传说。

隋代费长房撰《历代三宝纪》卷二称“元光……壬子六(外国传云:佛灭度后四百八十年,有神通罗汉名呵利难陀,国王之子,于优长国东北造牛头栴檀弥勒像,高八丈,将巧匠三人上兜率,看真弥勒造,然后得成,甚有神验)……元狩……庚申二,霍去病北讨匃奴,过居延山,擒休屠王,获其金人,以为大神,列置甘泉宫,烧香礼之,此即汉地佛像先来也。” [13] 据此说法,优长国阿罗汉造弥勒像(元光六年,即公元前129年)八年之后,汉武帝获休屠王“金人”而列置于甘泉宫,烧香礼之(元狩二年,即公元前121年)。优娄质那造的弥勒像于佛教传入汉地可能不无影响。

唐代玄奘述,辩机撰《大唐西域记》卷三:“自有此像,法流东派” [14]

唐代道宣撰《释迦方志》卷上:“自有此像,法方东流也。” [15]

唐代道世撰《法苑珠林》卷一百:“有此像来,法流东渐,逮于炎汉。” [16]

宋代非浊集《三宝感应要略录》卷下之《乌长那国达丽罗川中弥勒木像感应》(出《外国记》):

北印度乌长那国(或云冯杖)达丽罗川中有精舍,刻木弥勒像,金色,灵异潜通,长十丈余。佛灭度后,末田地大阿罗汉之所造也。尊者作是念:“释迦大师以灭度,弟子远付 [17] 弥勒三会脱者,多释迦遗法中一称‘南无’者、一抟施食人也。菩萨上生兜率,众生依何见真容?但恐造像不似妙体。”即以神力携引工匠升兜率天面见真相,三返以后,方就造功。在天之时,弥勒告末田地言:“我以天眼观见三千大千世界,其中有造我像者,密遣青衣冥资其功,彼人决定不堕恶道。我成佛时,其像为前导,来至我所,尔时赞言:‘善哉!汝等众生释迦正、像、末,我相似像引来至我所。’尔时像升虚空,放光,说偈。闻者流泪,得三乘道果。”末田地恭受旨诲,功乃毕焉。自有佛、法、僧,法流东土矣。 [18] 《三宝感应要略录》沿袭《大唐西域记》的说法,认为造像者是末田地,并添加了一些内容。可见未来佛弥勒是释迦牟尼佛的后继者,弥勒造像在佛教教义中有重要的意义。优娄质那造的弥勒像(讹传为末田地造)被认为是佛、法、僧三宝流入东土之肇因。

清代弘赞在犙辑《兜率龟镜集》卷上沿袭《大唐西域记》,亦云:“自有此像,法流东派。” [19]

总而言之,优娄质那造弥勒像的时间在印度佛教传入汉地之前,且邻近葱岭,被视为印度佛教传入汉地之肇因,反映弥勒信仰在中国佛教史上的深远影响。

2.优娄质那造的最上重窟的小檀像传入汉地

根据《道宣律师感通录》和《律相感通传》的说法,优娄质那造的弥勒五像中相传其带工匠上天观弥勒菩萨相而造的最上重窟的小檀像于南朝宋代孝武帝在位时期(公元453—464年),即公元五世纪中叶,传入建康,史称“江表龙光瑞像”,对于弥勒信仰在汉地的传播与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综上所述,优娄质那造的弥勒像具有多方面的重要意义,值得学界深入研究。


[1] (唐)道宣撰:《道宣律师感通录》,《大正藏》第52册,第437页下。

[2] (唐)道宣撰:《律相感通传》,《大正藏》第45册,第876页下—877页上。

[3] (东晋)法显记:《高僧法显传》,《大正藏》第51册,第857页下—858页上。

[4] (唐)玄奘述,辩机撰:《大唐西域记》卷2,《大正藏》第51册,第882页上。

[5] (唐)玄奘述,辩机撰:《大唐西域记》卷3,《大正藏》第51册,第882页中、884页中。

[6] (隋)费长房撰:《历代三宝纪》卷2,《大正藏》第49册,第32页。

[7] (隋)费长房撰:《历代三宝纪》卷1,《大正藏》第49册,第29页上。

[8] (隋)费长房撰:《历代三宝纪》卷2,《大正藏》第49册,第30页上、中。

[9] (隋)费长房撰:《历代三宝纪》卷1,《大正藏》第49册,第25页、26页。

[10] 《翻梵语》卷2,《大正藏》第54册,第1001页上。

[11] (唐)玄奘述,辩机撰:《大唐西域记》卷11,《大正藏》第51册,第934页下。

[12] (东晋)法显记:《高僧法显传》,《大正藏》第51册,第858页上。

[13] (隋)费长房撰:《历代三宝纪》卷2,《大正藏》第49册,第30页上、中—31页中。

[14] (唐)玄奘述,辩机撰:《大唐西域记》卷3,《大正藏》第51册,第884页中。

[15] (唐)道宣撰:《释迦方志》卷上,《大正藏》第51册,第955页下。

[16] (唐)道世撰:《法苑珠林》卷100,《大正藏》第53册,第1029页中。

[17] 见甲本。

[18] (宋)非浊集:《三宝感应要略录》卷下,《大正藏》第51册,第850页下。

[19] (清)弘赞在犙辑:《兜率龟镜集》卷上,《续藏经》第88册,第53页下。

铜仁生态美 梵净天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