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镇的兴起
壮乡卫生室
明清时期贵州的市场交易虽已兴起,但多见于交通沿线和卫所屯田之地。汉化程度越高的地区,市场发育越早。如安化县(今思南县境)“场市十八,各有定期”,黄平州“场市城乡俱有,以十二地支分配赶集”,天柱县“场市十一”,龙里县“城乡集场五处:小场、大坝、羊场、比孟场、湾寨场、虎场,以卯、酉、寅、未日为期”。但贵州壮族所居之永从、下江、古州等地并无场期及集市贸易。由于没有市场交易,民间百姓无银上税,只能以物折价,用棉花、布匹甚至鸡鸭等折价交纳赋税。“历听诸苗分携棉花、苎麻、布疋、鸡子诸物赴官折纳,官为变价。”从江县宰便地区,既是从江县西部的中心及壮族分布与活动的中心,也是西部各民族交往的中心,它是月亮山东麓各县通往广西北部的一条重要通道。宰便地区方圆50多公里,直到民国初年还没有集场,壮、苗、瑶、侗等族人民,仍然保持着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各族人民生活所需的盐巴、衣针等生产、生活资料,只能与游乡串寨的货郎进行“以物易物”的不等价交换。据20世纪80年代初期调查,这些地方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多数地方仍然是“以物易物”为主。“五十斤谷子换一斤盐;一斤鸡换一斤盐;一碗米换一根针;一个蛋换一根针;一个蛋换一盒火柴;一个蛋换一个石烟斗;三十个银毫买一斤盐;五十个制钱买一个土碗;一百个制钱买一个瓷碗;八个银毫买一个鼎锅;六个银毫买一个小鼎锅;五个银毫买一个犁铧。”各族百姓不得不进行“不等价”的交换。
壮乡百货经销店
1920年,宰便地方壮族首领、团总、富裕户莫寅发(壮族)带头开辟大寨(宰便)的河边小坝子为市场,规定每月农历初八、十八、二十八为赶场日。集市的建立,招来了邻近的广西三江、宜北、罗城、南丹等县和本省榕江、荔波的小商小贩,以及方圆百里内的各族人民到新开辟的集市做买卖,出卖山货,购买日常用品。莫寅发为了自身利益和便于来往行商歇宿,集资修造了木板瓦房10多间,木条草房10多间,排列在场坝两侧。除用两间作为客栈外,其余房屋皆租赁给寄居的客商开设店铺,摆摊子,使这个新开辟的集市成为日趋热闹的山区小镇。当地百姓因为这个集市坐落在“孖成河”边,便把它称为“孖成街”。随着这个山区民族商品市场的扩大,市场日渐繁荣,迁来的客户逐年增加,人口也越来越多。一些商户建议把宰便大寨、小寨和场坝统称为桃源镇,含有世外桃源之意。为与此意贴切,莫寅发动员群众,在沿河两岸和村边寨沿,栽种了大量的桃树。春暖花开,桃花竞艳,每逢场期,各民族色彩斑斓的服装,以及银光闪烁的银饰,与桃花交相辉映,使桃源镇还颇有些太平盛世一派祥和的意境。1934年莫寅发死后,这些桃树因为无人管理,逐渐枯萎。至今,在宰便沿河两岸和附近的村寨,还随处可见人们零星种植的桃树,也算是当年桃源镇的遗迹吧!宰便的兴旺与祥和,偏僻而又与世无争,在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民国时期,确实成为人们的向往之地。据调查,当年到此地避难的,有仕途失意的旧官吏,有不愿充当炮灰而变身为黎民百姓的下级官佐,有逃避国民党拉兵拉夫的农民,有寻找职业的乡村小知识分子等。外来人员的涌入,刺激了当地的消费,也积累了资金。宰便地区学校教育的发展,与资本、人才的积聚有一定的关系。在政府部门没有资金投入教育的情况下,民间资本发挥了主要作用。贵州壮族地区商品经济和文化教育的发展,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互为条件和前提。
时至今日,宰便镇仍然是从江西部月亮山、太阳山区七乡一镇的交通枢纽和商贸集散地,是从江西部七乡一镇经济最为发达的乡镇。现有集贸市场1个,逢农历的二、七赶场,基本上是5天一场,商业活跃,交易的商品以林、农土特产和生产资料、日常用品为主。宰便街上的居民,也以壮族为主。他们的祖先,一部分是在宰便开辟集市时,从广西环江等地来做生意最终定居于此的。因为商业贸易的交往而迁入贵州,是贵州壮族移民的一种新方式。而这一新的移民方式,在随后的21世纪80年代后期,随着改革开放而得以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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