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黔北健儿在抗日前线
抗战期间,在抗日前线浴血奋战的遵义籍官兵在15万人以上,约2000将士为国捐躯。
一、组织兵员及志愿兵团
1933年6月17日,国民政府颁布《兵役法》,改募兵制为征兵制,于1936年3月1日施行。但遵义地区未能实施,仍实行募兵制。1937年7月全国抗日战争爆发后,前方急需大量兵员,国民政府军政部令贵州省每3个月准备新兵8000~10000名,募兵制已不能满足需要。于是,贵州省政府于1937年9月20日颁布《贵州省征兵法》,实行征兵制,征兵事宜由贵州省军事部门统筹办理。遵义地区自同年3月起开始征兵。
在8年抗战期间,遵义各地征兵虽然出现一些不合理、不合法甚至违法舞弊等现象,但广大应征青年及其父母亲属,出于抗日救国大义,总体上讲,应征入伍还是积极踊跃的。据不完全统计,全区应征入伍者达136763人。
据不完全统计,8年间,全区尚有不在应征之列而志愿参军者2481人。其中,有的是1人,有的是几人甚至几十人相约志愿入伍的。凤冈县县长陈势涛亲任团长的1500人的“抗日志愿兵团”,声名远扬。
1939年8月,凤冈县县长陈势涛,鉴于民众抗日热情和积极要求奔赴前线杀敌的决心,特向省政府呈请成立“凤冈抗日志愿兵团”,奔赴前线抗日,同时,他以县长名义又在县城发布布告。他在布告中坚决表示:“……本县长幼秉庭训,壮习戎机,毕业于黄埔军校……南征北战,久历戎行,生死早置之度外。于兹空前国难,大敌当前,执戈御侮,曷敢后人,捍卫国族,当仁不让。现自愿呈辞本兼各职,与同时请缨之本县自卫总队黄副总队长国良,本府兵役科周科长勋姚及各公务人员,亲率我忠勇志士,编组凤冈志愿兵团,驰赴前线,直披丑虏,还我山河,效明太袓之‘驱逐元胡’,岳武穆之‘穷歼金寇’。以我宝贵之热血,建筑卫国御侮之长城,跃马扶桑,‘黄龙痛饮’,日立伟绩,万古名标……”
1939年下半年,成立“凤冈抗日志愿兵团”的呈请正式获省府批准。志愿报名者十分踊跃,仅两个多月,一个团的兵力便足数编定。县长陈势涛任上校团长,王锡铭任少校团副,史肇周任上校副团长,轩铁仙任中校副团长;下设三营一队,兵役科科长周熏陶任一营营长,三区区长史信昌任二营营长,二区区长王超任三营营长,薛世钦任学宣队队长;团、营、连、排,三三制编制,薪饷、粮秼、械弹、被服等由军政部划拨。全团约1500多人。(据《凤冈县志》)
1940年初,全团集中县城集训。2月21日(农历正月十四日),在县城北门大操场举行誓师大会。
23日拂晓,志愿兵团在口号、鞭炮声和雄壮的军号声中告别家乡凤冈,踏上抗日征程。途经思南、印江、沿河、铜仁及湖南芷江、湘潭到长沙,分别编入90师、95师、102师,9月初开赴岳阳前线抗日。
二、前线参战部队
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旗帜的指引下,15万多遵义籍抗日将士开赴抗日前线,前仆后继,浴血奋战,英勇杀敌,数以千计的将士殉国抗日疆场,为夺取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遵义籍15万多抗日将士,主要分布在以下10个陆军师,各师抗战梗概如下:
第85师:由原黔军袁袓铭部李燊43军一部改编而成。1935年9月,遵义县团溪人陈永祯(陈铁)调任该师师长。1944年,遵义县团溪人陈德明曾任该师师长。抗战中,该师先后参加了门头沟千军台战斗,忻口保卫战,晋东南闻喜、侯马战斗,垣曲蒲掌战斗,冀城上甘岭战斗,洛阳龙门战斗,洛阳磁涧战斗,灵宝大郎庙战斗等重大对日作战。510团代理团长刘眉生(遵义县南白镇人),团长欧阳鹏,副团长陈新民、张袓农先后阵亡。
第102师:由原黔军25军第2师改编而成。首任师长是遵义县城人柏辉章。抗战中,该师先后参加了淞沪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保卫战和第一、二、三、四次长沙保卫战等重大对日作战。304团团长陈蕴瑜(贵州省平坝县人),师兵站站长柏宪章(遵义县城人)等先后阵亡。该师阵亡严重,报请军事委员会批准,在贵阳大南门外建立一座“国民革命军第一百零二师抗日阵亡将士纪念塔”。
第103师:由原黔军25军第1师改编而成。首任师长是桐梓人何知重。抗战中,该师先后参加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武汉保卫战、鄂西会战和滇缅公路上的松山战役等重大对日作战。613团团长罗熠武、师部少校参谋魏自远等阵亡。该师阵亡严重,报请军事委员会批准,在贵阳三桥修建一座“国民革命军第一百零三师抗日阵亡将士纪念塔”。
新编第8师:由原黔军25军第3师改编而成。首任师长是桐梓人蒋在珍。抗战中,该师曾奉命执行黄河花园口决堤,参加了黄河禹门口保卫战、晋东南浮山战役、高坪战役(配合八路军开展百团大战)、桂(林)柳(州)反攻战等重大对日作战。22团团长彭镇璞(绥阳县郑场人)等阵亡。
第121师:由原黔军犹国材部改编而成。首任师长是绥阳县人吴剑平。抗战中,该师先后参加了淞沪会师,武汉保卫战,宜(昌)枣(阳)会战,鄂西会战和桂(林)柳(州)反攻战等重大对日作战。
第140师:由原黔军25军教导师改编而成。先编为新编25师,遵义县鸭溪人沈久成任师长;1936年冬改编为140师,贵州兴义人王文彦任师长。抗战中,该师先后参加了台儿庄会战,武汉保卫战,第一、二、三、四次长沙保卫战,常德会战和南昌截击战等重大对日作战。835团中校副团长王俊臣(遵义县板桥人)等阵亡。
新编28师:该师原在四川组建,首任师长是贵州龙里县人刘伯龙。调入贵州后,补充贵州籍士兵3000多人(其中相当部分是遵义地区人),培训官佐300余人。1941年秋,该师编入远征军,参加保卫滇缅公路和滇西等重大对日作战。
陆军补充师:1937年抗战爆发后,贵州组建志愿兵补充师,其中相当部分是遵义籍兵员,柳际明任师长。抗战中,该师先后参加了台儿庄会战和武汉保卫战等重大对日作战。
预备第2师:1938年由贵州几个保安团(其中含遵义地区的保安团)组建而成。首任师长冯剑飞。抗战中,该师先后参加了武汉保卫战和滇西、缅北等重大对日作战。
新编11师:绝大部分为贵州籍将士,其中遵义籍将士占一定比例。在抗战中付出重大牺牲。
除上述10个陆军师之外,在其他一些抗日部队中,也有部分遵义籍将士。
在中共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抗日部队和相关抗日根据地中,有陈沂、韩念龙、周林、雍文涛、贾若瑜、秦川等近百名遵义地区籍中共党员参加抗战。其中,胡畏、陈淑蓉(女)、佘福谦、胡正文、彭镇贤等还牺牲了宝贵的生命。
在抗战中,遵义籍将士浴血奋战,英勇杀敌,数以千计的将士牺牲了宝贵的生命。据遵义县等8个县(市)新编县(市)志记载,有名有姓的抗日阵亡将士达1004人。其中,遵义县389人,桐梓县129人,仁怀县30人,赤水县130人,凤冈县85人,正安县154人,道真县41人,婺川县46人。还有绥阳、鳛水、湄潭和余庆4个县没有具体统计数字。全区抗日阵亡将士当在2000人左右。
三、抗日烈士
阵亡的约2000名遵义籍将士中,刘眉生、彭镇璞、柏宪章、王国权、王俊臣、胡畏、陈淑蓉(女)等,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刘眉生:1905年3月26日生,遵义县南白镇人。1937年10月,他率510团随陈铁师长所率85师,奉命参加太原外围保卫战——忻口战役。大战前夕,他在阵地上作遗书与妻子夏坤融诀别,表达了他誓死抗战的决心。遗书中说:“……日寇凶残夺我疆士,戮我同胞,愿以七尺之躯,以报生我育我之故土,即令战死沙场,我之荣矣。望吾卿切勿悲啼,希抚育两子,续吾未竟之志,未完之业,誓死抗战,光我华夏,吾虽死犹生,安笑九泉。……”大战开始,刘眉生团长身先士卒,亲临前线指挥,浴血奋战,多次打退日军的进攻。但不幸于10月28日被日军弹片击中头部而壮烈牺牲,时年33岁。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追授他为陆军少将军衔。家乡遵义人民为他举行了隆重而悲壮的公祭公葬仪式。1988年4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批准追认刘眉生为革命烈士。
彭镇璞:1910年7月生,绥阳县郑场人。1938年12月,他率22团随新8师参加保卫黄河要津禹门口战役。在副师长朱振民、师参谋熊先煜的指挥和协助下,临危不惧,沉着应战,血战三昼夜,终于保住了禹门阵地。1939年4月,彭镇璞团长率22团参加晋东南浮山战役,担任主攻任务。激战中,不幸被日军弹片刺入前胸,经抢救无效而壮烈牺牲,时年29岁。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追授他陆军少将军衔。绥阳县城和家乡郑场人民分别为他举行了隆重而悲壮的公祭公葬仪式。1987年10月,贵州省人民政府批准追认彭镇璞为革命烈士。
柏宪章:1902年1月20日生,遵义县老城人。曾任102师304团副团长和师兵站站长。1938年3月,102师奉命参加徐州保卫战。时任师兵站站长的柏宪章,从郑州押运满载弹药粮株的列车支援前线。途经开封站时,突遭24架日机的狂轰滥炸,柏宪章率部殊死抢救,不幸被一束日军弹片炸得血肉横飞,当即壮烈牺牲,时年37岁。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追授他陆军上校军衔。1988年4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批准追认柏宪章为革命烈士。
王国权:赤水县城人。某部47师政治部主任。1941年春,在河北冀县抗日战场率部突围中和20多名战士一起壮烈牺牲。
王俊臣:遵义县板桥人。140师835团副团长。在1938年4月台儿庄会战中坚守禹王山阵地,与日军肉搏而壮烈牺牲,时年42岁。
胡畏:原名胡瑞蓂,1911年1月生,遵义县新舟人。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上海等地领导工人运动。1939年初赴延安入抗大学习。毕业后被分配到晋察冀边区邓拓任社长的《抗敌报》(1940年11月7日改为《晋察冀日报》)社工作,不久即担任该报国际版组长、报社总支组织委员。1943年秋,日军对晋察冀边区进行疯狂“扫荡”。报社工作人员分批突围转移。9月下旬,胡畏率武装梯队、工作梯队转移至河北阜平县马兰村时,突遭日军包围伏击,在突围战斗中,胡畏等7位同志不幸壮烈牺牲,胡畏时年33岁。
陈淑蓉:女,1920年10月生,遵义新城龙井沟人。1938年夏,年近18岁的陈淑蓉和陈宜珍(女,16岁)、孙碧玉(女,17岁)结伴同行,耗时3月,历尽艰辛,于同年秋胜利到达延安,同入抗大总校一大队女生队学习。1940年春,陈淑蓉于抗大毕业,被分配到抗大二分校警卫连当文书。由于工作出色,不久即加入中国共产党。1943年初,陈淑蓉被分配到冀东军区十三分区卫生处任文化教员。同年夏,日军对冀东根据地进行残酷“扫荡”。陈淑蓉等在转移途经河北迁安县金厂峪时,突遭日军伏击,陈淑蓉不幸被俘。日军对她严刑拷打,逼他供出八路军后勤物资藏放处(因陈淑蓉爱人是十三分区供给处处长)。陈淑蓉坚贞不屈,不仅未交代片言只字,而且还怒斥日军暴行。日军恼羞成怒,用刺刀将陈淑蓉及其腹中胎儿活活戳死。陈淑蓉壮烈牺牲时,年仅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