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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播与改土归流
所属图书:《遵义简史》 出版日期:2014-12-01

第三节 平播与改土归流

播州杨氏第29代杨应龙袭职后,与地方官矛盾日益尖锐。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朝廷发动平播战争,结束了播州土司统治。次年改土归流,原播州地方建遵义、平越二军民府,分属四川与贵州。

一、平播的背景

土司制度得以维持,是以朝廷与土司双方的基本目的得以保证为前提的。就中央王朝而言,“其道在于羁縻”,要求土司“额以赋役,听我驱调”(张廷玉等《明史·土司》,下同),服从中央统治而不生异心。至于土司,则“必假我爵禄,宠之名号”,要中央王朝承认他们对所占地域统治的合法性,并以其所赐爵禄、名号增强他们的权威性。这是一种相互利用、相互妥协的相对平衡。这种平衡的维持,得靠官方的管理得法与土司的忠心不二。平播战争的发生即基于这一平衡的打破。其具体原因是贵州地方官的“抚绥”失当和杨应龙未能彻底“革心”而导致矛盾逐步升级并最终激化。

明朝万历初年,播州29世土司杨应龙承袭宣慰使。播州历来属四川管辖,三面与贵州接壤,贵州官员想借朝廷之力将播州划入版图,以改善粮食和军饷匮乏的局面。贵州巡抚江东之向朝廷奏折中,表明有意将播州草塘、余庆、白泥、重安五司地划归贵州管辖。杨应龙深知贵州意图,心结交四川督抚,累从征调,远赴各处“平蛮荡寇”。

播州杨氏在明代中期内乱中衰落,水西土司乘播州内战之机,侵夺播州毗邻地域。杨应龙在收复土地的軍事行动中,杀死沙溪宋氏17人。不满汉官挟制,曾“毁坐镇官旗令”。他好猜疑,万历十四年(1586年),听信宠妾田雌凤的谗言,乘醉杀死结发妻子张氏及岳母,并屠杀使女数人,其妻叔张时照等上告杨应龙“谋反”。杨应龙欲以娄山关下的永安庄,交换宣慰同知罗氏土官三岔领地,罗氏不答应,遂将罗氏唐代入播始袓罗荣之墓掘毁,并以兵势相威胁,罗氏全家只好逃到乖西府(今开阳县)避难。这些暴行逆施,招致土司领主集团内部分裂,五司七姓众叛亲离,宋宗富等联名到贵州、四川和京城控告应龙嗜杀立威的“凶恶诸事”。

播州宣慰司原额定每年协济贵州省秋粮10625石,屡年拖欠。贵州官员认为,协济难以最终解决贵州的困难,疏奏将播州八司、湖广四卫划归贵州统一管理,此建议未能实施。但贵州官员图谋割播州地的想法一直存在。

万历十八年(1590年),贵州官员力主惩治杨应龙,就是要借朝廷之力剪除播州,瓜分这块沃土。巡按陈效编造了杨应龙“阻兵嗜杀”等“二十四大罪”,定为“谋反”,奏请朝廷发兵征剿。四川巡按李化龙认为应龙作战有功,“无可勘之罪”,虽然有过错,但性质不是谋反,主张实行纪律处分,实行安抚。意见分歧,诏命川黔两省会审应龙。万历二十年(1592年),朝廷降诏将杨应龙传至重庆府,以嗜杀罪解除其职务,按法当斩,拘留下狱。杨应龙请求交二万两白银赎罪,并愿带兵五千远赴辽东征讨倭寇,立功赎罪。杨应龙被释回播州,此时朝廷征倭军队已经出发。

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新任四川总督王继光再次勘提杨应龙,杨应龙抗辩,恳求派员调查,不出播州接受勘问。王继光派人领官兵3000入播州擒拿,杨应龙巧设伏兵,将三千官军全歼于娄山关南白石口。官军首次征剿使杨应龙增强了忧患意识,决心以武力实行自保。当年,杨应龙大集役夫工匠,重修天险海龙囤,置前后九关,准备抗击征剿官兵。万历二十四年工程告竣。同时加固对山其先世修建的养马城,在囤东喇叭水河谷两岸山上修建海云囤、龙爪囤、望军囤、养鸡城、养鹅池等外围城堡和给养基地;在谷口咽喉之地建海门关、封锁峡口;在打眼岩下游横溪建海崖关,从侯家垒岩顶控扼河谷走廊,阻断进山水路;又在海龙囤西的三圆山设木栅数重,建营寨居高临下,派苗军切断囤后窄径。同时在播州四境险关要隘,急流津渡上构筑了娄山关、乌江关、石虎关、黄滩关等几十座关囤寨堡,组成了环播千里,星罗棋布的攻防体系,作为播州的安全保障。

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朝廷以兵部侍郎邢玠总督川贵军务。二十三年邢玠抵蜀,按廷议,遣重庆知府王士琦审讯杨应龙,这是第二次审讯。王士琦在綦江县安稳勘处杨应龙“冲杀官军罪”,应龙单骑前往,自缚于道旁“泣请死罪”。处分意见为革职,以长子杨朝栋为舍人,掌印代管播州;罚银四万两,助采大木建造皇宫;交出冲杀官军的黄元、阿羔等12人抵应龙罪斩于重庆;邢玠又按前论削其疆土,将播州所辖的黄平、草塘、白泥、余庆、重安五个长官司地划给贵州黄平通判管理;扣押杨应龙次子杨可栋羁于重庆作人质,催交赎金。杨应龙服罪,接受了严酷处罚。这时明政府并没有下决心用武力解决杨应龙事件,杨应龙军事防卫上采取守势,也不想起兵叛乱。

不久,杨可栋死于狱中,杨应龙数次索要儿子尸棺不得,重庆扣下尸体催交赎金,杨应龙愤言曰:“吾子活,银即至也”,发兵并遣僧人上千名,持银牌到四川边境“招魂而返”,在今汇川区泗渡镇杉林湾为杨可栋建造衣冠冢,墓碑刻“明故忠贞至孝可栋杨公子墓”。杨应龙深知贵州官员罗织罪名,欲置他于死地,不缴赎金,官兵必来征剿,于是重振兵马,以武力割据自保。五司七姓“奏民”状告杨应龙造反罪,与应龙结仇。万历二十三年(1593年)杨应龙兴兵到处追杀告他“谋反”的仇家,没收七姓头人资财和田庄土地,分给招募的“苗夷、仲家苗、黑苗、仡兜苗、木老子姜苗、花苗、菜家苗、九股苗”等少数民族军士耕种,将头人妻女赏给苗军,史称“夺地养苗”,苗族愿为杨应龙出死力,成为杨应龙土司军队的主力。

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闰八月,为缓和同朝廷关系,杨应龙与其长子杨朝栋各进贡大木20根,供京城大工之用。此年海龙囤扩建就绪,杨应龙亲书各关榜文,制定军事重地严格的关卡盘查禁令,并刻成《骠骑将军示谕龙崖囤严禁碑》,竖在飞凤关下。碑文记载,海龙囤上设“守囤名役总管、总领、把总、提调,书吏,各理事务。守衙小童、守仓户、打扫户、总旗,小旗、军士、苗军并住囤医生、匠作、住持人等,各有役次,时刻不可擅离”,将海龙囤视为“子孙万代之基,保固之根本”,实行严防死守。

自朝廷割去播州五司之地后,应龙清理疆界,收复今仁怀、习水、赤水等西北故土。贵州巡抚江东之根据“思石道副使张斗呈报”,称杨应龙派兵袭掠余庆、都坝,进攻兴隆(今黄平)、都匀官军卫所,焚烧草塘、余庆二长官司驻地,又遣其弟杨兆龙领兵围攻黄平旧州,“戮重安长官家,势复大炽”等事情,写成奏折《防御事宜疏》报给朝廷。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杨应龙追杀仇人袁子升,发兵围合江县城,将袁磔死后立即返回,四川抚臣王明发“密疏”上告杨应龙残暴侵犯四川地盘。仇民宋世臣、罗承恩等举家藏匿在偏桥卫(今施秉县),播军追索城中,将其杀死,并侵扰湖广四十八屯,阻断黔楚驿道。

朝廷如贵州之所愿,将播州所辖的黄平、草塘、白泥、余庆、重安五个长官司地划给贵州后,这五个司中的大部分居民和部分土目都不愿意,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十二月五司公开倒戈,回转投靠杨应龙,把钱粮等直送播州而不交给贵州。杨应龙借势,以“给五司军民伸张正义”为由,出兵保护这些人,四川当事诸臣深知这五个司本来不该划给贵州,对此不予过问。贵州巡抚江东之见已经到手的五个长官司不服管理,二十七年四月命都司杨国柱、指挥李廷栋率兵三千收复五司地,进剿杨应龙。杨应龙遣其子杨朝栋、弟杨兆龙迎战于黄平飞练堡,接战后佯败至天邦囤,将官军引诱到重兵埋伏的战场全歼,官军无一生还。贵州巡抚江东之被罢官为民,以郭子章代任巡抚。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三月,朝廷命兵部右侍郎李化龙总督川湖贵三省军事,赐尚方剑,调天下兵马,调东征倭寇的诸将刘铤及麻贵、陈璘、董一元等南征。

官军守将房嘉宠奉命镇守綦江防堵播州,断绝了播州的盐路和必经商道,在杨冈溪杀播州兵12人,杀播州盐贩周抚六及前去投顺的播民12人。万历二十七年六月,杨应龙以此为口实,乘官军尚未大集,宣称“朝廷不容我,只得舍命出綦江,拼着做”,打出“擒亡剿叛”旗号,出兵三道北进,自领劲兵8万围綦江,二十一日破城,杀参将房嘉宠、游击张良贤,劫库毁仓,尽掳资财,尸塞綦江河,“江流为赤,西南震动”。播州军师孙时泰向杨应龙建议,播军乘胜直取重庆,捣成都,劫蜀王为人质。杨应龙不予采纳,“只言争界,给葬,以冀曲赦”,播军撤出綦江后,多次发文至重庆,要求缚送奏民何邦卿,并归还次子杨可栋遗体埋葬。李化龙使出缓兵之计,使杨应龙抱有一线希望,幻想朝廷能施行安抚,对他实行“曲赦”。

万历皇帝闻播军屠綦江,赫然大怒,催李化龙从速调兵进剿。

二、平播战争经过

二十八年(1600年),明朝廷发动震惊全国的平播战争。年初,平播主帅李化龙移驻重庆,调集15省兵、西南各土司军共24万,二月十二日誓师,分川南四路、湘黔四路,每路约三万人进剿播州,平定杨应龙叛乱。杨应龙“身率诸苗决死战”,分兵迎敌。战争开始后,双方激战64天,官军付出惨重伤亡代价,但官军势众,兵器先进,攻势凌厉,川师总兵刘綎进兵綦江,连破楠木山、羊简台、三峒天险,又败杨应龙之子杨朝栋所统苗军,其他几路明军也取得胜利。三月底,刘綎攻占娄山关,四月,杨应龙率诸苗决死战,又败。播州十余万将士先后战死和投降,边关相继失守。高坪激战后,杨应龙于四月十六日夜率17000人退守海龙囤。官军进占杨应龙所依天险龙爪囤、海云囤。至诸路官军合围海龙囤,围囤三匝,三省五总兵率部队昼夜轮番仰攻。调集火炮攻城,播军拼死拒战,关上“投滚杆檑石如雨,(官)兵一挡即成齑粉”。时值溽暑,天雨路滑,“将士驰泥淖中苦战”,囤前雄关险隘难以飞越,官军进攻月余,一筹莫展。

杨应龙妾田雌凤遣使用金银厚贿攻囤将领,并谎称“应龙已仰药死”,“田氏且降”,延缓官兵攻势。吴广等总兵官畏葸不前,各在营房拥兵自保,因循不进,士气不振。官军将士畏难,不肯用命,派土司兵和东征俘虏的倭寇兵打前锋攻城。李化龙惟恐出师多日,军士畏贼不攻,每日坐耗军费钱粮若干万,惧朝廷申斥,屡次催促诸将进兵,调精锐转攻囤后薄弱处。在内奸引导下夺占三圆山,可俯瞰囤后军情。官军断囤后“樵汲之路”,架炮轰击城内,又在逼近后关处用巨木建排栅,造登城云梯、巢车,可抵敌强弓硬弩的铁盾牌等战具,加紧攻城。从五月十九日开始,三省五总兵各抽精锐轮番仰攻,六月初五日,四川总兵刘部攻克土、月二城。六月初六凌晨,总兵陈璘、吴广在黎明前破万安关,喊杀之声震撼山谷。杨应龙兵败,紧闭宫室门,与二爱妾上吊自杀,并纵大火烧宫室以自焚。官军攻入囤中,乱刀斩杀,大肆劫财、焚屋,囤上火光冲天,尸骸遍地。官军从“烈焰中取酋尸一躯,验为杨应龙正身”,将尸身剖腹盐渍,驮进京城,其弟杨世龙,子杨朝栋、杨以栋及军师孙时泰等百余人被俘,槛送京师处决。官兵将海龙囤劫掠一空,木构建筑全部烧毁。

此次征播,“获大贼首一,擒贼首1200余名,斩首级22600。计俘获贼属5500。计招降男妇126000。计全获被掳男妇1000。招降播民126000余人。缴获诰命三道,敕书一道,播州宣慰司铜印一颗,诸葛铜鼓12面及古器共286件”,其中100件解京,186件交成都府存。战后杨保族人存者十仅一二,古播州基业毁于战火,城郭崩毁,宫室、寺观、百余座庄园化为灰烬。

平播之役军费和物资消耗巨大,李化龙向朝廷奏疏中列报:“耗银1465415两;铜钱1660550文;各色包米319571石;炒米5615石;粟米4157石;干鱼70039斤;食盐123662斤;生姜37158斤;干蒜22658斤;柴炭182190斤;马草85315束;药饵12842斤11两;战马880匹。”

官军凯旋班师之前,搜军队铜锅熔化,铸造《平播报德之钟》《平播安黔之鼎》,在海龙囤顶和遵义桃源山(今遵义市一中)上分别竖铜标一座,宣皇朝之威,记平播之功,用以“永镇西南”。

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六月十五日,平播总兵官李应祥出任镇守贵州兼提督湖川等处地方总兵官、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班师经过今福泉市城北6公里龙昌镇茅沟堡,在山石上刻平播记事摩崖一幅。摩崖今存,1985年被列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万历二十九年春,皇帝颁《平播诏书》于天下,将杨应龙尸首锉骨扬灰;将杨应龙妻妾、子孙、军师、总管等“贼首”74人斩首于西市;将杨应龙弟杨兆龙、杨从龙车裂而死。至此,杨氏自唐以来历725年、传29世的播州土司统治宣告结束。

明万历二十年至二十八年(1592~1600年),明朝廷经历三次大的征战:平息叛乱的宁夏之役、播州之役和支援朝鲜抗击日本侵略的朝鲜之役,三战皆胜,称为“万历三大征”。这三次战争对明末政局产生了重大影响,也使明朝的人力物力遭受巨大损失。史载:“二十年,宁夏用兵,费帑金二百余万。其冬,朝鲜用兵,首尾八年,费帑金七百余万。二十七年,播州用兵,又费帑金二三百万。三大征踵接,国用大匮。”经此三次战役后,明朝元气大伤,成为导致明朝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1993年,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将平播之战收入《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一百次战争》一书中,以《剿平“半壁天子”加速“改土归流”》的标题,编排在十大藩镇内乱战争系列,与唐朝安史之乱等并列。

三、播州改土归流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朝廷在播州推行改土归流政策,四月二十九日(1601年5月30日),废除播州宣慰司,以其地分设遵义、平越两军民府,派流官治理。将播州乌江以北之地设遵义军民府,设治于白田坝,领一州四县:以播州长官司地设遵义县,县治与府同城;以上赤水里、下赤水里、仁怀里合设仁怀县;以旺草地方设绥阳县;以桐梓地方设桐梓县;以真州长官司地置真安州,俱隶于四川布政使司。将播州乌江以南之地设平越军民府,设府治于平越卫城,以原黄平安抚司地置黄平州;以容山长官司、湄潭三里七牌地设湄潭县;以瓮水、草塘二安抚司及重安长官司地合设为瓮安县;以余庆、白泥二长官司地合设余庆县;划凯里安抚司、杨义长官司属之,俱改隶于贵州布政使司。同月,改龙泉坪长官司为龙泉县(今凤冈县),隶于石阡府。又设威远卫于遵义白田坝。

两军民府都纳入了封建中央集权制的轨道,各府、州、县派流官治理。原设安抚使、正长官不属杨氏余党者,改为各县土知县、土县丞。副长官改为土判官或土主簿;原播州宣慰司同知罗氏改为遵义军民府土知事,兼威远卫指挥使同知。同年,将各县基层政区划为里、甲。

改土归流后,打破了土司专制的农奴制度,加强了中央与地方的联系,对维护国家的统一有进步意义。

平播主帅李化龙处理播州善后事宜,推行新政,主要措施为派官吏、设将领、开军屯、复驿站、正疆域、丈田粮、定赋税、招抚流民入籍耕种,为恢复经济创造了条件。

督道、府官员率州、县官划定各县疆域,在各界址刻石为碑,永为遵守,如“妄肆侵争,重行究治”。

设屯卫,驻官军,威远卫设于遵义白田坝,派分巡兼兵备道一员、总兵官一员驻遵义府,以防播民啸聚复乱,并威摄近邻土司。李化龙代表封建国家处理播地善后事宜,从理顺人口和生产资料关系、土地关系入手,建立新政权,取得很好效果。

(一)没收土司全部土地。《平播全书·卷十一》记载:“播地既平,一切田土俱应尽行没官,召人耕种,稍待二年后,照例起科,办纳粮差。”“应龙官庄,并杨兆龙、田一鹏、何汉良等诸擒斩过有名头人田庄,尽数没官,听三省之民愿占籍播州者承种。”“遗下无主民田,另行招人承种,纳粮当差。”

(二)惩办霸占土地的恶棍。当时“有无知愚民,流移积棍,觊觎膏腴,假称原业,径行霸占。夫朝廷动了多少兵马,费了多少钱粮,方有此土,岂容混赖享成,法当禁戢。稔恶不悛,仍加治罪,以警其余”。

(三)安插复业旧民。“奏民(状告杨应龙造反的播州五司七姓)原系造衅起事之人,今播贼虽平,然杀人命数十万,费钱粮数百万,皆此辈酿成之祸,今即准其复业,或原有资产者,方许告官,查明量给,若原无产业,及虽有产业而不经告官辄自霸占者,事发以乱民处斩。”

(四)丈量田土。据《遵义府志》,平播后丈量田亩,遵义军民府一州四县“原额实熟民田地,共5568顷77亩”。遵义县位于“杨氏腹里”,丈量结果,全县耕地除卫官俸田外,“实有田一千六百一十五顷二十四亩五分,地一千零四十五顷一十三亩”,共计2660顷37.5亩。

(五)限田制。规定“应将播之旧民号‘杨保子’者,查果真的,无论原业肥瘠,俱人给田三十亩,上、中、下搀配均给”。凡不会说播州少数民族杨保语的,不能享受播州原住民的分田优待。规定每人所分的田,“大率纯下田,不得多过100亩;纯上田,不得少过20亩”。平人不得超过50亩,指挥、千户、百户等官不得超过100亩。从江西、湖广、巴蜀迁至遵义府的人口,为非原籍平民,人均授田20亩,共11.95万亩。领田之人纳粮当差。

(六)设驿站田。“松坎、桐梓、播川、永安、湘川五驿,原系土驿,今播州各处既改为流,则此五驿亦当改流。其各驿应用夫马供亿,或将此中一带田地丈量,计算约种若干,定为一分,召人耕种,免其征赋。如川北军站故事,责令当差走递。”

(七)设卫所屯兵据守。“设威远卫于白田坝,与府同城。……所属前后中左右五所,每所军人一千,共五千。”据《陈志》:卫设指挥使、同知、佥事、镇抚、经历等官职,卫以下设所,所设正、副千户,百户等员;威远卫下设三所,置军士1200名。

(八)设军屯。在边隅逼邻土司地方,各设屯田,在遵义县境西北部沙溪里、天旺里、水烟屯各设屯田。主要的屯田分布在今仁怀、赤水一带。每名军士照袓制给田二十四亩,再加六亩为冬衣布花之费,“自种自食,不必纳粮与官,又复领出,纷纷滋弊,各开屯处,除养屯兵之外,余田仍照民地起科,上纳本折于各州县,为卫官俸廪,及不时军兴之用”。

(九)定赋税。“查克平九丝(四川九丝城)丈量田地,分别上中下三等,每亩上田四升,中田三升,下田二升,今宜效之,以清播田。第播地山水相杂,不止三等,尚有上上、下下者,宜逐项分析,最上者一亩可当上田几亩,最下者几亩可当下田一亩,则须临时斟定,难以预计。丈完总计田地若干,粮若干,征本色若干,折色若干,候二年之外起科。除足一年夏秋二税、银、力二差,一切杂费外,上解布政司充边饷支用。”

(十)正疆域。清查一切相邻地方,“如原系播州者,归之播州;原系永宁、水西者,归之奢、安二氏,刻石立碑,永为遵守。其邻边目把如不安分义,妄肆侵争,重行究治”。

遵义简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