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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所属图书:《遵义简史》 出版日期:2014-12-01

第四节 文化

宋墓雕刻艺术及出土文物之丰富,二冉、八进士的涌现,佛教、道教的兴盛,杨汉英著述之宏富,均反映了这一时期文化教育有较大发展。

一、宋墓雕刻艺术

遵义市属各县、市、区均有宋墓,已发掘清理的,有深溪镇皇坟嘴杨粲墓、鸭溪理智村宋墓、刀靶水宋墓、南白镇黃家寨宋墓、仁怀市两岔宋墓群、桐梓夜郎坝宋墓群、务川金银洞宋墓、赤水官渡宋墓、湄潭县金桥宋墓、凤冈县立竹溪宋墓、道真宋墓群、桐梓周市石棺墓、高坪杨文墓等。上述宋墓的建筑结构、用材、石雕艺术风格具有鲜明时代特征,其中以杨粲墓为典型代表。

南宋播州安抚使杨粲墓,在今红花岗区深溪镇皇坟嘴,建于宋理宗淳祐年间(1241~1252年),墓侧原有祭祠、享殿等建筑。考古学者将其列为中国宋墓“川贵类型”代表作。这座南宋墓,因其规模巨大,历来俗称“皇坟”。

墓葬结构为平顶双室,用496块巨大白砂岩条石砌筑,石间密合无缝,用榫卯法,石构件上都有子母扣,层层套合固定,总面积64平方米。1957年发掘清理,1984年修复后开放参观。墓前草坪上,有神道直达墓门。两墓室南北并列,南室葬粲,北葬其妻,中有隔墙,两墓室后部有过道相通,结构严谨。每室又分墓门、前室、后室三个部分。

墓葬后室之南北壁和后壁布满精湛雕刻,构图对称,后室棺床下由四条圆雕石龙承托,四角是龙头,棺床左右侧为交股的龙身及龙尾。墓内28尊人物造像细腻传神,栩栩如生。墓前立颊石上4尊高浮雕武士站像,戴兽头盜,抹额饰狻猊,穿圆领战袍,披锁子甲,束大带,登靴兀立,分别佩持剑、斧、弓、箭,威猛刚毅。男室后壁上部雕两层壁龛,石刻仿木构宫殿建筑,古色古香,画栋雕甍,重檐卷云。阑额、雀替、柱头枋、散斗、挑檐枋、瓦顶刻得细微逼真;正脊高耸,有宝珠顶,鸱吻吞脊,翼角飞翘,合于《宋营造法式》之制。

墓主杨粲圆雕像端坐在朝堂龙椅之上,形貌肥硕,戴长脚幞头,穿圆领朝服,双手平抄,阔袖长垂。雕像广额悬鼻,二目平视,嘴角微翘,矜持雍容之态传神写照。文官造像持重而拘谨,双手持笏于胸,侍立朝堂侧。女墓室女官造像面庞丰腴,戴曲脚插花幞头,双鬓呈露,长身素裙,捧奁及汗巾侧侍女墓主。墓内守陵武士顶盔贯甲,手持利器,魁梧轩昂,当是宋代播州武装部队“雄威军”将士的模拟造像。墓壁精雕龙虎柱,青龙、白虎是为镇墓神物。分别刻成龙柱和虎柱,龙柱上盘绕的龙造型与今天流行的样子不同,宋代的龙头部较小,极具活力、动感。龙柱后有龛,刻双扇花门扉,半开还掩,一女子扶门探身微笑,藏露得宜,蓄而不发,这“仕女启门”图极富生活情趣。男室后壁上低浮雕“进贡人”像,身躯粗壮的男子赤膊披巾,手足戴环,头发卷曲,下着桶裙,双手扶头顶上的贡盘,盘中珠宝闪射一轮毫光,眉宇间隐透愤懑之情。据考证,这是宋代播州(今遵义)土著民族农奴的写实形象。被压在宫殿大柱下的“负重人”雕像装束与“进贡人”同,蹲跪在地,双目圆睁,头顶千钧巨柱。这苦力之相,变形压缩的侏儒之身,是土官家内奴隶的写照。28尊人物雕像均以男女墓主人为中心,按实际生活中的等级、身份,被安排在墓室之“阴间”世界,再现了土官杨粲升堂理事的场面和威仪,深刻表现了播州主仆间森严的等级、阶级关系和民族关系。这批造像形态丰满,衣饰考究、刀法娴熟,线条流畅,比例合度,达到了以形写神、神形兼备的艺术效果,继承发展了宗教造像和石窟雕刻艺术精粹。

墓石上刻满花草、动物、几何图案、器物等。花丼有牡丹、秋葵、芙蓉、石榴,俏丽精工,忍冬纹、莲弧纹、卷草纹装饰效果强烈。“野鹿衔芝”“双狮戏球”“凤穿葡萄”等小幅雕刻活泼生动,充满灵气。曲腿几案、台布桌巾、折叠屏风等用器古色古香。男女墓室顶部斜坡藻井上,分刻“庆栋”“德宇”,即阴间的宫殿。艺术匠师把逝者在人间的尊贵地位、衣食住行享用的东西化为生动写实的石刻艺术形象,移植墓中,再现了墓主生前的富贵豪华。杨粲墓石刻在中国石刻艺林中,是不可多见的杰作,被誉为西南石刻艺术宝库。该墓建筑宏大、石刻精湛丰富,1982年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考古资料证实,黔北已发现的宋墓分布地域广泛,除处于播州腹地的今遵义县外,集中分布在今遵义市东北部的务川、道真、正安县,北部的桐梓、习水县,西北的赤水及西部的仁怀县,沿川黔省界构成一道半环线,这一线,是宋代播州、思州与巴蜀文化密切交流的前沿地带。杨粲墓发现影青瓷器,反映了与外地日益密切的商贸关系。

二、宋墓出土文物

播州宋墓出土文物中,杨粲墓出土铜鼓、带柄铜镜、铜瓶、崇宁重宝铜钱、铁钱,彩绘陶瓶、影青瓷碗、铁门转、铁棺环、铁钉等;刀靶水宋墓出土铜鼓、铜匜、铜洗、铜印、铁釜、铁刀、铁箭镞、铁三脚架、金手镯、玉器、陶碗等;仁怀两岔宋墓出土陶俑、铜洗、宋代方孔铜钱、石刻买地券三块;桐梓夜郎坝宋墓出土影青双鱼莲纹瓷盘。以上出土文物说明,南宋播州使用铁器已比较普遍,外地出产的瓷器已进入播州,铜钱已在播州流通使用。

铜鼓,是中国南方古代少数民族制造并使用的有代表性的文化遗物。其制浑身是铜,体如圆墩,中空无底,平面四耳,繁褥多彩,花纹奇异,是中华民族历史文化的瑰宝。铜鼓发源于中国云南滇池一带,在发展过程中遍及南方各省和东南亚各国。从春秋战国至明清,几千年来,西南各民族制造了许多种类不同的铜鼓,目前国内铜鼓研究者将其分为万家坝型、石寨山型、冷水冲型、遵义型、北流型、灵山型、西盟型等八大类型。杨粲墓出土的两面精美铜鼓,命名为“遵义型铜鼓”,男室铜鼓定位为遵义型铜鼓的断代标准器之一。

杨粲墓男室铜鼓高28厘米,面径44.2厘米,腰径36.3厘米,足径43.1厘米,重12.25公斤,黃铜铸造,胴腰足三段分明,有绳纹带状扁耳两对,耳上有双方孔。鼓面饰游旗纹、同心圆纹、锯齿纹、复线人字纹,铸造时夹垫铜钱角在鼓身,作内外范的支撑,使铸成之鼓壁厚薄均匀,未熔之铜钱上可辨识出“元祐通宝”字样,铸造相对年代为宋哲宗元年稍后,约在1086~1247年之间,说明南宋时播州拥有铸造铜鼓的技术,由于铜矿缺乏,将铜钱作原料用于铸鼓。《仡佬族古歌》之《泡筒配铜鼓》中,有“铜鼓周身古老钱”的句子,是对“遵义型铜鼓”中用铜钱铸鼓的印证。

女室铜鼓高30厘米,面径49厘米,腰径43厘米,足径49.8厘米,重7.75公斤,纹饰类似男鼓,耳上为单方孔,是传世使用很久才随葬的,铸造年代约在东汉至唐,早于男室鼓。这两面铜鼓造型凝重,体高身长,胴腰足三段有明显界线,是西南少数民族的重器,弥足珍贵。

三、仡佬葬俗

宋元时,境内仡佬族的丧葬形式,有悬棺葬、岩洞葬、岩墓、水葬、火葬等。《炎徼纪闻》:“仡僚……殓尸有棺而不葬,置之岩穴间,高者绝地千尺,或临大河,不施蔽盖,以木主若圭罗树其侧,号曰家亲殿”,俗以“先堕为吉”。《溪蛮丛笑》:“古僚人埋葬死者,或输之大河”,即为水葬。古代仡佬族“土葬必掘地,置木板横陈其尸”。有的则将尸体移入“炕尸房”,停放木板上,半年后,焚化干尸,骨灰盛于罐中,选一匹好崖放着,再堆砌石块,合于“人死不用棺,积薪焚之”的记载。

道光《遵义府志·山川》:“望军山,北有棺岩,峭石凌空,飞猿莫度,半壁洞口置朱棺,远近皆见之。”遵义县东三渡镇云门囤北岸岩壁,曾临河安置悬棺,状若船,后被人推下岩毁坏。山盆境内的悬棺,或置溶洞中,或置于路边岩腔下,俗称“徕子坟”。境内“古老户”人曾行悬棺葬。道真县大矸顾家坡侧华尔山,海拔1670米,山壁岩腔中放置悬棺一具,杉木制成,长2.18米,早年被扰乱,棺内有骨骸一具,蓝靛染成土布服装一套。

《思南府志·拾遗志》记载,“府南四十里,有家亲殿者,古仡佬奉先处也,在一大岩穴中”,“正统间,居民避苗者,曾至其处,见有木主数道,字迹已不可辨。又旁有棺柩数具,启示之,无见者。大抵自家亲殿而下岩穴,处处有之,岂昔仡佬之制不土葬欤”?今务川县浞水仡佬山等地残留一批岩棺,务川镇南铜鼓溪谢氏的袓坟即是岩棺和大石板墓,省市联合考察组赴镇南窄溪沟考察,证实与史载仡佬葬俗一致。

四、宋元佛教

宋代,思、播、溱、真等州佛教有所发展,主要法派是禅宗南禅的临济宗。唐宋间,在播州治西二十里建福源寺,北宋大观年间真州建有善缘寺。桐梓县北250里崇恩寺中,有石佛像一尊,背刻“敕赐青莲院住持比邱从白元祐八年”字样,元祐为北宋哲宗年号,八年为1093年。至南宋初第11代土官杨选执政时,播州始大张佛教,修建观音院。道光《遵义府志·金石》引《杨氏先德庙碑》说,杨选在荒野打猎,见一尊铜佛像在山岩上,人欲近观则风雷大作,一僧人告之,必斋戒后才可迎奉。获取后奉安于观音院,明代仍供在宣慰司城的佛光寺内。嘉定初,杨粲在今遵义城龙山建万寿寺,淳熙(1174~1189年)中在今桐梓大石板建高峰寺。淳祐(1241~1252年)间,赵高峰在桐梓扶欢坝建崇恩寺。宝祐(1253~1258年)间,桐梓又建鼎山寺。咸淳(1265~1274年)间,在今遵义县南建金山寺。宋代杨氏土官铸造的三尊銅佛,供奉在桐梓虎峰山崇德庙中。宋代,黔州建有长寿寺、普泽庙、灵应庙,思州土官田祐恭奏建佛寺,敕赐名为“集福院”,又建鳌山寺。《田祐恭墓志铭》盛赞田氏开创“名山胜地,琳宫梵宇”的功德。

元代,黔北佛教有所发展,《大明一统志·播州宣慰司》记载:“普明寺,在真州长官司治东,元延祐(1314~1320年)间建。宝相寺,在黄平安抚司治东,元至元(1335~1340年)间建。”《遵义府志·寺观》记,“湘山上有大德护国寺”,至迟当为元大德年间所建。

五、道教的兴起

唐代帝王李渊、李世民极为尊奉道教,以老子李耳为李氏始袓,自称是老子的后裔,册封老子为道教教主“太上老君”,是李唐王朝的袓神、族神。唐高宗李治于乾封元年(666年)尊奉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送亲生女儿去当女道士,诏令全国修筑道观,王公百官和科举试子都必须学习兼通《道德经》。道教地位渐居道儒佛三教之首,有国教之称。唐玄宗李隆基最崇奉道教,是具有茅山派道士身份的皇帝,贵妃杨玉环也皈依了道教。宋真宗将道教尊神赵玄朗作为赵氏皇族“始袓”“圣袓”,封为“保生天尊大帝”。宋徽宗赵佶自称“教主道君皇帝”,竭力推动道教在宫廷和民间广泛传播,大修道教宫观,为大批道士和神仙新加封号,亲自注解道教经典,汇编为《道藏》刊行。

南宋时川陕战乱,蜀中文人学士及云游的道士、僧人不断流寓播州。杨粲统一播州后,大力提倡道教、佛教。《增修普济桥记》碑载,杨粲“肇修郡之儒学、琳宫、梵刹、桥道”多处,他继承袓父“结庐养士”传统,利用儒士、道士、僧人传播三教文化。南宋播州道教建筑,《遵义府志》记载有“玄妙观,在宣慰司治东,宋嘉定间(1208~1224年)建。玉皇观,宋建”。

据《大报天正一宫记》,南宋理宗宝庆三年(1227年),杨粲之子杨价在治西碧云峰下创修“大报天正一宫”。大殿正中供奉的主神,是“昊天金阙至尊玉皇上帝”(简称玉皇大帝)像,在殿侧两壁兼祀佛像,将道、佛两教之神同置一殿通同合祀。杨价临死时“诵佛经数语而终”,可见他兼奉道、佛二教。道观建成后,杨价历代子孙杨文、杨邦宪、杨汉英等皆到正一宫“奉祠惟谨”。

佛教、道教传入播州后,播州各民族仍兼奉地方神祇,与佛、道诸神通同合祀,形成混杂的庞大神系。道教正一派主要从事崇拜神仙、画符箓念咒、斋戒、斋醮、降神驱鬼、祈福禳灾、治病驱邪等活动。游方道士深入民间,开展祭祷禁咒、祛病驱鬼、安宫净宅、察看风水等活动,道教方术与民间原始宗教、袓灵崇拜结合交融,日益走向世俗化。

六、杨价与“八进士”

杨价,南宋播州安抚使。字善父,杨粲长子,南宋理宗绍定年间(1228~1233年)袭职,为杨氏第14世土官。南宋朝廷派遣既老且病的赵彦呐出任四川制置使,蒙古军已踏破剑门关,蜀地大片沦丧。端平二年(1235年)十二月,蒙古皇子阔端率大军进攻四川,宋军被围困在今四川广元、剑阁西北青野原一带,原来镇守蜀口关隘的10万宋军,在激战中或死或散,情势十分危急。杨价认为这是“主忧臣辱”之时,慨然致书蜀帅,请缨自效。“驰马渡剑,率家世自赡之兵五千戍蜀口”,播军在白水江大战中击溃蒙军,解青野原宋军之围,播州地方军被赐封为“御前雄威军”,杨价因功诏授雄威军都统制。

端平三年(1236年)七月,蒙古皇子阔端、宗王穆直、元帅按竺迩分率50万大军攻四川,破川北蜀道天险。冬十月,阔端军攻陷成都,蒙军从川西东进,直逼川南。在这严峻关头,南宋朝廷“诏价以雄威军戍夔峡”,杨价于嘉熙元年(1237年)初率军万余奔赴长江南岸,分拨播州兵屯驻于泸州至重庆一线,同时遣奇兵击东遂(今遂宁市),连打胜仗,保卫了夔州路的安全,朝廷嘉奖杨价,因功升武功大夫,阁门宣赞舍人。

嘉熙三年(1239年),蒙军再入川东,经重庆以达夔州,从万州(今万县)湖滩突破长江,企图取道施州(今湖北恩施),“以透湖湘”,打通沿长江东下消灭南宋的战略通道,军情十分紧迫。《元史》载,蒙军将领来阿八赤阻击南宋援兵,驻重庆下流之铜锣峡,夹江据崖为垒。四川制置副使彭大雅兵力不支,急至播州请派援军,杨价及其子杨文派“总管赵暹率兵三千,赴战石洞峡(今重庆市东北长江干流上的铜锣峡),击破之”,阻止了蒙军进攻。宋将孟珙镇守荆襄,蜀帅余玠保卫四川,皆倚仗杨价为左右手。

杨价自幼受其父杨粲教导,好读书,善作文章,袭职后推崇儒学,注重发展文化和教育,理宗端平二年(1235年)建孔庙,聘请学高德昭者到播州教学,“蛮荒弟子”纷纷入学苦读,培养了一批人才,其中不乏学识过人的英才。杨价奏于朝,请求朝廷在播州开科取士,获准播州解额为“岁贡士三人”。

南宋嘉熙二年(1238年),播州人冉从周(生卒年不详)在四川参加省试后,以贡士资格进京参加殿试,成为播州的第一个进士,继冉从周之后四十年间,播州又有七人考取进士,淳祐年间(1241~1252年)有杨震、李敏子,宝祐元年(1253年)有白震,景定间(1260~1264年)有犹道明、赵炎卯,咸淳十年(1274),杨邦正、杨邦杰同榜登进士。终南宋之世,播州就出了八名进士。

七、二冉与钓鱼城

冉琎(?~1258年)、冉璞(?~1260年),播州人(今绥阳县青山平木台),同父异母兄弟,南宋末年著名的抗蒙义士。冉氏兄弟自幼入播州学堂,研读古今韬略图书,聪明勤奋,敏于事而寡于言。青年时期遍游蜀中名胜,考察关隘重镇,关心国家大事和民生疾苦。目睹当时官场腐败,王朝弊政,隐居山林,务农闲时读书,研究行营布阵之法,是有志报效国家的青年才俊。

南宋端平三年(1236年),蒙古军队攻占成都,直逼重庆。战事危急,朝廷起用著名战将余玠为四川安抚置制使,兼重庆知府,领导四川抗蒙战争。余玠受命后,在重庆设招贤馆,征求改革政治軍事的良策和计谋,冉琎、冉璞兄弟应招毅然出山前往重庆,余玠待如上宾。

几个月过去了,冉氏兄弟一言不发,暗中调查四川軍民情况,了解山川军事地形,分析西南蒙宋战局的形势和发展。见余玠确有诚意,献徙合州(今重庆合川)城于钓鱼山,依险抗击蒙军以保西南的计划:钓鱼山扼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汇合之口,在岩岸陡峭的绝壁山顶构建军事营垒,军民积粮草武器坚守,远胜十万大军。余玠接受冉氏兄弟计策,向朝廷推荐二冉,诏准冉琎为承事郎,代合州知州,冉璞为承务郎,代合州通判,共同主持修筑钓鱼城。

淳祐三年(1243年),冉氏兄弟组织军民在钓鱼山修筑大小城池十余个,水井92口,城内有水师码头、演兵场、炮台等工事,可容军民17万人。宝祐二年(1254年)王坚任合州守将,大规模修钓鱼城设防,将合州军民迁入。

宝祐五年(1257年),蒙哥大汗亲率蒙古大军十万之众,分三路进攻四川。开庆元年(1259年)二月,蒙军围攻钓鱼城,蒙哥进驻石子山,亲自督阵攻城。宋军发炮打死蒙军主将汪德臣(即汪田哥),蒙哥心急如焚,亲自登上钓鱼城东面的脑顶坪观察宋军虚实,宋军万箭齐发,蒙哥中箭受伤,七月二十一日死于重庆南温泉,蒙古军被迫撤围。

蒙哥战死于钓鱼城,蒙军退出四川。此时驻守鄂州(今湖北武汉市)的忽必烈闻蒙哥已死,急速班师,回到漠北草原,争夺大汗统治地位。各路蒙军停战北撤,西南战局暂时缓解。宋王朝之国运,得以延续20余年。

蒙哥战死时,西征中亚和欧洲诸国的蒙古大军正横扫亚欧大陆,攻势强劲凌厉,西征军向西进攻,占领今叙利亚、巴勒斯坦、匈牙利、波兰、德国,一直打到多瑙河。1260年,率领西征军的蒙古诸王旭烈兀等将领闻蒙哥战死,纷纷停止战事,退兵至波斯,回到漠北草原的哈喇和林争夺汗位,1260年,忽必烈即帝位于开平(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南)。钓鱼城之战的失败,迫使西征蒙军停战,拯救了欧洲,因此欧洲人称誉钓鱼城为“东方的麦加”(意即圣城)。冉琎、冉璞兄弟闻蒙军大败于钓鱼城,狂欢而卒。

祥兴二年(1279年)正月,合州安抚使王立降元,坚守三十余年的钓鱼城终于失陷。

钓鱼城名扬天下,冉氏兄弟的功绩名垂青史。钓鱼城古战场遗址已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城中有冉琎、冉璞塑像。光绪年间,遵义县团溪人华国英出任合川知县,主持重修钓鱼城先贤祠,并手题楹联一副:

持竿以钓中原,二三人尽瘁鞠躬,直拼得蒙哥一命;

把盏而浇敌垒,十万众披肝沥胆,竟不图王立二心。

八、杨汉英及其著述

杨汉英(约1278~1318年)字熙载,自号中斋。播州杨氏第17代土官,元代播州军民宣抚使、宣慰使。其父杨邦宪是播州宣慰使,“好书史,善骑射”,且“倜傥有大节”,多次打败掠夺播州西境的罗闽军队,消除边患。归顺元朝后,一度赴大都朝见元朝大皇帝忽必烈,被授予播州沿边宣抚使、安抚使、龙虎卫上将军等官衔。他用兵征服四周部族,把播州疆域拓展数倍。邦宪去世时,年仅5岁的杨汉英承袭封地,由其母田氏代掌权柄。

至元二十三年(1286年),杨汉英9岁时,母亲田氏带他去大都(今北京)朝见皇帝。六月抵京,元世袓忽必烈在大安殿接见,见汉英目光炯然,面对威严至尊的大皇帝,毫不畏怯回避。不由赞叹:“是儿真国器也!”命其承袭父亲的职位,赐汉英蒙古名字赛因不花,授以金虎符、封龙虎卫上将军、播州军民安抚使,并赐金缯、弓矢、鞍勒。敕封其母田氏为永安郡夫人,领播州安抚司事。

杨汉英执政30年,历侍元世袓忽必烈、成宗铁穆耳和武宗海山三位皇帝,前后八次入京晋见。他维护元朝统一,发展播州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育和交通,安抚各蛮夷部族,播州边境巩固,累受皇帝嘉奖,汉英延祐七年(1320年)病逝军中,年仅四十岁。

杨汉英重视文教,大办学校,请名师教育播州土官子弟,“南北士来归者众,皆量材用之”。他勤勉好学,广游袓国山川,喜读儒家经典著作,研究宋代濂溪周敦颐、洛阳程颢的理学,是土官中很有文学修养的作家,著有《明哲要览》90卷,诗文集《桃溪内外集》64卷,平播战争后,这些诗文著作散佚。其刻于湖南衡山的七言古风《咏九嶷图》,见于《湖南通志》与《贵州通志》。

他率领播州兵随元军西征云南,写诗《云南颂》进献皇帝,原诗已佚,当时史学家、诗人张起岩写的《题杨宣慰云南颂后》却留传至今:

遵义简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