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宋金服饰
辽、金都为北方少数民族所建立的政权,这一时期服饰特点是胡汉并行。辽朝在政府机构设置和管理上分南北两班,在服饰上也实行“北班国制,南班汉制”,即辽人穿契丹服,汉人穿汉服。金继辽而起,服饰上亦多有沿袭,大致也有其本民族固有服饰和汉人的服饰。辽、金两朝除保留其民族固有服装式样外,在服装上较为显著的特征还有装饰的流行,如源自辽代春水捺钵的春水纹,金代于“胸臆肩袖”上“饰以金绣”等。特别是在胸臆肩袖上装饰金绣,为后来的元、明、清三朝袭用,发展出各式的装饰式样。同时,由于少数民族对丝绸和黄金的钟爱,这一时期的服饰所用面料多为加金织物。
辽人服饰的材料主要有三。其早期以动物毛皮类为主,据文献及出土实物,主要为貂鼠皮、水獭皮、野猪皮、野马皮、獐皮、鹿皮、狐皮、狼皮、虎皮、熊皮、羊皮、马皮、牛皮、鱼皮、骆驼皮等。随着与汉人接触的深入,开始用丝织(包括麻、毛织)布帛类,主要为麻布、纱、绸、绫、罗、绮、绢及牛羊毛毡等。还有就是金属、玉石及骨木类,这类材料多作为辽人服饰的装饰。金人的情况与辽人差不多,《大金国志》卷三九“男女冠服”条载:“至于衣服,尚如旧俗,土产无桑蚕,惟多织布,贵贱以布之粗细为别。又以化外不毛之地,非皮不可御寒,所以无贫富皆服之。富人春秋多以纻丝绵为衫裳,亦间用细布,秋冬以貂鼠、青鼠、狐貉皮或羔皮为裘,或作纻丝四袖,贫者春夏并用布为衫裳,秋冬亦衣牛马猪羊猫犬鱼蛇之皮,或獐鹿皮为衫,袴袜皆以皮。”金代早期服饰都比较简朴,皆承袭辽代风格。《三朝北盟会编》载:“女真人其衣布好白,衣短巾,左衽,富者以珠宝为饰,衣黑裘、貂鼠、狐貉之皮,贫者衣牛、马、羊、猪、蛇之皮。”
宋代的服饰在唐末五代的基础上继续发展。唐末及五代,幞头之制渐趋多样,其时有凤翅、朝天、顺风诸名目,至宋时又有展脚幞头,以作为公服首服,此制后来一直被元明袭用。女子亦在唐末五代之后多着冠帽,至宋代大为兴盛,各种材质、名目的冠帽不断涌现,宋时宫中又有所谓的九龙四凤冠、龙凤花钗冠等,民间则有大袖衫,凤冠并大袖衫发展至明代成为命妇(泛指有封号的妇女)们的礼服。其时男女典型的穿着,则为褙子,上至皇帝下至庶民皆有穿着,仕女或在下身套穿裙裤,开合之间另有风光。
雁衔绶带锦袍
番骑图局部
内蒙古耶律羽之墓出有一雁衔绶带锦袍,其入葬年代为942年。其基本组织为5枚缎纹纬重,有7种颜色显花,这是辽式纬锦的另一种变化。其图案为一对展翅相对的大雁,嘴衔打结的绶带,站在花盘之上,造型非常优美。类似的图案也出现在当时的绘画作品中,如《番骑图》。《新唐书·舆服志》载:“德宗尝赐节度使时服,以雕衔绶带,谓其行列有序,牧人有威仪也。”此条史料在《唐会要》里稍有不同:“节度使文以鹘衔绶带,取其武毅,以靖封内。观察使以雁衔委仪,取其行列有序,冀人人有威仪也。”《旧唐书》注:“威仪,瑞草也。”鸟衔绶带或瑞草图案在中晚唐的丝织物上十分流行,在唐诗中也常见。秦韬《织锦妇》云:“合蝉巧间双盘带,联雁斜衔小折枝”。白居易《闻行简恩赐章服喜成长句寄之》云:“荣传锦帐花联萼,彩动绫袍雁趁行。”白居易自注:“绯多以雁衔瑞莎为之也。”
关于耶律羽之墓所出雁衔绶带锦,有学者认为其当为中原所织。原因有三,一、此类织物织造极难,需用专门织机,而制作此类织机又需专门机匠,机匠只有中原才有;二、此类织物在唐属官营作坊产品,其设计、任务的下达、织物的上缴、技术的保密有一整套的管理制度;三、契丹人当时并未建立与中原一致的服饰等级制度,无需织制如此繁杂的织物。
刺绣团凤纹女袍
刺绣团凤纹女袍(辽)
该女袍通袖长130厘米,衣长177厘米。原衣仅存三块残片,后经修复,现藏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辽代刺绣双窠袍实物已知存世的有六件,均是罗地,大多作蹙金银绣(又称盘金银绣),少量为彩绣。一件对龙,两件对凤,一件对飞马,两件对雁,大部分均为残片,但大多可以复原原貌。此件即为两件对凤袍中的一件,袍为两窠袍,在正面和后背上的两窠较大,而在肩部及袖口的团窠较小。
紫地金襕锦袍
该锦袍出自黑龙江阿城金代齐国王完颜晏夫妇墓。锦袍为圆领,在前襟圆领领口处钉缀纽扣一粒,左肩上缀扣襻;于前襟腋下至腰际钉缀纽扣四粒,掩襟上缀扣襻。穿着时,通过领襟处的纽扣的系合固定。衣袖上饰通袖襕,衣下摆至膝盖部位饰膝襕,襕并为织金襕,作梵文。《金史·舆服志》载金人常服之制有四,其一“其胸臆肩袖,或饰以金绣,其从春水之服则多鹘捕鹅,杂花卉之饰,其从秋山之服则以熊鹿山林为文,其长中骭,取便于骑也”。此袍通袖、膝襕皆为金饰,袍身亦作开衩,正与此记载相合。
褙子
褙子,又作背子。唐·马缟《中华古今注》“衫子背子”条载:“背子,隋大业末,炀帝宫人、百官母妻等,绯罗蹙金飞凤背子,以为朝服,及礼见宾客、舅姑之长服也。”
背子在宋代极为流行,当时男女均穿着。《宋史·舆服志》载:“其常服,后妃大袖。”《朱子家礼》亦云:“大袖,如今妇女短衫而宽大,其长至膝,袖长一尺二寸。”另注:“众妾则以背子代大袖。”《宋史·舆服志》又载:“淳熙中,朱熹又定祭祀、冠婚之服,特颁行之。凡士大夫家祭祀、冠婚,则具盛服。……女子在室者冠子、背子。众妾则假紒、背子。”
北宋·李廌《师友谈记》云:“宝慈暨长乐皆白角团冠,前后惟白玉龙簪而已;衣黄背子,衣无华彩。太妃暨中宫皆缕金云月冠,前后亦白玉龙簪,而饰以北珠,珠甚大,衣红背子,皆用珠为饰。”陆游《老学庵笔记》卷二载:“(宰臣)衣盘领紫背子,至宣和犹不变。”朱熹《朱子语类》卷一二七云:“今上登极,时常著白绫背子。”卷九一又云:“背子本婢妾之服,以其行直主母之背,故名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