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刺绣:情感与智慧的缠绕
(注: ※松桃苗族的刺绣艺术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苗家人的生活习俗和审美情趣。是苗族民间艺术中的一朵奇葩。)
(注: ※松桃苗族的刺绣艺术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苗家人的生活习俗和审美情趣。是苗族民间艺术中的一朵奇葩。)
和其他的艺术形式一样,松桃苗族的刺绣艺术从另外一个侧面反映了苗家人的生活习俗和审美情趣,是苗族民间艺术中的一朵奇葩。它针法特别,构图独特,风格古朴,工艺精湛,是苗族历史和苗族文化的集中表达,有着极强的装饰效果和艺术收藏价值。
由于苗族没有文字,除了口口相传的口头文学之外,苗绣成了记录和反映苗族历史文化最重要的载体之一。它承载了文字和图像的双重功能,这是苗绣有别于其他刺绣的独特之处。
正因如此,苗族先民宁愿耗费四五年的时间也要制作一件刺绣服饰。也正是这种虔诚的心态,促成了苗族先民对刺绣工艺的极致追求,使得苗绣无论在工艺还是内涵上,都非同凡响。同时,这也意味着,通过苗绣制作的服饰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苗族刺绣作为一种传统工艺,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独具风格。那时,这些由民间艺人生产出来的工艺品只供宫廷欣赏和使用,并没有投向市场。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在今天,作为一种产品,苗绣开始走进寻常百姓家,被人们所青睐;作为一种文化,苗绣充分表达了一个民族追求美的精神。那些隐藏在一针一线中的象征意味,体现了作者的智慧和灵巧,表达了作者的思想与激情,具有强烈的倾诉欲望和生命色彩。
松桃的苗族刺绣工艺通常有三种。一是先用纸剪好图案或花样,贴在布上依样刺绣。二是先用笔蘸白汁水描图样于颜色布上,以彩线刺绣。三是挑刺,以蓝线或彩线按预先构思的图案形象,挑起布面经纬线刺绣。针法有平绣、打籽绣、打格绣、挑线绣、套环绣、编织绣、缠绣、堆绣、贴花绣等10多种。但无论哪一种针法,都必须严格遵守要求,以保证其严谨、整齐、规则的构图形式。不同的方式表达一个意思,传达一种景致,都启迪着人的心灵。
刺绣的图案线条清晰,针法洒脱简洁,无多余针脚,图案布局错落有致,明朗清楚。图案或对称,或等距,或循环。从表现形式看,松桃苗族刺绣图案又具有极端的抽象性,往往把被表现的事物高度抽象化和艺术化。造型强调达意,不严格要求形似,具有明显的超现实性。这正暗合了苗族人民追求浪漫的生活态度。这也是刺绣图案的典型特征。
松桃苗绣的内容主要是图腾崇拜、祖先崇拜、对爱情的不懈追求、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和对自由平等的渴望。也有表现大自然的绣品,尤以花果、鸟虫图案最为丰富,也最为精美。透过这些绣品,苗族男女不仅得到了美的享受,还得到了精神慰藉,因为在“绣”的乐园中时刻有神灵在庇佑着他们。
松桃苗绣最突出的艺术个性是构图浪漫。苗绣侧重写意。犹如国画,注重神似。天地万物皆入画,作者听从心灵的召唤,穿针引线如行云流水,极尽夸张之能事。巧夺天工,出神入化。例如龙凤呈祥这一图案,有的凤在上,龙在下,有的龙在上,凤在下,有的龙凤并驾齐驱,有的龙和蔼可亲,有的龙笨拙可笑。在汉文化中,龙的形象已经从抽象的原始图案演化为如今的威猛、生动、活灵活现的形象,成了统治者威严、权势的象征。而苗族刺绣图案中的龙却古朴可爱,形态较为抽象,可以与古代文化中龙的原始形象相印证,折射着苗族沧桑的历史。苗族刺绣艺术表现出的这种古代文化痕迹,证明了苗族刺绣历史的久远,表明了它与历史文化的渊源关系。苗族的刺绣艺术较好地保留了本民族原始文化的内涵,反映了苗族历史文化的演变过程,是苗族历史文化的活化石。
(注: ※刺绣是苗家姑娘从小必须学会的本领,不会刺绣算不得苗家姑娘。)
(注: ※刺绣是苗家姑娘从小必须学会的本领,不会刺绣算不得苗家姑娘。)
关于苗族刺绣,在松桃苗寨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许多年前,美丽善良的姑娘阿朵在一次盛大的歌会上认识了心仪的阿雄,他们用歌声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随着夜幕的降临,他们陷入了情网。他们相亲相爱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可是不幸就在这时发生了,一条毒蛇夺去了阿雄的生命。眼看着心上的人惨死,阿朵悲痛欲绝。在终日的冥想中,她从万物不伤同类的现象中得到启发,便用五颜六色的花朵和树叶编织成一条与蛇大小相等、花纹相似的带子拿在手里。蛇以为是自己的同类,便不来伤害她。她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便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族人。大家纷纷仿效,果然十分灵验。后来,她意识到花朵和树叶易于枯萎,便琢磨着用彩线织成花带,送给上高山下深谷打猎的心上人。就这样,绣花带的习俗便在苗家姑娘中形成了。她们用花带来表达自己对心上人的爱情。这种说法,与汉书上记载的“南蛮断发文身,以示与龙蛇同类,免其伤害”的说法十分相似。
阿朵的发现,来自于她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对生命的尊重。阿朵当初绣好第一条花带站在村头怀念她的情人的时候,正是清晨朝霞初出之际。从伏魔山上那尊传说中的神仙化就的石头后面射过来的第一缕晨光正好照在她的身上。她就这样把她精湛的手艺和绝妙的智慧传给了后人。毫无疑问,她就是松桃苗族的刺绣鼻祖。
刺绣是苗家姑娘从小必学会的本领,她们往往在五六岁时就开始坐在花带布绷前,手拿针线学习刺绣了。不会刺绣,便算不得苗家姑娘。用五彩缤纷的丝线绣出来的花带是苗族姑娘智慧的结晶,是苗族姑娘的骄傲。它除了用于一般的装饰外,还是青年男女爱情的纽带。青年男女相爱,女方拿它作为信物赠给自己的意中人。男方则把它贴在自己的衣服上,有意露出花带的绦须,以表示自己有了情人,让别人也分享自己的快乐。小小花带就犹如月下老人的红线,好似牛郎织女的鹊桥。所以在松桃,刺绣艺术以它的精美绝伦和韵味深远为苗族人民所喜爱。
清末至民国年间,苗绣发展到巅峰时代,这时期的绣品最具收藏价值。其文化内涵、手工技艺、艺术鉴赏、材质选用都是典范。精品几乎都出自那个时期,保留着纯粹的苗文化精髓。
新中国成立后,很多苗绣品还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但由于“封资修”和“文革”的冲击,苗绣曾一度陷入低潮。但真正给苗绣带来巨大机遇的是商品经济时代的来临,因为在苗绣繁荣的背后,“做来卖钱的苗绣”和“做给上苍祖灵、与生命相陪伴的苗绣”不可同日而语。随着旅游业的兴起,它将走出山寨,走出苗家人的生活,成为游人们竞相购买的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