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阳面具阳戏
时:古
地:川东酉阳梭米洞
人:巴酋王
谷神婆
彭公
寨探(苗族)
士卒(若干)
幕前合唱:峻幽秀丽武陵地,梭米洞中有传奇;巴酋王遇谷神女,古今传诵遍五溪。
幕启:梭米洞内。
可见江面波涛奔涌,雷声、风雨声、江涛声相互交混;道道闪电划出巴酋王剪影;〔灯光渐明;
巴酋王:〔面向江水,思绪万千;
彭 公:〔伴随巴酋王于身旁;
士 卒:〔上。
大王,长矛队数十兄弟饿昏!
巴酋王:〔疼心,低头无语。
彭 公:大王知道了。
〔士卒起身;另一士卒上;
士 卒:大王,弩箭队数十兄弟饿昏!
巴酋王:〔深深吸一口气,仰天无语。
彭 公:大王正为此事忧虑。
〔士卒起身,众卒拥一卒上;
众 卒:禀大王,他想杀马解饥!?
巴酋王:嗯!
〔转身抽刀逼视;
士 卒:大王……大王!我等随你转战千里,出生入死,都是以忠诚报效先祖啊!〔跪。
众 卒:“大王!”“大王!”
“大——王!”
〔众跪地。
巴酋王:〔收刀,搀起众卒,爱抚;
苍天啊,苍天!本王在险关不克难进之时,又遇这近日江水骤长封渡截断退路,还有这倾盆大雨,逼困我军士到如此境地,我将何以禀告祖先啊!
〔昏倒;二卒急护;
彭 公:大王,大王!
众 卒:大——王——
巴酋王:〔渐醒;
彭……公……
彭 公:大王!
巴酋王:军士们断粮几日?
彭 公:已经五日。
巴酋王:唉!(唱):〔大王〕
巴酋王回首顾望,
从巴国转战异乡;
征途中势不可挡,
乘锐气渡过乌江。
克苗寨险关阻众士难上,江水涨退路断又遭绝粮;
事至此,本大王无计可想。
彭公——
王问你有何计快拿主张。
彭 公:(接唱):〔臣相腔〕
尊一声大王在上,
我岂敢妄加主张?
巴酋王:无妨!
彭 公:在眼下……生路绝不容多讲,待困毙还不如拼死杀场。
巴酋王:莫非只此一路?
彭 公:背水相拼以求一线生机。
巴酋王:我等眼下饿困到如此境地,还能讲什么背水相拼……
彭 公:大王,依我之见……
巴酋王:快讲。
彭 公:近日我反复查看了地势,可有他路上山,大王若能忍痛杀掉部分战马让军士充饥,然后……〔耳语〕
巴酋王:即刻传令,照计行事。
彭 公:是!
巴酋王:本酋王若是上得山去,杀它个鸡犬不留。
〔彭公欲令,一卒昏倒;
〔酋王急扶,另一卒昏倒;
〔彭公急扶,众卒接连昏倒;彭公、酋王相继昏倒;
〔洞内云雾飘绕;
〔谷神女现于云雾中:片刻,巴酋王如梦初醒;
巴酋王:你……你是何人?
谷神女:巴子酋!
(唱):〔旦腔〕
你不识我我知你,
军士遇难正危急。
巴酋王:真是料事如神,谁让我军众士起死回生,本酋终身不忘大恩大德。
谷神女:(接唱)
你只牢记歌几句,
自有妙计解你急。
巴酋王:请赐教。
谷神女:(接唱)
巴子酋,巴子酋,
不可重马不重牛,
异族休争相和好,
五溪烟水任你游。
巴酋王:记下了。
谷神女:记下了就好。巴子酋!
巴酋王:在。
谷神女:这洞口石壁上有一小孔。只要你心诚停战休争,每天寅卯时分在洞口叫化,定会按人多少,如数从石孔梭米解救众军。
巴酋王:果真?
谷神女:果真。
巴酋王:不假?
谷神女:神人之言岂能有假?
巴酋王:谢恩。
(唱):〔大王腔〕
众军遇难得解救,
有请恩姑把名留。
谷神女:不必了。
巴酋王:(接唱):
我为巴人酋中首,
知恩不报永世羞。
谷神女:那你就叫我谷神婆吧!〔云雾四起谷神女悄然消逝〕
巴酋王:谷神婆!谷神婆!
〔彭公、众士卒渐醒;
〔巴酋王洞中追叫谷神婆,众渐醒;
彭 公:大王,大王你在叫谁?
巴酋王:彭公,本酋不是在做梦吧!
彭 公:不是做梦。
巴酋王:我众军士有救了。
彭 公:有救了?
巴酋王:快去看洞口石壁上是否有一小孔。
彭 公:是。
〔欲走;
巴酋王:慢!若有一石孔,就代本酋王跪地求说巴子酋军士请谷神婆开恩解救。
彭 公:是。
〔彭公下;
巴酋王:哎!
(唱)〔大王腔〕
谷神婆怎知我底细?
叫我心诚有转机……
(讲):
“巴子酋……不可重马不重牛……异族休争……相和好,五溪烟水……任你游……”是这样讲的。
(接唱):
我将此歌永牢记,
只望众军凶化吉。
〔彭公高兴上。
彭 公:大王,大王!洞口石壁上那一小孔……
巴酋王:怎样?
彭 公:石壁上的小孔真神奇。我跪地转告大王旨意后,洞口中即刻梭出白米,大王请观。
〔送上白米;巴酋王欣喜;
巴酋王:我众军士有救了。
彭 公:大王洪福齐天!
众士卒:大王洪福齐天!
巴酋王:〔跪地;众跪地;
谢谷神婆解救之恩!
众:谢谷神婆解救之恩。
〔酋王起身;众起身。
巴酋王:彭公,这“重马……不重牛……”的意思是……
彭 公:大王!马,善战!牛,善耕呀!……
巴酋王:嗯。谷神婆莫非是叫我要重农耕呀!……
〔几士卒押一寨探上;
士 卒:大王,抓住一山寨来的寨探。
巴酋王:〔看,对寨探:
那里来?
寨 探:从生我的地方来。
巴酋王:那里去?
寨 探:到长我的地方去。
巴酋王:干什么?
寨 探:看那些爱争好战的人是不是饿尽死绝!
彭 公:胆大!
(唱):〔臣相腔〕
天底下酋王最尊大,
岂能容你冲闯他!
寨 探:(唱):
要砍要杀少废话,
欺人作恶遭天杀。
彭 公:来!
众 卒:扎!
彭 公:洞外砍了!
巴酋王:慢!
寨 探:哼。
巴酋王:王问你,在洞口可见我军米粮?
寨 探:……
巴酋王:王放你回山寨!
(唱):〔大王腔〕
回山寨对你主讲,
王与他有事共商;
王与他永不争战,
王与他和好久长。
寨 探:和好……久长……
巴酋王:回去吧!
〔寨探半信半疑;转身欲走;
慢!
〔寨探惊,酋王近前解刀;
王的刀你随身带上,
〔交刀,探接;
明日里王约他议和相商。
寨 探:谢大王。
〔跪拜,起身下;
巴酋王:彭公!
彭 公:在。
巴酋王:传令下去,众军士饭后将洞内洞外打扫干净,明日迎接山上寨主!
合 唱:
异族相争搞内耗,
釜中豆烂萁身休;
狂动失足千古恨,
和睦共兴乐业牛。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