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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戏文本内容的修辞格
所属图书:《贵州阳戏文献文物叙录》 出版日期:2017-06-01

第一节 阳戏文本内容的修辞格

阳戏根植于民间,通过表演者对一些抽象的意象进行形象化加工,使其表现形式大众化,文本语言口语化,让民众能够最大程度地接受。在形象化加工过程中,种种修辞手法起到关键作用。阳戏文本中常用的修辞手法有起兴、迭句、排比、重复、象征等。

文本常用民歌式的起兴修辞手法,既易于引起观众兴趣,又便于演唱者上口,自然入戏。《扫棚土地》用“八十岁老者进花园,手搬花树泪涟涟。花开花谢年年在,人老何存转少年”一诗起兴,接唱:“土地神,土地神,土地下马表姓名……”《领牲一坛》则通过唱述鹬蚌相争的寓言故事起兴,而《百花诗》作为整个下半场十二坛戏的起兴坛次。

迭句的修辞形式常用于诗歌的末节,表现为经常重复出现的短语、诗句或一组诗句。阳戏文本常见的迭句形式有三种:第一种是,阳戏坛师傅帮腔所唱的句尾三个字,如《勾销》:“判子神,判子神,两边獠牙往上生。三伯公公当堂坐,执行胆大勾愿文……”坛师们帮腔唱“勾愿文”三个字,且四句唱词一帮腔。第二种是,鼓师与先师、纠察神、土地、牢子等合唱的整个唱段,此类唱段在仪式性阳戏文本中最常见。第三种叠句形式,是唱词中有规律出现的重复章句,即“肉子”。迭句可以对某些唱句一成不变地重复,也可以是在唱词稍作变动基础上的重复。

排比,阳戏文本中把一些意义相关或相近,结构相同或相似的唱句并排一起,演唱时反复唱念,达到一种加强语势提高艺术性的效果。如《鱼子春秋》,春花夸秋香歌唱得好,运用了一系列的排比句:

排比与迭句同是营造场面热闹繁丰的重要手段,与东北二人转之词语不避同义反复、句式不避排叠,呈现出立体、丰实之美的艺术表现手法如出一辙。 [1]

反复的修辞手法常见于仪式性和世俗性阳戏文本中。在世俗性阳戏文本中表现为反复咏叹的曲词小调,而于仪式性文本则表现为相同仪式程式的运作。如《开路一宗》:

随后,依次进南门、西门、北门、中门,砍火德星、金德星、水德星、土德星,赤帝戏子、白帝戏子、黑帝戏子、黄帝戏子兵马上棚行,这样重复往返,把五个方向依次唱完。再接《请神一宗》“请三圣”,先请川主:

下面依次请土主、药王,只变动个别字,大段重复。文本上看似冗杂,但这在仪式戏中缺一不可,每段文字代表的是一位神祇。实际演出时,没有观众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因为他们看戏关注的是仪式程序的演进过程,随着坛师缓急有度地吟诵调子,观众细数降临戏坛的神祇,关心它们是否全部到达神坛,而不是欣赏其演唱艺术。

象征,在美学范畴内属于一种写意的表现方法,就戏剧表演艺术来说很大程度上表现为虚拟性。但在阳戏文本中这种虚拟性表现得更有特色,如在堂屋内也要唱《造棚》《踩棚》《扫棚》一类描述“造”“踩”“扫”戏棚的唱词,象征唱戏前的搭戏棚、祭戏棚、开戏棚等各项准备活动。再者,各种道具,如师刀、法裙、法冠、香烛、纸钱、宝马、祷文等也和神祇一样成为神圣威严的象征。阳戏坛上宣读祀神的诰章象征愿家与神的契约。各出仪式戏结束前的打卦占卜,即用卦象的阳、阴、半阴半阳来象征神灵对活动的满意、不满意及满意的程度。此时所焚化的纸钱纸马,象征给神回仙乡的盘缠和交通工具,这是根据人类的意象产生,旨在取其象征意义。

阳戏文本容括多种文体样式,运用修辞手法亦多样,不一一赘列。


[1] 王肯先生把这种方法称作“以十当一”。“所谓‘以十当一’,是说用一句话说明白的事,运用重复、排比等修辞方法,不厌其烦地说上十句二十句,这是二人转习用的一种有效的技巧。目的是为了把像画准、把情抒够、把理讲活、把事说透。”参见王木箫《吉剧艺术》第二辑,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89年,第331页。

贵州阳戏文献文物叙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