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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厚巧斗财主的传说
所属图书:《龙宫传奇》 出版日期:2017-11-01 文章字数:2753字

曾厚巧斗财主的传说

从前,邢江河一带布依族有一个憨厚老实的布依族后生,名叫曾厚。曾厚小时父母双亡,家无田地,仅有一间茅草房,生活无依无靠,只能去财主家当长工。财主从来不做农活,只是到田间检查看看而已。干农活的都是长工们和临时工(当时叫短工),或者是先在家分好工(各干一行),有犁地的,有做杂活的,或是同做。曾厚是做杂活的,哪里忙就去哪里干,全听从财主临时安排调动。有一次财主叫曾厚去大河边车水(用木料做成的水车将水引到田中)放田,曾厚扛着水车到河边车水一会儿,因河坎较高,从河里车水上来到田里很费力,他一人车水一阵后觉得很累,就把水车的水皮拆掉,车水毫不费力而且转得比较快,让人看了以为是在用力地车水,实际上是车水的水龙头在空转。快到吃午饭时,财主到田头查看,可是田头仅仅有一点水,无法打田。财主就问曾厚说:“我在老远看你在用力地车水,水车像飞一样地转,搞一大半天,田头才有这一点水,是咋回事?”曾厚慢慢地说:“老爷呀老爷,你没有车过水,你不知道,我车水时,看见水车的水皮转来转去就像蜘蛛鬼一样,我一车水就感觉头昏,就把水车的水皮拆下来了。”财主骂道:“世上哪来蜘蛛鬼?白天说梦话,白痴!没用的东西!”骂了几句就回家了。

第二天,财主仍然叫曾厚扛水车到大河边那块田那车水,说:“把水灌满了好打田,准备拿那块田来做秧田。”在低处往高处用水车车水一般都要两个人来车,两人才能把水车上来,又不费力,且车轮转得快水来得大。一个人车水很费力,而水来得小,特别从低处车水往高处,有时还是三人或四人车。由于是曾厚一个人在车水,曾厚车了一会儿,太阳又大,满身都是汗,根本吃不消,便躺在河边休息一会儿。曾厚又累又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财主以为田里都灌满水了,就到河边看那块田的水。可到田里一看,田里仅有一点点水,根本无法打田,财主非常生气,就问曾厚说:“你是怎么搞的,车了大半天水,水到哪里去了?”曾厚回答:“老爷,老爷,我本来是在车水,在车水时就听到河里的鱼在讲话,我觉得奇怪,就停下来听鱼讲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财主听了,就问:“真的有这回事吗?”曾厚便叫财主不要讲话,躺下听鱼讲话,由于天气闷热,而河边凉爽,财主躺下一会儿,也同样跟着曾厚睡着了。

过了几天,财主老爷叫曾厚去割草来喂牛,并交代要割嫩草牛才肯吃,曾厚答道:“是,老爷,我割嫩草就是了。”曾厚割了一个早上草,只割了半挑草回来。第二天同样是割得半挑草就回来了,财主都没有看见。到了第三天,财主仍然叫他去割草,这天曾厚并没有拿粪箕去挑草,而是拿装鱼的鱼篓去,也没有拿镰刀而是空手去。曾厚去了整整一早上,用手掐草尖装满鱼篓就回家来,财主看见了就问曾厚:“你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用镰刀去割草和用粪箕去装草,是用这鱼篓来装?”曾厚说:“老爷是你交代来交代去,要割嫩草、要割嫩草,镰刀割不到嫩草嘛,只能用手掐和用鱼篓装。”财主听到后无话可说。

有一天,曾厚干农活回来吃早饭,吃的是稀饭,稀饭相当稀,和清水差不多,能看到人影。曾厚在舀稀饭时,就有意将自己的碗把沙锅砸破了。他就对财主说:“老爷老爷,我刚才伸手去舀稀饭时,看见锅底有一个像我一模一样的人,吓得我手抖,拿不稳就把碗掉落在锅里了,还把锅砸坏,对不起,对不起。”财主也没有说什么话。

有一次,财主叫曾厚去犁田。曾厚在田里犁田,财主在田坎上看曾厚犁田,牛走得慢腾腾的,财主叫曾厚把牛赶快一点,曾厚就说:“老爷请你回家把那支枪扛来。”财主便问道:“扛枪来搞什么?”曾厚说:“你不是说要赶牛走快点吗?你拿枪来,我从牛背后打枪牛就走快了。”财主说:“那不是把牛打死吗?”曾厚说:“是你叫我赶牛走快点吗?我有什么办法呢?”财主再也不吭声了。

曾厚到财主家做农活已几个月的时间了,但都没有吃上财主家的一片肉。一天夜晚,曾厚待财主家人全都睡觉时,便爬到财主家楼上,隔一会儿丢一块砖头到楼下,连续丢了三四次。又转到楼下,把他丢下的砖头一块一块地捡起来,便悄悄地回到卧室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财主就问曾厚,说:“昨晚是咋回事,楼上几处都有响声呢?”曾厚说:“昨晚我也听到了楼上好几处的响声,前几天我听说最近寨上都在闹鬼,可能是鬼在作怪啦。“要不要请报摩来送神送鬼?”老爷财主说:“当然要送,要送。”

请报摩来后,报摩交代财主要拿一条狗、一个猪头、一只鸡和一只鸭等来送神送鬼,才能保佑人畜平安,否则家中会不安宁的。财主照报摩吩咐,备好以上需要的物品后,请报摩送神送鬼。送神送鬼仪式做完后将狗、鸡、猪头煮吃,但主人家(主人家是财主全家)不能吃(事先,是曾厚与布摩商量好的),这样曾厚及所有做长工和临工的人得了一顿肉吃。

还有一次,曾厚想吃狗肉。他就趁财主及家人不防备,就抱着财主家的狗,放在神龛 [1] 下面,拿半碗清水倒在狗蹲的地方(神龛下)。之后,曾厚便叫财主来,说:“老爷,老爷你来看,你来看,不好了!不好了!这条狗竟在这里拉尿!”财主看后,就骂一句“该死的狗”,便叫人把狗杀了,曾厚如愿得了一餐狗肉吃。

曾厚在财主家做活路一段时间了,但总是吃不饱饭,农活又特别多,于是他动起歪脑筋了。他每天干活,特意做不好,装不会做。不久财主就发现曾厚有点不对劲,就天天跟着曾厚一起出工干活,以便监视他和教他干活。这时曾厚更有意地干不好活,有时还装出很笨的样子。于是财主忍不住了,并开始对他训话,大声地叫道:“曾厚,你咋搞的?连这简单的活都做不好?”曾厚低声回答,说:“老爷我生来就是很笨,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做这些活路。”曾厚刚把话说完,财主接着说:“你不会做,我来教你,你学我做,我咋个做你就咋个做。”曾厚低声地回应一声。于是财主开始认真地使劲地干活,曾厚也认真地使劲学财主干活。干了一会儿,财主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曾厚也假装上气不接下气。这时财主说:“太累了,收工回家,明天再干。”第二天,正好是赶场天,财主要到场坝上买两口瓦缸。财主叫曾厚一起到场上买瓦缸,一人扛一口瓦缸回家。来到半路,财主不小心摔了一跤,把瓦缸摔碎了。财主还没有爬起来,曾厚也随着往后摔了一跤,也把瓦缸摔碎了。财主爬起来看见曾厚把瓦缸摔碎了,很生气地对曾厚说:“你是咋搞的,把瓦缸摔碎了?”曾厚说:“老爷你不要生气嘛,不是昨天你叫我学你做的吗?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都是听你的嘛。刚才,你摔倒了,我也跟着你摔倒。咋啦?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财主拿曾厚没办法,只好忍着疼痛,一声不吭地走在前面,两手空空回家,想不通,连睡了两天。


[1] 神龛是布依族供祖宗的地方,最尊重祖宗,神龛不得存放任何杂物,更不许猪狗类的动物在此地方走过和拉屎拉尿,认为这是对祖宗不敬。凡猪狗类在此走过和拉屎拉尿,必须请报摩来清除煞气,重新安家神,有的人家还要请报摩来做晚煞或月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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