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游览毗那山 [1]
(注: 一、游览毗那山①来源于大处,濮吐珠益家②,阿吉舌热娄后裔③,布姆笃任④、布姆鲁则⑤,弟兄二人,是天龙分支,根系于苍穹,龙生的弟兄,为他人着想。有个日子,兄长布姆笃任,在南北之间,犹白鹤展翅;在东西之间,像海鹰盘旋,)
(注: 是他的志向。毗那山上,还不曾攀登。到了今天,春暖融融,是闲不住了。咱们上毗那山,观赏地势吧!他两弟兄,从马厩里头,牵出骏马,鞴上鞍具,带一队随从,如幼兽懵懂,不择路而行,去毗那山上。来到了地方,见一座宫殿,住着君长与臣民,森林覆盖山,还住有布摩。松柏茂盛,)
(注: 阳光交织,书声如鹤唳,回荡在远空。天空中,阳光明媚,举杯如飞燕,敬酒正尽兴。他们两弟兄,置身于热闹,兴高采烈,姑且不说。布姆笃任,开口说道:毗那山上,就在脚下,苍天阳光照,大地显明媚,如此景观,山神马区散雾,观左面景色,慕格尼陡热⑥,)
(注: 尽收在眼底。见正对面,青山黑压压,绿树参天,布满大山,树木的起源,你解释吧,我的兄弟;有船家聚居,荡浆如鹞飞,在咱眼底下,水源在哪里,你也叙述吧;氐廓嘎拉地方⑦,绵延山头齐,在此之间,匠人如蝶舞,火焰闪星光,采银叩着头,采金如飞燕。银矿青幽幽,金矿红彤彤,)
(注: 显金银本色,在咱眼底下。银根生在哪,金根就相连。不仅如此,氐廓嘎拉地方,红焰连大岩,火堆连天际,火烟雾弥漫,火光似流星,也尽在眼底,火的起源,你也叙述吧,我的兄弟啊!)
注释:
②濮吐珠益:水名。“濮吐珠益”与盘江有直接联系,“濮吐珠”是地名,意为长着白蒲草的山谷,盘江水流经这一带,故盘江在这一段的彝语名就是“濮吐珠益”,“濮吐珠益”又用来代称“阿外惹”家。普安的名称,起始于元至元十三年(公元1276年)改普安路总管府。普安,是阿外惹(又作“阿旺惹”等)部政权受封土司时第二阶段后的域名。阿外惹系人名演变为部名,在父子连名传承的谱系中,阿外惹属笃慕的第28世孙,六祖第六支的慕齐齐的第27世孙。最迟在魏晋时期阿外惹部就入住普安地,其部名先后为于矢部,齐弥部,“濮吐珠益”家,还有毗那、毗那国、毗那自杞国等名称。“于矢”、“齐弥”、“濮吐珠益”的命名都与水有关,“于矢”意为“布着水的地方”;“齐弥”,相当于今天说的“湿地”。普安—阿外惹经历部君长、方国、土司时期,土司制实行后又经历宣抚司、府、军民府、卫、安抚司、直隶州等阶段,行政区域曾经分属云南、四川、贵州。其势力范围主要为今黔西南州的普安、晴隆、兴仁、兴义和六盘水市的盘县一带。
③阿吉热娄:人名,原译本作“阿吉史娄”显然是把原文zɛ21的误作为ʂ ʅ33的音。阿吉热娄为阿外惹君长国的亲王,生活在唐(南诏)初年时期,笃慕的40代孙。根据《彝族源流》和《彝家宗谱》的六祖谱系记载,从笃慕经六祖第六支慕齐齐下传到毕额勿为19代:即慕齐齐——齐雅洪——洪雅德——德武沙——沙武穆——武穆纠——纠雅脑——脑雅洛——洛雅杓——杓雅默——默阿德——德阿施——施默武——默武德迭——孟迭朵——朵阿于——于俄索——俄索毕额——毕额勿。再从毕额勿的第三子勿阿洛下传到额哲阿吉为30代,即勿阿洛1代,洛迫默2代,迫默毕余3代,毕余阿格4代,阿格阿鲁5代,阿鲁阿律6代,阿律阿外7代,阿外惹8代,惹依阿泡9代,阿泡阿迂10代,阿迂阿卓11代,阿卓蒙武12代,蒙武阿恒13代,阿恒阿固14代,阿固阿鄂15代,阿鄂阿妥16代,阿妥阿亥17代,亥依热叩18代,热叩阿格19代,阿格阿史20代,阿史濮格21代,濮格阿大22代,阿大阿祖23代,阿祖额借24代,额借阿诺25代,阿诺举足26代,举足额燹27代,额僰那杓28代,那杓额则29代,额哲阿吉30代。额哲阿吉生有阿吉额苦、阿吉热娄等儿子。阿吉额苦作为长子继承君位,阿吉热娄做了亲王。阿吉额苦之后,阿外惹的父子连名世系又传13代到阿祖吉汝。阿祖吉汝又作那邦,汉文献又将那邦作金龙,元末时期人。
④⑤布姆笃任、布姆鲁则:人名,两弟兄,天文学家和道德学家,阿外惹部贵族,生活在唐(南诏)中叶,阿外惹第30代君长额哲阿吉次子阿吉热娄的第3或第4代孙,以两弟兄对话的形式,留下了4部以上称《黎咪苏》的著作,现译《土鲁黎咪苏》即《宇宙人文论》即其中之一。
⑥慕格尼陡热:地名,在今贵州省盘县淤泥河彝族乡、普古乡或毗连一带境内。
⑦氐廓嘎拉:地名,在今贵州省盘县淤泥河彝族乡或毗连一带境内。
[1] 毗那山:在今贵州省盘县淤泥河彝族乡境内。又作皮能山、皮尼山、皮娜博等,汉文献作八纳山,“又八纳山,在州东北七十里,高二十里,顶宽平有潭,四时不涸,旧有夷寨。又盘江山,在州东北百八十里,接安南、安庄二卫界。”明嘉靖《普安州志》载:“八纳山,在州东北二十里,高二十里,上有平顶,傍有小石百余,顶有潭水极清,木叶落其中,鸟即衔去,泉声抄色当与烟岚掩映,人迹罕到。土俗相传,为土酋益智藏其祖先鬼筒于岩穴间,子孙十年一次登山祭之,每登必椎牛羊,持刀弩,鼓噪而往焉。”势力强盛、地盘稳固后,阿外惹部把中心放在今盘县淤泥河彝族乡的皮纳山下,着手经营其部所统辖的地方。宋代阿外惹于矢部一度被称作“毗那”或“毗那国”。有关“毗那”、“毗那国”的出现,《岭外代答》卷五《经略司买马》载:“产马之国,日大理、自杞、特磨、罗殿、毗那、罗孔、谢蕃、膝蕃等。每冬以马叩边,买马司先遣招马官赍锦缯赐之,马将入境西,提举出境招之,同巡检率甲士往境上护之。”《岭外代答·卷一》《宜州兼广西路兵马都监》:“宜之西境,有南丹州、安化三州、一镇,又有抚水五峒,龙河、茅滩、荔波等蛮及陆家砦。其外有龙、罗、方、石、张五姓,谓之浅蛮。又有西南韦蕃及苏绮、罗坐、夜回、计利、流求,谓之生蛮。其外,又有罗殿、毗那大蛮,皆有径路直抵宜城。”洪遵《洪文安集》《缴罗殿蕃进马指挥》载:“今罗殿蕃自云:逐年亦卖马于横山,近与毗那国为仇,道路梗塞,遂由宜州。”吴儆《竹洲集·卷九》《邕州化外诸国土俗记》载:当时的贩马路线有一条是,从“横山寨”至“泗城州”的,“又自四城州稍北出古宜县、古邡县、龙唐山、安龙县、安龙州,渡都泥江,斗折而西,历上、中、下展州山獠、罗福州、雷闻岭、罗扶州,至毗那自杞国,又北出至大理国”。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卷四》《志兽》:“蛮马出西南诸蕃,多自毗那自杞等国来。自杞取马于大理,古南诏也,地连西戎,马生尤蕃。大埋马,为西南蕃之最。”毗那先后有“毗那”、“毗那大蛮”、“毗那国”、“毗那自杞国”四种名称,前两种名称说明毗那是独立的,后两种名称说明了“毗那国”与“自杞国”,合而为一,成为“毗那自杞国”,成了自杞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