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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域阳戏的趋同性
所属图书:《贵州阳戏文献文物叙录》 出版日期:2017-06-01

第一节 黔域阳戏的趋同性

无论从黔域阳戏的文献资料,还是戏坛上的文物都能体现该区域阳戏坛崇奉“三圣”是阳戏的重要标志。

在傩戏三教中,川主、土主、药王“三圣”主神属“下三教”。黔地阳戏坛普遍崇奉“三圣”,各地戏班会根据演出地点或设“三圣”神位,或挂“三圣”神图。 [1] 每坛阳戏活动都是以“三圣”——川主、土主、药王为核心而展开,或演请三圣、送三圣,或演诸路神祇受“三圣”差遣奉命履行神职。阳戏坛奉“三圣”历史久远,清道光《遵义府志》载:“歌舞祀三圣曰阳戏。三圣川主、土主、药王也” [2] ,类似记载在黔地地方志中屡见纸端。 [3]

神坛上奉“三圣”主神,是贵州甚至整个西南地区阳戏坛所独有的特点。民众普遍信仰巫、傩,各地遍布大大小小的坛派,如赵侯坛、五显坛、五猖坛、老君坛、石磴坛、兜兜坛、青蛇坛、白虎坛、野猪坛、小山坛、娘娘坛、师娘坛、文昌坛、梓潼坛、三魈坛、土地坛等。不同种类傩戏神坛上,供奉主神不同,傩堂戏神坛主神是傩公傩母,端公延生坛供奉五岳大帝冥府十王,端公庆坛供奉赵侯、罗公、五通。即使同称“阳戏”,在江南地区没有祀主神的记载,更遑论祀“三圣”的说法。

多数阳戏坛奉“三圣”,有的阳戏坛还有“四圣”的说法。如在四川的文昌故里梓潼县,以及邻近的广元南部等地奉“化主”文昌帝君,贵州的桐梓遵义同样有祀“文昌”史料记载 [4] 。同样,福泉瓮安等地的阳戏坛也流行川主、土主、药王、关圣“四圣”之说。但从具体的仪式演出看,川主、土主、药王“三圣”仍处于恒定的主神地位。梓潼、广元、剑阁及南部县一带文昌地位不突出,当地直称阳戏坛为“三圣坛”,甚至在文昌化主的帝乡梓潼县也流行这种称谓。 [5] 在演出仪式上要用三炷香、三杯酒祭“三圣”,而非“四圣”。福泉一带的关圣帝君也不被列入主神坛,真正享受飨食供果的依然是传统“三圣”。

黔地阳戏坛上的“三圣”平日被供奉在掌坛师家中神龛上。戏前“接神”即接“三圣”,愿主家把“三圣”神像从掌坛师处接到家中,并尊置于神坛上,坐镇坛场。演出时,主要以请、颂、酬、辞“三圣”的程式为主要线索。阳戏开演,“请神”有正请《三圣登殿》,“祀神”有《三领牲》,恭送“三圣”有《辞神》或《送神》,“颂神”则贯穿于请神、祀神、辞神的每一环节。戏坛上的诸路神祇也是因为受“三圣”差点来神坛履行神职。如扫棚土地、催愿仙官、工兵牢子、走马二郎、碓磨仙娘等到戏场神坛或查点供果祭物,或祛邪纳祥,或清吉镇坛。同时,各出阳戏演出内容也以川主、土主、药王为中心展开,即所谓“歌舞祀三圣”。“三圣镇坛”在供桌上方悬挂川主、土主、药王“三圣”神像,镇神坛。请神时首先要请“三圣”,如梓潼阳戏,“戏门启白坛前仪”先要朝拜三圣。“地戏”出祖师一折戏演到在上清宫设坛还愿祈福时,真武祖师得报,他便马上召来年月日时四值功曹,分别去请川主、土主、药王。外坛戏演出,戏帐上也要挂“三圣”神图镇坛,佑护阳戏演出顺利。

可见,奉“三圣”是阳戏坛上的最显著特征。

第二,以吉祥喜庆为表象特征。民众演出阳戏目的是祈福纳吉,演出场面一般是吉祥喜庆的。虽然早期阳戏班也还阴愿、做道场、荐亡灵,不过那是为还先祖生前所许愿信,使其先祖魂灵升天,也属喜庆之举。现在阳戏班有时也做道场、荐亡灵,不过这种场合不唱阳戏。


[1] 以湘西阳戏为典型的世俗性阳戏除外,那是由奉“三圣”仪式性阳戏衍生的新形态。阳戏流播区对“三圣”身份的认同基本一致:川主、土主、药王,只有酉阳阳戏坛供奉“三圣”主神是刘备、关羽、张飞,而关羽位尊于刘备、张飞之上。

[2] 清·黄乐之、平翰等修,郑珍纂:《遵义府志》,《中国地方志集成》贵州府县志辑第32册,影印清道光二十一年刊本,成都:巴蜀书社,2006年,第416页。

[3] 民国年间的《独山县志》《桐梓县志》等皆有记载:王华裔、何干群等:《独山县志》,《中国地方志集成》贵州府县志辑第23册,影印贵州省图书馆据民国四年刊本复制油印本,成都:巴蜀书社,2006年,第355~356页;李世祚修,犹海龙等纂:《桐梓县志》卷三十一,《中国地方志集成》贵州府县志辑第37册,据民国十九年铅印本影印,成都:巴蜀书社,2006年,第399页,第305~310页。

[4] 清·黄乐之、平翰等修,郑珍纂:《遵义府志》,《中国地方志集成》贵州府县志辑第32册,影印清道光二十一年刊本,成都:巴蜀书社,2006年,第416页。有“近或增文昌曰四圣”字样。

[5] 采访对象:郝刚,采访时间:2011年5月7日,采访地点:四川省绵阳市文化馆。

贵州阳戏文献文物叙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