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民族纪念性活动场所
一、布依族祭祀活动场所
坡岗报笨祭祀场
“报笨”系布依语,意为“请摩公办事,摆桌子祭祀”,是流传于南、北盘江流域的布依族祭祀习俗。“报笨”习俗源于秦汉,祭祀活动由族中长老主持,主持者被称为“摩师”(摩公、老摩、布摩、报摩、掌摩、濮摩)。后逐渐出现了专门主持“报笨”活动的职业者。《新唐书·蛮夷列传》记载唐时牂牁地区“祭礼杀牛马,亲联毕会,助以牛酒多至数百人”。《宋史》载:僚人“疾病,击铜鼓、桫椤以祀鬼神”。明代《黔记》云,占卜“用茅或铜钱、鸡骨”。经历了唐、宋、元、明时期的发展、演化、变异过程。布依祭祀活动又被称为“仲苗跳端公”。乾隆《南笼府志》载:“每岁三月初三宰猪、牛祭山,各寨分肉。男妇饮酒,食黄糯米饭……三四两日,各寨不通往来,误者罚之。”嘉庆二年(1797)以反抗地主和清朝政府压迫为目的的“南笼布依族农民大起义”失败后,清政府加强了对布依族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控制,致使“乡寨半属狆(仲)苗自嘉庆二年劝平后皆向化,格心、畏法、驯谨,服饰言动多学汉人,几不可辨”。从此“亲辖之地土瘠民贫……婚、丧、祭不尚奢华”(张锳语),布依族民间祭祀逐步走向简单隐蔽。尤其在清末民国初以来,天主教的广泛传播与汉文化的深入交流,许多布依族祭祀文化融入了大量汉族习俗,加之布依族无文字,主持“报笨”活动的摩师在传授过程中只能口传心授,导致布依族“报笨”活动的传承与发展受到严重威胁。近年来,政府对其进行了抢救保护,并于2009年9月被贵州省人民政府批准列入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坡岗报笨祭祀场位于郑屯镇民族村坡岗大寨。布依族崇拜自然、崇拜祖先、信仰多神,故“报笨”活动种类繁多。坡岗报笨祭祀场包括间歇泉祭水场、摇头石祭山场、簸箕岩祭石跳狮场、神树堡祭树场、观音洞祭洞场、还愿桥祭桥场、天印峰祭守寨土地场、上坡岗田坝祭田场、大寨扫寨祭火场、王氏宗祠祭祖场及寨边、布依生态博物馆侧两处祭护寨土地场。
其主要活动由自然祭祀活动和社会生活祭祀活动组成。
自然祭祀活动场所如下。
1.间歇泉祭水场
祭水,布依语为“报笨公温”,每年三月三(第一个蛇场日),村民要组织“二郎锁龙”的表演到祭水场来祈求避免水灾。
祭水场
祈求避免水灾的“二郎锁龙”表演
2.摇头石祭山场
祭山,布依语为“报笨吗江东娥”,农历三月第一个蛇场日(巳日),德高望重的寨老带领摩师以及每家每户的长子或者幼子,携带丰富的供品前去祭祀山神。
祭山场
当地百姓祭祀山神
3.簸箕岩祭石跳狮场
祭石,布依语为“报笨拜多林”,坡岗布依人如果久病难愈或遭遇了其他不祥之事,会被摩师认为冲撞了石神,必须到簸箕岩祭祀大石消灾。祭石主要是通过在大石上表演舞狮来完成,当地人叫做“上山狮”。
簸箕岩祭石跳狮场
神树堡祭树场
4.神树堡祭树场
祭树,布依语为“报笨吗江东买”,布依族村寨的古树、大树、形状怪异的树,都会被摩师指定为树神,平时村民们会将红布条挂在树上祈福。
5.观音洞祭洞场
祭洞,布依语为“报笨吗江报名保弯”,上坡岗有一名叫“观音洞”的溶洞,洞内有众多石笋、钟乳,怪石林立,布依村民视之为神,常有人来祭拜。祭洞历史久远,村旁现存有一石桥,名“还愿桥”,桥东端北侧竖建桥碑,碑文记述当时王姓村民到“观音洞”求愿,实现愿望后修建还愿桥。
观音洞祭洞场
6.还愿桥祭桥场
祭桥,布依语为“报笨吗嫁冉姑”,祭桥的目的一般是久婚不育者祈求子嗣,或者为体弱多病的小孩寻找保爷(干爹),其过程大致是主人家请摩师看个时辰,然后携带香烛、纸马、雄鸡、豆腐以及4米(一丈二尺)蓝布到水沟边,摩师敬香、念咒,杀鸡后用鸡毛蘸鸡血涂在蓝布上,将蓝布搭在水沟上,用石块搭便桥一座。若为孩子求保爷,主人便在那里等候第一个路过石桥的人。
还愿桥祭桥场
7.上坡岗田坝祭田场
田坝祭田场
祭田,布依语为“报笨吗江东啦”,六月六“闲三”之后,第四天,布依族人家要请村里的摩师剪纸马,摩师在纸马上画“飞龙娘娘”、“山神”、“六畜神”、“粪神”等天地诸神,叫做“黄泉甲马”,然后将其粘在竹竿上,插到田地里,并供奉祭品,摩师敬香、念咒,驱除虫灾、鼠灾,祈求庄稼丰收。
社会生活祭祀活动场所如下。
8.王氏宗祠祭祖场
祭祖,布依语为“报笨吗江得不拉倒染”。正月的家祭分为“迎老祖”、“陪老祖守岁”以及“送老祖”、“老祖回访”一系列仪式,从腊月二十九一直持续到大年初三。
坡岗报笨祭祀场
该祭祀场较为系统地反映了布依族的文化、信仰,是研究布依族生产生活和宗教活动不可多得的实物佐证。
2011年6月,兴义市人民政府公布坡岗报笨祭祀场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二、布依族节日活动场所
查白歌场
查白歌场在顶效镇查白村,原称虎场坝,总体坐北向南,东西宽约560米,南北深约530米。布依族寨子错落山前山后,有一片占地数百亩的土地,群山环抱、清溪绕寨、竹丛遍布,风光宜人。每年农历六月二十一日,周边邻省群众自发性组织在此举行盛大的民族歌咏活动,是布依族户外聚会人数最多的节日。
查白歌场
查白歌场,就是人们赶查白的地方。传说男女青年只要连续3年到查白赶集,就会走好运,找到另一半。查白歌场来源于布依族一则古老优美的民间故事:很早以前,查白是个林海茫茫、虎狼出没的深山大菁。居住在山下的布依族人家苦于野兽侵害,四时不宁。寨中有个叫查郎的布依后生,心地善良,精于射箭打猎。莲花山下有个叫白妹的布依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勤于耕织。俩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砍柴割草,长大后便互生爱慕之心,在浪哨中,互唱情歌,表达对对方的爱慕之情。查郎在一次打猎中,发现猛虎朝着山中砍柴的白妹扑去,他奋不顾身跳下悬崖射死恶虎,救起白妹。此后,他们在莲花山下许下山盟海誓,唯对方不娶不嫁。这事被当地恶人“李山猫”知悉,就设下毒计陷害查郎,欲抢白妹为妾。他俩都不屈服。查郎被陷牢笼后,白妹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多方营救未果,痛不欲生。她身临险境,一把复仇烈火,烧毁“李山猫”庄园,义无反顾,纵身火海。她忠贞不渝的义举,感动了九天紫云歌仙,当即将她度化为一只白鹤,从火海中飞出,直落虎场场坝上,与查郎化成的白鹤腾空比翼,双双飞上九霄。人们为了纪念这对不畏强暴、为民除害、为忠贞爱情双双殉情的男女青年,就取他二人的姓,把“虎场坝”改名成“查白场”,认定农历六月二十一日白妹死难日为每年集会祭祀之日。若干年来,这一集会,相沿不衰。
1982年首届兴义布依族査白歌节
如今,查白歌场兴建了富有民族特色的歌亭歌台,并修筑了公路,使濒于荒废的查白场,旧貌换新颜。兴义市人民政府将农历六月二十一日定名为“布依族查白歌节”,并将过去开荒、造田占用的土地,退耕还林,予以保护。
2008年举办的布依族查白歌节
如今,每当节日来临,方圆数百里内,邻省邻县成千上万以布依族为主的各民族男女青年,身着节日盛装,带上花糯米饭,相邀结伴,弹月琴、吹木叶、奏短笛,唱着各自喜爱的民歌,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查白歌场,多达四五万人。尤其是布依族青年,必须赶查白场,方能达其目的,因为他们传统的爱情三部曲——初识、约会、定情,往往是通过一年一度的查白歌节对歌浪哨,加深了解,增进感情,一步一步实现的。“弹过月琴吹木叶,唱了山歌吹短笛;牛郎织女要相会,只等六月赶查白。”这首在布依族青年中广泛传唱的民歌,充分反映了他们对查白歌节的向往、盼望、等待节日来临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