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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新变法决不能忘记李端棻
所属图书:《华夏之裔:汉族》 出版日期:2014-06-01

维新变法决不能忘记李端棻

戊戌变法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件大事。变法的宗旨是“革旧维新”,制宪法以“明立国之本”,设议院以“采天下舆论”,兴学堂以“广开民智”,求富强“以工商为先”。以“雷霆霹雳之气”,“成造天立地之功”,达到“救亡图存”之目的,是一次伟大的爱国运动。倡导变法的康有为、梁启超自然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谭嗣同等六君子为变法慷慨捐躯的故事也广为传颂,而密保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的李端棻,却鲜为人知。人们的关注点集中在变法的台前活动,却忽略了在台后支持变法的李端棻。其实,李端棻是变法中非常重要的人物。梁启超曾说:“李端棻屡上封事,请开学堂、定律例、开懋勤殿、大誓群臣诸大事,二品以上大臣,言新政者一人而已,故上特拔为礼部尚书。”变法虽以“百日维新”而告终,然“兴学堂”却成了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李端棻的《请推广学校折》便是近代教育的重要里程碑。

李端棻

李端棻,字苾园,于道光十三年(1833年)生于贵阳的长春巷。幼年丧父,靠叔父抚养成人。叔父李朝仪是个清正廉洁的官吏,做过大名知府、顺天府尹等官,对端棻视如己出,关爱有加,故端棻立身行事一如朝仪,大节凛然不可犯。端棻弱冠补博士子弟员,同治二年(1863年)中进士,入翰林院,后出任山西、顺天、广东、四川、山东乡试主考官及全国会试副总裁,历任云南学政、监察御史、刑部侍郎、工部侍郎、仓场总督,在变法的关键时刻被破格提拔为礼部尚书。

光绪十五年(1889年),李端棻以内阁学士衔典试广东。考生中有一英俊少年,年方十七,气宇轩昂,才华横溢,文章颇能“熔经铸史”,他就是广东新会人梁启超。阅梁启超考卷,端棻不觉拍案叫好,如此少年,竟有这般学问、这般见识,将来必有大用,于是取为举人第八名。言谈中,李端棻知启超胸怀大志,忧国忧民,李端棻的叔父李朝仪有一女名李蕙仙,未曾婚配,李端棻欲将堂妹许配梁启超。但鉴于主考官的地位不便启齿,便托同考官王镇江做媒。王亦有一女,年方妙龄,也想许以梁启超,但已受端棻嘱托,不便再提。两年后,梁启超到北京与李蕙仙完婚,从此与李端棻朝夕相处,他们有师生之谊,有姻亲之情,是挚友,又是忘年交。每聚首,娓娓而谈西学,侃侃而谈“维新”,心心相印,志同道合。梁启超回广东期间,值康有为在广州设馆于万木草堂研读中西学术,启超听其言论,深受感动,于是“请业南海之门”,“自是决然舍去旧学”,追随康有为,自此,康、梁与李端棻结下不解之缘。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中国在“甲午战争”中失败的消息传出,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激起全国公愤。四月初七,康有为、梁启超在北京松筠庵召集在京应试的1300名举人集会,请求朝廷“下诏鼓天下之气”,“迁都定天下之本”,“练兵强天下之势”,“变法成天下之治”,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公车上书”。康有为一连六次上书皇帝,终因人微言轻,“大臣阻隔不能上达”。早在光绪十四年(1888年),康有为血书《上皇帝第一书》,满以为可请礼部尚书徐桐转呈,三诣门下,终未获见。继又请国子监祭酒盛昱递交,盛昱将此书交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龢,翁以为“语太汗直,无益”,“恐以此获罪”,不肯代呈。又将此书转交御史祁世长,祁虽“急称其忠义”,但感风险太大,称病在家,不予转呈。按清朝制度,四品以下官员不能面见皇帝,康有为、梁启超乃一介布衣,根本无法向皇帝陈述变法之事,若不是李端棻密为引见,极力保举,“并于召对时一再面陈”,维新派人士很难进入政府的决策圈,恐怕连“百日维新”也未必出现。此事纯属机密,局外人很难知晓,致使李端棻保荐之功湮没无闻。

时虽隐秘,而当事者了解最深。康有为在《南海先生自编年谱》中写道:“上(指皇帝)之用谭嗣同与我,同为徐学士(徐致靖)及李苾园尚书所荐。”“时李端棻尚书荐奏甚力。”又说,“上以枢臣老耋守旧,而又无权去之,乃专用小臣,特加侍读杨锐、主事刘光第、中书林旭、知府谭嗣同以四品衔,为军机章京,参与新政。”梁启超在《戊戌政变记》中写道:“皇上因西太后及大臣疑忌,不敢用康,而特擢此四人,其用心之苦,有非我人所能知者。”

变法一开始就拖着十分沉重、艰难的步履,尽管维新派满腔热情,光绪帝舍位忘身,但主宰朝廷的慈禧太后却坚持“祖宗之法不能变”,朝中大臣皆看“老佛爷”眼色行事,变法只能秘密进行。但光绪帝决心已定,于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即戊戌年)下“定国是诏”,宣布变法,“一切维新,基于此诏,新政之行,开于此日”。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李端棻挺身而出,于六月初六上《变法维新陈当务之急折》,不失时机地推动变法。七月二十三日,光绪帝实授李端棻为礼部尚书,辅佐皇帝变法。大祸终于来临,八月初八慈禧太后公开“训政”,下令缉拿康有为、梁启超,将谭嗣同等六人“立即正法”,对支持变法的大臣“永远监禁”或“革职永不叙用”,将李端棻“发配边疆,交地方官员严加管束”。被解职离京时李端棻赋诗一首:“怕听中秋月有声,要从菜市哭忠贞。幸予被遣为迁客,匹马秋风离帝京。”

李端棻《请推广学校折》收入其中

变法虽然失败,但“废科举,兴学堂”则开启了近代教育,改变了中国的文化面貌。此事源于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五月初二,李端棻所上的《请推广学校折》。李端棻强调“时事多艰,需才孔亟”,“人才之多募,系国家之强弱”。他提出了“一经五纬”的方略,以学校为“经”,以设藏书楼(图书馆)、创仪器馆(科学实验室)、开译书局、广立报馆、选派游历者(留学生和出国考察)为“纬”,“推而广之”,扩大文化教育。学校是根本,“自京师以及各省府州县皆设学堂”。府州县学,收12~20岁者入学,除学经史外,开设算学、英文、天文、地理、格致(物理、化学)等基础课程。京师及各省设大学堂,“分斋讲习”、“各执一门”、“益加专精”,专攻算学、舆地、英文、格致、制造、兵事、矿冶、时事、交涉(外交)诸学,中国高等教育自此发端,于是孙家鼐奏旨开办京师大学堂(即北京大学前身)。李端棻提倡“新学”,重普及而贵专精,讲“致用”而不空谈,重“试验”而不钻故纸堆,求“多士而不限功名一途”,实为中国教育制度的根本变革。他认为人才的培养非学校一途,要“推而广之”,设藏书楼以扩大知识传播,创仪器馆以推进科学技术,开译书局引进西学,广立报馆以知天下大事,选派游历者可得“绝域之士”。《请推广学校折》提出了一个全面、系统而又可行的文化教育改革的纲领,并得到皇帝认可,成为政府决策,从此全国各地办起大学堂、中学堂、小学堂,选派留学生出国,中国近代文化教育自此发端,影响极其深远。

李端棻墓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李端棻遇赦回贵阳。古稀之年,意志不衰,不忘“萌芽新政要施行”。他主讲经世学堂,宣扬“培根论”、“进化论”、“天演论”和“三权鼎立说”。又联合贵阳士绅创办贵州省公立中学(即贵阳一中前身),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卒于贵阳,享年75岁,葬于贵阳东郊大关口(今永乐乡大关村),墓志铭为梁启超所撰。

华夏之裔: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