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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俗
所属图书:《麻凼:深山里的古村落》 出版日期:2017-12-01

一 习俗

(一)穿戴

麻凼地处高台街与金塘街之间,域内多汉族,在穿戴上与周边乡镇大同小异。清末民初盛行长衫或无领对襟衫,质地多为棉麻,衣裤皆为青色。稍后,穿的长衫较清末短,有的无领,大多数人仍然以对襟汗衫为主。40岁以上的人所穿的单衣多为蓝色、青色,也有灰色。衣服多为自己缝制,男裤大而短,女裤大而长。男女裤腰多用白布,穿之则于前方折叠并用裤带扎束于腰部。20世纪中叶,出现了中山装,但依有不少人穿长衫短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男人少长衫而多汗衫,也有的穿中山装。妇女则穿妇母装。20世纪80年代前,麻凼男人多穿草鞋或解放鞋,女人则是自己做的白边布鞋或解放鞋。麻凼男人女人都有包帕子的习惯,少有人戴帽,男人包白帕子,女人则多为青帕子。帕长3尺或5尺,缠于头上成圈,不少男人还有栓腰带的习惯。

男性孩童一般打光头,有的戴“瓜皮帽”或自己缝制的“遮阳帽”。幼童一般戴以布料制作的狗头帽、猫儿帽、小生帽,婴儿戴圈圈帽。一般帽上钉有金属或玉器制作的罗汉、寿星老人等装饰物,还有的钉方孔铜钱,有的绣“长命富贵”4个字。女童少梳妆,稍微讲究点的人家也给女童梳个头饰。

包帕子的风俗,在如今看起来显得很土,新帕子包在头上,有点像戴孝。有说法认为,这是巴蜀地区为纪念诸葛亮,所以不管男女均包白帕子,为他戴孝,后来者风俗随着移民传入贵州,传入湄潭。20世纪中叶以后,这些帽子及包白布帕子的习俗逐渐消失。迄今,麻凼的穿着随着时代的发展与周边几乎没有了区别。

(二)食宿

麻凼人每天吃饭的顿数多为两顿饭,也有吃早餐和夜宵的。主食多以大米为主,将大米煮得半熟,过滤后再以甑子蒸熟。困难时期吃包谷饭,即将包谷面发湿,与煮得半熟的大米相拌后放在甑子上蒸熟,困难人家没有大米,就用洋芋或萝卜切成块、切成丝代替大米,与苞谷面一起蒸。麻凼人不喜欢吃稀饭,不爱吃面食,面条常被当作菜肴使用。副食多为绿豆粉、荞面、包谷粑。平时粗茶淡饭,过节才较为讲究。栽秧时酒菜丰盛,一日有吃4餐者,其中一餐必吃咸蛋。每逢节日,麻凼人都有特定的饮食:清明打清明粑,端午节包粽子,中秋吃核桃、毛栗、糕点之类,重阳打糍粑,过年杀猪、包香肠、熏腊肉、推豆腐,还要制作汤杷、糍粑、泡粑、米团粑、猪儿粑、黄糕粑、米花、米线、炒米、炒米糖、爆米花、糯米甜酒之类。

麻凼的房子不管是四列三间还是长五间,一般堂屋的右边里面间为主人的住房,老人和小孩一般都在左边。麻凼人家安床也讲究,一般不允许与堂屋上面的大梁方位相交,那种与堂屋上面的大梁方位相交的床铺叫做“顶梁铺”,视为不吉利。麻凼人忌讳亲戚朋友家的新婚男女在家里同床留宿,迫不得已也必须要分开。他们认为这很晦气,会给主家带来不干净的东西,会让福气跑光,所以有“宁可停丧,也不宿双”的说法。

(三)安胎

妇女怀孕了,为了保佑母子平安,不触动附在孩子身上的胎神,从而顺利出生,就必须安胎。安胎,人们常用的方式是请法师或道士到住所鸣角、念咒、画符,或到庙里求安胎符,贴在床头或贴在“动著”上,也就是惊动胎神的地方,或将安胎符折成三角形,随身携带。哪些情况会惊动胎神呢?比如孕妇受到牛马惊吓,不慎跌倒;家里搬动平时固定不动的器物,等等。最严重的是一些不懂得安胎的老人或者丈夫在家里墙上、柱子上钉铁钉,据说这样百分之百会惊动胎神,引起孕妇剧烈腹痛。

在麻凼一带,一般是烧化安胎符,并让孕妇以开水冲服。使孕妇和体内的小生命不被作祟的胎神危害,保佑胎儿得以健康出生。烧化安胎符的口诀是:天灵灵,地灵灵,老师教我安胎神,上安三十六路,下安七十二路,一应胎神,保佑XXX家母子平安。太上老君,急急如令,老师XXX传弟子XXX安胎神。

安胎习俗,带有几许神秘色彩。这看似封建迷信,但许多人却信奉。尤其是上面说到的在家里钉铁钉的行为,那是必须要请法师来安胎的,据说很灵验。

(四)“收箭”

麻凼有“收箭”的习俗。所谓“收箭”,就是一个人在劳作中,突感腰部酸痛或刺痛,难以站起身来。这既不是扭腰,也没有被其他东西打、击,无缘无故就痛了起来。这种现象,麻凼叫做被箭打(射)了,这里的箭,是指的阴箭。这种情况,病情稍好点的,要痛一两天,病情严重的,要一两个星期直至个把月。

麻凼人一旦被“阴箭”所射,便去找会收箭的人收拾。收箭人根据自己的师傅所传做法事。其中一种方法就是竖起手掌在患者中箭的部位上方横着划36下,竖着划36下,然后用巴掌拍打受伤部位一下说到:“太上老君,急急如令,XXX传弟子XXX收箭!”说来也怪,很多时候,就是这几个动作和几句话,中箭的人一会就会感觉腰杆不疼痛了。

其实从医学的角度来看,“中箭”多半是因为弯腰或下蹲时间久了,造成气血淤积不畅,再猛然起身,引起经络受伤,故而疼痛难忍。

(五)掐时

掐时(掐读ká)是麻凼人寻找失物的一种方法,多用于判断失物的存在与否、能否找得回来的几率、失物的方位等,与易学中的问卦同理,却比问卦简单、直接。“掐时”分八宫,各宫守一字,各字有一诀。八宫字可以公开,分别是:天、地、人、时、水、风、声、着。掐算者利用求问者提供的失物丢失时间或根据求问者求问时辰起卦,得出上述八宫字,再根据字诀的解释,可以推算出失物的存在、方位、高度、状态、时间等,再根据卦象反馈的情况指点失主寻找,避免盲目,压缩寻找范围和时间,少走弯路。

在麻凼,谁家的牛不见了,找了一天都没有找着,便请人掐时。有时小孩外出没有回家,也会请人掐时。掐时实际上没有什么科学依据,是一种迷信习俗,所以准确性可想而知。但掐时的人有时也能说准一二,也不知是不是连蒙带猜的,所以现在仍有人找不着钥匙或者丢了什么东西,也会找人掐时。

(六)驱哭神

在麻凼,有驱赶哭神的习俗。小孩生下来以后,一个月到两岁之间,常常夜间哭泣,父母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作用。于是,人们就用驱赶哭神的办法,来帮助小孩晚上不哭。

驱赶哭神的方法是用一张红纸,写上几个字:“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哭儿郎,过路郎君念一遍,一夜睡到大天光”。另外,还有“天黄地绿,小孩夜哭,请君念过,谢君万福”等等。驱哭神也是一种迷信,小孩夜哭那是因为生病等原因,有时碰巧了,驱了哭神小孩病好不哭了,就会以讹传讹,更多的人由此仿效。有驱了哭神却不去看医生的人家,酿成悲剧的也不少。

(七)化九龙水

长期与外界的隔绝,使麻凼一带有了化九龙水的习惯。谁肚子突然疼痛,谁忽然呕吐,抽风、咳嗽、消化不良,都采用化九龙水的方法来解决。会化水的人从水缸里舀出半碗水,用手指在碗中间的上空比划,边比划边念叨:起眼观青天,龙骨滑下深滩,龙王菩萨六月二十三日,戍时生,戍戍喊到将来临,大慈雷公常有富,常常有富富无边,天上金鸡叫,地上紫鸡鸣,弟子化九龙水,一水治百病。太上老君,急急如令。某某某传弟子某某某化九龙水。

化九龙水和驱哭神一样,都是人们在生活条件十分低下、无钱看病时采用的一种自我安慰的土方法,随着医学技术的发展和人们文化水平的提高,这些迷信行为已基本绝迹。

(八)“说春”

“说春”是麻凼一带源远流长的独特民间习俗,也是一种非常原始的说唱艺术。说春的人叫“春官”。腊月,冬将尽,春天的气息渐浓,春官就离开家门到各地走村入户以说唱的形式向人们传播农时节气,报送吉祥祝福,送春帖表,宣扬政策,教人为善,同时获得人们回赠的财物米面等谢礼。早些年间,麻凼一带也有人说春,后来由于现代文化的冲击和介入,现已基本绝迹。麻凼人好客,凡遇春官上门说春,都会热情接待,细心地听春官说上一段,接过春贴。不管春官说得好不好,根据自家的经济状况,一两元钱是要资助的。没钱,也端出一碗或者半升大米、苞谷作为谢礼。

“春贴”既是“二十四节气表”,是用老式油印机印刷的非正规印刷品。约32开大,由红、黄、绿等几种颜色的纸印成。春贴由文字和图像两部分组成,文字部分约占70%,先是该年农历的行年干支,下面竖列一年12月格子,闰年列13格。第一栏为该年逐月的大小,如“正月大,二月小”。第二栏为每月初一日的干支,每年二十四气节的确切日期,如X日立春,X日白露,X日入伏,X日数九等。再下来就是对天时、气象、收成等方面的预测。如“X牛耕田,X龙治水,X日得辛,X人共丙,X屠共猪”等。在十二生肖中牛排第二属丑,龙排第五属辰,从来年农历正月初一算起,第几日为丑日就是几牛耕田,第几日为辰日就是几龙治水,以此类推。耕田之牛越多,说明来年雨水越多,收成越好。俗话说“龙多必有靠”,这个“靠”的意思和“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意思一样,指某些情况下人多了反而互相偷懒推诿,还不如一个人单干效率高,所以治水之龙越少越好。得辛之日越短,说明来年五谷成熟越早,共丙之人、共猪之屠越少,说明来年收成越好,“丙”取谐音“饼”之意。此外还有来年出行,红白喜事等活动的导向性信息,如喜神东南,大利南北,不利东西等。春帖的文字部分内容虽然有限,但传达了与农业生产及其他民事活动相关的重要内容,农民的生产和生活有着重要的引导作用。图像部分以造型淳厚、古拙的春牛和农人形象为主题,约占整个版面的30%。图形上刻牛字显示主题,农人头戴草帽,手拿鞭子,寓于“鞭春”的意思。有的肩杠耕犁,正向田野行进,意为人勤春早。

(九)送财神

除了接春贴,麻凼人还有接财神的习惯。送财神作为一种古老的中国民俗文化,从春节子夜开财门起,就有送财神的,手拿着一张纸印的财神在门外嚷着:“送财神爷的来啦!”主人为讨个好彩头,极少有拒接财神的,都大开堂屋,郑重迎接,恭恭敬敬地接过财神供于神龛之上。送财神的人当然总免不了要说些吉利话,例如“金银财宝滚进来啦”“左边有对金狮子,右边有对金凤凰啦”等一大堆奉承主人的口彩话,直到主人欢喜地接过那张红纸财神爷像,给他们些赏钱,扮财神的人才连声道谢之后,转到下一家去。

(十)拜生

拜生,即庆祝生日,也称整生期酒。年龄较大的成年人,尤其是50岁、60岁以上又有子孙的老年人,过生日往往办寿酒,宴请宾客。有条件的人家,杀猪宰羊,请厨师入户操办,庄重热烈。至亲晚辈敲锣打鼓,燃放鞭炮,敬送衣帽鞋袜或匾额,谓之“上寿”;一般亲朋好友亦送适当礼物或现金。高龄之寿星对前来祝寿者,回赠“寿碗”或毛巾作纪念。麻凼拜生以花甲(60岁)、古稀(70岁)、耄耋(80、90岁)、男过9(如69岁)、女过10(如70岁)较为隆重。

(十一)祭神

麻凼村民常于家中祭祀天地、灶神、财神等。天地至尊,故列神龛(香火)之首。早晚燃烛焚香,鸣磬叩首。婚嫁时也要先拜天地。传说灶神为一家之主,每年腊月二十四日上天禀报各家善恶,除夕之夜返回。各家即于腊月二十三日夜和除夕之夜备香烛、瓜果和饴糖送迎,以求来年合家平安。除夕之夜祭财神,求来年财运亨通。神龛之下专设牌位祭土地神,以求宅基清静无邪。如今虽说进入了新时代,但腊月二十三日夜祭灶神、大年三十祭山王菩萨和财神菩萨在农村仍然盛行。

(十二)嫁娶丧葬

结婚

在旧社会,麻凼的早婚现象比较严重,新中国成立后的一段时间,早婚现象也并未根除。随着婚姻法的贯彻实施,麻凼人开始远离早婚。麻凼人结婚,通常情况是女方到男方家居住;也有女方家无男孩,要求男方到女方家居住的现象,叫“招赘”或“入赘”,俗称“上门”。

旧俗结婚,礼仪程式较烦琐。大致过程是:请媒人放信(说亲)~取同意(男女双方在长辈陪同下见面,如认可则互赠信物)~三回九转(由媒人往返3次送聘礼)~讨庚(女方在男方送达的庚书上填写出生时间,表示同意以此为据选择婚期)~看年月(男方请八字先生按双方出生时间选定婚期,并通知女方)~举行嫁娶仪式(一般是2天)~回门(新媳妇首次同丈夫一道回娘家看望)。

结婚前一天,女方宴请宾客,接受亲朋赠送钱物。入夜时,由母亲或叔嫂“开声”哭嫁,向长辈索要打发钱。现在改为逢长辈必叩头讨得喜钱,很少哭嫁。结婚当日姑娘出门时,在堂屋向家人告别,由“福气好”的女人扶着,面朝大门跪在斗上,边哭边向后洒一把筷子,口中哼唱;“一把筷子12双,留给哥哥(弟弟)买田庄。”其兄或弟牵衣接住。新人只要扶出大门上路,不得再哭。旧时送亲的只限于弟兄姊妹,现已扩大到三亲六戚、左右寨邻,送亲队伍可以多达数十人。

男方在结婚这天大宴宾客。“过礼师”(一般由地方上有权威、有组织能力者担任,安排劳力运送物品,以免丢失损坏)在媒人陪同下,带领十余人至几十人的帮忙队伍,抬着花轿、抬盒(装运陪嫁物品的工具),吹奏唢呐,敲锣打鼓,到女方迎亲。有的新郎还随同前往。

返回途中如路过桥梁、街道,帮忙队伍故意停下来,由送亲客逐一招待香烟致谢,队伍才继续前进。

将新媳妇接至院坝,由当地公认“福气好”的一对夫妇上前,男的撑开雨伞遮住天,女的牵新媳妇进堂屋拜堂,即拜天地,拜祖宗,拜父母,夫妻互拜,之后双入洞房“吃交杯酒”。在拜毕入洞房时,往往有事先埋伏在侧的老表之类青年人,故意揪住新郎不放,说笑打闹,出难题给新郎。往往由在场的长辈施救,新郎才能脱身。

到了晚上,一群年轻人会涌入洞房闹新房,或让新媳妇点烟,或要新郎新娘当着大家的面亲嘴,很是热闹。夜宵之前,新媳妇会发食包(糖果、爆米花、炒米之类),一直要闹热到深夜方才结束。

生育

农村妇女生第一胎之前,要回娘家制作背带,准备胎衣。生孩子称“坐月”或“受福”。孩子顺利产出后,女婿要到岳父家“报喜”,并确定吉日办“月米酒”,称“约客”。是日,准备好丰盛的菜肴接待客人;产妇娘家邀约亲朋好友,带着礼物(鸡蛋、面条、猪油、糖食、娃儿衣物玩具等),前来祝贺。现在多以送现金为主。

在麻凼,男人是不允许吃月米酒的,否则会遭人取笑,前辈们还用“男人吃月米酒后要长络腮胡”吓唬青年人。不过此习惯已经改观,现今男人们照吃不误。

走亲戚

新婚夫妇的第一年春节,要成双成对走亲戚,不管这个亲戚家有多远,有多穷,过酒时他家来没有来送礼,都得走。因为这是亲情的延续,是踩不断的“铁板桥”。酒肉糖点,大包小包,有多少亲戚就得准备多少份礼物,而且是以娘家亲为主。

正月初一这天,要走的第一家是岳父家,然后按辈分高低依次走。有的新人亲戚多了,一天要走10多家。不管走多少家,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亲戚们通常会赏给打发钱,根据亲疏情况和礼品价值,8元、10元,50元、100元……一般情况下,打发钱的数额要高于新人来拜年礼物的价值,至少也要等同。

麻凼的村寨中,走亲戚的程序与湄潭其他地方的常规走法基本相同。

吊丧

有人去世,噩耗传来,亲友闻讯即往吊唁。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多馈整猪、整羊、现金、粮食或纸扎人马、挽联、祭幛,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多赠现金、粮食、花圈、花篮、挽联、祭幛等。现在一般都是送花圈,送礼金。麻凼的吊丧与湄潭其他地方大致相同。

丧葬

在麻凼,儿童死亡称“丢了”或“不见了”,忌说“死”。将其放入小木匣内,深夜简葬(俗称“藏”)于深山野岭,将箢篼盖在坟上,从此不予过问。埋葬时,由专人看顾着小孩家人,不让他们跟着前往,尤其是不让小孩家人知道孩子“藏”在什么地方,以免睹坟伤情,于人不利。

成年人,尤其是有子孙的老年人生命垂危时,子孙及近亲围在床前,将其扶坐椅上,听老人有没有什么遗嘱。停止呼吸(俗称“背风”)时,烧钱纸,放鞭炮,以示某家有人去世。通知亲友时称“过世”或“去世”,不说“死”。人死后,趁死者未僵,为其擦洗身躯,换上衣帽鞋袜,停在堂屋规定的地方,盖上“寿被”。死亡当日,请道士先生择定葬期,并入户做道场,少则三、五天,多则十余天。这期间,许多人帮忙,都摆酒席接待。安葬前一天晚上,要将死者移入棺材内,晚辈跪拜棺木前,意示送行。

安葬时先由道士择葬地,然后由帮忙的人挖圹(称“打井”),圹约长7尺、宽3尺、深2尺。抬棺材出门(称“发丧”)前,由道士“开路”。运柩途中,孝子端“灵牌”、执“引魂幡”在前,如遇抬工歇息或其他故障致使灵柩停止前进,孝子须面对灵柩跪地等待。灵柩至墓地入圹定位后,孝子“清棺”,清除死者衣上渣物,理顺衣服,其他至亲这时也会围上来见死者最后一面,然后才合上棺盖。此过程中亲人们往往哭声大作,清棺者不能将眼泪滴于死者身上。道士做完法事后,孝子跪在棺盖上先挖3锄泥土掩埋,才由帮忙的填土掩埋完毕。

埋葬3天后望坟。孝子至亲带祭品上坟祭拜,垒土砌石,道士为死者“买山”定界。有的当日立碑。从埋葬之日算起,每隔七天都要为死者烧钱化纸,为烧七,一共七七四十九天,要烧七次。死者去世100天,亦烧钱化纸,为“烧百期”。死者去世一周年,亲人们更郑重祭奠,为“烧周年”,至此,丧葬程序才算完毕。在安葬过程中,如已将死者“灵牌”烧掉,则以后不再“烧灵”。否则,以后还要单独或者几个死者合起来“烧灵”。

“烧灵”就是在死者埋葬周年或几年后,请道士先生设坛做道场,扎纸人、纸马、纸屋等,最后一天将这些纸扎物连同死者“灵牌”一同焚化,“烧灵”少则三五日,多则十余日,甚至有为去世几十年的老祖宗“烧老灵”的。随着时代变迁,“烧灵”这种习俗现在基本消失了。

泼水饭

“泼水饭”即是给逝者、孤魂、野鬼供奉的一种祭祀习俗。在麻凼一带,只要是在家中摆饭祭祀,不管是春节还是七月半,烧钱化纸结束后都得将桌子上的饭留一碗,且夹各种菜肴于碗内,掺入适量的水在香火上放好。入夜,取适量纸钱,端上水饭,到室外的僻静之处焚化纸钱,将碗中水饭泼于尚在燃烧的纸钱旁,然后念“孤坟、野鬼来过年”或其他主题的话,念完,回头便走,切忌回头看。有的人将碗带回家后,将碗口朝下一夜才洗净重用。

(十三)开秧门

在麻凼,开秧门是一年农事中的一桩大事,是民俗,也是一个典礼。插秧的第一天,凌晨鸡叫头遍,主人起床,叫醒孩子也叫醒牲口。将捆秧草和装青秧的粪箕用扁担挑送到秧田边上,将牛从栏圈里牵出来,喝足水,吃足草料,套上犁轭,挂上排耖,开始耙田。

耙田的同时,请来的亲朋好友开始拔秧,拔秧讲究谁拔得多、拔得快,大家往往像竞赛一样你追我赶。拔好秧,用捆秧草将秧苗捆成一把一把,装进草篮子,将秧子挑到需插的田边开始抛秧。抛秧,就是将成把的秧苗均匀地抛到田里,抛秧人必须得估计一把秧苗能栽的大小范围,不可过于稠密也不可过于稀疏。抛秧人务必瞅准地方,万不可将其抛到人身上。抛秧结束,由年长的先插上第一窝秧苗,大家便开始插秧了。这一过程叫做开秧门。

开秧门的这顿饭,自始至终都不能将菜汤舀到饭碗里去泡饭,那样,谓之“泡汤”。一年辛辛苦苦下来,到了秋收时节,谁愿意让到手的粮食“泡汤”呢!所以有心眼的人家,这顿饭是不做汤菜的,但这顿饭的咸蛋每人一个是少不了的。

(十四)祭圈与扫圈

祭圈

新猪圈落成,主家备酒肉请木匠于圈内祭神,祭毕,木匠于圈内食祭物,俗称“祭圈”或“扫圈”。传说如此养猪可交好运。腊月三十夜,农家备酒肉、香烛纸钱于猪圈、牛圈门外祭圈门土地,祈求来年牲畜平安。

扫圈

主人家喂的猪,不管是小猪还是大猪,生病死去以后,主人家请会这种手艺的人到自家的猪圈里收拾。其过程是摆上香烛钱纸,粑粑豆腐,酒肉刀头,请来的扫圈师傅在猪圈里念念有词,驱赶温疫。据说,扫圈以后,主人家的猪就不会再死了。在扫圈的时候,主人家会拿出很多食品,在里边儿的人要抢着吃这些食品,而且要吃光,这意味着主家从此以后潲食运好。

(十五)忌戊

农村从农历三月初三日起,“逢戊忌戊”,即按照天干地支记日法,凡是遇着“戊”这一天,就把能够挖动泥土的工具收藏起来,不得动土。有时这种忌戊要坚持一、两月,据说是为了预防飓风冰雹的袭击。农村中如有人不忌戊,均遭群众强烈谴责。麻凼也有忌戊的习俗,与其他地方无异。

以上的掐时、驱哭神、忌戊等习俗,我们不能单纯地看作是封建迷信行为。一个民族、一个地方的信仰,其形成经过了漫长复杂的过程,与其所信奉的宗教类别、文化源流,乃至于物产、气候、地质结构等均有关系。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这样一些民间习俗,华夏文化的构成就会减少几分魅力。古老的符咒在村落上空漂浮、奇异的装束在昏黄的灯光下闪转、烟雾缭绕的纸钱在夜色里腾跃、莫测的推算方式在指掌间和念念有词的唇齿间生成,更增添了几许神秘色彩。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许多旧时常见的习俗逐渐绝迹。从精神文明方面来说,我们当然要破除迷信、摒弃对社会发展有害的东西,但其中一些有益的风俗文化,还是逐渐被淘汰,淹没于抵挡不住的时代大潮里了。

(十六)建房习俗

麻凼的民居几乎都是木结构,四列三间,长五间,一正两环,天楼地楼,吊脚楼。这些房屋,有的已经有上100年的历史,还有13栋据说是有200多年历史的古建筑。

麻凼建房,也有一定的习俗。一般分为择基、择期、备料、动工、建木构架、立房、钉椽(槅)盖瓦、装修、钉大门、安香火等几个步骤。

择基

择基即选择修建房屋的地基,择基必须请懂阴阳八卦的先生看地。建房是农村人的头等大事,其重视程度就不难理解了。这里的房屋大都坐东向西或者坐西向东,但东面、西面两山的房屋坐向都是有讲究的。广泛认为,屋基的向山、坐山如何,直接关系到在此居住后人丁、时运、财运、香火的延续等。因此,麻凼人建房修屋请先生择基很慎重,对请来的先生也是恭恭敬敬,小心伺候,生怕由于招待不周使得先生不满,从而选择了不好的地基。在先生用“罗盘”(标有天干、地支的指南针)确定方位时,主人需奉上一定的“利实”(钱币)。先生们往往都有一套让其他人似懂非懂的语言及看似深不可测的法事,其主人在大大方方地掏出“利实”的同时,也憧憬着在此居住后荣华富贵、儿孙满堂的景象。

择期

地基看好了,接下来就是择期。择期当然就是选择适宜动土伐木的黄道吉日。选择吉日是整个建房过程中的关键,伐木要看当天是否要“忌戊”(即忌动土等),其他诸如建木构架、钉大门、安香火也要选择吉日。

备料

主家要建房,就得请木匠师傅。在湄潭各地,旧时农人均住木房、使用木质家具,因此木工盛行。有一个好的木工手艺,那就比种庄稼强得多。一般手艺高、名望大的木匠师傅,都收有徒弟。在建房时,手艺精湛而德高望重的木匠师傅才会成为掌墨师。(建房做家具,需要用墨斗事先划定需要砍、锯、裁的印记,容不得半点差错,这需要有经验、技术高的木匠来担任,所以称为掌墨师。)约定好日期,掌墨师就领着他的一班徒弟和主家请来帮忙的亲戚、邻居,带上锯子、斧头等伐木工具进山采木。所选的木料,大都由掌墨师来决定。这个时候的掌墨师,运筹帷幄,眼神发亮,哪些树木能做中柱,哪些做檐柱,哪些可以用来裁为木板均一一指定。掌墨师手执5尺竹片,东量西量,还不时张开手掌,用食中指比比画画辅助测量,确定每一根树木的用处。接着用斧子在所选的树上刮下一层皮,再拿起竹签做的笔在篾斗里沾墨,画上一些一般人看不懂的字符,徒弟们就根据这些字符来确定这根木料的用处。

做房架

从山上抬回家里的木料堆放在一块空地上(一般都是在平整好的地基上),然后根据掌墨师的要求,徒弟们将指定的木料抬放在木马上,掌墨师开始对木料弹墨画符号,哪个地方要打眼,哪个地方要锯断,掌墨师成竹在胸。然后人们根据他画的线,或锯或砍或刨或凿或解,忙碌开来。

固定地落檐

地落檐是固定在地上供柱子生根的木方,也叫地穿枋。一般呈倒凹形状,它的大小就是房屋的大小。不管是五柱四瓜、四列三间,还是六列以上房子,都是依靠地落檐相扣而支撑的,每一根柱子将要扣在穿枋上,因此,它的关键部位,都有石块或者是石墒凳(雕刻的园型石座)垫着。

排列

10多天后,房子的架子基本完工,然后在择定吉期的头一天,掌墨师要将零散的柱子排列。排列时,不光是掌墨师所带的参与修建此间房屋的木匠要到,近邻团转(周围邻居)的人也得到。将每一根柱子和穿枋进行组合,就算是排列。建房中排列最能够检验掌墨师水平的高低,若穿枋穿不进事先打好的柱孔,或穿进柱孔后间隙太大等均说明掌墨师的墨法不行。排列时一般用的工具是响锤,也就是用长一两尺的圆木头中间打孔穿上木把的木锤子,击打起来梆梆有声,很远都听得见,所以称响锤(不用铁锤,因铁锤受力面积小且异常沉重,容易把木头击坏)。穿枋穿进事先打好的柱孔,就得用响锤使劲打,使之到达规定的位置。

立木构架

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在选定的吉日这一天,远亲近邻们很早就纷纷赶来。掌墨师首先祭仙,拜鲁班。接着由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将缆子(用稻草和竹蔑混合搓成的直径约7厘米粗的一条缆绳)拴在中柱上端,20余人拉住缆子,匠人们则各在每根柱子前护理,另外一些人负责移动前后左右的几根“简杆”(用来临时支撑列子的木料),掌墨师站在列子上手抓拄缆负责指挥,并高声诵着建房的“祓式”(匠人建房的经典语言):“太阳出来暖洋洋,照耀主家立华堂。今天是个好日子,众位亲戚来帮忙。自从今日抽(撑)起后,世代儿孙有官当。”祓式已毕,连升三起(级)。在掌墨师最后一声“起”的时候,拉缆子的几十人和围观的所有人一齐高喊“起!”“起呀!”“起!”,场面热烈而壮观。掌墨师站在排列上和列子一同徐徐升起,颇有大将风度。其他几列照此进行,但掌墨师诵说的“祓式”不能重复。

上梁

几列柱子站立好了,接下来便是“上梁”。先是上中间的大梁,该大梁在选材上,一般是用柏杨。上梁之前要先开梁口,由掌墨师手提凿子,主人的长子跪于大梁前,背向掌墨师,双手将后衣襟提起,准备接“财喜”(掌墨师用凿子铲下的木屑)。掌墨师开梁时同样要颂唱一段“祓式”。接着是钉梁心,在事先画好的大梁中间,掌墨师提上主人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公鸡,分别在大梁的两头边说祓式,边将鸡冠掐出血,用鸡冠上冒出的血在梁两端画上几画,然后扯下一羽鸡毛粘上,掌墨师又提着公鸡走到大梁中间,在已经画好的图案上念念有词,同样用鸡血在正中四方点上几滴,每一滴血上粘一羽鸡毛,然后用铁钉将大洋(铜板、硬币、镜子也可)固定在正中。这一套法程式做完之后便上梁,上梁同样由掌墨师先说袱式,内容和立木构架基本相同。掌墨师的袱式说完,两端各由一强劳力抬住梁头,在连声的“起”中展开竞技,谁能先将梁的一端抬上,就意味着这个人不但身强力壮,而且行动敏捷,会让人刮目相看。

踩梁

上梁完毕,掌墨师还要进行踩梁。踩梁是掌墨师由梁的这一端走向另一端,在走的时候同样要说祓式:“袱也!先生教我来踩梁,我踩在梁上喜洋洋。紫微高照新华居,吃穿不愁儿孙强。”有的房屋建得高,掌墨师在大梁上凌空来往,如天马行空,众人在下仰头望着,十分紧张,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生怕掌墨师一个不留神跌下来。

搭梁

大梁和檩子全上好后便进行搭梁。搭梁属主人的亲戚祝贺的一种仪式,即将彩色布(一般红布居多)和抛梁粑交给掌墨师,由掌墨师安排两个匠人将搭梁布和抛梁粑背上大梁的两端,将搭梁的彩色布匹搭在梁上。搭梁的同时也要说祓式:“未曾动工先商量,三亲六戚来搭梁。有的又说白布好,有的又说丝绸强。左右莫说空白话,搭在梁上顺高强。上头搭齐挑,子子孙孙打伞带把刀。后头搭齐檐,世代儿孙中状元。”

撒抛梁粑

搭梁祓式完毕后,便撒抛梁粑。抛梁粑是用大米或糯米等做成的,事先切成直径大约2厘米的小块,匠人在上抓起抛粮粑撒下,下面的人一哄而上争抢,这倒不是人们嘴馋,而是为了图个热闹和吉利,因为据说吃了抛梁粑少生病。后来,也有将抛梁粑改为水果糖和硬币的。细小的抛粮粑撒完,要抛下几个大糍粑,这个是专门给主人准备的,这时乱哄哄抢抛梁粑的人群自觉让开,不会去和主人争抢。抛梁粑也要说祓式:“手端箩篼是粑粑,房中巧女造成它。一来莫得洒,二来做米花。三来待宾客,四来主家又做抛梁粑。一张功夫得大木,粑粑抛过两间屋。大学孔子之诗书,众位得见好功夫。理之用、和为贵,恐怕粑粑打着背。巧巧欠些,各人拣各人面前的。必定寿齐,要你手脚麻利。君子周而不备,小人备而不周,主家银子有几箩篼。祓式一结,上上大吉。请那边高师,说个抛梁祓式。”那一端的师傅于是接着又说了起来。

麻凼人造房所说的祓式,朗朗上口,内容诙谐而不失吉祥,是一种值得搜集和研究的民间文化。从这些祓式里,或许我们能窥见先民们生产生活的概况,洞悉他们的宗教信仰、道德见解等内容。

钉椽(槅)盖瓦:上梁结束,一干人便上了柱子顶上面,接住下面递上来的檩子放在两排列子中间的固定位置上。然后再在这些檩子上面铺木板,也称椽(槅)子。每块椽子宽度、间隔距离一般在6寸至7寸之间,这是为了便于盖瓦。椽子铺好钉好后,就开始盖瓦。这道工序,农村也叫钉槅断水。一些人家装房屋就考究了,首先是盖瓦必须是盖寸瓦,即每片瓦的露出部分只有一寸左右,在房顶屋脊上还要用瓦堆成几个圆中有方的古钱图案。在“吞口”(木房的堂屋在正中,堂屋正面往往退进去几尺再装大门、雕花窗、木板墙,这块空地称为“吞口”,使得堂屋与两侧偏房成凹字形)两侧的挑枋上有雕花图案,各个挑枋上面不用瓜柱,而用雕花驼峰的整个房屋均用木板装嵌,在装嵌时还要求四周的板片穿尖、留线。室内上下有木楼(俗语叫天楼地枕)。

钉门

麻凼的房屋,都是较为老式的木房。其中很大一批是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建成的。现在60岁以上的老人,都经历过钉门这种建房风俗。这里的大门,一般用厚约5厘米的木枋做成双开门,大门上方的一对门簪(亦称门针,俗语叫门锤),样式各异,有镂空雕成脚踏祥云的狮子、也有镂空雕的莲花等,最简单的也就是一对金瓜。在门簪后的扣板做工也很考究。大门向内开,在大门的下部亦有两扇向外开的耳门,主要是用来防止家禽进入把堂屋弄脏弄乱。耳门一般高60厘米左右,用木枋拼凑为几何图案,枋与枋之间用雕好的海棠花等作为连接。在大门的左右各有一扇或两扇窗户,上面是雕花窗,窗子的雕花各式各样,但均以“福、禄、寿、喜”为主。其窗芯就更为精致,有方有圆,基本上采用镂空雕,内容以历史典故或戏剧场面为主。钉门要选择吉期,选吉期前先请木匠师傅做好门框、门龙(横木)、门锤、门簪、门独,吉期一到,木工师傅将两扇大门装在独圆孔中,上套“门龙”,用红绿布条系上两个门锤的隼上穿过门楣孔与门龙连接,再用门针锁紧,合上大门,关门时木工师傅一边关一边念:“小师将门合起来,恭喜主家发大财。”值此,钉门告一段落,然后踩门。

踩门

踩门有很多讲究。子时一到,木匠师傅扮成鲁班在门内等待叫门。门外的人一人扮着“财帛星”,另外的人扮“福禄寿喜星”。财帛星扣门3下,叫声“开门!开门”。里面的“鲁班”问:“你是哪里来的人,为何来叫门?”答曰:“我是天上财帛星,来与主家开财门。”回答的当然尽说吉利话。门开了,财帛星领着福禄寿喜星(一群人)率先跨过门坎,边走边说喜话:“天上祥云走,财星踩门口。天上凤凰叫,福禄寿喜到。我与主家送金钱,日进黄金夜进银。自从财门踩过后,荣华富贵万万春。”踩门时,一个匠人在外,另一个匠人在内也需说一番祓式,外面的匠人边说边进叫踩门。这屋内屋外,一问一答,天文地理均在问答中有趣的进行,外面的人一直要等里面的人认为回答满意,开门后才能边说边进。踩门告成,时已五更天明,主家摆酒宴客,以示庆贺。

踩门祓式

麻凼踩门祓式非常丰富,内容如:“我今开言说一声,门外三星听原因。我今不说别一样,只问你先生哪里人?家住何州并何县?哪州哪县哪地名?姓和名字说我听,我今与你开财门。”“我今开言说一声,门内师傅听原因。我是天上三星神,来与主家送金银,已经送了这一阵,你为什么不开门?”“我今开言说一声,门外三星听原因。你是天上三星神,我要与你盘根深(刨根问底)。九女星宿哪一个?玉女星宿哪一人?你今与我说清楚,慢慢与你盘根深。”“我今开言说一声,关门师傅听原因。九女星宿樊梨花,玉女星宿穆桂英。我今与你说清楚,快快给我开财门。”

麻凼:深山里的古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