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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中西绘画于一体的黄干夫
所属图书：《水墨丹青——贵阳国画名家》 出版日期：2014-07-01 文章字数：2301字

融中西绘画于一体的黄干夫

民国时期，从贵州安顺走出了三个杰出的人物：一为无产阶级革命家王若飞，一为著名教育家和爱国人士黄齐生，一为达德学堂的创始人和艺融中西的画家黄干夫；其中黄干夫是黄齐生的长兄、王若飞的大舅。舅甥三人的人生轨迹虽然不同，但都对中国革命或贵州的文化、教育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这里主要论述黄干夫的绘画艺术。

《挽车人物图》

《安禅制毒龙图》

黄干夫名禄贞，字百廉，号干夫，祖籍江西抚州，同治十年（一八七一）生于安顺幺铺一个小贩之家。少从外祖父王紫霑和表兄彭雨生学习。王精琴笛歌唱，喜说古今文史；彭为天主教徒，随外国传教士研习数理化，常从教会借回绘有精美插图的书籍，黄干夫因此得以接触西方近代科学，并对绘画产生了浓厚兴趣。光绪二十二年（一八九六），时任贵州提督学政的严修创办经世学堂，在全省招考高材生四十人，黄干夫以算学、物理入选。毕业后他邀集凌秋鹗等先后成立算学馆和达德书社，光绪三十年（一九〇四）又在达德书社的基础上创办达德学堂，被公推为堂长。翌年黄干夫受派赴日本考察教育，回国后任贵州提学使学务公所实业科科长，兼贵阳优级师范选科等学校物理、图画教员。其后历任贵州实业司司长、下游矿务总办，并曾在青岩开设陶厂，自行设计图案。一九一七年迁居北京，任职于农商部。黄干夫寓京之初，曾住在同乡兼同学姚华的居所莲花庵，姚见他绘画功底深厚，便把所藏古代绘画、碑帖供其观赏学习，二人常在一起切磋学术、艺术。为了帮助黄干夫融入北京艺术界，姚华还介绍他与陈师曾、王梦白、汤定之等画坛名家相识，使黄干夫眼界大开，艺术日益精进。一九二八年后黄干夫不再担任公职，其间一度南下投奔黄齐生，晚年移居镇江，与当地文士结成梦溪诗社，定期雅集，又醉心研习佛籍，时与僧人往来。一九三五年二月中风去世，黄齐生闻耗前往镇江奔丧，撰《先兄干夫生活纪要》述其生平事略。

《风泉琴韵图》

黄干夫主攻人物画，副攻山水画，其人物画早在上世纪中叶已蜚声黔省，一九四二年十月，贵州省立图书馆举办“金石书画集邮展览”，绘画部分有黄干夫的《鬼图》一幅，颇得观众好评，李非先生在《贵州日报》上发表文章，评其“用笔瘦硬战颤，而具深意”，有吴道子《地狱变相图》阴气袭来，肌肤生粟的意味。黄干夫传世的人物画有三种题材：一为释道鬼神，代表作有《白描五百罗汉像册》、《安禅制毒龙》等；二为文人雅士，代表作有《冰髯雪笠图》、《梦溪咏社雅集图卷》等；三为底层百姓，目前只发现一幅《挽车人物图》，而正是这一幅作品奠定了他在贵州绘画史上的重要地位。《挽车人物图》作于一九二四年，绘一瘦骨嶙峋、头系长辫、神色疲惫的老人，手挽人力车在晚风中踽踽独行。画上有黄干夫、姚华和乐嘉藻三人题咏的诗文，据此可知描绘的是辛亥革命后一些前清遗老因特权废除而生活无着，被迫以拉人力车养家糊口的社会现实。姚华的题诗为：“我御非为贱，君乘何可夸，荣枯古来有，不见故候瓜。”字里行间流露出诗人看破世间贵贱枯荣的超然情怀；乐嘉藻的题诗为：“锄菜在家岂不乐，胡为燕市饱沙尘。犹有党人思利用，嗟尔长白山下民。”主旨是反对革命党人利用此事进行政治宣传；黄干夫的题诗为：“宫阙遥怜内相空，头衔犹戴旧郎中。驰驱未报当年宠，且挽胶皮逐晚风。”诗中既有讽刺又有悲悯，境界似比姚、乐二诗为高。整幅作品立意鲜明，形象生动，笔墨简练，技法上融梁楷减笔画法和西画写生技巧于一炉，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从艺术渊源看，《挽车人物图》无疑受到了陈师曾《北京风俗图册》的影响，但它又具有自己鲜明的特色。上世纪二十年代，像这样用写实手法表现底层百姓生活，在艺术上又如此精湛的作品，可谓是凤毛麟角，它不仅在贵州绘画史上开创了近代写实画风的先河，在中国近代绘画史上亦占有重要位置。可惜黄干夫此类作品目前见到的仅此一例，如果有一批这样的作品，他或将改写中国近代绘画的历史。

黄干夫的人物画固然成就卓著，其山水画也自成面貌，著名画家谢孝思评曰：“糅南宗北派，笔墨沉着，构境清新”，对他的《溪山深秀图》更是热情赞道：“笔墨爽适，气势雄伟似戴文进，而景物丰富，布置咸宜，直追北宋郭河阳、燕文贵诸大家。”黄干夫传世的山水画佳作有《天目山景图》、《云山飞泉图》、《风泉琴韵图》、《无边秋色图》等，其中《风泉琴韵图》堪称为代表作。该画作于一九二二年，图绘深山疏林，云雾溟濛，晚风喧鸣，泉水璈淙，一高士席地而坐，膝间置一古琴，仿佛刚奏完一曲，正凝神闭目，沉醉于风声、泉声与琴声的交响中。全画风物冷然，气格高古，左上自题“龙吟虎啸一时发，万籁百泉相与雅”十四字。黄干夫病逝后一月，黄齐生于京口补题道：“此为干兄十三年前之作，留作家庭纪念者”，可知黄干夫对该画十分满意，生前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轻易不肯示人，欲留给家人作为纪念。黄干夫、黄齐生都是贵州近代文化名人，“二黄”墨迹汇于一图，弥足珍贵。

在贵州绘画史上，黄干夫学画的经历十分特殊，他是从西洋绘画入门，然后转习传统绘画的；他也是辛亥革命前贵州画家中有出国经历的三个人之一（另二人是姚华、张寒杉），他的作品融中西于一体，清晰地透射出传统绘画从古典形态向近代形态演进的痕迹，凡此种种，都使黄干夫成为贵州绘画史上一个标志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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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好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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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丹青——贵阳国画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