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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裤瑶”与五指血裤
所属图书:《长鼓舞盘王:瑶族》 出版日期:2014-06-01文章字数:字

“白裤瑶”与五指血裤

在瑶山一带,瑶家的男子一年四季头包白帕,身穿黑衣和短膝白裤,被称之为“白裤瑶”。他们为什么要头包白帕、身穿黑衣和短膝白裤呢?其中有一个故事。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世间是两头白中间黑。那阵,天上有十二个太阳、十六个月亮。人们抵不住炎热,纷纷跑去找瑶王勾洼,要他把太阳、月亮射下来。勾洼是个神箭手,他了解人们的痛苦,马上拿起硬弓利箭,爬上姑类山顶,瞄准太阳、月亮,“嗖嗖”地射了二十八箭。但是,一个太阳和月亮也没射落。勾洼十分烦恼,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妻子问他:“你为什么这样愁眉苦脸,不讲一句话?”勾洼说:“我冤枉练了一套弓法,连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也没射落,叫我怎么对得起大伙?”妻子安慰他,要他别着急,多想些法子。当晚勾洼就梦见一个白胡子公公对他说:“你要到大地西边的射日山上,才能射落太阳和月亮。”勾洼高兴得笑醒了,第二天天刚麻麻亮,他就背起弓箭,告别了年老的阿妈和怀孕的妻子,往射日山走了。

瑶族猎装

勾洼翻山越岭,蹚水过河,历经千辛万苦,整整走了一年才爬到射日山顶。射日山离天三十丈,十二个太阳、十六个月亮像簸箕一样悬挂在天空,喷出熊熊火焰。勾洼立刻张弓搭箭,对着太阳、月亮一连射了十六箭,射落了十五个月亮,射不落太阳。勾洼不灰心,继续射太阳。他睡山洞,吃野果,每天不停地射,一年才射落一个太阳。他整整射了十一年,射落了十一个太阳,剩下的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落到山下躲了起来。天下变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勾洼想,幸好没把太阳和月亮射完,不然人们干活就看不见亮了,就留着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吧!太阳晓得勾洼不射它了,便从山脚升起来,天又亮了。太阳落山后,月亮从山脚升起来,大地又有了一片银光。这样,人间有了白天和夜晚。人们白天在温暖的阳光下种庄稼,晚上在柔媚的月光下纺纱织布,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勾洼从射日山回家时,他的孩子已经十二岁了。

粮食丰收了,家家禾仓里装满了金灿灿的谷子,黄生生的苞谷;棉花丰收了,妇女们纺成一篮篮白纱,织出了一匹匹美丽的布。大伙对勾洼说:“如今日子已经好过了,我们瑶家不能老穿树叶和兽皮,应该缝衣裳穿啦!你看缝什么式样好?”勾洼想了一阵,然后说:“缝成两头白、中间黑的式样吧!”夺威老人问:“两头白中间黑是什么意思呢?”勾洼说:“留在天上的那个太阳和那个月亮,每天辛勤地为人们造福,我们瑶家就穿两头白中间黑的衣裳吧,以表示我们对太阳和月亮的敬意!”大伙听了十分高兴,马上推选勾洼的妻子亚妮先做一套作为式样。亚妮到屋里拿出自己织的白布和黑布,照勾洼画出的式样,做成了一张白头帕、一条短膝白裤和一件黑衣裳。她让勾洼穿起给大伙看。大伙见勾洼穿着两头白中间黑的衣裳,显得格外英俊潇洒,都回家去喊自己的妻子照式样做。从此,瑶山的大人小娃都穿上了两头白、中间黑的衣裳。不久,勾洼的阿妈生病过世,他包在头上的白头帕就很少取下来,一直戴着表示给老人戴孝。后来,瑶家的男子们都学勾洼,不论上坡、下地干活,还是出门走亲访友,都包着白头帕。

一天,国王为了表彰勾洼射日月造福人们,召集天下群臣在宫廷举行盛大庆功会。勾洼穿上自己的民族服装,高高兴兴地进入宫廷。国王和各方群臣都夸奖勾洼的服装别致、漂亮,对勾洼格外尊敬。国王特地把勾洼的名字排在第一位,请勾洼坐在左边第一把椅子上。在欢乐的鼓乐声中,国王先表彰勾洼,然后高兴地说:“先有瑶瀛,后有朝臣。我们大家都要学习瑶族人勤劳勇敢、宁愿自己吃苦,也要为人们造福的精神。”国王讲完话后,群臣一阵欢呼,纷纷向勾洼祝贺。

重器欢送神灵

勾洼回到瑶山,瑶胞们穿上民族盛装,到草坝迎接勾洼。从此,两头白中间黑的衣裳,就正式成为瑶山瑶族的服装了。

至于瑶族猎装花裤左右两边膝盖上各有五条长短不一的红绣印,传说是瑶王果犟公的“五指血印”,因而瑶族花裤又被称为“五指血裤”。

五指血裤

据说,明朝万历年间,今天的世界自然遗产地王蒙小七孔响水河两岸,是瑶族同胞聚居的地方。这里居住着努候、洞末、东蒙三个瑶族兄弟部落,也就是现在的瑶麓、瑶山、瑶埃三支瑶族的先民。他们以族立寨,推举酋首,男子狩猎,女子耕耘,踏婚为歌,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和睦相处,出入相支,守望相助,亲如手足,过着“见官不下跪,耕山不纳粮”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在瑶族人民过着无忧无虑、和平幸福生活的时候,广西南丹莫土司却趁着官府开辟苗疆之机,想霸占这块地方。

荔波喀斯特世界自然遗产地

荔波是贵州瑶族聚居地,风景十分幽美。荔波喀斯特世界自然遗产地包括茂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樟江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中的大、小七孔景区。它的喀斯特特征和地貌景观的多样性是世界上同类喀斯特的参照地,它包含了众多高耸的锥峰和深陷漏斗,以及陷落河流和悠长的河流洞穴。2005年荔波被评为“中国最美的地方”和“中国最美十大森林”。2007年正式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

小七孔景观

一天,莫土司带领一帮家丁打手翻过瑶人坳,涉过打狗河,闯进了瑶家寨。瑶民们将消息飞报头人果优公。果优公听了报告后,料定莫土司来者不善,便飞步赶到瑶家寨。土司的兵丁黑压压一大片,一个个气势汹汹,耀武扬威,队伍前面还摆着十二挑白晃晃的银子。不等果优公问话,莫土司就走上前,装模作样地说:“以铎(意为瑶家大爷),我们今天到这里来,没有别的意思,听说你们武艺很高,今天想当面向你们讨教讨教。说打擂比武也可以,如果你们赢了,这十二挑银子就送给你们,如果我们赢了,这十二挑银子就只能分赏给我手下众位弟兄了。”果优公一下子全明白了,这是莫土司想吞并瑶家这块赖以生存的土地,特意来投石问路,打探虚实的。果优公想,如果不给他个下马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瑶人的厉害,这伙红了眼的强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果优公一眼瞥见身边的界碑,心里就有了主意,当即把元气提到丹田,运用内功,顺势将一块六尺多高、三尺见方,少说也有千斤以上的界碑倒拔了出来,并上前几步将石碑重重地摔在莫土司眼前,把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然后慢悠悠地说:“莫老爷,你们不是说要打擂比武吗?那就先请你们将这块界碑立回原处以后再来比武吧!”莫土司见果优公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拔巨碑,掷地成坑,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些恶棍打手更是丧魂落魄,舌头伸出半尺长怎么都缩不回去。莫土司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就带着他的家丁打手灰溜溜地滚蛋了。瑶族同胞仍旧过着和平安宁的日子。

瑶族民居

几十年以后,老土司死了,他的儿子继承了官位,成了小土司。小土司比老土司更恶毒、更疯狂、更残忍,手段也更狡猾。他发誓与瑶民不共戴天,要把瑶民斩尽杀绝。经过长时间的周密策划之后,他便派心腹爪牙潜入边界,在无字的界碑上刻上“莫”字,又派几个心腹打手带上干粮炒米,躲到瑶寨对面的白岩洞里,然后勾结官府集结大兵压到瑶寨边境上。一切阴谋准备就绪之后,就又像老土司当年一样率兵对瑶民发起挑衅。

小土司杀气腾腾地闯进瑶寨,口口声声说瑶民侵占了他莫土司的山,耕了他莫土司的地,不给他莫土司纳粮进贡,要找果优公算账,果优公已经去世多年,瑶民推举果犟公为瑶王,去与土司评理。果犟公对小土司说:“‘讲不过理,跑不过雨’,我们瑶人祖祖辈辈住在这里,路是我们开,树是我们栽,今天怎么就变成你莫土司的了?”小土司晃着脑袋,阴阳怪气地说:“你们瑶人不是常说‘三人说话有中人,两人说话有地点’吗?你们说这地方是你们的,谁来当中人呀?”果犟公重重地说:“你们面前的界碑就是见证!当年你父亲是见到这块界碑之后才滚蛋的!”小土司假装不知道,弯腰去看,边看边对着果犟公奸笑。果犟公原以为小土司也会像老土司一样不打自跑。谁知小土司不但不跑,反而提高嗓门大骂果犟公:“你们这些死瑶人好没良心啊,你们霸占了我的地方不给我纳粮进贡,这么多年了,还想霸占下去。我要到官府去告你们!”果犟公听他这么一说,赶忙凑近去看碑,这才发现碑上刻有“莫”字,还有很多小字,心想,这块碑原来是没有字的,现在哪来的字?正在果犟公惊疑不定的时候,小土司又讥讽地说:“你看见了吧,石碑上明明写着这里是我莫家的地方,你们快点给我滚蛋!”接着又进逼说,“你们口口声声说山是你们瑶人开,树是你们瑶人栽,那你们就喊山,看山应不应你们。如果应了就是你们的,不应就是我的。”

敬神

《过山榜》

果犟公说:“那不行!你们喊得应吗?”小土司说:“那好吧,我们就来喊山,看答应谁的。让你们先喊吧。”果犟公深信天地有灵,一定会喊得应,于是就答应了。小土司又说:“如果山答应你们瑶家,我退让三十里。如果山答应了我,你们退走三十里,怎么样?”果犟公答应一声,就对着山炸雷似的大喊道:“山啊,请你凭良心说话,这山是我们瑶山的,还是他莫土司的?”果犟公喊了这山喊那山,声音喊哑了,山上一点回音都没有。轮到小土司喊时,小土司一喊山上马上传来了回音:“山是莫家的、莫家的。”果犟公和众瑶民惊得目瞪口呆,泪流满面,只好忍痛撤离故园热土,逃往朝阳、荔波方向。

小土司趁着瑶民撤离之机,指挥他的兵丁打手一路追杀,一夜之间就霸占了瑶家的几十个寨子,打伤、杀死了很多无辜瑶民。

果犟公身负重伤,由族民掩护背回村寨,但终因伤势过重,不幸身亡。瑶民悲愤万分,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于是,全体瑶民决议:一方面将他流在瑶民花裤上的血印永远绣在花裤上,表示世代不忘报仇雪恨。另一方面,派人不远万里,历尽千辛万苦上京告状。万历皇帝接到状子后,立即派大员前来查明原委,削去了莫土司官职,取缔了土司封号,重立了《董界碑》,还特地将莫土司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刊刻于碑上,昭示后人,彰显皇威。

长鼓舞盘王: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