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登录

目录

31.论治杂病,诀在平调阴阳,培补脾肾
所属图书:《医溪絮语:名中医治学心悟》 出版日期:2014-08-01 文章字数:1845字

31.论治杂病,诀在平调阴阳,培补脾肾

这是张伯臾先生的观点。

1924年,伯臾先生回乡悬壶行医。当时,乡间农民积劳成疾,故门诊或出诊,病多危重,尤多热病重证,如高热、霍乱、痉病、厥逆等,病情复杂多变,非温病时方如桑菊、银翘等轻清之剂所能奏效。面对棘手之症,伯臾先生在钻研叶天士的《温热论》、吴鞠通的《温病条辨》的基础上,又勤读了吴又可的《温疫论》、戴天章的《广温疫论》和雷少逸的《时病论》,掌握了温病与时行疫毒的治疗差异,实践中使用祛秽浊戾气的方药,使疗效有了很大提高。

伯臾先生并不以此满足,在临诊中,深感温病诸书,虽对保津开窍之法颇多发挥,但对厥逆之变的辨治,尚嫌有不足之处。如当时霍乱流行,病死者甚多,其证见卒然暴吐泻,手足厥冷,汗出,大渴引饮,得饮即吐。一般医家从温病之法,投甘寒(或苦寒)清热之剂,活人者鲜。而伯臾先生据仲景所论,投白通加猪胆汁汤,获效者不少。此后先生从中得到启发,旋即进一步深研《伤寒论》,以补温病之不足,并借鉴《伤寒指掌》一书,探索融汇六经及卫气营血辨证以救治热病重证的方法,终于逐步形成了熔伤寒、温病于一炉的治疗热病的风格。

先生曾治一败血症患者。方××,男,25岁。1980年10月25日初诊。病者原有肾病综合征,尿蛋白++++,住医院内科,使用西药塞替派,在第17次治疗后,白细胞突然下降200/立方毫米,并伴高热(体温40.5℃),两次血培养均有金黄色葡萄球菌生长。诊断为败血症、继发性再生障碍性贫血。立即停用噻替派,并用多种抗生素静脉滴注及肌肉注射5天,高热不退,病情凶险,遂邀会诊。症见高热6天不退,入夜口渴,便秘,两下睛有红斑(出血点),苔黄腻、根厚、中裂而干,脉象虚细而数。辨析病系正气大亏,客邪乘虚而入,邪热亢盛,炽于气分,灼伤阴津,且有入营之势。治应扶持正气,清化邪热。投入参白虎汤,兼用凉血药救治之。方用生晒参、铁皮石斛益气保津,石膏、知母、银花、连翘清热透泄,赤芍、丹皮、旱莲草取其凉血散血之意,以杜传变。

综观全方,“清”“透”“养”三法同用。服药2剂,高热得平,白细胞上升至4900/立方毫米。病房医师以此方为清热妙剂,故又嘱患者续服原方3剂。至10月30日再邀会诊,病情出现嗜睡懒言,面色萎黄,汗出较多,口渴胁痛,苔根腻,舌质红中裂,脉细数,重按无力等症。伯臾先生认为,症由邪伤气阴,又过服寒凉清热之剂,更见阳气伤损,有虚阳外越之兆;邪热虽化未彻,有内传少阳之虞。故治疗重在滋养气血,佐彻余邪。方中重用吉林白参、黄芪、当归补气血以托邪,牡蛎、白芍和营卫以敛汗,柴胡、银花、连翘以透余邪,佐入麦冬清热养阴。服4帖后,热病告愈,2周后复查,2次血培养未见细菌生长。伯臾先生先宗温病,后法伤寒,不拘一格,而立法用药,防病于未患,尤为突出。

治病之径,在于“谨调阴阳所在,以平为期”。这里说的“平”,即是阴阳平衡。阴阳本身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具体到人体,可以理解为脏腑的功能状态,也就是说五脏功能协调。达到这种“平”的手段很多,有的从脏腑辨证入手,如金代张元素的易水学派;有的从脾胃入手,如金元时期李东垣的脾胃学派;有的从滋阴入手,如元代朱丹溪的滋阴学派。这些不同的流派,是中医理论发展过程中的必然产物。中医理论是把人作为一个复杂系统对待的,和现代医学的还原论有本质区别。既然人体是一个复杂系统,那么解决这一系统的方法也应该是多元化的,只要符合中医理论体系,按照辨证论治程序,都能解决问题。刘渡舟先生曾说过:“中医治病好比打开一个个小环套成的大环,只要你打开其中的一个小环,大环就开了,疾病就解决了。”

脾肾二脏,是生命良性循环的根基。“肾为先天之本,性命之根;脾为后天之本,生机所系。盖人之元气,根基于肾培之于脾……”(语出《医学衷中参西录》)。元气是人体生长发育的物质基础,脏腑功能活动的物质动力。脾肾强健,则元气充盛,生机活跃,脏腑各司其属;而脾肾虚馁,必元气虚损,脏腑失养,生机衰减。同时,气血乃元气形之于外的具体体现。《医碥》上说:“气与血,并根柢于先天,而长养于后天。”《医学正传》载:“夫人身之正气,与血为配,血行脏中,气行脉外……气血并行,周流乎一身之中,灌溉乎有骸之内,循环无端,运气不悖,而为生生不息之妙用也。”故血充气和是机体健康的表现。“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语出《素问》),临床上求治于中医的多种慢性顽症及疑难杂病,均病因繁多,症情错杂,大多为本虚标实之证。本虚,即以脾肾元气亏损为主,而脾肾为主,气血为治,则疗效高矣。

医溪絮语:名中医治学心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