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钟馗捉鬼
(根据廖天永整理《湄潭傩戏资料选编》编校)
傩神钟馗奉旨下界巡查,看是否有妖魔鬼怪在凡间扰乱百姓。果见一产后鬼,潜入一临盆女子房中,妄图索取此月母子的魂魄,被馗神率兵捉住,押回天庭缴令。
因小鬼修有一些魔法,能隐身避捕。馗神请动天界神圣,五方兵马,架起圣火,才把小鬼降伏。中间穿插了一些复杂的抓捕情节,将傩仪和傩戏融为一体,是一则典型的傩夹戏。可用作傩祭“请宅”专用法事。
人物:钟馗(傩神之一),小鬼(产后鬼),神兵甲,神兵乙
(舞台布景利用灯光达到光怪陆离的效果)
(冲头)(钟馗戴大王面具,穿法衣,右手执剑,左手握铁链,率二神兵随锣鼓、牛角声上)
钟馗:(诗)
钟馗生来本性刚,专捉妖怪降魔王。
吾神奉旨来凡界,看你小鬼何处藏。
(喊)各神兵。
二神兵:(上)在!
钟馗:(白)随吾下界,保护百姓安康。
二神兵:(应)是!
(二神兵随钟馗舞蹈,作巡查状)
钟馗:(吹牛角,打令牌)
(白)
令牌响,神门开,吾从虚空下凡来。
来在凡间立正气,保护百姓永无灾。
(喊)二神兵。
二神兵:(齐)在!
钟馗:(白)按吾法旨,巡查四方,发现小鬼,快来禀报!
二神兵:(齐)领法语!(作搜查舞蹈)
钟馗:(巡视)前面大雾遮天,一股青烟盘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二神兵巡察一圈后报)
神兵甲:报馗神,我闻到了一股血腥臭味。
神兵乙:我听到了鬼叫声!
钟馗:(仔细观察)哎呀!这是一个产后鬼,快追!
(小鬼头扎青布,戴鬼面具,头插两只角,腰拴靠腿,胸挂一个布口袋,鬼鬼祟祟上)
小鬼:(念)本鬼生得实在丑,天涯海角任我游,平生专干缺德事。(白)嘿嘿,那些生了娃儿的月母子,(接唱)难逃我的这个布篼篼!
(边舞边唱)(半板)
东边村,西边村,南北二斗排成阵。
老君殿上更鼓响,王母殿前公鸡鸣。
(唱)一不早,二不迟,正是吾鬼逍遥时。
(白)不忙,等我看一下,今天是哪路神圣在执勤。
(四下观看)(罄锤)
(接唱)(半板)一观天下何路神,二观有无月母子要临盆,三观魔头师傅在何处,保佑小鬼显威灵。
(高喊)某家月母子听着,小鬼要取你的三魂七魄!
(接唱)(半板)
说七魄,道三魂,三魂原来有根生。
一魂原在三清殿,二魂藏在法王庭。
还有一魂归我管,半夜三更要害人。
(作鬼叫声下,钟馗带神兵上)(冲头)
钟馗:二神兵,看到产后鬼没有?(一锤)
神兵甲:(念)我这边看到有个影子。
神兵乙:(念)眼屎遮了看不清。
钟馗:再仔细观察!(四锤)
神兵甲:(念)那边有鬼叫唤。
神兵乙:(念)好像坛坛碰罐罐!
钟馗:(齐)赶紧追,赶紧追,硬是碰到了产后鬼!
(赶锤)(二神兵与产后鬼作武打状)
钟馗:产后鬼,哪里跑!(冲头)(唱原腔)
小鬼可恶又可恨,奉请诸神来做证。
三清台前请太清,玉皇殿上请老君。
北岳山头请真武,普陀岩前请观音。
请来山川与八庙,发起五猖下凡尘。
(小鬼取出朱红布作阴火,向二神兵脸各扫一次,仓皇逃下。)
二神兵:哎哟!(念)小鬼可恶又可恨,阴火烧了我眼睛。
钟馗:发令牌,点神兵。
(七星调、吹牛角、击令牌)
一点东方青龙兵,青龙兵马出坛门。
(挽诀,阳五虎)
二点南方赤龙兵,赤龙兵马出坛门。
(挽诀,阴五虎)
三点西方白龙兵,白龙兵马出坛门。
(挽诀,灵宫诀)
四点北方黑龙兵,黑龙兵马出坛门。
(挽诀,祖师诀)
小鬼:(得意,急上)(念)
两个神兵真无能,想拿小鬼不得行。
小鬼生来胆子大,师刀令牌都不怕。
(小鬼以布袋作抓人状,钟馗、神兵急上)
钟馗:各方神兵点清,吾神差兵抓鬼!
(二神兵与小鬼周旋)(唱)
一差东方青帝九夷兵,九九八十一万一千兵。
八十一万一千人和马,八十一万一千马和兵。
人和马,马和兵,火速领兵下凡尘。
一不差你何方去,二不差你何方行。
东方路上扎一寨,安一营,安营扎寨捉妖精。
不准男兵入女界,不准女兵入男营。
倘若一兵不听令,老君王法不留情。
二差南方赤帝八蛮兵,八八六十四万四千兵。
六十四万四千人和马,六十四万四千马和兵。
人和马,马和兵,火速领兵下凡尘。
一不差你何方去,二不差你何方行。
南方路上扎一寨,安一营,安营扎寨捉妖精。
不准男兵入女界,不准女兵入男营。
倘若一兵不听令,老君王法不留情。
三差西方北帝六戎兵,六六三十六万六千兵。
三十六万六千人和马,三十六万六千马和兵。
人和马,马和兵,火速领兵下凡尘。
一不差你何方去,二不差你何方行。
西方路上扎一寨,安一营,安营扎寨捉妖精。
不准男兵入女界,不准女兵入男营。
倘若一兵不听令,老君王法不留情。
四差北方黑帝五狄兵,五五二十五万五千兵。
二十五万五千人和马,二十五万五千马和兵。
人和马,马和兵,火速领兵下凡尘。
一不差你何方去,二不差你何方行。
北方路上扎一寨,安一营,安营扎寨捉妖精。
不准男兵入女界,不准女兵入男营。
倘若一兵不听令,老君王法不留情。
只有中央兵不差,中央是我护家兵。
四方兵马差齐了,发兵就在一时辰!
(绕场一圈)
我今开言再说声,发兵统帅听分明。
领兵土地前面走,押兵大将随后跟。
三元将军前面走,四元枷铐随后跟。
差兵遣将皆圆满,吾神统兵捉妖精。
(小鬼又用阴火向神兵脚下横扫,两神兵双脚齐跳,鬼乘机逃下)
二神兵:哎哟!(念)小鬼可恶又可恨,阴火烧得脚转筋。
钟馗:追!(带神兵追下,小鬼复上。)
小鬼:(念)
钟馗神兵听分明,想抓小鬼万不能。
不怕你们道法大,小鬼阴火灵!灵!灵!
(白)某家月母子听着,我产后鬼来了!要抓你的魂,喝你的血!
(慢三锤)(钟馗带着神兵急上)
钟馗:(唱半腔)
我今开言说一声,锣鼓二师要听清。
借你锣鼓长长打,待我寻找看分明。
(钟馗、神兵四下巡查,小鬼躲开,乘机窜入卧室。女惨叫,小鬼狂笑。钟馗、二神兵紧张观察侧听)
钟馗:二神兵,我们到卧室去察看。
二神兵:是!(绕一圈)
钟馗:(唱)
我今开言说二声,神兵地郎要听清。
六丁六甲前引路,大队兵马随后跟。
(钟馗带神兵绕场来到小鬼害人处,锣止)
(唱)
我今开言说三声,门神二将听分明。
两边让开人行道,吾神收鬼捉妖精。
(唱)(梅苑文调)
奉请川祖二郎神,管水管山显威灵。
天上念咒天要暗,地下念咒地要崩。
山中念咒鬼怪怕,水头念咒龙翻身。
我今念咒收五鬼,法王台上做证明。
四咒念完皆圆满,收妖捉鬼一时辰。
(小鬼见钟馗挥剑念咒,吓得四处逃窜,钟馗将铁链交与二神兵,令二神兵拉链套鬼。小鬼两次躲过铁链企图逃走,钟馗挥剑。)
钟馗:(念)
叫声神兵要听令,小鬼狡猾能隐身,
借动祖师三昧火,看它现不现原形。
二神兵:(齐)遵法令!
(钟馗杀铧,三口圣火后,小鬼伏法被捉)
(小鬼缩成一团。以哭哀口气道白)
小鬼:(念)
法师神武好道行,杀铧鼎熬火烧身。
桐油烟雾一喷上,逼得小鬼现原形。
二神兵:(用铁链套住小鬼)禀钟馗神,产后鬼被抓住了。
钟馗:(唱)
禀告吾师四方神,多谢师祖显威灵,
押起小鬼回天界,收起兵马转回程。
(绕场一周)
(白)功圆果满,回宫缴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