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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巴赤列——藏医、西医结合,“像老虎有翅膀一样”
所属图书:《共和国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传(下)》 出版日期:2016-12-01文章字数:7571字

强巴赤列——藏医、西医结合,“像老虎有翅膀一样”

一、女尼“占卜决定”学医

强巴赤列

1929年10月,强巴赤列出生在西藏拉萨的一个藏族家庭。

强巴赤列家是个藏医世家,他的祖父和父亲均在拉萨行医,颇有名气,因而家境也较好。

过去,藏族少年儿童学习知识文化,主要途径是出家进入寺庙,在寺庙里附设的札仓(学院)学习藏文、文化知识以及佛经等。6岁时,强巴赤列被父亲送到拉萨著名的哲蚌寺,开始学习藏文30个字母和短脚、长脚书法等等。

在哲蚌寺学习期间,老师要求非常严格,强巴赤列聪明好学,5年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对此,强巴赤列曾开玩笑说:“可能因为吃了父亲配制的藏药央金丸(智慧药)吧。”

藏医世家的子弟,日后做医生顺理成章,但父亲一心想让强巴赤列在噶厦政府谋个一官半职。对于后来学医,强巴赤列说纯粹是由占梦决定的:“我学医可没有像今天的大学生那样填志愿,是一位女活佛在神像前占梦决定的。”

父亲去世后,母亲请一位有名的老尼姑为强巴赤列的前途占卜。“我和母亲毕恭毕敬地站在老尼姑面前,她久久端详着我的面孔,念念有词地掷出手中的骰子,然后告诉我母亲说,这孩子不能当官,当官活不到18岁;如果学医,将来定会造就伟业,成为雪域高原上的大医生。”

1942年,强巴赤列13岁,母亲带着他去拉萨“门孜康”(拉萨藏医天文历算学院)向钦绕罗布(亦作“钦饶罗布”“钦饶诺布”)拜师。钦绕罗布是著名的藏医大师,曾任十三世达赖喇嘛的首席保健医,拉萨藏医天文历算学院及药王山医学利众院的院长。巧的是,钦绕罗布是强巴赤列祖父的学生,年轻时曾师从其祖父学医。

二、跟随大师的正规教育

在“门孜康”,强巴赤列度过了9年的艰辛学习生活。在那些日子里,每天黎明起床,祈祷、背诵、听课、答辩。学习内容除了藏医学,还包括天文历算和藏文语法。因为钦绕罗布认为,天文历算对启发智慧有好处,藏文语法、书法也非常重要。

藏医学是藏族的传统医学,也是世界公认的四大传统医学之一。藏民族在独特的地理、气候条件下与疾病斗争的过程中,吸收国内兄弟民族及外来医学的长处,逐渐了形成完整的理论体系和独特的诊疗方法。藏医学历史悠久,早在吐蕃时期,藏医药学就已基本形成体系。在治疗关节炎、胃病、中风、偏瘫和心血管疾病等方面,藏医形成了独特的医疗方法。

在藏医经典中,集大成的著作是成书于1200年前的《四部医典》,这也正是强巴赤列学习的主要内容。10多万字的内容,强巴赤列只花了3年时间就熟记于心,深得老师钟爱。

强巴赤列曾这样总结9年的学习生活:“在求学的年代,我除了跟着恩师学习之外,平时就在住处专心致志读书,很少有空闲时间,从而奠定了坚实的文化根底和专业基础。”

钦绕罗布是一位很懂得教学艺术的老师,为鼓励学生互相竞争,他亲自设计了一顶象征荣誉的帽子。帽子前后绣着诃子和慧剑,代表藏医和天文历算两门成绩获得优秀,当时共有三人获过此帽(相当于现在的博士帽)。夏天采药期间,必须戴上这顶帽子,校外的群众一看就知道这是优等生,没有帽子的学生深为羡慕。那个戴帽子采药的夏天,成为强巴赤列前半生最荣耀的回忆。

钦绕罗布在指导学生

在众多徒弟中,强巴赤列长相英俊、性情善良,学习成绩又好,因此,钦绕罗布认为他是祖父的“转世灵童”,把全部祖传秘方都传授给了强巴赤列,还包括清零算法等许多天文历法的诀窍。对于恩师的格外垂青,强巴赤列说:“我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因为在我学医的启蒙时期,就遇到一位大恩师。”

在9年苦读生涯中,还曾发生过一段“小喇嘛抢走小尼姑”的插曲,强巴赤列差点为此终止学业。那时,年轻的强巴赤列不甘寺院寂寞,爱上了美丽的德钦卓嘎,二人一起还俗结婚。这在当时是不允许的。后来,得到家人和老师原谅后,他重新获得了学习的机会,也因此更加刻苦钻研。强巴和爱人牵手走过或风雨交加、或风和日丽的岁月,直到1979年德钦卓嘎去世。

20岁时,强巴赤列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藏医,精通藏医和天文历算理论,且能够独立采制药材,独立诊断治疗疑难杂症。他经常跟随老师钦绕罗布背着药包,到拉萨八廓街一带的穷苦人和乞丐的帐篷中巡诊,一边把脉,观察病人的尿液,一边送药送水,分文不取。当时,贫富的悬殊、世界的不公,给强巴赤列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时,老师曾对学生说:“病人是医生的儿女,有钱给治,没钱也要治;当官的给治,乞丐也要治。”这话强巴赤列一直记在心头。

三、藏医、西医结合,“像老虎有翅膀一样”

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解放军进驻拉萨。强巴赤列第一个把解放军带到了藏医院。在与解放军接触以及后来担任解放军藏语教师的过程中,强巴赤列了解到解放军“救死扶伤”的精神和恩师的教诲是一致的,并且学到“进化论”和“劳动创造世界”等闻所未闻的知识和道理。

在和解放军医务人员的交往中,强巴赤列接触和了解了西医知识。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藏医,强巴赤列对解放军医疗队的诊治方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有一天,他参观了解放军建立的人民医院,被医院儿科、妇科的技术深深吸引。此后,他开始学习西医理论,并产生将藏医与现代医学相结合造福西藏人民的想法,“像老虎有翅膀一样,藏医、西医结合治疗,是我的远大理想”。

1953年,强巴赤列参加了革命工作。这一年,一次难忘的经历彻底改变了强巴赤列的人生观和命运。作为西藏青年参观团的秘书,强巴赤列有幸到全国各地参观了城市、工厂、学校、矿山、军营,正在以高昂热情建设社会主义的人民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间,毛主席在怀仁堂后花园接见了强巴赤列等参观团全体人员。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强巴赤列说:“我不顾一切地走上前去握手,给他老人家献上了一串祖传的紫色佛珠,并把额头紧贴在伟人的大手上,顿觉有一股暖流涌遍我的全身。”

1955年,强巴赤列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是最早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藏族医生。

强巴赤列普及医药知识

西藏民主改革初期,有人认为藏医院是宗教的产物,曾一度把藏医院改为以西医为主的综合医院。强巴赤列心急如焚,四处宣讲藏医药学的科学性。政府听取意见,提出要保护、继承和发扬藏医学,藏医学重新得到应有的地位。拉萨市军管会任命钦绕罗布继续担任拉萨藏医院院长,强巴赤列任副院长。师徒两人凭借民主改革的契机,扩建了藏医院古老的门诊部,成立了医学遗产整理小组,决心重振藏医药事业。

同时,强巴赤列也积极借鉴西医的诊疗技术。传统藏医治疗不分科、不给病人建立档案,医生主要靠观察判断病人病情,检测手段比较单一。1962年担任藏医院院长后,强巴赤列大力推动分科门诊,引进先进检测手段和仪器。强巴赤列回忆说:“一些新的措施在开始时遇到了阻力,有些人认为这样会使藏医学灭绝,但我还是顶着压力推行了下去。”执着地引进西医,使藏医在诊断和治疗方面有了创新和飞跃。

新时期以来,强巴赤列一方面主张严格保持和发展藏医的传统特色,“不能让西医牵着鼻子走”,一方面坚持“拿来主义”,吸收一切对藏医药自身发展有益的现代医学技术。因此,藏医院开设了藏西医结合科及相应的病房,采用胃镜、心电图、X光、B超等现代医学的诊断技术,提高了藏医在诊断方面的准确度,还使用了西医麻醉技术,使古老的藏医手术得到恢复。

四、“管理有方”的藏医院院长

1966年席卷全国的“文化大革命”爆发后,强巴赤列被推入了社会的最底层。他被视为“假党员”“宗教迷信保护者”,被罢官、批斗。不过,处在人生谷底的强巴赤列,却获得了宝贵的科研时间,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破了陶罐得铁锅”。

在那段岁月里,虽然精神上非常压抑,却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由自己支配。对藏医学的强烈责任感和使命感,促使强巴赤列把个人得失抛在脑后,躲在自家那间顶棚狭小的屋子里,苦心研读医学经典。

1974年,拉萨市卫生学校藏医班正式开学,但学校没有教材,也无人能写。这时上级部门想到了已经“靠边站”多年的强巴赤列。强巴赤列毅然接受了任务。那段时间,他经常工作到夜里两三点钟,由于经常研读发黄的木刻书、细小如针尖的挂图说明和藏文,强巴的眼睛开始发肿、流泪,有时就像针刺一般疼痛。

两年过去,强巴赤列的右眼失明了,而《藏医基础学》《生理学》《诊断学》《病理学》《药科学》《内科学》《外科学》《五官学》《妇科学》《儿科学》《方剂学》11种共计数十余万字的通俗藏医学教材也编了出来。

当时,藏医学教学资料很少,强巴赤列是凭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力和多年实践,根据《四部医典》编写出这套教材的。针对当时藏医学仍处在抢救阶段、学生文化层次较低的现实,这套教材写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这也是藏医史上首次按照先进的医学分科方法写出的藏医教材。教材印行后,迅速传遍藏、川、滇、青、甘等五省区的藏族地区,成为人们研究和学习藏医的必读书。藏学家认为,这是“第一次用现代观点深入浅出、系统总结藏医真正奥秘的科学著作”。

对于这套让自己付出了巨大代价的教材,强巴赤列说:“这些教材可以让藏医学生快速成才,所以我从不后悔。”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藏医学与全国其他各项事业一样,迎来了春天。1980年,被免职14年之久的强巴赤列恢复了名誉和职务。

恢复职务不久,强巴赤列向自治区政府提出了加强西藏藏医药事业的八项建议:一、重视老藏医,抢救医学遗产;二、建立天文星算研究所;三、修建现代化藏药厂;四、健全藏医药研究所;五、在西藏大学增设藏医系;六、搜集、整理和出版藏医古籍;七、建立一个有100张床位的藏医院住院部;八、把拉萨市藏医院改为自治区直属医院,促进全区藏医事业的发展。强巴赤列说:“当时不少人说这些设想‘胃口太大’,如今这八项建议全部实现,而且是超规格完成。”

为了发扬壮大藏医药事业,强巴赤列多方沟通,积极推进。凭借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在他的呼吁下,政府解决了近千名基层医务人员的编制问题,创建了藏医学院、藏医院研究所、天文历算研究所,扩建了自治区藏医院,倡导藏医传统管理模式与现代科学管理方式的结合。1988年,他被卫生部评为“全国医院优秀院长”。中央领导视察藏医院时,也称赞他“管理有方”。

西藏藏医院一角

为了抢救藏医药和天文历算资料,从1980年开始,强巴赤列抽调人才,成立了图书抢救小组,负责搜集、整理、复制、抄写、绘制、雕刻书版等工作。如今藏医院资料室已保存各种论著7000多种,为继承和发扬藏医学这门古老而又实用的科学,更好地培养后继人才,积累了丰富的资料。

五、“给患者看病是医生的终身职责”

20岁出头时,强巴赤列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藏医。此后60多年,强巴赤列始终工作在临床一线,为患者解除疾病。他医德高尚,医术精湛,尤其擅长黄疸、高原病、“宁屈病”(窦性心动过缓)等内科病的诊治。

强巴赤列擅长诊治内科疑难杂症,注重提高临床疗效。20世纪60年代,他深入研究黄疸,筛选了许多有效药方,主张藏医辨证,西医辨病。他提出用通气火运行之通道法治疗萎缩性胃炎,用降气调血安神法治疗查龙病(高血压),用色妥久吉治疗慢性阑尾炎,用阿嘎杰巴治疗心动过缓,用唐庆尼阿、阿嘎尼修等治疗高原性头痛。

西藏是病毒性肝炎相对高发区,强巴赤列根据“赤巴其性热毒应按毒论治”的思路,提出肝胆热症本质为赤巴热毒,应用牛黄青鹏散、欧百尼阿方清肝热来解赤巴之毒邪。高原红细胞增多症是慢性高原病的一种临床表现,强巴赤列系统总结望诊、触诊、问诊特征,阐明饮食、起居、药物、放血等多种具体疗法。

一位在那曲工作16年,患高原红细胞增多症两年的男性患者,强巴赤列给出具体药物处方:早上服二十五味余甘子丸4粒,中午服用十八味檀香丸,晚上服用十五味沉香丸,间隔服用余甘子汤。15天后微调药物,早上、中午同前,晚上服用二十味沉香丸,间隔服用婆婆纳汤和三果汤。5天后实施放血疗法。患者痊愈,至今不曾复发。

强巴赤列在为患者切脉诊病

在拉萨,要找强巴赤列这位国家级藏医药专家一点都不难。无论是内地来的民工,还是当地农牧民,只要到位于拉萨市八廓街西藏自治区藏医院门诊部大院,就可以不经任何手续见到强巴赤列,甚至连专家挂号费都不用付。

自20世纪80年代强巴赤列恢复担任院长以来,藏医院常年开展门诊、住院、家庭病床、巡回医疗、国内外信诊邮药室等多种服务形式,每年就诊人数达30万人次。强巴赤列倡导的高尚医德医风在藏医院蔚然成风,藏医院也被评为自治区文明优质服务先进单位。

即便晚年双目失明,回到自家的藏式小楼,强巴赤列也从未停止给患者诊治。当有人问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休息,强巴赤列说:“给患者看病是医生的终身职责,哪有时间休息啊!”

六、培养人才,交流学术

强巴赤列十分注重医学教育和人才培养,在机构设置、教材编写、收徒传艺诸多方面都付出了心血。

1989年9月,西藏大学藏医系与藏医学校合并,成立西藏藏医学院,强巴赤列担任院长。他70年代所写的教材,是藏医学院的经典教材。每年开学之际,他还要讲授《藏医传统医德规范》和《藏医师承学》,注重未来藏医的医德医风建设。听过强巴赤列讲课的,还有藏医院医生,外地来的进修生、民间医生、实习生等。

强巴赤列认为藏医药在今天面临两个挑战:人才和科技。为激励广大年轻人,他耗费10年心血,查遍各地文献,为近150名藏医学家撰写了通俗易懂的人物传记《历代藏医名人略传》(藏文,民族出版社,1990年),希望藏族青年从名医身上汲取力量。他不遗余力地授课带徒,承担全国名老专家师承项目,带硕士、博士研究生,抓紧一切机会传授经验,数百名藏医药人才在他的教导下得以成长。

强巴赤列(左二)和他的徒弟们

退休以后,强巴赤列仍在带徒弟。每天早上,他准时起床,上午给20多名徒弟讲课,中午准时听广播,下午则给病人看病。

强巴赤列也很注重科研和学术交流,并将科研、临床实践与学术交流结合起来,推进了藏医药事业的发展。

在藏医临床及药物研究方面,强巴赤列主持和参加了四项省部级重大科研课题。其中藏药治疗萎缩性胃炎,总有效率达96%,获卫生部科技三等奖;运用现代医学诊断和服用藏药来治疗肝炎取得成功,总有效率达95%以上;用藏药红景天和茅膏菜抗衰老、抗缺氧、提高免疫功能的研究,成为西藏首例研究国家级新药,并获国际自然科学基金会资助的项目。

强巴赤列不仅组织指导科研攻关,还很重视藏医药学术交流工作。每年邀请国内外专家学者进行学术交流,加强藏医药在国内外的影响,为建立学术联系网络做了重要工作。他先后赴尼泊尔、日本、美国等国讲学,与日本自治医科大学、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德国汉堡大学建立了密切的学术协作关系。

强巴赤列曾任中国科协副主席、西藏自治区科协主席,中华医学会藏医分会会长、西藏藏医学会和天文历算学会会长,以及自治区卫生厅副厅长等。

1986年,强巴赤列获国家人事部授予的“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称号;1987年被评为有突出贡献的国家级专家,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1994年,被评为民族团结先进个人。

2006年5月,藏医药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传统医药类)。2007年6月,强巴赤列成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统医药类)代表性传承人。

那时,双目失明已近10年的强巴赤列仍在为患者看病,给学生上课。他说:“现在我最大的心愿是藏医学在青年人的手中好好传承下去,我要把一生的行医经验留给后人,使藏医药事业在新世纪发扬光大。”

七、不懈探索,著作等身

通过40多年来的不懈努力和探索研究,强巴赤列积累了丰富的藏医药经验,先后撰写有关藏医藏药和天文历算方面的论文80余篇、论著8部、教科书13种,成为当代藏医界、天文历算界发表论文论著最多的名医。

《四部医典》是公认的藏医学基石,但原文用古老的颂体韵文书写,藏文水平不高的人很难看懂。1988年,强巴赤列对医典的挂图做了注解,整理和翻译了《四部医典彩色挂图》。1999年,已经双目失明一年的强巴赤列开始编写《四部医典系列挂图全集》藏汉、藏英对照本。在助手的帮助下,强巴赤列用5年时间为4700多幅图片做了注解,共计25万字。该书(与王镭合著,西藏人民出版社,2004年)出版后,被誉为国内藏医界第一部教学彩色挂图,并屡获殊荣。2006年,强巴赤列又以惊人的毅力重新整理并主编410万字的《藏医四部医典八十幅曼唐释难·蓝琉璃之光》(民族出版社,2006年),该书是目前诠释《四部医典》最有分量的著作。

在整理、翻译过程中,强巴赤列针对《四部医典》提出了很多重要观点。他认为该书作者是公元8世纪的西藏名医云登贡布,他在总结藏族本土医疗经验时,广泛借鉴了当时中原、天竺和尼泊尔等地的医学发展成果。这一观点推翻了该书为古印度传本的错误观点,把藏医学理论形成与发展的历史向前推进了800年,结束了历史纷争。他还提出藏医对胚胎学的认识运用早于国外,引起了国内外医学界的注意。

早在1993年,强巴赤列就开始编写基础性的藏医药著作《中国藏医》;1996年,中国藏学出版社出版了藏文、汉文本;2013年,科学出版社又以《中国的藏医》为名,出版了汉文、藏文、英文版。后来,该书获得了中国少数民族优秀图书奖。强巴赤列说:“我付出的一切努力,就是想在有生之年把恩师钦绕罗布的功德传承下去,为后人留下一点财富。”

天文历算与传统藏医药密不可分,藏医诊疗疾病的脉象变化、放血疗法时间的选择、服药时辰、药材的采集加工等,都需要天文历算的帮助。强巴赤列精通藏族天文历算,并做了大量调研。1993年,他主编的五卷本《西藏天文历算总汇》出版,全书600万字,在国内外同领域尚属首次,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中国的藏医》书影

此外,强巴赤列还是《中国大百科全书·传统医学卷》编辑委员会委员、《中国医学百科全书·藏医分卷》副主编、《中国医学通史》编审委员、《中医年鉴》编委。

1997年7月,中国藏学出版社出版了《强巴赤列著作选集》,主要收录了强巴赤列的重要学术论文等。此外,强巴赤列还主编出版了《藏医院志》《真诚的鼓舞,诚挚的寄托》等著作。

进入新世纪以来,先后有两部强巴赤列的传记性著作出版。一部是《著名藏医专家强巴赤列回忆录》,2006年9月由民族出版社出版;一部是强巴赤列助手次旦久美撰写的《国医大师强巴赤列的藏医生涯》,2010年9月由中国藏学出版社出版。两部著作,为我们提供了了解强巴赤列的丰富资料。

2011年2月21日,强巴赤列在拉萨逝世,享年82岁。

共和国少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