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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皮肤湿疡为病,起于湿热,主在心肝,惟以龙胆泻肝
所属图书:《医溪絮语:名中医治学心悟》 出版日期:2014-08-01文章字数:1722字

100.皮肤湿疡为病,起于湿热,主在心肝,惟以龙胆泻肝

这是赵炳南先生的学术观点。

赵炳南(1899~1984),原名赵德明,回族,经名伊德雷斯,祖籍山东德州。1899年5月出生于河北宛平(今属北京)。炳南先生一生精研多种外科专著,但在医疗实践中从不拘泥古书,通过65年的医疗实践,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他注意疾病过程中的邪正关系,正确运用扶正祛邪或攻守相兼的治疗法则。治疗疮疡疾患的阴证,认为开始如攻邪太过,会大伤正气,造成正不抗邪,毒邪内陷而变生他证,结果是欲速不达。因此,主张外消之中,以补托为主,正气渐复,病势好转,因势利导,乘胜攻邪,则可取效。再用外消之剂,以消为主,逐渐正复邪衰,病势趋向好转,接着以扶正祛邪,消补兼施办法,以巩固疗效。在治疗皮肤病的过程中,遣药切中,用药精当,药少力专,抓住主证,药到病除。如对缠腰火丹(带状疱疹)后遗症属神经痛的老年患者,经他细心辨证分析,属气隔血聚之证,遂不拘泥常法,而投以川军破瘀止痛,其效立竿见影。又如他治疗风湿疡(急性湿疹)能抓住热盛有湿的特点,投以大剂量苦寒的龙胆泻肝汤来泻肝胆湿热,疗效十分显著。

炳南先生临床重视心肝火盛,善用龙胆泻肝,尤其是治疗急性炎症皮肤病,最重视对心与肝胆的辨证,最喜爱的方剂是“龙胆泻肝汤”。他认为心肝火盛是导致急性炎症皮肤病的重要原因,而“龙胆泻肝汤”正是清泻肝胆实火,清利肝胆湿热的代表方剂。龙胆泻肝汤,古医籍记载有数个,其组方药味却不完全一样。其常谓,李东垣所述之龙胆泻肝汤方中无黄连、大黄而有柴胡,除了泻肝经湿热,治小便不利外,多有升散作用;《证治准绳》所载之龙胆泻肝汤方中无连翘、生地、车前子,而却有人参、知母、麦冬、五味子,除了泻心、肝两经之火外,又偏于滋阴血;《沈氏尊生书》记载之龙胆泻肝汤方中无生地、车前子,而又加入青皮、白芍、柴胡等疏肝敛阴之品,这些都与临证所见之湿疡不完全对症。湿疡之为病,虽起于湿热,但急性发病时,常有热重于湿的特点。他紧紧抓住这个特点,采用《医宗金鉴·外科心法要诀》记载的龙胆泻肝汤为基础,自拟龙胆泻肝汤加减,方中用龙胆草泻肝胆湿热,生栀子清心火,泻三焦之热,而又用生地、丹皮、生甘草凉血解毒;木通、车前子、泽泻清利湿热,热重时加大黄以釜底抽薪。他既不用柴胡升散,又不用麦冬、五味子敛阴,但在临床实践中,深感清心火药力不足,故常在应用龙胆泻肝汤的同时加入自创的以清心火为主的“三心方”(莲子心、连翘心、生栀子),以增强清心泻火之力。二方配合使用,再加入除湿疏风之品,临床治疗急性湿疹、急性皮炎、带状疱疹、过敏性皮炎、药疹等急性炎症皮肤病(热盛型),每取良效。“三心方”中的连翘心,目前不少药材部门不入药,可用竹叶代替,疗效亦满意。

炳南先生常谓:“善治湿疹者,当可谓善治皮肤病之半。”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但仔细体会,却能悟出不少道理来。湿疹,按其性质可分为急性期、亚急性期及慢性期。前两期在临床上均有较明显的湿象,其发病机理不外乎湿热内蕴,或湿重于热,或热重于湿。在治疗上,炳南先生惯用除湿胃苓汤,并根据热与湿的轻重不同而加减化裁。即使在湿疹的慢性期,皮肤出现干燥、粗糙、肥厚、角化等一系列燥象而无水疱、渗出、糜烂等情况下,仍用治湿之法。对此,他曾论:“正是因为湿邪有重浊、黏腻的特点,因此,病理过程迁延日久,湿邪停滞,日久化燥,肌肤失养,是导致慢性肥厚性皮肤病的关键,故仍以治湿为本。”

在治湿疹时,多采用健脾祛湿之法,善用薏仁、云苓皮、扁豆、苍术、白术等药物。他认为选用健脾祛湿之品是符合扶正祛邪原则的。当然,他也认为当利则利。因此,车前子、猪苓、防己、泽泻、萆薢等利湿之品亦常使用。在生命的最后岁月中,炳南先生的整体治疗观在临床工作中更加突出地体现出来。他认为既然包括皮肤病在内的所有疾病的发生都是气血失和、阴阳失调的结果,那么整体调节就理所当然地显得必要,特别是对于那些慢性疾患尤为适用。

炳南先生曾说:“阴阳失调者,其脉象当是寸关弦滑,双尺沉细,上火下寒之体者则多见。”在他晚年治疗多种疾病的处方中,经常出现“四藤”,即天仙藤、鸡血藤、首乌藤和钩藤。曾有人询问他“四藤”何以调和阴阳,其笑答:“乃经验之谈也。”

医溪絮语:名中医治学心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