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登录

繁华过后的群像
所属图书:《黔韵旗风:满族》 出版日期:2014-06-01文章字数:字

繁华过后的群像

曾几何时,这里是满人的天堂,虽在异乡,胜似家乡。男耕女织、族人往来,远离战火的田园生活美好、和谐。他乡与故乡,肥沃的土壤一样生长绿油油的包谷,盈盈的水田照样收获金灿灿的稻谷;不同的海拔,一样的天空,一样亲切的满族话语飘荡在炊烟升起的晚空。

生活安详而富足。

第一代迁居贵州的满人渐渐老去,“哪里黄土不埋人”。故土与皇恩一样遥不可及,虽不生于此,就安息在此吧。日渐庞大的族群,日益兴旺的人丁,环村侧畔的山坡上,第一座坟茔竖立起来。佛头纸在青草中飘扬,神秘的萨满舞从故乡的平原跳到贵州的山地。

那些流落定居在贵州的满族先祖犹如一粒粒种子,最后形成一片片林木,枝繁叶茂。生居一处,死聚一块儿,墓葬群成为满族文化的一张名片。

贵州满族花坟

花坟石雕图案

在《大方县志》中有记载:在满族墓地上还有较出名的花坟,精雕细刻的图案栩栩如生。又载:满族墓葬群在城东70公里的黄泥彝族苗族满族乡。坟地分两处,共约200座,占地数十亩,系来自辽宁、吉林、黑龙江的满族黄、游、杨、赵、安、姜、傅、周、刘、熊、倪、高等10余姓同源同流人家的墓地,多属雍正至道光年间的墓葬。墓型多为围石封土,高1.6米左右,立有方碑、牌楼形碑等。围石刻有鸟兽虫鱼、人物花卉、战场图案的不同圆雕、透雕、高浮雕、半浮雕、平雕等,造型生动古朴,琢工细腻精湛。在男性墓碑上,普遍刻有“谥”字和“鸟衔珠孕”图纹。其中傅泽泰墓碑上刻有“旨”字。高黄氏、高良赞墓碑上刻有关防图记,故通称高黄氏墓为“皇坟”。黄凤灵之妻安氏,举百岁未旌,大定知府黄宅中题有“懿寿期颐”4字,名百岁坟。

大方县黄泥乡的满族,是清初随军入黔,落户于此。清廷给予“策马扬鞭、圈地占田”的特殊照顾,让他们在这里定居,休养生息。经济发展让定居此处的满族非常富裕,并按照满汉习俗营建了这片墓群。虽然清王朝覆灭后,慑于民族歧视,当地满族自隐其族,改称录人、“六人”等。但在墓葬上,他们一直保持着满族的风格,满族墓葬群,都是石雕建筑。墓碑上端刻有一“旨”字或“谥”字,也有“皇清待赠”或“皇清待诏”字样,以示满族之墓;而正碑当中,又多挖有花瓶形之空洞。这是其他民族墓碑上所没有的。

从大方县城驱车一个多小时到达黄泥乡政府,然后再行十分钟拐入山间小道,坐落于群山环抱的槽门村就在不经意间出现在眼帘。高低错落的房屋,间或在房前屋后会伸出一支百年老树的枝丫,古老的满族村寨悠悠然躺在历史的时光中。槽门村距离黄泥乡政府4千米,是黄泥乡满族集中居住的行政村,全村852户2943人,57%为满族,蒙古族20余户,满族人口中以游、周、傅、熊、刘为大姓。深居山凹之中的槽门村宁静祥和,各民族和睦相处,村旁屋侧多百年甚至千年古树,椿、杉树等不同时期栽种的树木枝繁叶茂。村民对古树的保护意识强烈,如今上百年的古树都挂牌管理。

槽门村周边的山坡上共聚集有周、刘、傅等四处满族集中墓葬群。周家墓葬群就在这片土地之上的山坡,坡脚树木、竹子间生。坡上则荒草、藤蔓植物丛生,几户人家散居在坡上坡下。沿耕地而上的缓坡处数十座古墓散落,墓皆条石垒砌而成,碑、柱、基座、围石、滴水檐都是石材精雕造型,沿坡地并排的五座古墓造型一致,较坡上墓地略微简陋,墓碑上字迹模糊不可辨识,推测应为定居之初满族先辈之墓。而坡上之墓造型灵巧精致,虽有破损,但做工精细。从时间上溯,越是久远的墓,构造越小,随着时间推移墓体和墓碑增大不少,且雕工更为精细、造型更为精美,显示出满族经济发展的轨迹。

山坡之上一座小墓颇为村民推介,墓不大,为条石垒砌,是文林郎周其昌之墓。石碑铭刻:仙逝业师文林郎周君讳其昌大人之墓。楷书字迹苍劲有力,落款为咸丰二年二月吉日。文林郎在清代为正七品文散官,其墓为学生所立,因而墓不大,但墓碑与墓柱楹联雕工上乘,颇有大家之风,墓柱刻有对联“昭雨春风最耐恩,泰山北斗尤垂象”。墓碑左右上角浮雕双鱼,与多座满族墓碑所刻双鱼造型相似。其墓碑檐遗失。

周家墓葬群中建于光绪三十二年的周文模墓尤为大气,该墓在墓群中修建年代相对较近,为上世纪初建造,气势雄伟,牌坊式墓碑高大雄浑。三碑四柱,主碑高约4米,山形碑帽下石匾镌刻“万古佳域”四字,下饰花草纹,石匾镌刻“克昌厥后”,下为二龙戏珠透雕。墓碑刻:皇清待赠外祖考周公讳文模老大人之墓。该墓正面由山形头、碑檐、五层棱、匾和墓主碑和碑脚构建而成,碑面开阔,墓围高大。

残缺的满族花坟石雕

周家墓葬群中各个石墓各有特色,历经两百余年而基本完好。可见当地满人对先人的崇敬之情。遗憾的是此处群墓中没有花坟。

金沙县的宋家花坟和黄氏百岁坟诉说着满族延绵的定居生活。新化乡龙井村的中心寨子的田野中,四周的庄稼已经收获,暮霭之中雄伟壮观的宋家花坟孤独竖立着,犹如落寞的巨人。一丈多高的碑石据说从金沙县城一路用牛拉滚木运来,牛累死了数头。精美的雕刻图案无不让人叹为观止,岁月的磨砺让苍劲的线条显得更为神秘。不远处沿山坡次第铺陈的坟茔,可以寻觅到定居中心寨子的满族宋氏先祖一代代显赫的痕迹,灌木草蔓掩盖下的石碑上,满族传统名字的赫然出现,让我们不得不把记忆拉回三百年前八旗军马策马圈田的历史时光里。

黔韵旗风:满族